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天 第三卷、騏驥馳騁 二十六、色狼不是狼
    昏昏然,洛桑睡了一天,夜又來臨了,洛桑從入定中清醒過來。

    趙鷹一直守在洛桑身邊,其實他是在洛桑的房間裡睡了一天;他已經兩天沒合眼了,如今四處都有正宗的國家安全人員把守,就是一隻想飛進來,沒有趙鷹的許可也不行。想來看洛桑的人,都只能在外面和王思韻說幾句話,她已經被大家當成洛桑的替身,對於這個身份,王思韻扮演的很成功。

    崔海潮和汪錦輝一直陪在德洛克私人醫院高級病房的客廳裡,他們為王思韻解決了不少的尷尬,對於這些政客們的語言,王思韻除了微笑就是微笑,只一天時間,就有十多個來探望洛桑的人忘了自己的目的,王思韻的微笑也是厲害。

    這個白天,香港的地面上熱鬧起來了,有十多個國家派出代表來到香港,林爵士的國際地位在急速上升,隱隱約約,香港賽馬會成為世界速度賽馬界眼裡舉足輕重的組織了。

    世界賽馬聯合會消散後,這個運動還是要開展下去,而香港賽馬會的態度就是大家關注的焦點了;沒有香港的參與,誰也不要想再建立一個類似的組織,就是強行建立起來,誰知道香港賽馬會能不能承認?還有那個洛桑,那個和香港賽馬會一起把世界賽馬聯合會弄散伙的傢伙,他要是再來搗亂,誰弄起來的組織也別想安生,這個外號色狼、二百五的人已經成為全世界的英雄了,為了阻止世界賽馬聯合會暗殺威爾金.密考伯博士,洛桑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射向他的子彈。

    色狼大家都明白是什麼意思,也就是流氓的具體分類中的一種,多為貶義,在某個特定場合特定氣氛下還頗有浪漫的意味;二百五是什麼意思就使世界上多數人不理解了,他們乾脆就按照自己的意願解釋起這個數字來,有些人認為這個數字代表浪漫,有些人認為這個數字代表直接,有些人認為這個數字代表誠實,大多數人認為這個數字代表挑戰權威不畏強權的英雄;洛桑這個浪漫的色浪、誠實的色狼、直接的色狼、英雄的色狼一夜間紅透世界,洛桑成為色狼偶像了,他的崇拜者遍部世界每個角落。多少春閨夢裡人,都為色狼瞎操心。

    現在,這些從來沒把香港賽馬會看到眼裡的大人物,都在試探林爵士的態度,試探洛桑的情況,他們要盡快把速度賽馬界的次序恢復起來,畢竟賽馬和賭馬在不少國家都是影響很大的事業,賭馬抽取的資金,在很多國家或地區的財政中佔有相當的比重,世界上有幾百萬人在依靠這項運動討生活,他們都不希望這項運動徹底倒下。

    林爵士已經躲開了,他還沒想好怎麼面對這個急速變化的局面,雖然這是他做夢都希望的,但這一天真的來臨時,他還沒做好準備;另一方面,他還在等另一方面的指示,他知道,洛桑一天不出院,他就一天不能表態,現在他不是決定這個事情的人,洛桑也不是決定這個事情的人,北京的態度才是事情的關鍵。

    今天下午,中國政府以溫和的言辭,拒絕了某國對於威爾金.密考伯博士引渡的要求。中國政府認為:威爾金.密考伯博士在中國沒有任何犯罪活動,威爾金.密考伯博士有充分的理由停留在中國的領土上,威爾金.密考伯博士有選擇自己居住地的自由;在過去的二十年裡,某國政府曾經以同樣的借口拒絕過中國政府的多項引渡要求,中國的多名貪官正自由的生活在某國的土地上,中國政府完全有權利用同樣的理由拒絕同樣的要求,威爾金.密考伯博士可以在中國自由的享受生活的樂趣;既然中國的法庭判決在某國沒有作用,同樣的,中國政府也不承認某國的法庭有引渡威爾金.密考伯博士回國接受調查的權利。

    這則聲明引起了世界的震動,某國作為簽署了國際罪犯引渡條約的國家,一直在拒絕中國政府的引渡要求,現在中國是在實施報復,以威爾金.密考伯博士這個轟動世界的新聞人物為引子,把某國的臉面撕了個乾淨。

    在中國,賽馬活動開展的不太普遍,賭馬在國內還不被允許,中國是受這個風波影響最小的國家,所有被牽扯的國家都是經濟發達的國家,窮的吃不飽飯的人沒工夫去玩怎麼賽馬呢!站在門口看風景,當然是希望這風景越熱鬧越好了。世界賽馬聯合會既然敢在中國香港搞這麼血腥的小動作,就沒把中國政府看在眼裡,世界賽馬聯合會雖然毀滅了,世界上也有十多家著名馬廊和牧場宣佈破產、倒閉、關門、拍賣。但是中國還沒有得到一點好處,想這麼容易就結束這個遊戲,不只是政府不同意,中國的國民也不滿意;他們的英雄洛桑還昏迷在香港的醫院裡,生死未卜,在洛桑康復前,中國不準備任何類似於世界賽馬聯合會這樣的組織建立,香港也不會再在自己的頭上出現一個唸咒的主人,暫時,大家還是各玩各的好了。

    世界賽馬聯合會的知情人雖然跳樓的跳樓、爆頭的爆頭,但還有一個最關鍵的人物密考伯博士沒死,威爾金.密考伯博士負責的工作就是興奮劑方面的研究,每匹將要出位的賽馬都要使用威爾金.密考伯博士實驗室提供的興奮劑,這個人不死,他們只有先把自己弄破產了;一夜間,世界上就有九個馬廊或牧場的負責人自殺了,威爾金.密考伯博士的實驗室更是莫名其妙的被大火燒燬,好在密考伯博士只透漏了一部分有關世界賽馬聯合會的黑幕消息,只要威爾金.密考伯博士繼續開口說話,將有更多的人死去,將有更多的馬廊牧場倒閉,將有更多的大人物名聲掃地,其中就包括很多在各個國家掌權的人物;現在,掌握著密考伯博士的中國政府在等著世界給中國出一個合理的價錢,世界媒體已經把這個事件以「黑格爾事件來」命名了,世界賽馬聯合會就是陰謀對付這匹名叫黑格爾的賽馬才毀滅的。

    所有不出產頂級名駒而又開展賽馬運動的國家,在這一天都十分高興;世界上十多個出產名馬的國家,在這一天都十分沮喪,這些名駒的價格在一夜時間裡暴跌了五、六倍,受此影響,有很多大型牧場開始裁員,加上幾個大的牧場宣佈倒閉,為這些名駒服務的上遊行業也經受不住考驗,美國馬里蘭州,在一百多萬為賽馬服務的人口中已經有五萬多人失業了。這些和世界賽馬聯合會關係密切的大馬廊,曾經左右賽馬價格的大牧場,現在面臨巨額索賠,眾多馬迷特別是因為賭馬輸了錢的馬迷準備起訴他們了,誰在硬撐下去誰就是傻子。

    世界賽馬聯合會倒台了天還沒塌,香港賽馬會已經開始策劃香港國際邀請賽了,大家都可以看出來,香港是想另起爐灶重敲鑼,世界速度賽馬界要出現新的格局了。

    夜晚十一點,香港島淺水灣汪氏集團所屬別墅的私人碼頭上,洛桑和趙鷹在汪錦輝陪同下上了一條遊艇。

    到了海上,洛桑才去下頭上的風帽。裝昏迷實在不是個好工作,洛桑有很多事情要忙,但是白天他真沒時間從德洛克私人醫院出來;現在終於自由了,洛桑舒適的靠在遊艇的甲板上,望著滿天星斗出了幾口仙氣。

    為了表示對洛桑的友誼,汪錦輝親自駕駛著遊艇出海,從淺水彎到大鴉洲島距離不是很遠,水面也不甚複雜,汪錦輝完全可以應付,雖然他不知道洛桑這麼晚到那裡有什麼事情,但是神秘的洛桑已經是他不敢得罪的人,能為洛桑效勞他就很滿足了。

    只要想想洛桑對付世界賽馬聯合會的組合手段,看看現在出現在香港賽馬會面前的有利局面,汪錦輝就認為洛桑有通天之能,乃大智慧之人。在汪錦輝想來,也許肖先生那樣的人和洛桑的關係也不像自己想的那樣,有洛桑幫忙,汪氏集團想得到大嶼山的賭場項目簡直是易如反掌。

    下午,汪氏集團總裁汪啟正要求汪錦輝,不惜一切手段把洛桑拉到這個項目中來。汪啟正已經不擔心洛桑能不能幫他們得到這個項目了,他現在想把汪氏集團和洛桑盡量扯上關係,有洛桑參與,誰還敢動汪氏集團的歪念頭,世界賽馬聯合會都被這個二百五一怒之間毀了個乾淨,香港的哪個財團敢和洛桑作對?

    汪啟正曾經專門為這件事情跑到大嶼山求籤,為了能圖個安心,在捐出了一大筆錢後,汪啟正終於得到掌院和尚來親自開解;當汪啟正說出此次求問的目的時,那和尚還多有不耐煩,當聽到洛桑的名字後,老和尚竟然暈了過去,醒來後對汪啟正連聲說:「有洛桑了,還求籤拜佛幹什麼?他想幹什麼事情,哪個菩薩不保佑?」老和尚說完就一臉無奈的送客了。汪啟正看著手中的紅簽,滿腦子糊塗。

    下山後,汪啟正花大價錢探求真相,結果真讓他知道了些東西:洛桑竟然把大嶼山道行最深的靈山寺給弄了個狼狽不堪,現在大嶼山所有的寺院提起洛桑的名字都害怕,哪個敢開解關於洛桑的簽?弄不好讓洛桑知道了,又是件麻煩事。

    靈山寺的厲害汪啟正也知道,作為在香港奮鬥了近百年的大家族,誰沒受過靈山寺的功德?靈山寺得罪了洛桑的徒弟,就是那個洛桑的騎師,洛桑一怒就單人上山挑了靈山寺,並且靈山寺吃了大虧還不敢聲張,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汪啟正更堅定了拉攏洛桑的決心。

    神佛都怕的人,一定有大神通,汪啟正是這般想的,他見到洛桑頭一面就覺得洛桑不是一般人,到洛桑揮手間毀滅了世界賽馬聯合會,汪啟正對洛桑已經不只是佩服了。

    一個多小時的航程,大鴉洲島出現在洛桑的眼前;四周黑區區的,洛桑怕汪錦輝出什麼意外,叫趙鷹陪著他在船上等候,他自己上了大鴉洲島。

    大鴉洲島雖然不大,也讓洛桑轉了半天,到得山頂處,哪裡有什麼茅屋的影子?洛桑看著山頂的幾個怪石,心裡把悲天罵了幾回:看似老實的和尚最會騙人,什麼山頂茅屋?什麼風月無邊?在這個海風最盛處修的起茅屋嗎?早被海風刮進山溝裡了。洛桑又下了山,來到遊艇上,在尋找了半天後,才又看到一小島,島上也有一山,不太高的山上植物出奇的茂密,這樣的所在才是那個老騙子喜歡的地方;從趙鷹的地圖上,這島上有一座無名小廟。

    上得島來,洛桑也不著急了,閒閒散散,洛桑用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找到了山頂茅屋。

    悲天老和尚也真會享受,他哪裡是苦修啊,簡直就是在享福,所謂的山頂茅屋就是刻在山門上的四個字,山頂茅屋就是悲天老和尚的廟號。洛桑心裡彆扭,也不想報字號了,身行一縱原地拔起,如夜鳥般掠進廟院。

    洛桑找到正在廟後院石塔邊喝茶的悲天和尚;悲天和尚還沒發現洛桑,他正一個人在哼著小調吃蜜棗。只見他,吃一個蜜棗,喝一口茶,吐一個棗核哼唧幾句不成調的音節,自得其樂於山清水秀的南國聖境中。

    石桌竹椅紫沙壺,半眼明月半眼松,這個老和尚真會享福。

    「今夜雲隨風雨去,誰也不似老僧閒;老和尚好自在,小和尚來了也不接一下。」洛桑成心嚇他一嚇,猛然從暗處掠出。

    「小和尚別嚇我,想來你早該來了,老和尚已經等你兩夜了,這個時候才來,誰怕你這一嚇?」悲天心裡一哆嗦,面上卻沒什麼反應,隨手擎起身前石几上的紫沙壺,給洛桑倒上杯茶。

    山頂茅屋只建在半山腰的避風處,這後院裡只有一坐七層玲瓏塔,塔高不過五米,下有一黑黢黢的半月門通往石塔內,從這裡看去,這座玲瓏石塔似乎是外七內三的結構,塔身六角,簷下懸掛木魚風鈴,山風吹來,「叮咚」做響,也難怪悲天老和尚自在。在這等清風明月中苦修,誰說不是享福呢?

    到了地方,洛桑就不忙著找吉祥天女的肉身了,想來那個肉身正在這石塔內,悲天老和尚現在十分怪異,明明緊張的要死卻還裝瀟灑,洛桑先要探探這原因。

    洛桑坐在悲天對面的竹椅上,笑著問道:「老和尚,再別裝糊塗,小和尚知道的老和尚不知道,老和尚知道的小和尚卻全知道了;萬里無雲萬里天,千江有水千江月;你過的日子神仙都比不了,為什麼給自己添許多是非?」

    「小和尚知道什麼?不要亂說,老和尚只是圖個清淨吧了,早些把你來找的人帶走我也好早些回去休息,你以為這茶喝了兩天還有滋味嗎?」悲天說完,一指玲瓏塔,「人在裡面,快去自己找,領回家去好生看顧,有莫大功德,這次就不收你香火錢了。」

    洛桑心頭疑雲大起,吉祥天女被自己弄進黑玉扳指,她自己都沒預料到,這個悲天老和尚怎麼知道的?難道這個悲天也是神仙中人?

    想到這裡,洛桑凝神細察,悲天的境界也就在十一重,雖然是洛桑見過的修為最高的下界修行者了,但是也不應該有如此神通。

    「進得廟來,怎能不拜拜神,小和尚清閒一刻是一刻,還是先去上三注香,也好多些神佛保佑;老和尚帶路,小和尚還不知道你著廟裡敬的哪方菩薩。」洛桑說完,起身站起;悲天和尚也只好站起來,笑了兩聲帶路走向前殿,要出後院時,才又回頭看了七層玲瓏塔一眼;洛桑看在心裡,疑惑更多了。

    廟不甚大,從後院到大殿只三十餘米,洛桑邊走心裡邊動著心思,還沒想出個究竟來,已經進了大殿。

    悲天老和尚摸索一下,啪的一聲,一盞昏黃的電燈亮了起來,洛桑一高興,就調侃起來,「老和尚,這敬佛的蠟燭都省了,你就不怕吃罪嗎?」

    「能省則省,簡單最好,佛是要敬在心裡的,這些表面文章怎麼做都沒罪過。」悲天說完,從案上摸出一束香來,遞與洛桑,「小和尚自己點,老和尚這裡許久沒人來了,掃屋的沙彌都跑去別的廟了。」

    洛桑手持佛香,揮指一點,一縷火光閃過,佛香燃起,一緲青煙緩緩散開,大殿裡頓時檀香四溢,悲天老和尚的香還真是上好的檀香。

    上香前,洛桑抬頭看上去,原來廟裡敬的是普陀天王。

    笑嘻嘻的普陀天王像被供在神壇上,昏黃的燈光下,普陀天王的樣子沒有神秘只有灑脫,堪堪和悲天的脾氣;什麼和尚敬什麼佛,悲天的性情也適合守護這個閒散神仙。

    普陀仙人是比較另人尊敬的幾個神仙之一,洛桑當即收攝起心神,恭敬的鞠躬施禮,把手中的檀香舉了三舉,雙手敬進古銅香爐裡去。

    上香禮佛已畢,洛桑後退幾步,查看起普陀天王的小廟來。

    這座大殿和靈山寺比起來規格小的多,所謂大殿也就不到四十坪,立起兩米多高的普陀天王像就沒多少地方了,神壇兩側只有兩盈拄聯還有些意思:

    企慈雲普覆塵寰,以天王身作如來使;

    期法雨均沾沙界,現大人相鎮圓通場。

    默念幾回後,洛桑回頭問悲天和尚,「老和尚,能否開解一、二,這普陀仙人放著好好的神仙不當,去彌須山湊什麼熱鬧?」

    以悲天和尚的灑脫性情,也被洛桑的話嚇了一跳,「呼」的一聲就出了廟門;「你這個小和尚,當真想來搗亂嗎?這些事情也問的出來?誰知道他們的心思?」

    洛桑笑呵呵的跟了出去,邊走邊說:「我不是專門來拆你廟的,是真的不明白這些。你這普陀天王又不漂亮,我敬還敬不過來,怎麼會為難你?看那靈山神佛竟然長的比我還俊俏,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什麼時間有這麼個佛來,拆了那個廟老和尚不也叫好嗎?等我一等,老和尚怎麼如此毛糙,不要跑那麼快。」

    「大男人那麼漂亮幹什麼?小和尚要早些看透這些皮相,靜見真如性,我愛剎那靜;說這些沒的擾亂我的清淨。」說話間,悲天老和尚已經跑回後院,他是真怕洛桑把他這個小廟鬧得不清淨。

    洛桑到了後院,卻再不肯坐下,微笑著看了悲天一會兒,輕輕的說:「大師已經不清淨了,洛桑來不來都沒區別,這些也怪不得你,怪只怪佛門不靜,你這山頂茅屋幾時有的這七層玲瓏塔,你就幾時不清淨了。」

    聽到這些話,悲天老和尚臉上的神情再沒有灑脫,吃驚的看著洛桑,他不明白洛桑是怎麼看出這些的。

    洛桑說完,抬頭望天,「再不現身,我就真走了,搞這些東西出來,很長你們的臉面嗎?」

    虛空中現出一團祥雲,雲開處,現出一群身穿白色僧衣的羅漢僧,從僧眾裡閃出一個肌膚深黃,面容安詳的僧人飄落下來。那僧人微微一笑,令洛桑如春風沐浴,滿心的疑惑鬱悶都解脫了,這個僧人也沒故弄玄虛,只單掌為什,靜靜看著洛桑就使洛桑安靜下來,這分神通還真少見,洛桑再不敢亂語了。

    洛桑雖不知道來的是什麼人,但知道他是為什麼來的。剛才洛桑第二次進後院時,凝神探察了七層玲瓏塔一下,發覺這個石塔根本就不是原來就在這個小廟裡的東西;聯想起悲天的奇怪表情,洛桑懷疑這是個陷阱,雖然還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個情形,但洛桑知道:吉祥天女是不會幹這樣的事情的,她現在已經很適應黑玉扳指裡的生活,沒必要陷害自己。

    看著這個外表慈善的僧人,洛桑靜下心來,把心裡的所有佛門聖者都想了個遍,就是想不起他是誰;抬頭看看祥雲深處的一百多個羅漢僧,來的這個明明是大有身份的人物,他的這分神通就不平凡,那穿著白色僧衣的僧人和羅漢僧,洛桑也是頭一回見識到。

    又看了看院子裡的七層玲瓏塔,洛桑心有所悟:「阿秘特尊者是嗎?」

    「正是貧僧,施主好眼力,好靈性,怪不得聖者舍利弗對你推崇有加,不枉貧僧跑這一回;這些障目小術本也沒想為難施主,只是為吉祥天女護法所用,施主既然來了,還請讓貧僧見天女一面,有勞施主了。」阿秘特尊者說完深深一禮,洛桑再狂妄也受不起這些,連忙還禮。

    阿秘特尊者在十六尊者中排行最末,性情最是謙和,是洛桑看的上的幾個以童貞之心修行的智者之一;他的這個佛塔名為菩提佛塔,據說任何看見、觸摸到或者觀想菩提佛塔的人都會滿足自己的意願。信徒可以獲得「三學」成就;可以獲得吉運、善德和幸福;清除由於罪孽所積的惡業。

    佛祖給阿秘特尊者菩提佛塔的目的是幫助阿秘特進入羅剎境時禳除羅剎的魔力,制服羅剎。阿秘特尊者持菩提佛塔到羅殺境後,並沒有大開殺戒,他只是用菩提佛塔護住自身,為眾羅剎說法,使得眾羅剎及其子女從輪迴之苦中解脫。在洛桑的心中,阿秘特尊者是靠自己積累的功德修得尊者位,是彌須山有數幾個值得尊重的人。

    洛桑什麼也沒再說,取出黑玉扳指,開啟了善惡門。

    這次菩提樹下空無一人,三十五個野和尚想來都進大廟裡去了,洛桑祭出海螺來,在善惡門前「嗚咽」做響幾聲。

    吉祥天女果然從別墅裡出來了,飛出善惡門後,天女歡聲對阿秘特尊者說道:「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看我落到壞人手中一定會來看護我的,謝謝尊者成全。」

    阿秘特尊者連忙作禮,「天女辛苦,為我佛整日操勞,阿秘特做這些正是應當應分,不要說什麼成全。我觀洛桑施主,緣法深厚,心思靈動,就是沒有阿秘特的看護,天女也一樣安全。」

    想到洛桑的種種作為,想到洛桑的刻薄性情,吉祥天女對一旁正受用阿秘特尊者誇獎的洛桑橫了一眼:「靠他這個魔頭?尊者可知道這個緣法深厚之人被世人怎麼稱謂?他也被人叫做色狼,比那帝釋天也好不了多少!」

    阿秘特尊者又看了洛桑一眼,搖頭歎道:「色狼不是狼,洛桑施主只是率性而為、快意恩仇,太過著相罷了,沒天女說的魔頭樣,佛祖保佑,施主也不會入魔。」

    聽到這些,洛桑臉上微笑,心頭卻大怒:這般揭俺的老底,我要是不當好這個色狼,真對不起你吉祥天女的誇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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