莫問天 第九卷、霓幻溪沙 一、命
    舒月(洛桑)的發言在香港和大陸引起的影響很快平息了,但是如今洛桑的身份不比以往,連鎖反應接連不斷,最先出現動盪的竟然是日本與韓國。

    基督教與天主教在日本和韓國也有不小的勢力,舒月的言辭一經面世,初始的平靜過後,面對教堂與教會的質疑爆發出來,誰也不希望自己的祖先呆在地獄裡,不管那個地方存在不存在,總是對自己民族歷史的蔑視。

    在某種輿論的刻意吵作下,對教會的抗議愈演愈烈,連美國的黑人也開始反思自己的信仰,怎麼想怎麼不對頭,信了二百年的基督教,竟把自己的祖宗弄到那個地方去了;聯想到慘痛的歷史,退教風潮開始席捲世界。

    如果說洛桑以前的言論只代表對地獄存在的蔑視與質疑,舒月的話在動搖著基督教的根本;連遠在羊卓雍湖畔避難的洛桑都奇怪,在背後推動這股暗潮的究竟是誰?那麼多冒出來的神學專家學者究竟是哪裡來的,每天,他們的理論與論證把世界的媒體都佔滿了,看舒月的反應似乎她也不是很清楚。

    中國內地的安靜也被打破了,一夜之間關於許江山的罪行被揭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某部經過半年努力,終於把攜款潛逃的原S省副省長引渡回國,追回全部七千萬贓款,這次行動被稱為在反腐倡廉運動中的一項重大性勝利,有關單位被授予集體一等功;只是奇怪了,沒有個人立功獎勵記錄。

    除了S省以外,多數公眾在媒體公佈這次勝利前,甚至不知道許江山是何許人,也不知道他究竟什麼時候跑得,更不知道他不只是副省長那麼簡單,少了常務兩個字,意義可大不一樣。

    更奇怪的是,關於許江山的介紹少得可憐,除攜款潛逃一項罪名外,就是生活墮落腐化,貪污受賄似乎與他沒關係,最主要的罪行就是挪用公款,亂批資金,給國家造成不可彌補的損失,等等。

    老狐狸看著手中的報紙,對舒月說:「厲害呀,一個比一個厲害;洛桑把許江山交給肖書記,其實是有報復的意思,那是顆炸彈,誰掌握了許江山都憑空多了看不見的對手。而肖先生這樣處理,等於把矛盾轉化了,不過,他今後還會有麻煩。舒月小姐,看出來沒有,洛桑不想讓你插手別的事情,這也是對你的警告。」

    舒月怎麼不明白?如果說以前不明白如今已經全明白了;趙鷹一出面,九大法王立即安生了,這次連汪錦輝也沒打電話給舒月;這個電話肯定存在,也肯定是打給趙鷹了;這只能說明一件事,以前的一切都是洛桑或趙鷹在背後指使,為的就是把舒月的影響裡限制在靈山寺內。

    現在,第一批香格里拉信徒剛結束第一次修煉,散回去了大部分,還有大約八十名實在無聊的呆在香港,其中也有九個是被挑選出來的,他們具有良好的素質,主要是組織能力和語言天賦,舒月與瑪瑞絲正在對他們進行特別訓練。

    又一批慕名而來的信徒進入了靈山寺,這次有二百三十多,舒月的主要時間都被他們佔據了。洛桑的意思很明顯,香格里拉是屬於洛桑的,不可能是屬於舒月或觀音門的,他與趙鷹和阿卜杜拉王子他們的聯繫就沒有經過舒月。

    「你認為王子殿下與老保羅現在去哪裡了?」舒月忽然問自己的參謀,似乎對他前面的話沒怎麼在意。

    「帕奴,漢斯島;他們現在一定在那裡。」老狐狸皺著眉頭說,「傑克.麥爾頓,那個澳大利亞的富豪與他們一同走了,臨走前,他們是得到趙鷹從肖書記那裡開來的證明後才離開;我想,他們八成在那裡有什麼事;這個時候,兩個人同時離開香港,一定很重要。你在問問高名輿,那裡有什麼奇怪的,值得王子和黑老頭一起跑去。」

    聽到老狐狸這麼稱呼葡萄酒保羅,舒月微笑起來,從一見面起,兩個人就開始斗;保羅叫白院長老狐狸,老狐狸就叫保羅黑老頭。

    在地圖前看了很久,舒月幽幽的歎口氣:「洛桑想幹什麼?很明顯,他要把帕奴整個國家給買下來。保羅先生去就代表大棒,王子殿下代表蜂蜜,他們倆要在那裡唱戲,洛桑,就是這齣戲的導演。」

    「撲哧!」一口熱茶從老狐狸嘴角噴出,茶杯也掉在地下摔了個粉碎。

    「你的修為擅長觀人術,對洛桑怎麼看?他有帝王像嗎?」舒月對白院長的反應沒感到意外,畢竟,白院長對洛桑的瞭解膚淺,也不完全明白洛桑面對的世界。

    但是,白院長奇怪的不只是洛桑的野心,連神通廣大的菩薩也需要借助虛幻的命理之術來確定自己的行動了。

    「每次見洛桑,感覺都不一樣,我們的前任門主臨上界前說過;洛桑屬於龍虎相,風雲格,一遇到風雲變幻的亂世,他這種人的命運也就飄忽不定,所以,我們不看他這種相格,時世造英雄,也會毀滅英雄,最難把握。」

    「那,他的朋友們都是什麼命格?」

    「西洋人不適合我們的命理,趙鷹這孩子,是國之柱石,跟了洛桑,誰知道呢?」

    「我要去見洛桑一面,這樣太危險。」舒月說著要去找趙鷹,被老狐狸攔住了。

    「他也走了,這次離開不知道是去什麼地方,這孩子,對我也保密。」

    舒月愣了愣,忽然離開了房間。

    羅浮煙霞的冰谷溫泉旁,原來彌須山眾留下的房屋成了騎士們的營地。

    洛桑與阿波羅多次潛下溫泉,都是在二十多米處就遇到阻力前進不了。那個結節太結實了,把湖水阻隔在外面,外面看去,裡面是另一個世界,有山有水的綠色世界,氣候也比這裡溫潤的多;在那裡,洛桑看到了羅漢僧的影子,他們對於外面的世界絲毫不關心,也不擔心這個結界被

    如果不是火神對所有的熱源都感興趣,結界外的防護軟膜與水般飄忽,甚至能避過洛桑的搜索。

    湖水邊,來自西方的天神見識到了洛桑那支傳說中的龍紋劍,但是龍紋劍也破不開那層結界;有兩次,龍紋劍已經進入到結界內一些,馬上洛桑就有力不從心的感覺,一米多厚的防護軟膜漸漸消解著洛桑對龍紋劍的控制。

    一連幾天,洛桑都在研究著怎麼破這個結界,羅浮公主知道後,想進去看看,無奈,她一進入冰谷就會遇到雷電的襲擊,羅浮煙霞裡的佈置真是奇妙。

    最後,阿波羅他們認為,這個結界屬於西方世界的魔法結界與東方世界的陣形的結合,佈置這個結界的神仙至少完全了理解了兩種不同原理的東西後,才有可能研究出如此奇妙的東西;只有西方世界的魔法才能隔絕洛桑對龍紋劍的控制。

    這是在青春女神和愛神聯合佈置下一個微型魔法結界檢驗過後,得出的結論。

    西方的魔法結界,更注重對精神的控制,而東方的陣形,更注重對物質世界的隔離,這是雙方的分歧點。

    洛桑對精通這個結界的神仙究竟是誰更感興趣,把自己知道的彌須山菩薩思量半天,只有佛祖合適,唯一的線索又落在了那四頭熊身上。

    在羅浮的七巧殿裡,洛桑終於動手寫下了兩頭熊的記憶,洋洋灑灑也有兩萬多字,羅浮公主無聊且聰明之極,正好研究這些。反正,三個月後佛祖就要出世,如果在這之前破解不開,估計也就沒什麼用了;再有,一百年內,羅浮也出不了這裡,近段時間,誰想進來也不可能,都要經過洛桑的引領。

    到第六天,洛桑乾脆把四頭熊的記憶全寫出來,那塊黑熊皮也拿出來給了羅浮,事情的經過也全說了出來。

    原因只有一個,羅浮公主研究的結果是,這些刻畫在記憶中的文字根本就不是什麼密碼,這是按照七言的形式排列的七律長詩,每個熊的記憶中只有一段詩的一個字,不找齊七頭熊,誰也不可能得到裡面的東西。

    開頭的一句是《華嚴經amp;#8226;賢首品》中的開釋詩:信為道元功德母,長養一切諸善根。

    這是佛祖的弟子阿難記錄下的佛祖宣法的佛經,羅浮公主這裡有這本經書。聰慧的羅浮是從兩張紙上的排列順序發現其中的玄妙,如果一張一張研究,累死也搞不明白。

    四頭熊的記憶化成了一首長詩的半截,寫這首萬句詩一定要很多年,裡面除了閒散的心情記錄,就是不知所謂的感慨,好像那時的如來不太正常,充滿了瘋狂或血腥的語彙,真正有用的不多,每句都少三個字,意思也不是很明白。

    也許只有阿難尊者或別的尊者能理解了這首長詩的意思,《華嚴經》本就是除了《阿含經》外的第一部經書,當時聽佛祖傳經的只有他們,目健連也八成是從洛桑留下的幾百個字中猜到大概意思,提前啟動了封閉結界。

    如今洛桑最後悔的就是沒有請教阿秘特佛,斯佛已去,再不可挽回。

    這是個沉重的教訓,曾經懷疑一切的洛桑品嚐著自己釀下的苦酒,又一次懷念著善良的阿秘特佛。

    第十天,略顯憔悴的羅浮驚懼起來,這幾天裡,羅浮夜不解衣伏在案上拼解、補充、猜測著,連洛桑也看得心疼,羅浮的侍女在冰谷口對站崗的騎士們一交代,正與阿波羅說佛講道的洛桑馬上回到七巧殿。

    一看到洛桑,衣衫捎斜的羅浮公主就撲進他懷裡激烈的索吻,懷抱著呼吸急促、臉色緋紅、媚眼如絲、柔若無骨的仙家公主;幾天沒在一起,洛桑也經不得誘惑,於是,方半下午,兩個就撕扯著衣物上床風流起來;混久了,洛桑也明白了羅浮公主的壞習慣,喜歡在激烈的刺激中尋找靈感和思索歸納混亂的線索,也許,這就是帶兵的後遺症。

    雲雨以畢,羅浮爬在洛桑身上端詳著他:「我能信任你嗎?不信任你又能信任誰呢?不是你來也肯定有別人來,一切都是命。」

    洛桑奇怪羅浮的話,怎麼無緣無故說這些?攥著纖柔的香肩,問道:「今天怎麼如此奇怪?是不是研究出點什麼了?」

    「先不說這些,你喜歡我多些還是喜歡我的身份多些?要老實回答,如果只是找刺激,也不要瞞我。」羅浮看著洛桑的眼睛,

    「開始,是為了保命,喜歡你的身份多些,現在就不清楚了,我更喜歡你這個聰明的腦袋和這裡。感覺不到刺激,與你在一起只感到瘋狂,看到你就想瘋狂。」洛桑說這,把公主舉過頭,吸吮著嬌貴的酥胸。

    「這樣的回答算什麼?唔!別鬧了,你需要盡快離開。」羅浮忍受著洛桑的放肆,呻吟著勉強把自己掙脫出來。

    「這一段我們都在奇怪,為什麼南天王或者舍利弗不來找你,按說,即使舍利弗不來交換迦裡迦尊者,南天王怎麼也要來見見你這個寶貝兄弟了,阿波羅在這裡不是秘密,他也要給太陽神個交代。還有,外面時常出現的明王們也很奇怪,不招惹你強佔的寺廟,只是在監視這裡。現在雖然沒完全揭開這裡的秘密,但是這裡不是安全的,在這裡和在彌須山沒什麼分別,佛祖隨時可以進來。你需要盡快去卡瓦輪寺,那裡有個通道連接著冰谷裡的溫泉湖。」

    羅浮公主的話把洛桑驚住了,原來冰谷裡也有通往外界的通道,那溫泉就是出口;如果情況果真如此,自己不是在自投羅網?羅浮煙霞裡根本就不安全。

    「好在我們還有時間,你要出去傳個口信給王子厚,只能是口信,讓他秘密見纖蘊公主一面,我需要援兵。只要如來敢來,即使他有佛身永恆,我也能把他留在這裡。」羅浮拿過自己的研究結果,解說著拼接補充好的十幾句,裡面都有卡瓦輪寺與溫泉,羊湖聖山香格里拉,還有就是通道等詞彙。

    「卡瓦輪寺那裡一定有另一個魔法陣,連接著這裡,也連接著另幾個地方,那裡是佛祖預定的集合地。但是現在變了,他會從別的地方先到卡瓦輪寺,再進入這裡。」

    說話時,羅浮臉上是一派興奮與剛毅,卻還赤裸著仙體伏在洛桑胸前,修長的雙腿在不斷踢打著,看來三分滑稽五分香艷。

    「但是,天門已經被封了。」洛桑邊想邊說,十天前,王子厚就說了這件事,南天王一回九重天就借口伊甸園動亂,再次封閉了天門,如果從西門出,要繞好大一圈不說,還不利於保密,從迎仙侯出,更是在南天王眼皮下。

    「我不需要天兵,這裡的天兵就夠了,還有你的火炮和阿波羅的騎士;我要的是九重天上的姜子牙與四大星君下來,在溫泉湖上佈置一個誅仙陣,只要他敢來,會吃苦頭的。」

    羅浮原來也惱了,要不然不會如此佈置,洛桑不知道誅仙陣是什麼,但是聽名字總不是什麼好惹的東西。

    「這只是預防措施,最好佛祖不來,你的任務是到卡瓦輪寺,盡快找到通往這裡的入口,魯瓦湖是溫泉,也許就在那裡,你帶著騎士們從哪裡發動進攻,把目健連逼出來。我要知道那個外國人對他說什麼,他又傳了什麼消息出去。」

    羅浮拿出黑熊皮,講解著上面的東西,原來洛桑看不明白的梵文也是錯七排列,上面說明了通往羊卓雍湖畔聖地的通道在藏北「熊與龍守護下的溫泉」,這個陣法竟然就是開啟那個通道的鑰匙。

    羅浮先要消滅目健連和他的手下,就是佛祖來了也沒幫手,公主估計,如來八成回獨自前來;完成佛身圓滿前,他也是危險的。

    三輛越野車開出了羊卓雍湖畔,十二個亡命之徒護送著一個便裝僧人向藏北趕去。

    名義上,這是一個旅行團,鋼絲哈克與騙子阿什利是研究氣候的學者,僧人是嚮導,其實,洛桑就躲在僧人身上的黃手鐲內。

    與洛桑在一起的還有火神夫婦和狄安娜,再有就是新寡婦青春女神了,愛神和青春女神都是高級魔法師,她們研究了黑熊皮上的魔法陣,也感覺神奇。冰谷內的魔法陣有目鍵連坐鎮,外面解不開,但願卡瓦輪寺那裡沒有如此高明的守護者。

    這一段,阿波羅雖然修習起東方心法,卻斷了當和尚的念頭,與青春女神似乎有點曖昧。

    四十名狂潮騎士和三百名阿波羅的黃金獅子騎士也在裡面,這樣的事情即使這個來自卡瓦輪寺的最年輕的喇嘛格爾也不理解,更別提哈克和阿什利了;洛桑出發前只是說,一切聽小喇嘛格爾的。

    即使在蓮花境界內,洛桑還在感受著外面的情況,小喇嘛格爾心思純潔,正適合洛桑利用來做媒介。

    冬季的藏北是嚴酷與荒涼的,到處是冰雪覆蓋的荒野,洛桑如今開始慶幸,不是新修的這條路,他這一趟也要迷幾次路。

    狂潮騎士與雲使們留在羅浮境界外,這次洛桑可以說是冒險,他們幾乎成了洛桑的標誌了,又他們保護會更危險。

    車隊過縣城時,沒有絲毫停留,來到芒瑪河流淌的山口處,天色將晚,洛桑發現了異樣,天空中黑雲翻滾,隱隱煞氣沖天,南天王竟然封鎖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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