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洛桑,世界賽馬聯合會總部的會議室裡,十多個人正圍坐在寬大的沙發裡悠閒的收看著牆上的投影電視。
威克菲爾男爵嘴裡叼著古巴雪茄,舒服的靠在柔軟的沙發上,得意的對身邊的一個穿西服的亞洲人說:「這些中國人就會搗亂,在那個貧窮落後的地方怎麼會有什麼好馬?只有我們偉大的大英帝國才是出產頂級名駒的地方,中國的馬都是用來拉車的,他們怎麼能理解這麼高貴的運動?您說是不是,池田君?」
池田駿也是個小胖子,聽到威克菲爾男爵傲慢的話,把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放到烏木茶几上,「英國的純血馬是一個優良的品種,但是你們的純血馬是從阿拉伯馬那裡雜交培育出來的,英國本土從來就沒有什麼優秀的馬種;我們大日本帝國的純種馬才是高貴的純潔的馬種,我們的帝國天龍至少要得到兩場比賽的冠軍,在香港的比賽是我們的第一場,這是以前就說好了的——」「池田先生,只有革命才能進步,人類發展的歷史就是不斷自我否定、不斷革命的歷史,我們大英帝國是現代工業革命的先驅,改良賽馬的血緣也是我們大英帝國的首創,純潔是毫無意義的,只有我們大英帝國的歷史上,才——」
「先生們,不必為你們各自的國家爭論了,這樣的爭論什麼時間都沒個頭,什麼時間都可以進行;現在我們要關心一下香港的問題,在那裡我們的利益正受到威脅,把這匹奇怪的中國馬趕出我們的賽道才是我們應該關心的問題。現在,我們的阿卜杜拉王子有事情要說,他是我們比賽的贊助商,是我們的上帝,上帝的旨意是至高無上的,請大家先聽阿卜杜拉王子的想法。」一個身材勻實的歐洲人樓著旁邊的一個阿拉伯人的肩膀微笑著打斷了他們的爭論。
「真主保佑你們這群魔鬼,如果這次在香港翻了船,你們這個組織將被我們放棄,另外組成一個類似的組織不是件很難的事情;威克菲爾男爵,你這兩年太自私了,為了你個人的利益出賣了大家的利益;不管這件事情的結局怎麼樣,我和我朋友們都認為你不適合在擔任你現在的工作了,請你考慮一下自己的前途吧。大英帝國的聲譽不是你現在考慮的事情!我的朋友們之所以撤消對世界賽馬聯合會短程和中程錦標賽的贊助,就是對你的自私的警告,保留對遠程賽的贊助是為了給各位一個面子;我們希望在一個至少看起來公平的環境裡比賽,不要把一切都提前確定下來。威克菲爾男爵,我們認為世界賽馬聯合會至少要保證有一半以上的比賽是在沒有你們這些人的干預下進行的,現在的三分之一是對我們的侮辱,如果今天你還堅持確定八場比賽的頭三名名次的話,我們將撤消對你們的三大巡迴賽的全部贊助。」說話的阿卜杜拉王子,把自己隱藏的角落裡,一身潔白的阿拉伯長袍使他深色的皮膚更陰沉了;在這個時候對世界賽馬聯合會主席威克菲爾男爵發難,阿卜杜拉王子選擇的時機十分正確。阿拉伯馬比較適合遠程比賽,在短程和中程的比賽中,英國的純血媽和日本的純種馬競爭最激烈,為了保持血緣的純潔,阿拉伯馬實在是跑不過這些專門為參加比賽而培育的畸形賽馬。
「我十分同意阿卜杜拉王子的提議,威克菲爾男爵更適合管理自己的牧場,他對那裡實在是太關心了;既然那個在愛爾蘭的牧場耗費了我們主席那麼多的精力,世界賽馬聯合會這次出現的危機,威克菲爾男爵已經沒有能力也沒有精力來妥善解決了;為了防止意外,我提議:如果事情的發展失去的控制,威克菲爾男爵應該勇敢的站出來承擔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事情過去後,你將得到我們的尊重和補償。威克菲爾男爵,你太貪婪了,我希望事情能像你說的那樣有個圓滿的結果,祝你好運,上帝會保佑你嗎?我希望如此。」角落裡的一個美國人開了腔,對於威克菲爾男爵的自私,這個來自美國馬里蘭州的富豪斯蒂芬森極度失望,阿卜杜拉王子的提議正和他的心意,落井下石的事情他是最喜歡干的了。
威克菲爾男爵沒想到這些人會如此無情,在他策劃對黑格爾實施打擊時,這些人還對自己全力;現在,在計劃將要成功的時刻,這些人卻考慮起如果事情失敗時世界賽馬聯合會的退路了。威克菲爾男爵知道,一旦香港出現什麼意外,自己面前的那扇窗戶就是自己唯一的去處了,從十一層的高度跳下去是他這個英國貴族唯一的出路,即使他不想跳,這些人也會把他扔下去。
這種大家心裡都琢磨了許久的事情,一旦被挑開捅破,威克菲爾男爵就沒有絲毫退路了,主席本來就是個高風險的位置。
看著這群剛才還在誇獎自己果斷、英明的富豪貴族們充滿同情的面孔,世界賽馬聯合會主席威克菲爾男爵癱在了沙發裡,嘴裡叼著的昂貴的古巴雪茄也掉在他身上手工縫製的禮服上。
「鎮靜,鎮靜點先生們,事情還在我們的掌握中,威克菲爾男爵對我們還是有貢獻的;在英明的威克菲爾男爵策劃下,我們都保證了自己的賽馬在本土的比賽取得好成績,這不是我們一直希望的嗎?這對我們的事業非常有幫助,我們要記得威克菲爾男爵對我們的貢獻。現在還不能確定事情會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阿卜杜拉王子,我們的友誼是純潔的,我們對威克菲爾男爵的信任也是大家認可的,為了我們共同的利益,我們應該幫助我們的主席。威克菲爾男爵,請注意自己的儀表,不要讓這小小的困難在您的衣服上留下任何痕跡;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的這件體面的禮服還是世界賽馬聯合會付的帳;其實對於您的小花招我們一直都是寬容的;您看,我們知道您那麼多的事情還能讓您管理我們的事業,大家對您也不錯了。」另一位開了腔,這個來自陽光充沛的澳洲海灘的年輕人,曾經是威克菲爾男爵的者,看到他也說話了,威克菲爾男爵知道自己已經被他們拋棄了。
威克菲爾男爵呆呆的看著電視畫面,時間已經是北京時間三點五十分,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他的死活都要在一個小時內決定了。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去,雖然現在瑞士洛桑已經是冰天雪地了,樓下都是厚厚的白雪,他也一定沒有絲毫生的希望。
香港沙田馬場,黑格爾和另外十一匹世界名駒出現在馬圈裡,黑格爾依然是精神抖擻,神氣十足;高傲的黑格爾今天也有些反常的地方,他沒有去騷擾那七匹母馬,只對和自己同場競技的四匹公馬都騷擾了一通。
能進入這場比賽的,都是些久經賽場的名馬了,對於黑格爾這樣幼稚的舉動,這些前輩都不屑搭理它。
日本著名騎師山崎高虎也分到了這一場,他所騎乘的日本名駒「帝國天龍」對於黑格爾的騷擾更是毫無反應;黑格爾把頭伸到帝國天龍的胯下巡視了一眼,立即就跑到一邊不做聲了。
威爾遜今天根本就不想參賽,他頭一次對自己黑格爾騎師的身份感覺彆扭了,但是在人家屋簷下,不低頭就要把頭碰破了,還是求上帝保佑吧,希望自己的大老闆洛桑有回天之力。
黑格爾的馬腦子裡對於今天的對手完全瞧不起了:都是些什麼名駒啊?我的天,太恐怖了,幸虧跟對了師傅,那帝國天龍竟然是個太監,下面都被騸了,真可怕!難道成功的代價如此大嗎?為了成功而這麼折磨我們這些馬,那些人還真狠;帝國天龍,名字怪威風,可是那龍在那裡呢?沒有了下面的太監馬還怎麼稱龍?
想到這裡,黑格爾又看了帝國天龍的下面一眼。看到雄性十足的黑格爾,帝國天龍似乎也感到些自卑,把後腿加緊了些。今天來參加這場比賽的名駒,有六匹是騸馬,其中包括四母馬,兩匹雄馬。馬主們為了自己的利益,把這些自由的生命按照自己的意願改造成了賺錢的機器,難怪黑格爾看不上眼,今天來的賽馬,都被黑格爾鄙視了一遍。
三點五十分,投注截止了,現在黑格爾的賠率是一賠三點五,只是這一場的比賽,投入到香港馬會彩池裡的賭資就高達十多億港元。
賠率是從投注結束前十分鐘開始變化的,開始是帝國天龍的身上開始有大筆的資金投入,緊接著另一匹名叫蘭博西尼的美國名駒身上也開始被人壓上重注。
看著電子屏幕上黑格爾的賠率在不斷上升,從中國大陸也開始有資金跟進。
緊張的十分鐘過後,黑格爾身上被壓上了三億七千多萬元的賭資,蘭博西尼身上被壓上了四億元左右,帝國天龍身上的賭資也有三億八千多萬。
在黑格爾身上下注內地遊客開始高興的尖叫了,他們不僅贏得了一碗餛飩或陽春麵,現在連海鮮大餐都在向他們招手了,那些老練的香港賭客開始感到不安了。
如果在一開始就出現這種情況是十分正常的,賽場上誰也不知道結果究竟是怎麼樣的,人們只會在自己喜歡的賽馬或者自己瞭解的賽馬身上下注;現在出現的情況表明了一個事實:今天的比賽有什麼大家不知道的內幕,看賠率的情況,帝國天龍和蘭博西尼被人看好的機會比黑格爾要多,這些通過電話投注的人一定是知道了些內部消息,今天的比賽肯定要有大事情發生,也許世界賽馬聯合會對黑格爾的反擊開始了。
今天世界上有二百多個國家的電視台在轉播這場比賽,有二十多億人在注視著香港,作為被醜聞困饒的世界賽馬聯合會,能在這場比賽裡有良好的表現的話,對他們的聲譽有好處。作為香港賽馬會的主席,林爵士心裡也十分緊張,他已經處在事件的焦點上了,自從聽到黑格爾身體內有興奮劑的消息後,林爵士就立即趕到了華尚馬廊。隨行的香港興奮劑檢測中心的工作人員愛確定了黑格爾身體內確實有興奮劑後,林爵士也對洛桑表示了懷疑。
洛桑用事實證明了自己的清白,但是洛桑堅持要黑格爾繼續參賽,這使林爵士很為難;洛桑說:「黑格爾就是不參加比賽,那比賽結束後,那些人還會在新聞界的陪同下來對黑格爾進行一次檢驗,躲是躲不過去的,現在只有一個辦法才能洗刷黑格爾的清白:黑格爾立即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既然有人想讓黑格爾和香港馬會不好過,那我們就好好鬥斗這些人,乾脆把黑格爾亮在他們面前,事情也許會有另外的結果。林爵士,希望您把黑格爾的事情拋開,您現在應該考慮一下這個問題:如果今天世界賽馬聯合會名聲掃地了,世界會有什麼反應,香港賽馬會能從這裡面得到什麼好處?這是個好機會啊。」
對於這個洛桑嘴裡的好機會,林爵士到現在也沒看到在哪裡,他已經想開了,反正世界賽馬聯合會也不想讓香港安生了,香港也經受不了這個打擊,就配合著這個二百五玩一回有如何?洛桑那麼信心十足,不會沒一點把握吧?這個人已經把黑格爾亮給對方了,一定有自己的手段。林爵士已經請示了高層人士的意見,他們也沒更好的辦法,不過從北京傳來了洛桑的信息,這讓林爵士稍微安了些心。
看著這場比賽壓下的十多億的資金,林爵士心裡不知該不該高興,這個世界怎麼這麼亂啊?都是錢鬧的。
喬影是唯一陪在洛桑身邊的人,崔海潮和他漂亮的女朋友和王思韻、少女組合坐在離他們不遠的包廂裡,全成金終於如願以嘗的替代了錢老闆的位置,陪著廣告客戶代表坐在另一邊。他是瞭解情況的人,一會兒還要有他的大舞台,這個時間,喜歡出風頭的他手心也開始冒汗了,實在是太刺激了。
北京時間四點整,十二道閘板落下,十二匹國際頂級名駒衝出各自的閘口,衝進了賽道,香港賽馬場最經典的一幕開始上演了。
今天的比賽是二千米比賽,作為老練的騎師,大家都沒有在剛開始就使出全部的實力,黑格爾依然搶到了第一個一;比賽進行的中段,在黑格爾得到第二個一後,真正的競爭開始了,現在距離比賽結束還有不到八百米,帝國天龍和蘭博西尼開始加速競爭。
帝國天龍的騎師山崎高虎把馬往外帶,從馬群裡脫出,加速奔向黑格爾身後的領先位置;這時,蘭博西尼在它的美國騎師駕御下,已經搶到了黑格爾身後第二的位置,緊貼在黑格爾身後半個馬身的位置上。
黑格爾今天是最自由的了,洛桑已經說了,今天的比賽隨它怎麼跑,跑快跑慢隨它願意,唯一的宗旨就是確保只有第一,沒有第二。
洛桑也是糊塗,他的意思是只要黑格爾得到第一不落到第二就行,想那黑格爾到底是匹馬,腦子還轉不過這麼大的彎,它以為洛桑讓它把身後賽馬都弄得跑不到終點呢!這個任務太艱巨了,怎麼能這麼做呢?洛桑的心也太狠了吧!黑格爾第一次對自己的師傅產生了不滿。
黑格爾怎麼想也沒辦法作到洛桑的要求,讓它把這麼多同類都幹掉,黑格爾的心還沒那麼黑。
不管了,黑格爾決定回去被洛桑訓斥一頓算了,雖然這些馬都不怎麼正常,一個個跟機器一樣,但還是都是馬啊。
黑格爾想著這些,速度漸漸加快了,因為它身後的蘭博西尼也開始加速追趕上來,外道的帝國天龍更是將要趕上自己了;黑格爾得到第三個一後,競爭進入白熱化,十二匹賽馬扭成一團,在黑格爾的帶領下加快了速度;黑格爾忽然急速衝了出去,它那黑色的身影把身後的賽馬都拋開一截,外道的帝國天龍緊緊追了上去,蘭博西尼的騎師沒有提防黑格爾的忽然加速,被帝國天龍搶到了第二的位置。
原來他們在爭奪第二,看台上的洛桑心裡明白了,不由得看了看隔壁包廂的威爾金.密考伯博士;世界賽馬聯合會的副主席也正在觀察洛桑的反應,剛才洛桑有些慢不精心,使密考伯博士心存狐疑:按說他們應該知道黑格爾身體裡有興奮劑了,能來參加比賽就不正常了,再這麼毫不擔心,神情自若,就更不正常了,難道這些中國人真的不知道後果嗎?
兩個人的眼光碰到了一起,洛桑微笑著舉起手裡的茶杯,晃動一下,喝了下去;威爾金.密考伯博士也笑著喝了口手中的香茶,中國人真奇妙,這個叫洛桑的小伙子真的是不害怕。
就這一會兒工夫,比賽結束了,黑格爾得到了第一名,蘭博西尼在最後的階段發力追趕,幾乎和帝國天龍同時衝過了終點線。
觀眾抱以熱烈的掌聲,他們剛才為黑格爾加油的聲音響撤沙田馬場,連場外的觀眾都隨著他們呼喊著;看到自己可愛的黑格爾又一次得到了頭馬位置,賭徒們開始算計自己的收益了;還是國際賽事好啊,外國人還真有錢。
大家都在等待著賽會宣佈最終比賽成績,人們的神經放鬆了下來,觀眾們開始走動了,他們有的為剛才緊張的比賽呼喊得口乾舌燥,要去拿些飲料喝;有些則跑去衛生間舒解情緒。
威爾金.密考伯博士又來到了洛桑的身邊,他要眼看著這個狂妄的人在自己的眼前倒下。
「洛桑先生,中國的語言真是奇特,您能解釋一下那個捶衣服的木頭有什麼用嗎?它是怎麼上天堂的?又什麼會從天堂上掉下來?為什麼會正好砸在誰的頭上呢?」密考伯博士想起了剛才的事情,他對這些凝聚著中國古老文化的東西,真的沒弄明白。
「為了金子、蜜裡掏掏博士,也許這句話你能聽明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但是現在已經不是砸腳的問題了,這塊石頭已經被你們扔上了天,現在是砸在誰的頭上的問題了;這你總該明白了吧?」洛桑對於他們的謀劃已經看清楚了,只要黑格爾在賽場上沒出現意外,他也輕鬆了下來,這些外國人的名字真複雜,都沒有全成金的名字直接。
林爵士對這些翻譯起來還算輕鬆,密考伯博士完全明白了洛桑的意思。
「洛桑先生,您真的認為是我們在扔石頭嗎?我們都是講規則的,只要大家都遵守規則,石頭是沒有的,天上落下來的只有金錢。」密考伯博士說完,發現了喬影,對這個美麗的女人獻起了慇勤:「饒恕我的罪過,這麼久了都沒向這位美麗的天使問候一聲,我能榮幸的知道小姐的芳名嗎?」
「你可以稱呼我為喬。」喬影的英語也不錯,她對於洛桑有極強的信心,現在開始為一會兒的工作做準備了,喬影甚至給了威爾金.密考伯博士一個甜蜜的微笑,她的笑是為了洛桑對這個博士名字的亂叫。
兩個人走了進來,一個是香港馬會的工作人員,一個是世界賽馬聯合會的工作人員;他們都是負責這次國際一級賽事興奮劑檢測工作的。
剛才初步的測試結果出來了,他們手裡拿著的那張紙上,就是本場比賽的檢測結果。
威爾金.密考伯博士和林爵士都把目光投向他們,從他們那惶恐的神色裡就能看出,有意外發生了。
威爾金.密考伯博士和林爵士湊在一起看完這分檢測結果,兩個人都驚呼起來。
林爵士扭頭看著洛桑,又看了一眼被威爾金.密考伯博士抓得緊緊的那張紙,心裡忽然明白了:原來事情還可以這樣辦,這一次世界賽馬聯合會可怎麼向世界交代呢?但是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林爵士還是一頭霧水,但是一直提著的心放了下來,現在是該世界賽馬聯合會的副主席先生頭疼了,自己也該歇歇了。
威爾金.密考伯博士癱坐在軟椅上,把手中的檢驗單揉成一團,滿臉的汗水從他臉上滑落,對於現在出現的情況他已經無權做決定了。
檢驗報告顯示,今天所有參賽的十二匹世界名駒的尿液測試都為陽性,雖然血液檢測結果要到一小時後才出來一部分,但是在這麼重大的比賽上,在由世界賽馬聯合會嚴格監督的賽場上,所有參賽的賽馬都被檢驗出使用了興奮劑,這個結果是不可接受的,這個結果對於世界賽馬聯合會的聲譽是個巨大的打擊,威爾金.密考伯博士不知道怎麼對世界解釋這個結果。
瑞士洛桑的世界賽馬聯合會總部裡,現在也亂成一片,剛才的檢驗報告被傳真到這裡,看著這份不可思議的檢驗報告,整個會議室裡只有威克菲爾男爵發出了一聲歡呼,所有的人都被驚呆了。
「把這個結果公佈出去,就是犧牲帝國天龍,犧牲我們在香港的所有利益,也要把那些該死的中國人打翻!那匹叫黑格爾的馬是不應該存在的,它會毀了我們這項高貴的運動,為了我們的將來,為了我們大家廣闊的牧場上奔跑著的駿馬,我們必須做出犧牲!」池田俊最先反應過來,他蹦起來叫囂著;「只有那樣,我們的世界賽馬聯合會才可能得到保留,威爾金.密考伯博士必須為這次事件負責,威克菲爾男爵,您看這樣做合適嗎?您有更好的辦法嗎?」
威克菲爾男爵詢問的眼神看向阿卜杜拉王子和他的朋友們,從他們的眼睛裡,威克菲爾男爵又尋找到了友誼和信任。
「我同意池田君的提議,這是現在最聰明的做法了,威爾金.密考伯博士那裡還需要您來做工作;威克菲爾男爵,你們是多年的老朋友了,相信做這個決定會使您的良心感到內疚,對此我們表示遺憾;去打電話吧,您一直是我們的驕傲,是我們世界賽馬聯合會最出色的主席,我們需要您的勇氣。」美國代表斯蒂芬森開口了,他把一隻手機遞給了威克菲爾男爵。
阿卜杜拉王子點點頭,臉上浮現出少見的微笑,眼光裡充滿了讚許和鼓勵。
威克菲爾男爵思索片刻,沒理會斯蒂芬森,走到會議室一角拿起了那只固定電話,邊撥號邊說:「這是大家的決定,不是我自己的意見,我不希望親愛的威爾金.密考伯博士對我有什麼誤解;上帝保佑我的老朋友,他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北京時間四點四十分,下一場選拔賽已經開始了跑了,上一場比賽的最終結果還沒有公佈出來,觀眾席裡開始躁動起來,大家都把眼光看向主席席位,那裡現在是香港賽馬會的執行董事在坐鎮,對於現在的情況他也不比大家瞭解的多多少。
洛桑身邊,威爾金.密考伯博士自從接到一個電話後就沉默了,從他那絕望的眼神裡,洛桑感覺到這個人已經被逼到了絕路上,但是他絕對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能死。
洛桑忽然扭頭向上面看去,在他們上方二十米遠的包廂裡,一個穿和服的日本女人和陪在她身邊的那個瘦削外國人的舉動使洛桑警覺起來。
事情越來越複雜、越來越有趣了,跟這些人斗真長見識。
洛桑又後悔聽不懂外語了,眼前這個老外從電話裡得到了什麼指示,洛桑就是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