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倩與萬陽的見面出奇的平淡,雖然二人根本就沒有過許多山崩地裂的故事,但是卻像「老夫老妻」一樣看慣了風花雪月,彼此相敬如賓。在這之後,也並沒有發生類似煽情的飛奔數十米,然後抱著轉N圈的那種爛偶像劇的劇情。兩個人手拉著手穿過戒備森嚴的熔火城街道,雖說是小別勝新婚,但是二人知道留給他們的人生還很長很長。
「我現在該叫你祝夜光,還是萬陽呢?」曾倩無視周圍關注的目光,表情依舊如雲海聽濤一般淡定。
「隨你怎麼叫吧,反正我就是我,正如你就是你一樣。」萬陽覺得這樣手牽著手逛大街很幸福,臉上掛滿了笑容,「不過我倒希望你叫我老公或者家裡的。」
「想向我求婚?我的眼光可高咧。」曾倩抿著嘴笑得很好看。
「再高能高得過我去?」萬陽將曾倩的手拉到嘴邊,貪婪地啃了上去。
「你吃豬爪呢啊?」曾倩被他的突然之舉弄了個措手不及,話一出口便知道自己失言了。
「走吧,小豬豬,我們還有一場惡仗要打呢。」萬陽拉著曾倩瀟灑地走上了城樓。
「你讓巴德魯他們直接去戰場上有什麼用意?人家可是有十幾萬的雄兵啊?」曾倩問。
萬陽神秘地笑了笑,「十幾萬人才不好意思動那十幾個人啊,這叫心理戰術,是你老公我剛剛自創的。」
曾倩瞪了他一眼,又氣又覺得幸福,「去,一有機會就知道佔便宜。」
城樓之上等候多時的赤煉諸女老遠就迎了上來,曾倩與赤煉算是第一次正式的見面,二人曾經共用過一個身體,如今相見著實有一種惺惺相惜、神交久矣的感覺。
「謝謝你將一魂一魄留給了我,這樣我們三個才有了這種特殊的交情。」曾倩握著赤煉的手,感情已經超出了一般的姐妹。
「一切都是天意,是命運給了我們偉大的友情。」赤煉也很珍惜與曾倩在一起的時光,其實細細算來還是她的接納救了自己的一條性命。
「好啦,現在可不是抒發感慨的時候,以後你們姐妹倆共侍一夫,有大把的時間敘舊。」萬陽摟過二女的肩膀笑道。
「一邊兒去!」二女不但相見恨晚,連心意都好像完全相通,異口同聲的咒罵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會心的笑了。
「以後大家就是好姐妹了。」
幾個女人奇跡般地瞬間完成了從相知到熟識的過程,跑到一邊嘰嘰喳喳的天南海北去了,令萬陽費解的是剛剛認識的斑斕與敖馨也加入了這暢談的隊伍,看來女人的心思的確是男人們永遠的迷惑。自己與諸位女人的故事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夠講完的,不過這並不影響斑斕與敖馨聽故事的心情,她們一邊聽一邊還不時地回首張望,眼神非常的複雜。
萬陽聳了聳肩膀表示出茫然的無奈,幾位猴子手下更是望著自己老大的舉動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沒辦法,此刻的城樓上已經沒有人再關心這場生死大戰,看來只有自己親自出馬了。「走,跟老子去戰鬥!」萬陽一揮手,帶領著一眾摩拳擦掌的手下登上了高牆。
「萬陽小兒,到底敢不敢出來一戰!懦夫!」哮天犬就是哮天犬,這嗷嗷叫的功夫的確高於常人不只一點半點,嚷嚷了一個下午似乎根本沒覺得累。二郎楊戩早就退後了數百米到涼棚中休息去了,霸地神鷹女郎站在他的身側。
「哮天,你給我聽著,不是我們元帥不願意與你一戰,實在是你真的不配!收拾你簡直是小菜兒一碟,但是敗了你還會有成百上千的挑戰者前來騷擾我們元帥,到時候要怎麼辦?」混世魔王扯嗓子朝下面大吼道。
「那你說怎麼辦?」哮天見對方說了話,迫切地詢問起了出戰條件,說實話,他的確是著急了。
「咱們來個文鬥,各自提出一個勝利條件,然後一對一的決鬥!你看如何?」混世魔王吼道。
二郎楊戩似乎也對此產生了興趣,起身來到了哮天身旁。哮天用眼神詢問了二郎神的意見,二郎默默地點了點頭。哮天表示瞭解,朝上面大吼道,「那好,你們劃個道兒來我們聽一聽,看看能不能接受!」
「很簡單,五對五單挑,五局三勝,我們輸了任你們處置,你們輸了就哪來的滾回哪去!敢不敢?敢就立下生死狀!」
此刻,坐鎮遠端大部隊中的火千歲與小白龍敖駿也趕了過來,詳細地聽取了霸地轉述的對方的條件。畢竟在城裡的都是自己的族人,火千歲與小白龍其實都不想妄動干戈,這個提議正好對了他們的心思,當下就同意了。二郎神本來是不太贊同的,但是聽說對方只是希望自己撤兵,並沒有進一步的無理要求,他也沒什麼好說的,只能賣二位「兵員大股東」一個順水人情,反正撤兵就撤兵,大不了下一次再來,更何況自己這方又未必能輸。
下面是一番騷動,萬陽則悠閒地仰望著剛剛落下的夜幕。
「我們同意了,這是生死狀,一式兩份,我們的頭領都畫了押,就差你們的了。」哮天吼罷,小白龍彎弓搭箭將生死狀準確地射進了城樓,充分地展示了自己出色的箭技。二郎撇了撇嘴,似乎很不屑一顧,但是畢竟他是主帥不能親力親為,要不然他一定會展現一下自己的神射之功讓諸位開開眼。
「媽的,好厲害的箭啊,他要是冷不丁給我一下,我們還真就有可能中招,還是縮縮頭吧。」萬陽矮下身子,眾手下全部效仿,不過混世魔王的個子太高,蹲下來城樓都遮不住他,「你蹲下來干屁,趕快畫押把生死狀扔回去。」萬陽朝混世魔王翻了翻眼皮。
「我?人家都是主帥畫押,我怎麼能……」混世魔王一臉的疑惑。
「傻帽,這叫兵不厭詐,到時候可以隨便反悔。廢什麼話,讓你畫押你就畫押,現在你就是主帥!」萬陽簡直被他氣死了。
「我現在就是主帥?這麼突然,那人家多不好意思啊……」混世魔王陶醉地自戀著,招來了萬陽以及「桃園三傑」的好一頓飛腿。
「他們寫下的順序是哮天、霸地、敖駿、火千歲,最後是二郎楊戩……」趙雲叨念著生死狀上的名字。
「最後是那個三隻眼嗎?你肯定?」萬陽搶過生死狀,仔細端詳了一番。
「我早就猜到他們會這麼安排,那個三隻眼自詡為三軍總帥,肯定會把自己放在最後的位置出場,是人都得要個面子嘛。反正他對自己的兩個手下『哮天』與『霸地』充滿了信心,只要贏下前兩輪,自己這邊就算露足臉了。能夠在火千歲與小白龍那裡結束更好,實在不行自己也可以兜底,撈個萬民景仰。」關羽捻著自己的三縷虯鬚,認真地分析道。
萬陽讚許地朝關羽點了點頭,嘴角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真是天助我也,看來三隻眼的算盤要落空了,看老子怎麼破滅了他們的美夢。」一切安排完畢,混世魔王以一個棒球投手的動作將生死狀團成一團扔了回去,伸手接過去的哮天,看了看這張被捲成廁紙一般的生死狀,不禁低罵了一句,「太***不講究了。」事實證明,仙家也是講粗口的。
接過這團廁紙的二郎顯聖真君也是皺了皺眉頭,他是第一次遇到這麼不按常理出牌的對手,也讓他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不過,這也就是一轉念,隨即強大的自信依舊重新佔據了他的腦子。
哮天將自己身上的黑袍緊了緊,大步邁向了陣前,抬手點指著城樓上的諸君狂吼道,「你家爺爺哮天奉命來戰,那個什麼無名的小兒巴德魯在哪裡,還不出來受死!」
「既然是無名小兒,你何來嚷出我的名字,是不是狂犬病將腦子燒壞了啊?」伴隨著一句冷言,從對面隱隱的夜色中,走出了一個陌生的身影。一身銀色的長袍讓他在黑暗中分外扎眼。銀色的板寸頭、銀色的雙眸、微笑時露在外面的兩排整齊的森白獠牙,再配合上那副冷俊的西式面孔,就連站在城樓上的萬陽都是小小的驚訝了一番。
「真沒想到,巴德魯變成人形是這麼有男人味啊?活脫一個大衛貝克漢嘛!」萬陽笑道。
「你,你就是巴德魯?」當哮天看到對手的時候,竟然恍惚間產生了一丁點兒的怯意。沒辦法,狗狗就是狗狗,就算你是一隻笑傲天下的天狗,也難以掩滅自己怕狼的本性——巴德魯就是一匹狼,而且還是一匹縱橫魔界,王霸群雄的霜雪人狼頭領。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你眼中看到了一絲膽怯,小狗狗。」巴德魯瞇縫著眼睛很不屑地瞧著哮天,在他眼中,哮天不管是多麼的不可一世,卻始終是一隻小狗。
「不要太輕敵,狼妖!」哮天不愧為真命天狗,片刻間便看清了來者的身份,不過在他的理解中人狼就是狼妖,與行狼一族、千年狼怪等都屬於同類。
「我的字典裡根本就沒有『輕敵』二字,在我看來,你們的重量都是一樣的,因為死後都將化為塵土。」巴德魯同樣也是在試探對手,他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對手與自己有一拼的實力。
「哮天,別在那裡現眼了,趕快解決了他!主公可在這兒看著呢,你跟他廢什麼話!」霸地雖為女子,脾氣卻是火暴的很,見哮天遲遲不動手,她這個遠處的旁觀者有些著急了。
看來她的這句話的確刺激了哮天,他暴喝一聲,手中頓時幻化出了兩口造型奇特的單刀,一個箭步便朝對面的巴德魯攻出。巴德魯也是不敢怠慢,朝天上嘶吼了一聲,便也晃著鋒利地雙爪向哮天衝去。
「撕啦啦!」火花四濺,在這樣漆黑的夜晚尤為醒目,哮天沒想到對方的利爪可以硬撼上自己的雙刀,巴德魯也同樣沒想到自己的「寒冰之爪」竟然沒有扭斷對方的兵器,一個回合後,雙方朝各自的方向跳開,拉開陣勢後,又開始了第二、第三回合……火花再一次飛濺,血腥與殺戮也再一次瀰漫在了整個戰場之上。
「不愧是小月月的哥哥,實力果然不俗!」萬陽手扒著牆頭,眼睛一眨不眨地賣力觀戰著,不時地發出驚駭之聲。
「照這麼發展下去,那個銀色的兄弟雖然不至於落敗,但是也很難分出勝負啊?」白猿趙雲分析道。
「老子要是沒點憑依,敢提出單挑嗎?」萬陽自信地拍了拍胸脯,「山人自有妙計!」
戰場上的巴德魯也同樣意識到了這個結果,他本來是不想按照銀狼領主大人的三個損招兒行事的,他本來以為憑藉著自己的出色武技,對付一隻妖犬是綽綽有餘,但是事實證明,他的確低估了對手的實力。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對手也是一位傑出的武道家。看來不使用陰招是不行了,巴德魯暗自打定了主意。
「喝天吼!」就在巴德魯打定主意的時候,顯然哮天也有了自己的盤算。他突然的撤步,使出了一個出其不意的陰招「喝天吼」。在哮天登場的時候,霸地早就提醒了己方的友軍摀住耳朵,她篤定哮天會來這招兒,但是沒想到會出得這麼晚。
「喝天吼」是他的獨門絕技,出其不意的使用可以使敵人眩暈兩秒鐘的時間,高手對決,兩秒鐘已經足夠了。這種招數本來是不怎麼稀奇的,但是厲害就厲害在他的招數無人可以抵抗上。一般的吼技,只要對方的意志力強或者法力充沛的話,是可以抵消一部分甚至全免的,但是他的這個「喝天吼」卻是大羅神仙都無法規避的真正絕技,只此一家別無分號。哮天本來也是不打算使用這招,準備跟對方較量一下武技,但是事實證明,這樣下去是分不出勝負的,於是他決定出此陰招,奮力一搏。
巴德魯在沒有防備的前提下果然中招了,兩秒的眩暈足夠哮天取他的性命,哮天的刀鋒幾乎就要劈在他的頭上了,一陣洶湧的殺氣突然從哮天的腳下襲來。哮天知道,自己要是奮力擊殺巴德魯,自己也將被這來自地底的偷襲奪去小命。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哮天做出了閃避的決定。
「你很明智,小狗!剛才如果晚一步的話,我的土遁分身就將要了你的小命!」巴德魯從眩暈中恢復了過來,他在心裡暗暗地感謝著自己地底下的那些兄弟。
「土遁分身?」哮天產生了一絲疑惑,但是剛才給他的感覺,地底下的確是有十幾隻與他的這位對手具有同樣的味道——他不知道,那是雪狼湖的味道。
「你暗算我一次,我也同樣暗算了你一次,咱們扯平了,接下來的戰鬥簡單了,彼此再要是出什麼殺招的話,都應該有這個心理準備了,你不會有什麼怨言吧?」巴德魯冷笑著,先一步把話說死。
哮天暗算在先,他自然是理虧,面對對手幾乎嘲諷一般的言辭,自己當然是不好拒絕,想也沒想便應承了下來,「那是自然。」
「好,看招!」巴德魯又一次騰身而起用自己的利爪迎上了哮天的雙刀,哮天以為對手會再跟自己比一段兒武技,而後在自己露出破綻的時候使出殺招,但是他想錯了,巴德魯決定就在這一個回合分出勝負。
依舊是火花飛濺後,然後兩人糾纏到了一起,不過不同的是,在上次較力的時候,是哮天張開了嘴巴來了一次「喝天吼」,而這次卻輪到巴德魯張嘴了。說是遲,那是快,兩道犀利的冰箭從巴德魯的口中噴射了出來,完全沒有防備的哮天,結結實實地中了招。兩道冰箭準確地擊穿了哮天相對薄弱的雙眼,哮天哀號著仰面倒地。
「靠,這位銀色大兄弟竟然會口吐蓮花?」張飛不顧一切地嚷嚷著。
「真沒看出來,這隻狼人果然是有一手,如果是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也會完全中招兒的。」關羽欽佩地挑起了大指,對於自家元帥的謀略又是在心裡暗暗佩服了一番。
「我說當初元帥怎麼不派俺老張出戰呢,原來是有秘密武器啊,哈哈!」張飛摸著自己的黑肚皮哈哈大笑著,混世魔王很不屑地瞟了他一眼,但是沒敢說話。
「這陣算是贏下來了,那下面怎麼辦呢?難道真的……」趙雲皺著眉頭問道。
「你們看著吧,看你們大元帥是怎麼乾淨利落的三比零解決戰鬥的。」萬陽胸中突然產生了一種指點江山的豪邁,那種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後的舒爽讓他有些飄飄然了。
巴德魯神情嚴肅地將疼痛難忍的哮天從地上拎了起來,霸地以為他要痛下殺手,也不顧規則了,瘋狂地奔將過去。巴德魯則根本就沒有殺人的想法,見霸地奔來,正好將哮天扔進了她的懷中,霸地不明就裡,疑惑地注視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這隻小狗沾了他妹妹的光,看在他妹妹的面子上,我們領主命令我饒他一命,趕快帶回去治傷吧,被我的冰箭所傷,如果治療及時的話,是可以恢復視力的。」巴德魯仰望著天空,冷冷地說道。
霸地鷹狠狠地怒視著巴德魯一陣,而後毅然決然地抱著昏厥過去的哮天轉身離開了,其間竟然沒說出一個字,連一句狠話都沒有留下。
「那個鷹鉤鼻子女人怎麼連句話都沒說就那麼走了啊?」張飛在城樓上憨憨地撓著腦袋。
「你懂什麼,越是憤怒的時候,話就越少。一言不發,只能證明這個女人憤怒到了極點,媽的,她與那只嚷嚷狗不會是有一腿吧?」萬陽對自己的猜測很震驚,他立刻從一個方面聯想到了另一個方面,狗與鷹的愛情,那麼那個的時候……萬陽嘿嘿地淫笑著,他的一眾手下也跟著淫笑起來。
「你們笑什麼?」萬陽問。
「不知道啊,就是跟著笑。」他們的回答讓萬陽很想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