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天 第七卷、月映羅浮 十七、茶說和尚
    老冒與王大可,怎麼也也沒想到洛桑會用這個機會為自己的公司做廣告,等洛桑說完了陳長的廣告詞彙,看洛桑的眼色也由尊敬變為疑惑,甚至有些鄙夷。

    「你們二位,不利用這個機會對家人說些什麼嗎?」洛桑謙讓著。

    「不了,我們出來前都說好了,不成功便成仁!」老冒躲避著,似乎現在上鏡頭是件十分丟臉的事情。

    「什麼不成功便成仁?胡扯!人都死了成什麼仁?為誰成仁?」洛桑不耐煩這樣的豪言壯語,轉身去招呼美人小山美子了。

    福州軍港,王飛將軍正在發脾氣,看到洛桑在做廣告,哈哈大笑起來。

    他正在韓將軍的辦公室裡,要求韓將軍給他準備一艘軍艦,隨時準備出港把他送上釣魚島;但是,現在是敏感階段,老將軍到哪裡都可以,就是不方便去釣魚島。他的身份太特別,沒有命令,誰也不敢給老將軍一艘小船,更別說軍艦了。如果讓王飛將軍上了軍艦,那指揮權馬上就會轉移到他那裡,哪個艦長能比得上他的號召力?

    著可是有先例的,多年前,老將軍曾經自作主張讓一艘巡洋艦發射導彈,那次,只提前六小時通知正在敏感區域巡視的美國艦隊,我軍將在該區域進行導彈實驗,無關船隻請離開中國領海,老將軍是在考驗對方的底線,戰還和?導彈準時發射,美國艦隊也乖乖離開了,化解了一場針對中國的危機。

    但是,這幾年,由於國際上風雲變化,世界越來越奇怪,大家都開始懷念敢作敢當的老將軍,以前跟隨老將軍的部下也漸漸成長起來。

    媽祖島就在福州港外,福州是隨時可能發生戰鬥的地方,公子哥們沒幾個敢來擔當這樣的重任,韓將軍是王飛將軍最得力的部下。

    正在韓將軍為難是,老將軍的秘書拿著電話進來:「將軍,洛桑的秘書來電話,您聽嗎?」

    王飛抓過電話,一個輕柔的聲音傳來:「王飛將軍您好,我是舒月,您還記得嗎?」

    「記得,給我送酒的小丫頭,當然記得;這個時候找我,有何要緊事?」

    「是這樣,洛桑先生的幾個朋友在北京有個聚會,為的是聲援洛桑先生;我能邀請您來天馬做客嗎?洛桑先生說,您是個喜歡熱鬧的好老頭,最喜歡舞刀,洛桑先生給您準備了一把好劍,您一定會喜歡的。」

    王飛將軍正想回絕,又頓住了,呵呵笑笑:「還有這樣的好事?有好劍我是一定會去的,小丫頭,不要騙我,洛桑有那麼好心嗎?」

    「是不是的,您來不就知道了?王飛將軍,洛桑說過,您身體好著呢?時代不同了,該給您準備一把好劍,你那把破刀適合年輕人耍,您這樣的身份,該舞劍。」

    「誰說我的是破刀?小色狼,回來我在收拾他,就依你,馬上我就去北京,舒月,你比洛桑聰明多了,洛桑能有你一半機靈,我們這些老頭子也不會操這麼多心。」

    王飛將軍掛了電話,轉身面對韓將軍:「給我訂張機票總可以吧,韓將軍?」

    韓將軍連忙鞠躬,「老首長,您別寒磣我了,我給您派專機行不?不是您教育我們,一切行動聽指揮嗎?」

    那邊,王飛將軍已經離開房間,甩下一句話:「要聽指揮的,那是士兵,將軍?哼!只會聽指揮的將軍有個屁用。」

    台北郊外,出現了一群身披袈裟的男女僧人,帶頭的正是那佛王蓮佑活佛在為洛桑舉辦法會,主題就是炸毀釣魚島。

    照例,蓮佑活佛身邊還陪伴著荔蓮活佛、玉蓮活佛、智蓮活佛等三位女活佛,獨覺佛頓扎錯竟也坐在他們身邊。

    今天是個好天氣,月光明媚,晚風輕輕,正是牛鬼蛇神活躍的大好時機;佛王蓮佑,竟也聚集了萬餘信徒,唱起蓮花經為洛桑祈禱、祝福。

    舊金山藍色海岸,看了一夜電視直播的大人物們迎者著朝陽回各自的駐地休息了。說是休息,真正去睡覺的有幾個?都在思考著一個嚴肅的問題:中國究竟是怎麼把日本最先進的尾須丸號巡洋艦弄沉的?

    最關心這個問題的,是美國與日本,其次就是俄國了。洛桑最後的那段廣告,充分暴露了他財迷加投機分子的嘴臉,讓他的形象在這些大人物心裡貶值不少,誰也不相信他是有本事把巡洋艦弄沉的人。

    美國有個機構一直在實驗利用海浪作為武器,攻擊對方的艦隊;美軍先後投資進行過數十個秘密的氣象研究項目,其中包括製造地震的「阿耳戈斯計劃」、製造雷電的「天火計劃」和在颶風周圍實施人工降雨以改變風暴方向的「暴風雨計劃」等。美軍早就秘密實驗在海底引爆強大炸彈以形成大海嘯,他們深信,一旦這種武器進入戰場,將衝垮敵方海岸設施,使其海軍受到嚴重損失或不能及時出海作戰。

    俄國,也有類似的研究計劃,只不過限於經費問題,規模尚小;而日本,作為科技發達資金充裕的海洋國家,更是進行了大投入的研究。但是,尾須丸號巡洋艦受到攻擊的全過程裡,世界上有三十多顆衛星監視著幽深的琉球海溝。

    那裡,沒有任何爆炸的跡象,沒有任何人造晶體或金屬粉末的蹤跡,甚至沒有出現任何屬於中國的飛機乃至潛艇,只有那一片突然出現的烏雲,烏雲散去,殺人浪已經完成了攻擊。

    這就使原本自豪或自大的某些國家顧及起來,如果中國是借這個機會實驗新武器的話,恐嚇目的已經達到了,在太平洋上有軍艦最多的是美國,殺人浪能摧毀巡洋艦,只要再加把勁,航母也就危險了,在沒搞清楚事實真相之前,還是先客氣些。

    但是,中國的出席人要求退出這次會議,立即離開美國返回,這讓很多國家緊張起來;十幾個國家首腦輪流打電話勸阻,當然,順便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中國。

    只有日本人依舊在堅持,釣魚島即使被炸平了,還是屬於日本的。

    他們吃過洛桑一次虧,對洛桑的懷疑更甚了。如今還有一艘潛艇擱淺在釣魚島附近,日本人利用國際上對潛艇上一百八十名水兵的同情,在大造聲勢,要求各國幫助他們盡快營救那些水兵,他們只能堅持七十二小時。

    這其實只是個幌子,日本政府是有點心虛,生怕再派出援助軍艦再被攻擊,現在,太平洋上還漂流著兩艘驅逐艦,他們怎麼也不明白推進器怎麼會被切掉?

    世界上,多數人都在一天或一夜裡認識了洛桑,這個十一個月前顛覆了世界賽馬聯合會,揭發出大醜聞的傢伙,現在,又一次成世界的焦點;都是廣告惹的禍,這次洛桑沒那麼有正義感,更多的像一個貪圖利益的商人。

    釣魚島上,四十多個日本軍人按照洛桑的示意,湊在半山處睡覺。真的很快,一說睡覺去,這些軍人打開睡袋鑽進去就睡著了,一點喧嘩都沒有。

    小山美子一直奇怪著這些軍人的反應,在她看來,這些軍人與木偶也差不多。但她又不敢接近他們,洛桑說了:你的身份很可疑,需要好好考察,現在最好老實些,不然,掉海裡淹死了豈不可惜?

    天空依舊烏雲密佈,釣魚島上只有避風洞這一片有燈光,名聲複雜的洛桑全不管別人怎麼看他。

    梅朵已經躲進蓮花境界休息了,阿秘特佛也回去了;洛桑,終於衝破了日蓮的詛咒,再次自由活動了。即使有狂潮騎士的幫助,使用佛塔的護持也是個費心費力的差使,洛桑太不老實,移動的速度也太快,兩個能佛塔的人都累壞了。

    阿秘特佛臨走前,注視著縈繞在洛桑周圍的紅色光芒,念了三聲佛:「這樣得來的念力雖然濃烈,但少了厚重,也不易長久,總歸不是正道;如果念力淡薄,日蓮的詛咒隨時能再次襲擾你,要小心了。」

    洛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點頭稱是:「創業易,守業難,業力需要保持是最不容易的;嘿嘿,如果走正道,什麼時間才能解除日蓮的詛咒?謝謝阿秘特佛的關心,洛桑自己會注意的,既然能大家知道我,就不會讓他們忘記我,今後,我將做個大大有名的好人,我要讓全世界都念叨:洛桑保佑。」

    對付這樣的狂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理會他,阿秘特佛轉身走了。

    總算清淨了,洛桑讓老冒他倆先睡覺,自己值班,那倆人沒有洛桑的本事,熬到現在早已經不住了。

    歪靠在礁石上,洛桑正感覺無聊,想找機會進蓮花境界找黑玫瑰幹點什麼,遠處傳來悠長的笛聲。

    順著笛聲傳來的方向走去,轉過山梁,釣魚島唯一的一條淡水溪流,溪邊一塊空地上,小山美子正在橫著一支青色玉笛吹奏一支古曲;優美、婉轉的旋律,古樸、雅致的風韻,也充滿詩情畫意。

    小山美子已經換上一身潔白的和服,跪坐在一方白綢上,身後是白色帳篷,面前是一張矮木幾;一支紫香燃起,兩支白色的蠟燭搖曳在微風中,映得眉目如畫,和服胸前半樹瘦枝,撒著的幾點暗梅花,更是突出酥胸的誘惑。

    「笛聲三弄,梅破心驚;好曲子,好雅興,美子小姐喜歡梅花嗎?」洛桑在矮几另一邊坐下,傾聽小山美子一曲吹罷才問。

    小山美子赫然一笑:「夜來無聊,自娛片刻,洛桑先生也知道這是什麼曲子嗎?」

    「俺只聽著好聽,哪裡知道這名字?」又看到茶几上的梅花茶具,詫異道:「美子小姐到這荒島也如此講究?真風雅人也。」

    「習慣了,也沒感到講究,洛桑先生,來到這裡多有得罪,能請您喝杯茶嗎?」小山美子看洛桑沒說話,從茶几下拿出小巧的茶爐、木炭,取一支竹勺在溪水中斟幾下,注滿褐色壺中。

    爐火點燃,等待水開的時候,小山美子低頭道:「這個茶會應該取什麼名字呢?」

    「喝茶就是喝茶,還要名字?」洛桑詫異,真不知道有這麼多講究。

    「喝茶沒有目的,就如行路沒有方向一樣,洛桑先生,我為您準備的是禪茶一味觀音茶,如這煮茶,名為丹霞燒佛,其中有個典故,想聽嗎?」小山美子用一支竹桶,輕吹一口炭爐,抬頭看向洛桑,美目流轉,顧盼生情。

    「請講,洛桑最喜歡聽故事了。」

    「那好,美子放肆了,這是個中國故事:從前有一天,丹霞天然禪師於惠林寺遇到天寒地凍﹐就把佛像劈了燒火取暖。寺中主持和尚譏諷他﹐禪師說﹕「我焚佛屍尋求舍利子。』主持和尚說﹕『這是木頭的﹐哪有什麼舍利子。』禪師說﹕『既然是這樣﹐我燒的是木頭﹐為什麼還要諷刺我呢﹖』主持和尚無言以對,任憑丹霞天然禪師取暖。」

    小山美子說完,歎息道:「一粒粟中藏世界﹐半升鐺內煮山川。從燃燒的火焰中,能感悟人生的短促以及生命的輝煌,就更應該珍惜眼前的一切。」

    「是嗎?」洛桑看著小山美子漸漸迷漓的妙目,嘿嘿一笑:「丹霞天然禪師好霸道,別的和尚化緣供奉佛像,他來燒佛像,佛門這樣的禪師多了,才真正合乎天然之真味;卻不是你說的那樣,感悟什麼生命的輝煌。丹霞天然禪師的意思是,渴了喝茶,餓了吃飯,想生孩子幹點實在的。」

    山美子聽到洛桑如此說,氣阻喉嚨,一口吹火的氣吹大了,把百點火星撲向洛桑這邊。

    洛桑沒在意,也沒躲避,眼看著火星在眼前熄滅,才說:「喝茶不是喝酒,要沉的住氣,經的起寂寞,起名字就流與形式了,你泡茶,我喝茶,就這麼簡單最好。」

    看小山美子臉色微紅,不再說話,洛桑存心逗她:「美子小姐,我也來講個故事可好?」也不看她答應不答應,立即開講:「從前,兩個和尚遇到無法過河的年輕女子請求幫助,師兄毫不猶豫地把女子抱過了河,他們繼續趕路。過了好久,師弟忍不住質問他:『你是出家人,不能近女色,怎麼能抱那女子過河呢?』師兄答道:『我是抱了那女子,但我把她抱過河就放下了,而你卻是抱著這女子走了數十里路還不肯放下。』

    「這一來,師弟大悟。又一天,師兄到鎮上化緣,看到師弟從那馬寡婦門內步出,面色紅潤如三月桃花,就上前質問師弟:『你是出家人,怎麼能出入這樣的地方?』師弟沒回答,邁步就走,到了小河前,師兄又問:『上了沒有?顏色如何?價錢幾何?』師弟轉身正色道:『我是上過就忘,什麼價錢?什麼顏色?都如這流水浮雲,過去就不留一點牽掛;而師兄你還未上去卻再下不來了;罪過、罪過,阿彌陀佛。』」

    洛桑說到這裡,小山美子終於忍受不住,也不管什麼茶道不茶道,轉身進了帳篷,再不出來了。

    洛桑哈哈大笑著,又有些後悔;本來,他是想借這個機會試探一下觀音門的虛實,也問問所謂的神道教大神有幾個厲害的?都有什麼奇怪的法器?誰知道小山美子竟受不了自己幾句話,難道自己錯了?小山美子不是日本人用來迷惑自己的?

    探察一下帳篷裡的情形,卻發覺她正跪坐在竹蓆上,雙手捂在臉上,身體扭曲成蛇樣,姿態撩人之極。只要自己進了帳篷,那豈不手到擒來?

    下一步怎麼辦?是進去還是不進去?洛桑思量著,既然小山美子來了釣魚島,就證明她的身份不是很高,與那個殉國的大島茂一樣,屬於犧牲品,也許,她的唯一作用就是使自己放鬆警惕。

    對於美人,洛桑抵抗力已經很高了,但小山美子表現出的欲拒還迎的羞澀風情,正是對付男人的妙器,也如面前的爐火一樣,燃燒著洛桑的慾望。

    洛桑也咬了咬牙才平息下躁動的心情,看茶水沸騰,自己泡了杯觀音茶,細細喝完,道聲:「好茶。」轉身去了。

    小山美子聽洛桑走遠了,又出了帳篷,看著洛桑飲過的茶杯,一把抓起丟向溪水中,恨聲說道:「上過就忘,無恥的和尚!當女人是什麼?」滅了爐火;悶坐半天,收拾起茶具,卻又把丟掉的茶杯揀回來,細心洗刷半天,感覺沒了庸俗的味道,才回帳篷睡去了。

    這一夜,洛桑也不會閒著,跑到釣魚島最高處,仔細想著今天的一切,疑慮的地方總想不明白,水月菩薩,一直被認為是觀音菩薩的化身,舒月的名字就已經點名了她的身份,可歎自己到現在才明白,真夠苯的。

    如果水月菩薩只是觀音的使者,那麼觀音菩薩的勢力豈不是也很厲害?觀音有三十三中化身,除了白衣觀音、青頸觀音、多羅尊觀音、葉衣觀音、阿摩提觀音五像外,都是中國侍女形象。

    這些是唐朝以後才開始漸漸出現的,那不就是說,觀音菩薩有三十二個菩薩位的女弟子,有二十七位是中國出身,還都是美女,想來,被觀音菩薩看中的,都是美麗的女孩子,比如吳凡那樣的;但是,究竟哪個才是觀音菩薩的真身?

    想到舒月,洛桑心裡湧起三分邪念,又想體會一下那消魂的感覺;左手翻轉手印,右手金剛手印,剛運起金剛不動心法,內息紊亂起來,身子一歪,竟從山上滾了下來。

    幸虧馮.凱特團長安排好狂潮騎士們輪流休息,正找機會接近洛桑,這才沒把洛桑的光頭磕破,也弄了個灰頭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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