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華再起 第三卷 (46)開礦
    江的分銷代理算是敲定了下來,可以預計,這種由廠給區域經銷商的方式將會使淮安方面省心省力,除了浙江之外,福建與廣州也可以一樣辦理,北方的幾個省向來保守,英國的洋布很難進入,而張華軒的淮安工廠畢竟是國貨,進入北方農村市場反而使那些保守的士紳容易接受一些。

    這樣一來,可想而知到了咸豐五年後,淮安的工廠出產將會大肆佔領中國市場,而僅憑一家五萬個紗錠的工廠出廠的成品,最多只能滿足淮安附近幾個府的需求,當時的英國人說過,如果每一個中國人都穿上英國紡織廠出產的襯衫,整個英國的紡織廠就能一年不停產。

    張華軒當然不指望當時的中國人穿上襯衫,而只要江南江北的十個省的市場他能佔領三成,就已經足夠他把紗廠的規模擴大百倍以上了。

    到目前為止,張華軒其實並不怎麼敢冒進,在整個淮安府的社區基礎沒有變化之前,僅憑他一家之力想讓整個淮安甚至是淮揚這個區域工業化,這基本上要數十年之功,而且一旦有所波折,勢必將影響他的全盤計劃。

    而且張家可以用來盤活資本的浮動資金也基本上使用了出去,現在火器局與淮軍的運轉是靠著收取黃賭毒的巨額釐金,再加上地方財政被他截留,直接在江蘇藩庫左手過右手又拿了回來。太平軍興之後,南方諸省都已經不解藩庫銀到北京。他這樣的做法也無可厚非,朝廷也並沒有什麼異議。

    只是除了他地工廠外,淮揚地區說是富庶,其實財富多半集中在少數的商業世家手中,除了與張華軒合作的程家與李家外,其餘的富商對投資工業較少熱情,而且當時的稅種雖多但不科學,商業稅收取混亂而且沒有成效,除了徐州府外。張華軒每年可以動用的正項銀子和釐金加起來大約是六十萬左右,這樣的收入水平可能讓曾國藩流口水,朝廷不給他軍餉報銷,他當然只能依靠湖南的藩庫和釐金。而湖南與江蘇相比,在收入水淮上明顯相差較多,所以曾國藩的近兩萬人地湘軍維持起來極為困難,因為他也是採取高軍餉的政策來吸引兵勇。每個月光是給湘勇的餉銀就得好幾萬銀子,再加上軍隊運轉日常開銷,添制兵器衣物等物品,曾國藩在整個咸豐朝內。無疑都是一個叫花子的形象……不過這些收入對張華軒來說,無疑也得緊巴巴地過日子,他的淮軍加上輔助人員也接近兩萬人了。每個月的軍餉就得六七萬銀子。除了軍餉外。還得有同樣的數目來維持火器局地正常運作,這樣已經舉步維艱。而工廠現在雖然已經開始鋪貨,不過想要獲取利潤尚需一段時間,況且,就算有利潤也需要投入在擴大工廠規模上,想拿銀子來他的淮軍,等於是殺雞取卵。

    於今之計,一則是要投入一些本金少,可以用行政手段的落後產業,二則,就是要開始著手從根本上改變淮揚地區的原本形態,讓這兩府二十餘個州縣加上海州、通州這兩個直隸州從根本上改變!

    「少爺,五常求見。」

    胡雪巖和王有齡走了,張華軒正滿腦門子官司,黑漆漆地窗外傳來人小聲說話,倒是嚇了他一跳。

    「唉,電燈啊……」

    張華軒感慨一聲,這煤氣燈按說已經是當時最亮的燈具了,不過總歸是沒有辦法和電燈相比,晚上天一黑,幾盞煤氣燈掛在房門內外,一片慘白晃來晃去,再配上黑沉沉的夜色,用來拍鬼片是不必再佈景了。

    「進來吧!」他有點兒沒好聲氣,這個張五常什麼都好,聰明伶俐忠心耿耿,就是天生兒有點鬼樂模樣。

    張五常推房而入,一襲青衣穿地一塵不染筆挺貼身,悄沒聲兒地給張華軒半跪請安,然後也不等吩咐,便自行站起。

    他已經是淮軍地中軍幫統,保舉的記名守備,不過在張華軒面前和在張府內,仍然以一個下人地身份伺候,張華軒當然知道他的用意,此人小心謹慎,如此做派果然惹得老爺子在內的張府上下人等的誇讚,這就叫不忘本,這就叫為人踏實!

    這點子小小伎倆與勾心鬥角張華軒不感興趣,當下朝著張五常皺眉問道:「五常,這個鐘點不見我,想必有要事?」

    張五常斜眼看一下掛在牆上的金自鳴鐘薰,指針已經指在了九點左右的光景,這在當時可算是深更半夜了。

    他連忙答道:「回少

    ,確實是些事要回稟,特別是沈某人的事,少爺吩咐麼舉動都要報備,所以耽擱不得……」

    張華軒也是記起這個吩咐,當下展顏一笑,揮手道:「不錯,沈葆這十來天都幹啥去了?前一陣子忙的腳不點地,倒是忘了問。」

    張五常也是一笑,笑容卻是迅速斂去,只向著張華軒一五一十的稟報著沈葆最近的情形。

    其實倒不止是沈葆一個人,隨著張華軒地位的水漲船高,十幾個出身淮揚的下層官員為了拼紅頂子,這些鬱鬱不得志的官員已經選擇投效到張華軒的幕府,畢竟明眼人看的出來,發匪之亂鬧到這種地步,只怕一年二年的平定不下來,將來打仗隨軍,升發保舉出來,比在京城或是地方熬資格要快的多了!男兒大丈夫,誰不想弄個封候拜相?所以這半年多來,三個翰林,一個戶部主事,還有北京幾個部的一些小官兒,自認懂軍事通世務的十來個人,陸陸續續投奔到張華軒的淮軍幕府。這些官員之中,當然是以沈葆的官位最高,威望也最高,畢竟是身出名門,所以沈葆的行動,常常會使這些同一出身的官員們認同,並望風而從。

    「沈大人先在淮軍看操,有兩天還跟著出操,跑了兩天後累的不成,第三天就沒去。」

    張華軒聽的哈哈大笑,張五常倒是神色不變,只是眉眼間也隱隱露出笑意。張華軒笑完之後,又問道:「除了沈葆外,還有誰跟著淮軍出操練習了?」

    留在他幕府的這些個幕僚,隨便挑一個出來也算是當世之幹才了,雖然與張華軒心目裡要求的人才還有不小的差距,不過好生瞭解性格,然後做養人才,幾年之後總算也會有點可用之處,不似現在,凡事多半都得他自己親力親為。

    張五常略一思索,便立刻答道:「還有一個是丁寶,這個人比沈大人強,雖然也是進士讀書人,不過有股子狠勁兒,沈大人不出操後,他打聽到大人從創建淮軍起時便與士兵一例相同,當時挑了一下大拇哥,然後這些天裡就住在兵營,白天和沈大人一處,早晨起來會操,一點兒也沒耽擱。」

    張華軒對此人如此行事倒不是很意外,丁寶的個性為人他已經清楚,典型南方貴州佬那種蠻霸性子,二十三歲舉人,三十三歲進士,然後母喪回鄉後變賣家產搞團練,做戰時以文官身份衝鋒在前,一路積功,由州府至布政使,至巡撫總督,一生耿介正直,而且性格強韌凶狠,不顧慈禧的感受一刀砍了安德海腦袋,便是此人性格的體現之一,沈做不下來的事他能接著做,這一點張華軒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當下淡淡一笑,也不加以評價,示意讓張五常繼續。

    張五常清咳一聲,又接著道:「沈大人看完會操之後,又在火器局觀望鑄炮,鑄槍,然後讓通事和洋人說話兒,解釋炮廠和槍廠的人員構造條例等事,接著又是工廠,同樣也是打聽條例等事,前天聽說大人有意在徐州開鐵礦和煤礦,沈大人一聽之下很是歡喜,帶著人到徐州去了,估摸明後天就會回來。」

    張華軒當然知道山西產煤最多,整個山西就是一座煤山,而中國的鐵礦質量不佳,練不出來優質好鋼,所以後世的中國鋼鐵廠多是從國外進口鐵礦石,然後自己鑄鋼。

    不過他的火炮與火槍並不需要那種優質鋼材,而近在咫尺的徐州原本就是不少煤礦與鐵礦,用來開挖提煉路途很近,可以節約很大的成本,徐州道吳棠原本是要節制監視張華軒,不過此人不過是個庸才,現在朝廷對張華軒又較為放心,況且開礦的事已經上報給朝廷,朝廷已經允淮,吳棠自然也沒有什麼話說,徐州原本就有不少小鐵礦和煤礦,張華軒已經派出幾個懂行的洋鬼子,帶著相關人員浩浩蕩盪開到徐州,只等挑選到合適的鐵礦和煤礦就能開始運作。

    這件事確實是一本萬利,當時中國的鐵礦與煤礦開挖極少,而且運作成本高,官員腐敗,礦工掌握在青紅幫手裡,條件艱苦,產量低下,而張華軒的礦顯然不會如此,所以他不僅打算解決自己所需,還打算開挖出售,隨著戰爭規模的擴大,南方的督撫們也需要大量的鐵石煤塊,張華軒再得一先手,只要解決好運輸問題,就能在這件事上賺到不少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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