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天 第三卷、騏驥馳騁 十四、存在既合理
    「南無阿彌陀佛!施主好口才,好功夫,請到大殿飲茶;如果今日之事真是我靈山寺的過錯,一定給施主個交代。」釋彗和尚到底見識多些,看出來明信和尚被人暗算了,但是人家太高明了,怎麼出手的都沒看出來;釋彗想到:這樣下去是自尋其辱,丟人現眼不說,在同道的眼裡靈山寺也再沒地位了,還是先換個地方吧,在大殿裡靈山神佛的聖像前,明信和尚也能清醒些,就是靈山神佛到了,也能快些顯示神通鎮伏妖孽;那大殿裡地方也寬敞,就是動起手來,那降妖伏魔陣也有發揮的空間。

    明信和尚也被釋彗的這聲佛號叫醒了不少:自己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什麼說起這些了。當即面紅耳赤,藉著勸眾人到大殿的工夫掩飾了尷尬;但是大嶼山各個寺院、道場的高人們看明信和尚的眼神多有奇怪:嘿嘿,想不到這個和尚還長了副花花心腸。

    洛桑在釋仁和尚陪伴下到了大殿上,早有小沙彌擺開香案,燃起香燭,大家都敬上三注香,了表寸心;只有洛桑師徒和丹陽子沒有上前參拜。

    這個靈山神佛在洛桑看來真奇怪,如此俊俏的佛洛桑還是頭一回見到:靈山神佛是什麼佛?洛桑搜遍記憶也沒想起有這麼個佛來,要說洛桑這幾年看得佛經也不是一兩本了,在現場的這些人中,對於佛經的領悟洛桑可能不是最深,但是論涉獵佛經的數量,那洛桑絕不在任何一個和尚之下。

    禮佛以畢,釋仁帶頭坐於大殿地上擺放的灰色蒲團上,九大神僧已經排開陣勢,隱隱把洛桑師徒圍在當中。

    對於這些伎倆洛桑也沒看到眼裡,身形微晃,挑過一個蒲團;他竟然坐在大殿的正中,氣勢微動,壓得九大神僧眉頭一簇;這個地方本是降妖伏魔陣威力最大的極處,但是洛桑卻把這個地方當成陣眼來利用,這樣一來,降妖伏魔陣不發動則罷,發動起來那就是為人家控制了。最可怕的還是勒莎旺的位置,他雖站在洛桑身後,但是距離背後的三個神僧距離一般遠,憑他的速度掌力,這三個人都在他攻擊的範圍內,如果動手,洛桑在中間牽制住陣形,那勒莎旺就成殺手了。

    九大神僧也是見識高強之只人,但從沒想過降妖伏魔陣還能如此利用,一時間大殿上靜寂一片,誰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釋彗心思敏捷,知道這主動權已經被洛桑抓去了;動手不能,就只有在言語上想辦法了,只要拖到靈山神佛顯靈,任你是妖怪也好,凡人也罷,總討不了好去。

    想定後,沖明信和尚擺手到:「還不上茶,客人總歸是你請來的,就是送客也不能失卻禮數。」

    明信和尚當即吩咐上茶不說,釋彗開始講話了:「施主多包涵,我這師侄多有莽撞,但也非不分是非之輩,不管這位是妖精也好,凡人也罷,總歸也有妖邪之氣,才能引動九孔金魚困住於他,正氣之人是不會引動佛門聖器的神通的;想我靈山寺歷來就以衛道降魔為己任,若讓妖魔危害人間,豈不塗炭生靈?我佛好生之德,我輩衛道也是體察天意,維護人間大道;如有得罪之處,尚請海涵。「

    釋彗和尚說了半天,意思還是說勒莎旺是個妖怪,既是妖怪就要除卻,把勒莎旺弄出一腔火氣,想要反駁,卻無言以對,這就是不學習的結果;洛桑知道這裡的奧妙,早想好了對策,他這幾年的佛經也不是白看的,這一段的經歷也不是什麼也不關心。

    「大師說的好,洛桑大徹大悟,原來是這般道理,謝謝指教。」說完洛桑恭了一恭,釋彗明知不妥,卻也只能還禮。

    洛桑環視一圈,看在靈山寺大殿裡眾人的眼睛裡,卻多是嘲諷之色:「佛家有云:掃地不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洛桑愚昧,不知此當何解?」

    釋彗洒然一笑:「阿彌陀佛,此乃我佛門本意,愛惜生靈是大功德,但是對於違背天和,擾亂人畜倫常的妖怪之流,不當此解。」

    「大師好深的修為,洛桑再問:佛曰眾生平等,大道面前無貴賤;又做何解?」洛桑依舊微笑,甚至還喝了口沙彌捧上的香茶。

    「佛的面前眾生平等,此乃有情眾生因所行之善業得到佛祖認可,方得解脫;萬千生靈的現實存在,都是前世積業所至;為走獸飛禽者,皆前世惡業的現世報應,妄言解脫,修化人形本是不該,在亂了倫常罪孽更重;佛曰:不要期望不正當的成就,還請施主三思。」釋彗說完法相莊嚴,眾人聽得大為稱讚。

    「六道輪迴原來是這般解釋,洛桑受教了;然而洛桑還有疑惑:大師所修功法當為中乘教法,早晚要飛昇上界,那大光明處當是大師的最終去處了;洛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大師可以修行解脫,而異類禽獸修行就是有干天和?洛桑再問:現在世界上人是最多的了,如大師所言,六道輪迴報應不爽,那世界上的許多惡人都應該下去地獄了,這且不論;但佛經也說,不信佛不積累善業的人,下輩子將輪為畜生飛禽,但是洛桑卻看到世界上的人是越來越多,畜生卻越來越少了,這是為何?難道這個世界都是愛惜生命的好人嗎?整日念佛行善的人,洛桑沒看到幾個,世人的互相欺詐卻越來越多了,這些人難道沒有因果抱應嗎?難道互相欺騙、食用牲畜血肉也能積累善業?」洛桑說完,等著釋彗開解,那釋彗再想不到洛桑能說出這些來,還沒想到怎麼開解,洛桑又說道:

    「有人以來,就戰爭不斷,傷害的性命無以數計,為何報應不落到人的身上,那佛在幹什麼?有人以來動物就被不斷殺戮滅亡,若佛真有靈,眾生真的平等,人的存在就是個錯誤,懲罰人類的利劍在哪裡?大師說妖精的存在有干天和,洛桑請問,是妖精傷的人多,還是人傷的牲畜多?是人殺的人多,還是妖精殺的人多?一個妖精和人間女子歡好就是亂了倫常,那麼世界上多少女子被迫肉體侍人,那亂的是什麼?佛真有道,怎不管管這許多不平?怎不給予這許多可憐人以富貴平安?一個六道輪迴能解釋得了這許多嗎?佛家弟子就只管妖精不理人間疾苦嗎?洛桑看佛教也傳揚了幾千年,但是怎麼信徒越來越少,人們越來越功利?佛祖真有神通,怎不自己下來教化眾生?慈悲、仁愛佛家講了幾千年,世界當真少了罪惡,多了仁愛了嗎?如果佛門弟子就是降伏幾個妖精,騙幾個香火錢,那還是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人,就是無所顧及才如此作為,想來這個世界上多些妖魔鬼怪,也能讓世人多些磨難,也能讓世人知道尚有害怕二字;佛說:人之生存本是虛無,那人生就是個遊戲了;既然是虛無哪裡來的規則?既然是遊戲,人能參與,獸能參與,佛能參與,仙能參與;佛說眾生皆平等,那妖怪為什麼不能參與進來一起遊戲遊戲?」大殿裡的人都被洛桑這些話驚住了,呼吸也停頓了,這些大逆不道之言誰聽到過?誰能解釋完全?

    洛桑卻心地坦然,佛經他看了不少,他的理解不像這些和尚那樣;洛桑身上就有一個六道輪迴的世界,他就是輪迴的主人,既然自己這個色狼都能掌控輪迴,那所有的一切都毫無神秘可言。佛教興旺了幾千年,到現在的沒落到底是為什麼?想到這裡,洛桑心底忽然悟到了些什麼,要仔細去想時,又抓不住這些東西;一時間靈山寺的大殿裡只聽到眾人的呼吸之聲,大家都在思索洛桑的話,這些話太過尖銳,但是要用現有的佛學來完美的開解,眼前的高僧們,誰也沒有這份能耐。

    降妖伏魔歷來是佛、道兩家的教化世人的手段之一,在戰勝一個個妖魔鬼怪後,他們的教義才得以傳播,信徒都要看到仙佛的神通,才會一心禮佛,堅定對神佛的信仰。洛桑這個人妖不明的傢伙,竟然說妖精也有存在的權利,宣揚人要多經受磨難才會愛惜生靈,這些話仔細想來,也有道理,再仔細想卻又糊塗了,真是仔細不得啊。某個偉人說過,:怕就怕認真二字;太認真了,還真是頭疼!

    釋仁和尚這時開口了:「此諸癡獼猴,為彼愚導師;悉墮於井中,救月而溺死!世人所為多有干天地大道,我等信徒應引以為戒;諸惡莫作,諸善奉行,自淨其意,是諸佛教。我佛勸人行善是沒有錯的,此乃大道;施主所言也有道理,但人畢竟是有思想的生靈,是最能接受教化、萌發慧根的;只要我佛大德延續,總有警醒世人的一天,人生本是苦,輪迴亦是苦,這人間種種都是懲罰,只有那大光明處方為解脫。」

    洛桑從恍惚中清醒過來,對於釋仁的廢話更是不屑:「既然眾生平等,怎知道動物沒有思想、沒有彗根?佛也沒有規定妖精不能上西天,那護法的四大天王本就是四個妖精,怎麼佛祖是教化它們歸於光明處,而在靈山寺卻要把妖精煉化消滅?可能要論起彗根來,動物倒比所謂萬物之靈的人類還多些;草原上狼群是最凶狠的了,但它們絕不貪婪,每天只殺死夠果腹充飢的即可,從沒有聽說狼把一群羊全吃完的事情;倒是人類貪婪到愚蠢,草原的外面沒有了狼群,那羊也把草吃光了!萬物有靈,花草樹木靈氣最盛,誰又知道它們有沒有思想?怎麼它們滅絕的最無奈?大師何以教我、何以開解這些?人的思想是用來滅絕萬物的嗎?」釋仁張口結舌,再說不出話來。

    洛桑站起身子,漫步行走在靈山寺大殿之上:「存在既合理,這是一個聰明人說的話,洛桑想來,這句話比那十萬言佛經都中肯。人存在有自己的合理性,萬物眾生的存在也自有其合理性,人為了自己的存在剝奪了別的生命的存在,就不那麼合理了吧?既然人的存在能干擾別的生命的存在,那妖精稍微干擾一下人的生活有什麼不可?妖精的存在為什麼不合理?也許佛祖的大道已經丟失了,也許你們這些佛家弟子把佛祖的本意給曲解了,各位應該多想想大道到底是什麼?大道不只是人間大道,大道是天地間萬物之道!在處理好自己的問題前,洛桑勸你們這些衛道僧:塵世的事情還是少管些!衛道也要有衛道的本事,除魔也要有除魔的神通,各位果真認為洛桑是妖精,那就拿出本事來除了我,也不枉信徒供養你們這麼多年;如果不認為洛桑是妖精,那就不要怪洛桑猖狂了。洛桑雖然也是光頭,但非為佛家弟子:人不犯我,我是仙佛;人若犯我,我是妖魔!招惹到我是要付出代價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各位想想此話又當怎解?只要各位負擔的起這代價,隨便來找我衛道除魔,洛桑歡迎的很。」

    洛桑說完,隨手一揮,那靈山神佛的佛像被拉下三尺高的佛位,平移到洛桑站立處,而洛桑已經邁步走出靈山寺的大殿,邊走邊說:「奉勸各位:規則不是你們定的,自古就是強者定規則!洛桑也看經書上說:貪愛、憎恨和愚癡是心靈的三大污垢;殺害、盜竊、邪淫是身體的三大污垢;挑撥離間、講粗話、撒謊、花言巧語是語言的四大污垢;洛桑仔細算來,這些毛病我幾乎佔全了,我看各位大師也犯了不少,行事先問自身,自己做不到的就不要教化別人了,這是洛桑的忠告,各位隨便想想好了,洛桑今天多有得罪,告辭了。」

    九大神僧倒吸口涼氣,這個靈山神佛像重有千斤,洛桑揮手就換了位置,一點聲音也沒有,一點徵候也沒有;洛桑一來,向來有求必應的靈山神佛都不敢顯靈了,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而在大殿裡的各路南國高人,都被洛桑的這些話打擊得頭暈腦漲,世界在他們眼前開始傾斜了。

    洛桑帶著勒莎旺走了,那靈山寺至寶九孔金魚也被帶走了,大家都知道,這就是洛桑所說的代價,山風吹來,遠遠傳來洛桑的佛偈:

    「佛在靈山莫遠求,靈山只在我心頭;人人有個靈山塔,好向靈山塔下修。我就是佛,我就是魔,靈山寺?!哈哈哈哈!」

    一陣狂放的大笑隨風傳來,靈山寺的眾人都起了身雞皮疙瘩,似乎洛桑的笑聲就是魔鬼的尖叫一樣。

    洛桑走到山腳下時,靈山寺的鐘聲又一次響了起來,這一迴響了一百零八聲;洛桑回頭聽時,卻見勒莎旺呼的跪在自己面前,兩眼含淚,親吻著自己的雙腳。

    洛桑心頭微暖,這個妖精還是有良心的,不枉自己得罪了滿天神佛。

    勒莎旺這個妖怪已經把自己的命交給洛桑了,千百年來所受的壓抑在今天得到了解脫,勒莎旺沒想到,竟然有一個人類為了自己這個妖精得罪了神佛,為了自己的名譽,洛桑被他人污蔑為妖精,洛桑竟然不辯解,還以妖精的身份挑戰神佛的權威;以一個妖精的身份把把靈山神佛搬下了神壇,那靈山寺實際上被顛覆了;不管這個神佛是什麼來頭,總是為勒莎旺出了口惡氣,只為洛桑的胸懷,勒莎旺也徹底拜服了。

    跟著這個師傅,就是死也比呆在深山老林燦爛的多,這樣的生活才精彩。

    下午三點,趙鷹正在大嶼山寶蓮寺佛像前等候;洛桑上了鳳凰山,沒進寶蓮寺,直接上了坐落著大佛的山峰,進得山來,防眼望去,只見一座高大的佛像寶像莊嚴,此為釋迦牟尼佛像,全部用銅鑄成;此佛像高三十多米,重二百五十噸,就沖這重量也和洛桑的心意,二百五十噸,真是好數字;洛桑接過勒莎旺買來的粗大香柱,上了香後,才和趙鷹答話。

    趙鷹在看到勒莎旺竟然穿了身和尚服,身材也高大健壯了不少,狐疑片刻就沒再想了,他知道事情已經解決了,穩穩心神對洛桑說:「現在我們要去深圳,你請的那個少女組合已經快到文錦度海關了,你去不去?」

    「還是讓你的師弟們叫上老王一同去吧,我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佛也拜完了,走,去華尚馬廊。」洛桑心裡高興,拉起趙鷹就走。

    幾個人通過林蔭甬道,來到一座三間四柱三樓的沖天柱式石牌樓前,出了牌坊就下山了,洛桑回頭欣賞著牌坊上的大字時,牌坊下倒臥的一個襤褸老僧忽然坐起,沖洛桑呵呵一笑,念起一段詩來:

    「富貴場中偶現身,靈根久不昧前因;誰曾在欲能離欲,君獨同塵不染塵;

    萬劫情關期力透,一聲佛號與心親;他年九品蓮高占,應是而今畫裡人。」

    洛桑驚異的上前看去,那老僧卻轉身下了小路,閃了幾下不見了。洛桑腦海裡回想著老僧暗啞的聲音,這聲音在他聽來充滿了諷刺意味,一天來的好心情就此作罷。

    能躲過洛桑跟蹤的,這是洛桑遇到的第一人,奇怪的是洛桑明明發現這個老僧的境界沒自己高,這個神通是怎麼做到的呢?還有這首詩,意義奇特,似乎暗示著洛桑的現狀與前途:他年九品蓮高占,應是而今畫裡人;不是說洛桑將是佛了嗎?

    洛桑已經鎖定了老僧的印記,那老僧仍在山坡外三百米處窺探著這裡;洛桑的這個神通是無形的,高明如老僧也沒想到洛桑這麼厲害。

    那老僧正在得意時,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和尚枉亂打誑語,不怕天打雷劈嗎?」

    衣杉襤褸的老和尚嚇了一跳,回頭看到是洛桑,又鎮靜下來,再回頭時已經是笑容滿面了:「和尚就是和尚,誑語就是誑語,這有什麼聯繫?和尚打誑語幹什麼?」

    「和尚,這首詩是誰叫你唱給我的,老實說來,洛桑必有回報。」洛桑已經樓住了老和尚的肩膀,全不顧那上面的骯髒。

    老和尚搖搖頭:「能叫靈山寺吃憋的人,老僧最是佩服,這首詩是和尚送給你的,好好體會一下,對小和尚的修為大有好處。」

    「小和尚?」洛桑抬手摸摸自己的光頭,自己是光頭不錯,怎麼成小和尚了?也不分辨,只是拉著老和尚不放:「老和尚怎麼稱呼?仙家何處啊?小和尚想常常得到教誨,免得在這萬丈紅塵中迷失了本性。」

    「歡迎小和尚來研討佛經,共同進步,老僧悲天,在離島苦修。」悲天老和尚很滿意洛桑小和尚的態度,笑瞇瞇的回答。「小和尚,咱們下次在聊,現在我要快些回去了,不然就趕不上末班船了。」

    「以大師的本事還需要那破船度海嗎?小和尚不相信;來來來,再給小和尚念一首詩聽聽,我對你很滿意啊,聽高興了拜你為師如何?」洛桑察覺離島的悲天老和尚想要掙脫,就加緊些力道;那力道不輕不重,剛好悲天掙不脫又感覺隨時能掙脫,矛盾之極也難受之極。

    「小和尚想聽這些還不好說,來,聽我這首怎麼樣:此宗本自無迷悟,大道何曾有是非;客到不將病指示,任教人話鈍禪機。怎麼樣,好聽嗎?想聽我還會好些。」

    「嗯,不錯不錯,再念一首來,小和尚已經想拜你為師了,再念一首長些的來聽。」洛桑心中奇怪,面子上可是表現得傻乎乎的,他對於這個奇怪的和尚更好奇了,這些禪詩怎麼聽怎麼怪異。

    「小和尚果然有彗根,聽了兩首就悟道了,可喜可賀,再聽這一首:

    放去收來一線牽,等閒出沒太虛邊;無心落影留春水,得意乘風破曉煙。

    質幻自應超象外,音希誰解聽聲前;可憐都作兒童戲,幾度空勞下遠天。」

    念完悲天老和尚得意的唏噓起來,兀自感慨著:「可憐都作兒童戲,幾度空勞下遠天。塵世間都是虛幻,還是看開些的好。」

    洛桑這個小和尚疑心大起,怎麼都是這些教化自己的東西,這個老和尚什麼意思?遂凝視老和尚一眼,但是悲天老和尚表現的十分得意,還不斷的沖洛桑擠眉弄眼。

    「敢問悲天大師,這最後一首詩可有名字?」洛桑問完,悲天和尚神情一滯,洛桑等的就是這個時候,精神凝聚,侵入了悲天和尚的心思。

    「名字,我忘了,仙女給我說了,好像叫什麼、什麼紙鳶,對,就是紙鳶;」說完,啊的一聲醒悟過來,再也不想收洛桑為徒了,掙脫出洛桑的手臂,幾個跳躍,消失在山林間。

    「千峰頂上一茅屋,老僧半間雲半間,昨夜雲隨風雨去,到頭不似老僧閒。這些才是老僧的東西,老僧是和大廟不收小廟不養的野和尚,沒那麼些規矩,小和尚有空來老和尚的山頂茅屋坐坐,也是風月無邊——」。

    老和尚跑了,小和尚呆了。

    (各位書友,此章是蘑菇寫得最難的一章;要上傳時還是感覺有些東西表達不準確,是蘑菇筆力不到還是別的原因說不清楚,是不是有些反人類啊?各位看完後,千萬留下些意見來,也讓《莫文天》不要流於片面。蘑菇敬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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