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天 第一部 第九章 密宗修道場
    提前一天,洛桑趕到了卡瓦輪寺。離著很遠,就聽到悠揚而渾厚的誦經聲,隨著河谷中的寒風傳來;轉過山角,就看到卡瓦輪寺赭紅色的牆體,綠色的經幡,聳立的白塔,在稍遠處雪山的映照下顯得神秘莫測。

    洛桑先隨著進香的藏民在寺裡參觀了一遍。漫步在卡瓦輪寺古老的寺院裡,洛桑邊看邊想著明天的法會上,自己該怎麼辦。

    轉了一圈後,洛桑來到不遠處的山崗上。山腳下,遠來的牧民已經把帳篷搭建成了一個城鎮,帳篷組成的集鎮把卡瓦輪寺緊緊包圍在中間。從洛桑的位置,能觀察到卡瓦輪寺的全貌。洛桑手裡拿著從市場上買來的卡瓦輪寺地圖,對照著卡瓦輪寺的實景,他需要盡快找到扎爾額尼大喇嘛的位置,好聯系上他,明天的法會,需要他這個在卡瓦輪寺舉足輕重的人的幫助。

    卡瓦輪寺緊挨芒瑪河畔,呈東西走向;總面積東西長,南北窄,分殿堂、僧侶、僧居、塔林三個部分,長條形布置在山谷裡;四面吹來的風被四周的群山阻擋住了,谷地西側的魯瓦湖內,有溫泉溢出,蒸騰的白色水氣籠著山谷,形成了這裡濕潤溫和的氣候,是這附近幾百裡內最宜人的一個所在。

    卡瓦輪寺的殿堂宏大氣派,主要有:主殿、彌勒殿、十六護法羅漢殿、白殿、集會殿、護法神殿和講經台、嘛呢房等建築。主殿位於建築群的西端,居中,其它殿堂向前延伸,兩側排列。主殿的東西向軸線上,有一座大菩提塔,殿塔之間圍成廣場,兼講經和百姓祈福與跳神的地方。

    主殿,是卡瓦輪寺的主要建築。建築東西分內外兩圈。內圈殿堂呈十字型,巨大的方殿,安放著立體壇城和釋迦牟尼教佛像。方殿四個方向設4殿,周圍環繞回廊一周。外圈東向為門廳,供養釋迦牟尼和十八羅漢。南、西、北三向各有殿堂5座,帶轉經道,外圈四角建有四塔,塔高約五丈,主殿共有二十多座佛殿。中間是方殿,表示須彌山,環廊外圈四向的4組佛殿分別代表“東勝身洲”、“南瞻部洲”、“西牛貨洲”、“北俱盧洲”;四角四座佛塔代表四大天王等。

    主殿的的東南端是集會殿,座西朝東,由大殿、廚房、倉庫、管理用房和反證法神殿組成。集會殿平面呈“凸”字型,東部經堂,西部佛殿,經堂面闊七間,進深四間,共計28間。地面比經堂稍高,殿堂內部繪滿大曼陀羅。

    白殿在主殿東北,坐北朝南,平面規整,呈長方形,北部中間突出一佛殿,殿內有42根立柱,代表著修煉的四十二個層次。

    僧居,位於殿堂群的南北兩側,一字排列;看那陣勢,裡面居住了至少上千個喇嘛。

    塔林分布在寺院的北面和西北面,沿河岸布置,東西走向。分兩組,每組均有三條長塔,這是由數十或成百個同樣形式的小塔一字排列串連而成的,長度可達數百米,十分壯觀。長塔每組三條,以象征三部主。長塔之間,還修建卡瓦輪寺歷輩高僧的墓塔。

    再往東去就是魯瓦雪山了,山半腰處,十幾間簡單的僧房被一圈白石牆圍繞,肅立高高在雪線下,那裡是卡瓦輪寺的密宗修道場,要到那裡,必須穿過整個卡瓦輪寺才行。以洛桑現在的功力,也只是隱約看到修道場一點白色的石牆。

    剛才在寺中,洛桑打聽到扎爾額尼大喇嘛一回來就進入了修道場閉關靜思,寺中的一切事物現在都由恆布尼大喇嘛主持。但洛桑現在需要得到扎爾額尼的幫助,他必須在明天的法會前見到扎爾額尼大喇嘛。白天洛桑是不可能到密宗修道場內的,因為卡瓦輪寺除主殿外,別的地方都不允許外人進入。而不經過白殿,是沒辦法到密宗修道場去的。

    看來只有等天黑後再想辦法闖過去了。

    洛桑在帳篷群裡,找到了自己的部落,老村長高興的把洛桑請到帳篷的主坐上坐下,叫女人拿出了豐盛的食物和上好的青稞酒,還叫來了曲多和松贊作陪。喝著青稞酒,吃著野蔥拌羊肉,老村長高興的贊揚著恩扎格布大喇嘛的聖德和神奇的飛升,全忘了洛桑就是那個當事人。看來,老村長在這幾個月裡經常重復著這些話,恩扎格布大喇嘛在他們部落飛升已經成了他一生裡的最得意的一件事情了。老村長說,他這次帶來了這幾年存下的二十萬圓錢,准備明天獻給卡瓦輪寺修建靈塔殿,部落裡的人都決心為恩扎格布大喇嘛的靈塔殿奉獻出大部家當。曲多和松贊喝著青稞酒,也跟著贊揚著恩扎格布大喇嘛的功德,全不知道自己的眼病和偏頭疼是洛桑給治好的。

    洛桑不知道該怎樣勸說他們不要這麼做;通過這幾個月來在地區裡的學習,洛桑知道像他們那麼淳樸的藏民在西藏也不多了。市場經濟的大潮還沒有刮到草原深處,他們還沒學會外面的狡詐和奸猾,但洛桑已經感覺到:在這個社會裡,人,還是狡猾點好;他猶豫了好久,終於決心,不論怎樣也要制止靈塔殿的修建,即使到時候硬毀了講經台也在所不惜。老村長在雪災中失去了兩個兒子和一個孫子,這幾年氣候好,經過雪災的襲擊,草原上的牲畜又比較少,草原上以前常有的因為爭奪草場而進行的爭斗也暫時消失了;老村長帶著老伴和一個兒媳一個孫子辛苦幾年才攢下這幾個錢,就這麼全獻出來,太可惜了。

    夜幕降臨了,月牙升起在東邊的雪山上,卡瓦輪寺內的酥油燈一盞盞亮了起來。巨大的火把插在主殿的角樓上,和帳篷區的點點燈火形成巨大的反差。

    洛桑借著黑暗的掩護,經過卡瓦輪寺的主殿,進入了白殿的院落。靜謐的夜色裡,白殿出奇的安靜,幾盞酥油燈燃起的側殿中也不聞人聲。洛桑憑著白天的記憶,從中間佛殿的左側向後掠去;黑暗的佛殿裡也是靜悄悄的,但洛桑感覺到裡面至少有四個喇嘛在裡面安靜的打坐,其中有兩個人,至少有和恩扎格布大喇嘛相近的境界了。但他們還察覺不到洛桑的行動,洛桑也不想驚動他們。

    出了白殿,一條狹長的白石小道出現在面前,這就是通往密宗修道場的比經之路。小道的兩側是陡峭的山崖,黑暗裡,小道也顯的陰森恐怖了。順小道走了十多裡,洛桑終於來到了被白石牆包圍的卡瓦輪寺的密宗修道場。

    這個小院只有百十平米的空間。一排平房坐北朝南,正中是一佛堂,佛堂的大門正對著院門,佛堂兩邊就是禪房了。佛堂後,是一石崖,石壁上有個洞口,裡面一條幽深的石徑串起了一座座小石洞,這裡,就是密宗修煉者修煉的地方。

    洛桑在白石牆前停下來,神識發散出體外,四周的一切浮現在洛桑的眼前;很快,洛桑找到了扎爾額尼,他正在一間五平米大小的石洞僧房裡打坐。每個人都有不同的信息節奏,洛桑現在能分辨出每一個和自己接觸過的人的不同信息,像現在這樣的找人方法洛桑已經能運用自如了。洛桑還發現在佛堂裡有六個人圍坐著,他們在聯手運轉著一種陣法,為中間的一個年輕的喇嘛護法。洛桑感覺到那年輕喇嘛就是恩扎格布大喇嘛的一個弟子,在送恩扎格布大喇嘛去天葬場的旅途上,他一直安靜的跟在洛桑的身邊,無悲無喜、自在從容,讓洛桑當時很是驚異。現在通過這一段對藏傳佛教的研究,洛桑理解到他們對於恩扎格布大喇嘛的飛升有著另一種理解,但洛桑還是對於他的表現感到吃驚,能這麼年輕就參悟到透生死大道,真不容易。

    洛桑查看了一下年輕人的狀況,發現他的境界在飛快的提升中,已經到了第七重境界的初始階段;憑洛桑對密宗心法的了解,他應該是如今卡瓦輪寺內最年輕的一個達到此境界的喇嘛了。剛才洛桑在穿越整個卡瓦輪寺和尋找扎爾額尼大喇嘛的過程中,不自覺的對感受到的每一個人進行了考量,這個年輕人應該是卡瓦輪寺最年輕的高手了。不算白殿內的人,卡瓦輪寺到此境界的只有五個喇嘛,其中包括扎爾額尼大喇嘛。就連他身邊為他護法的六個寺中長老也不過才第六重境界。

    洛桑不知道,這個年輕的喇嘛,是恩扎格布大喇嘛的兩個弟子之一;年紀雖不大,但輩分卻高的驚人。他是恩扎格布大喇嘛十年前雲游歸來帶入寺內的,一直負責著照顧恩扎格布大喇嘛的起居,恩扎格布大喇嘛的字跡只有他能准確無誤的分辨出來。

    在寺廟內,真正能讀經的人為數不多,大多從事雜務活動、建築、刻經印經、繪畫雕塑、念咒、降神、打卦等。

    學經的僧人稱“貝恰娃”,所能考取的最高學位是“格西”。獲得格西資格的僧人可出任僧官、收授門徒、擔任寺廟裡的職務等,還可以升入密宗修道場修煉密宗心法。這個年輕僧人入寺五年就考取了“阿然巴格西”學位,(阿然巴格西,是學僧在各大寺院的密宗學院中通過對密宗理論的研習以及實踐修煉而獲得的一種格西學位。一般而言,進入密宗學院修學的條件比較嚴格,其學僧必須先經過在聞思學院研讀藏傳佛教五部大論的階段,並在此獲得畢業後才有可能升入密宗學院深造;或被選派或推薦到密宗學院研修,最後取得阿然巴格西學位。)但並沒有在卡瓦輪寺內擔任任何職位;他一直守在恩扎格布大喇嘛的身邊,寺裡的僧眾也是在最近才知道,這個平時不怎麼顯眼的年輕人已經有了如此高深的修為。這次他在修煉時,全身火熱,顫動不已;沒辦法了,六個負責密宗修道場的長老排出了金剛伏魔陣,來驅逐他的心魔,護持他挺過難關。

    金剛伏魔陣具有屏除外魔,清心靜氣的功能,六個大喇嘛同時發動,功效更是驚人;但是年輕的僧人現在需要的不是靜心,而是祛除心魔。洛桑察覺到在青年人修煉的密宗“三脈七輪”的內息裡,一股龐大的真氣在臍輪、心輪、喉輪之間沖撞著,尋找著通向頂輪的通道,年輕的僧人的喉輪處被沖擊的陣陣抖動,他已經不能控制自己的真氣了;一旦這股真氣不能一氣沖過喉輪、眉間輪到達頂輪,他的修為就將毀於一旦。可憐的年輕人,他現在只有兩條路了,一是自己再控制住真氣,二是有外力來鎮壓疏導那股真氣;過了這一關,青年就能立地成佛,進入光明圓滿之境界,也就是洛桑的第九重境界。為了可憐又可敬的恩扎格布大喇嘛,洛桑決定救救他的弟子。

    洛桑知道自己不能貿然出手幫助那年輕的僧人,他只要在這隱秘的密宗修道場一現身,肯定會先遭到金剛伏魔陣的攻擊。洛桑雖然不太在乎被六個六重境界的喇嘛操縱的金剛伏魔陣,但沒了金剛伏魔陣的護持,恩扎格布大喇嘛的弟子肯定會立即走火入魔。

    分一絲神識,洛桑驚動了入定中的扎爾額尼。扎爾額尼大喇嘛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一縷驚喜的笑容浮現在他的臉上;沒怎麼停頓,扎爾額尼大喇嘛就走出了禪房;一會兒,出現在了佛堂中。六個長老看到扎爾額尼大喇嘛,心裡的石頭放下了一半;扎爾額尼大喇嘛是卡瓦輪寺裡現在最具權威的喇嘛了,有他在,即使這個卡瓦輪寺百年未見的少年天才出什麼意外,也好交代些。

    可是扎爾額尼大喇嘛卻沒在佛堂停留,走下佛堂的十六級台階,走到緊閉的道場大門旁,恭敬的打開大門;一個年輕的青年人手握佛珠出現在門口,他和扎爾額尼大喇嘛相視一笑,在扎爾額尼大喇嘛的陪伴下來到了佛堂裡。到此時,六個長老才發現青年手裡把持的竟是恩扎格布大喇嘛所有的那串佛珠。

    青年和扎爾額尼大喇嘛都沒有講話,六個長老在扎爾額尼大喇嘛示意下放緩了金剛伏魔陣的陣法運轉。青年兩手虛心合掌,兩手大指和小指各相並,其余三指微開,如八葉蓮花形,這是頂禮蓮花部諸尊的手印,稱為蓮花合掌。在六長老的驚異中,青年完成了這個在他們看來十分普通的蓮花合掌手印,但不普通的是,就憑著這個普通的手印護持,青年輕輕一步跨入了正在運轉的金剛伏魔陣陣中,似乎他原本就是金剛伏魔陣的一個組成部分一樣;青年右手握拳,朝內,拇指壓食指;左手握拳,朝外,食指壓拇指置於胸前,此為金剛薩錘大手印;這個手印就不普通了,此為修煉到極高境界的金剛心菩薩法手印,歷來是降妖伏魔的最高大法印;不同的是,青年的雙手之間還握著那條佛珠。金剛伏魔陣在六個長老的運轉下,聚集了大量的能量,這些能量只一瞬間就從六個長老的掌握中消失了。

    一時間,青年金剛薩錘大手印間的佛珠,光華四射,如活物般扭曲跳躍著;哦而,那串佛珠中的黑色扳指上,射出一道紫光,罩向金剛伏魔陣中的青年僧人;僧人劇烈顫抖起來,一道道紫光不斷射入他的海底輪、生殖輪、臍輪、心輪、喉輪、眉間輪和頂輪穴道內,青年的僧衣漸漸破碎了;一道道黑色的汗水從他體內流出來,又馬上被新的汗水沖刷掉,隨著汗水從黑到黃到紅最後轉為無色,青年僧人的軀體慢慢變化著,原本瘦弱蒼白的皮膚變的晶瑩光澤了。

    六個長老和扎爾額尼大喇嘛驚異的看著這一切,他們知道青年僧人正經歷著傳說中的才有的最高灌頂大法:聚意灌的洗禮,能進行這種“聚意灌”的,他們知道的只有把佛教傳如西藏的蓮花生活佛,那是個傳說中的人物啊!

    忽然,正在給僧人“聚意灌”的青年手印又變,兩手無名指相背立,兩手中指平伸相叉,兩手小指平伸相叉,又以兩手食指鉤兩中指,以兩手大拇指按兩手小指之端,為跏趺坐端坐在青年僧人身後,口念:“唵、麻呢、叭咪、吽”。

    隨著這句藏傳佛教最普通的六字真言被青年一字字念出,整個修道場被一層層的音波震動了。所有在這裡修煉的僧人都被從修煉中喚醒,向著佛堂趕來,到了佛堂,他們看到了一個奇異的場景:一個呈跏趺坐的青年藏民,手持恩扎格布大喇嘛留下的佛珠,端坐在佛堂正中;佛珠正射出紅、白、黃、藍、綠五種光華,把佛堂映照的宛若仙境;六個長老和扎爾額尼大喇嘛赤裸著上身圍坐在他的周圍,一道道光華射向他們;而青年的身邊是白天練功出狀況的恩扎格布大喇嘛的徒弟,他的身上簡直是一絲不掛。

    有悟性好的僧人意識到:有奇跡在這裡發生。隨即也脫下僧衣,步入佛堂坐下默念本身佛,手捏法印,開始修煉;馬上就感覺到有決大的能量從七輪所在灌入體內,自己從前所接受的灌頂從沒這麼強烈過。沒多久,在修道場修煉的僧人都褪下外衣,打坐在佛堂裡了,一個空前盛大的集體灌頂儀式就這麼在卡瓦輪寺的密宗修道場內開始了。

    作為主角的洛桑,也沒想到自己的一時作為,會引發這麼大的威儀。剛開始,他只是想借助被六個密宗長老運轉的金剛伏魔陣聚集起的強大能量,和恩扎格布大喇嘛留給自己的佛珠,為恩扎格布大喇嘛的弟子做點好事。但在按照密宗灌頂儀式為恩扎格布大喇嘛的年輕弟子灌頂期間,洛桑對這個聚集了這麼多純淨能量的金剛伏魔陣產生了興趣;他在灌頂的間歇裡,以恩扎格布大喇嘛的佛珠為媒介,推動被自己從六個長老那裡強行接收過來的金剛伏魔陣。不可思議的事情又一次被佛珠引發了:佛珠的紅、白、綠、黃、藍五色珠子以黑色扳指為陣眼,自動運轉起了金剛伏魔陣;但是,由於又洛桑的意識存在,裡面似乎又加入了五行陣的一些東西。激蕩的能量被從草原、從雪山、從這離天最近的高原上圈聚了過來;洛桑感受到,似乎點點的星辰和皎潔的月牙,都被這陌生的奇陣剝奪了一些光彩,那光彩也化做能量匯聚到了這裡。

    恩扎格布大喇嘛留下的佛珠,是一件流傳久遠的聖器。當初佛教傳人蓮花生從印度翻越喜馬拉亞山到西藏傳教時,就手持著這串佛珠。只不過當時只是僅僅只有那三十五顆由歷代印度高僧坐化後留下的捨利子琢磨而成佛珠,還沒有那顆最大的黑色扳指狀佛珠;而且,也不像現在這樣為五色。經過一千多年來不知多少代高僧活佛的修煉,佛珠漸漸分出了不同顏色。

    藏傳佛教認為,人體由五大組成,骨肉是地大,液體是水大,體溫是火大,氣體是風大,靈息是空大。氣息也有地、水、火、風、空五種,功夫到家,可見五氣之色及其遠近。地氣黃色,水氣白色,火氣紅色,風氣綠色,空氣藍色。捨利子,是高僧們修煉的精華,聚集了太多的靈氣。

    這串由捨利子組成的佛珠,在高僧們的悠長修煉歲月裡,漸漸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這是一種十分奇怪的進化,似乎高僧們修煉中、飛升前都需要它的指引,而它在經歷了數十代高僧的進化後,自己也被感染得更加靈氣十足。而那顆黑色的佛珠,則更是來歷奇特,根據傳說,它是顆飛來石;當初八巴思坐化在薩迦寺大殿上時,華光四射,那團華光直沖霄漢後,忽又返回大殿,在大殿內繞行九周後,才飛出天外。眾人仔細看時,大殿的蓮花坐上,留下了這顆黑色的扳指狀玉石;它就在這串八巴思以前攜帶的佛珠的裡,渾然天成。後被僧人們和這串佛珠穿在一處,為薩迦寺鎮寺之寶,為歷代活佛保管。元末明初,薩迦派的大乘法王權勢被噶舉派的大寶法王取代,其實力逐漸衰落,這串佛珠也在動亂中消失了一段時間。至於它為什麼會出現在卡瓦輪寺,還是個迷。而唯一知道這串佛珠的來歷的那個來自印度的金頂聖衣活佛,現在就在卡瓦輪寺的白殿內,他來藏北草原的唯一目的,也是這串佛珠。他一聽到這串由紅、白、黃、綠、藍五色捨利子和黑色扳指狀玉石組成的佛珠的出現,就知道了它是那串由蓮花生大師帶入西藏的傳奇聖器。所以金頂聖衣活佛馬上拋下一切,來到藏北草原,借著修建靈塔殿的旗號,司機奪取它。但他們沒想到的是,這串聖器正在距離他們十幾裡的地方向世界展示著自己的神奇。

    洛桑知道一些奇妙的事情發生了,現在圍繞在這佛堂裡的靈氣和能量,是他從未見過的濃重和靈動;他雙眼凝視著佛堂中供奉的伏魔金剛,不自覺的模仿著它,手捏大手印,伸為蓮花打坐,修煉起來。洛桑在自己修煉的同時,又想到:金剛伏魔陣聚集了這麼多的能量和靈氣,就是十個自己也受用不了,不如叫六個長老和扎爾額尼大喇嘛一起修煉一番。但自己催動著變種金剛伏魔陣的運轉,不好開口說話,只好念出“唵、麻呢、叭咪、吽”六字真言,也算是自己的邀請吧。

    福至心靈,其實不用洛桑的邀請,他們也會知道這是什麼機會的。不過,六個長老和扎爾額尼大喇嘛當時都被洛桑的動作震驚住了,全沒想到修煉這會事。到聽到洛桑喝出的六字真言,才驚醒過來,馬上坐下修煉。

    但是,情況和他們預想的不一樣。這七個卡瓦輪寺的高僧一開始修煉,就感到了無奈。他們的修煉完全和以往的不同,幾乎是被洛桑強迫著,開始從新修煉“三脈七輪”,並且想停下來都不能。並且在修道場內的所有修煉密宗密法的僧人,都被洛桑給召喚到了佛堂裡了。

    洛桑沒想到這些,他只是按照“道果法”修煉自己的“三脈七輪”;可是,洛桑現在對於陣法的了解還近乎空白,他所接觸的唯一陣型,就是那個殘缺的五行陣了。剛才為年輕僧侶護法時,他只是運用自己的深厚內力,借助佛珠的強行接收了被六長老的金剛伏魔陣聚集起的能量。現在,他開始自己修煉時,由於對金剛伏魔陣的沒一點了解,就自然而然的用五行陣的原理催動金剛伏魔陣的運轉。

    陣法的運轉和使用,是門十分深奧的學問;千百年來,多少人窮畢生的精力也沒能完全掌握四大奇陣的全部變化和奧妙,多少人只為了一個陣法的一個變形所引發的眾多變化,就耗費了一生的時間。洛桑不知道,又有多少人為了實驗一個陌生的變化而葬送了性命;像他這樣用五行陣的功法來推動金剛伏魔陣運轉,是誰也不曾想過且誰也沒有試過的。

    金剛伏魔陣由是四大奇陣之一的伏魔陣的變形而來,那是和洛桑知道的五行陣完全不同的兩種陣法。洛桑用五行陣的功法來驅動金剛伏魔陣,根本就是用開汽車的方法去開輪船。好在洛桑有神奇的佛珠的護持和深厚的修為做基礎,另外,金剛伏魔陣也不是真正的伏魔陣,所謂的五行陣法也是洛桑自己摸索出來的。

    現在佛堂周圍的一切,都被佛珠所運轉的金剛伏魔陣所控制了,而佛珠又被洛桑所控制;可以說現在,佛珠所表明的一切形狀,就是洛桑體內真氣運轉的形狀;而洛桑體內的真氣運轉又被佛珠放大了十幾倍,反映在金剛伏魔陣內。金剛伏魔陣催動的能量和靈氣,全不顧各人的修行深淺,把它范圍內的所有人都給照洛桑的形態改變了。這是一個由洛桑、金剛伏魔陣、五行陣聯合創造出來的奇跡,一個仙境般的世界,一個比洛桑曾經被度化的五行陣內更奇妙的世界,整個佛堂都散發出神聖的光芒。可惜的是,洛桑很久後才明白了形成奇跡的原因,也因為心有牽掛,沒能在收功後細細品味發生奇跡的原由。

    洛桑是在把一門結合了太級神功和密宗“道果法”的功法強加在金剛伏魔陣內的每個人身上。如果讓洛桑親口傳授這千古不得一見的奇怪功法,可能沒有一個藏傳佛教的密宗修煉者能理解其真正的含義,尤其是洛桑自己也是在摸索階段。但現在不同,每個在這裡修煉的人,都是被洛桑硬逼著跟他一起修煉。“三脈七輪”到是好說,那是他們修煉了一生的東西,但別的、奇怪的東西就不好理解了,誰也沒辦法停止;佛珠內不時射出的五彩光華,隨著真氣在洛桑體內的運行路線,把一道道能量硬打入每個人的經脈內,再加上眾人對洛桑所顯示的奇跡的崇拜,大家都開始跟隨洛桑的指引修煉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洛桑已經打通了體內的“三脈七輪”。隨著新的經脈的形成,洛桑只覺得以前停滯的內息活潑了起來;由於不用自己運功來吸收四處的能量,也沒有了把四周的一切都吸引到自己身邊的擔心。幾年來第一次,洛桑全面推動起了自己的內息;化解了積存在內的旺盛的真氣,把它們凝入俯髒,七輪所代表的運行態勢漸漸和自己以前的功法融合了起來。這是一種全新的體驗,就是說,洛桑在以前修煉的十二經脈三十六大穴的基礎上,又修煉成了兩條經脈和七條代脈;真氣更加均勻的改造了洛桑的身體,體內也有了更多的真氣運行線路和貯藏空間。

    欣喜之余,洛桑想到了自己來的目的,緩緩的運功四十二周天,收功開目。

    洛桑一睜眼,嚇了一跳;自己的身邊打坐著一大群赤身裸體的喇嘛,包括六個長老和扎爾額尼大喇嘛在內足足有七、八十個人。看到洛桑睜開眼,六個長老和扎爾額尼大喇嘛率先合十對洛桑合十至禮,扎爾額尼大喇嘛更是口呼活佛跪倒在洛桑面前,眾人也都跪了下來,重又對洛桑行禮。

    扎爾額尼大喇嘛是最先收功的人,他奇怪的發現所有人都被金剛伏魔陣按一個奇怪的陣勢成圓形排列起來,所有人身上的衣服都化為隨屑散布在陣勢之外。這些平時熟識的弟子門,一個個寶相莊嚴,儼然一群活佛形態。扎爾額尼大喇嘛明白:洛桑憑一己之力,不僅抬升了大家的修煉境界,更主要的是傳授了一種更神奇的修煉功法給他們,且越是年輕的弟子收益越大。他現在是真正敬伏在洛桑的面前了。

    洛桑不明白怎麼會事,雙手抬起,想把眾人給勸起來;這一來,奇跡更大了,一大群喇嘛被洛桑給舉到了空中。由於金剛伏魔陣還沒有停止,眾人還在佛珠的氣息控制下,洛桑一舉手,黑扳指就把放大了十數倍的真氣隨洛桑的意念發揮了出來。洛桑又緩緩把大家放回地面,他也被自己給嚇著了。

    隨著洛桑平息了體內的真氣,金剛伏魔陣聚集的能量消散了。洛桑現在還沒沒明白,自己已經找到了自己修煉的法門,就是借助金剛伏魔陣和五形陣,來聚集能量修煉,不必在用自己的本體來聚集能量了,他還以為這一切只是那六個老喇嘛的功勞。所以洛桑趕緊把六個長老和扎爾額尼大喇嘛扶起來,他還要借助他們來完成自己要辦的事情呢。

    但是洛桑很快就近乎絕望了,他這一修煉,就是三天三夜。門口的小僧人在這三天裡也到法會上去看了看,法會下午就要結束了。洛桑著急的對扎爾額尼大喇嘛說明了一切,扎爾額尼大喇嘛眉頭皺了起來。他到不是不信任洛桑,在這三天裡,就他得到的好處大,僅次與恩扎格布大喇嘛的弟子剛加。剛加已經到了第九重境界,而他也到了第九重,六個長老更不用說,都被洛桑給硬抬到了第九重境界;對於他們這些長老來說,修煉到現在都有了深厚的根基,能跟隨洛桑的新功法進步到如此高的境界,是想象不到的。本來,他們已經對修行到第六重充滿了滿足,第九重可是活佛的境界啊,那種大圓滿的境界是他們一生追求的目標。剛才扎爾額尼大喇嘛還在想,卡瓦輪寺一下出現了八個活佛級的人物和幾十個准活佛級(第六、七、八重境界)的弟子,該是多麼令人振奮的事情啊,這一切除了以奇跡來解釋外,是不能用任何東西來說明的。恩扎格布大喇嘛是引發這一切的源頭,他正在考慮怎麼來紀念恩扎格布大喇嘛,聽到洛桑說外面正在為恩扎格布大喇嘛修靈塔殿酬款,心裡也深以為然。

    但洛桑的話他不敢不聽,洛桑在他心裡已經成了一個菩薩,一個能點化活佛的菩薩了,一個比蓮花生、八巴思更厲害的人物,他的所有言論、行為都應該被作為神跡給記錄下來。聽完洛桑的解釋後,扎爾額尼大喇嘛被洛桑的悲天憐人的菩薩心腸感動了,不只是他,所有聚集在佛堂的僧人都被洛桑給感動了。

    他們都經歷了幾年前的那場雪災,卡瓦輪寺由於處山谷內,有高高的雪山阻擋風雪,有魯瓦湖的溫泉融化冰雪,成了方圓千裡內唯一躲避雪災的地方。可是牧民們很多都不知道這些,或是不敢來這裡。卡瓦輪寺的上代活佛——桑吉措活佛就是為了救助牧民,冒雪在雪原上奔波了十三天,通知牧民到卡瓦輪寺的山谷裡躲避雪災,當時的卡瓦輪寺卡瓦輪寺只有他能在那麼惡劣的環境下救人;在那場雪災裡,桑吉措活佛和卡瓦輪寺救助了幾千牧民,但他們的牲畜都沒有了。雪災過後,桑吉措活佛也勞累過度虹化仙去了;雖然他得到了大圓滿,但是大家到現在也沒忘了桑吉措活佛的聖德。

    牧民們在雪災後的困難,他們也都看到了。為了感謝桑吉措活佛和卡瓦輪寺,這幾年,牧民們在自己稍好一點後,把自己的大部積蓄都獻給了卡瓦輪寺。身為卡瓦輪寺的當家大喇嘛——措欽吉瓦,(措欽吉瓦,任這一僧職的僧侶在各大寺院內充當大管家的角色,主要負責管理全寺的財物和後勤工作,堪稱寺院中的後勤部長)扎爾額尼終於理解了洛桑的苦心。另外,修靈塔殿也太奢侈了,化那麼多的錢即對於卡瓦輪寺的今後發展,也是不利的。扎爾額尼大喇嘛理解到了黃衣活佛肯定是別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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