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以寶雕弓、金鈚箭射殺一鹿,並大行攢越之事。
)關羽怒氣盛行之下,欲殺曹操,卻為郭嘉撞破。幸得劉備機智,出馬吶喊,方混過眾人眼球。
郭嘉見劉備出馬高喝,心中暗奇道:嘿,劉備,郭某倒是小覷了你,此人不但深沉內斂,反應亦如此之快,厲害,厲害啊。
卻說劉備一邊高聲擁和,一邊以目視關羽,關羽見狀,知兄長有難,隨即按下怒氣。半閉雙目,又恢復平日裡神態倨傲之色。
劉協心中震怒,打馬走到曹操身旁方欲伸手要寶雕弓,卻見曹操不看其臉一下,轉馬悠然而去,連天子之弓也是一併收了。劉協尷尬的駐馬原地,悻悻的將手收回,臉上全是瘟怒。
歷史的車輪雖然因為曹昂的存活而有所偏差,但劉協與曹操根本利益的衝撞卻無法改變,所以,曹氏與劉協為首漢權的鬥爭不會因為任何原因所停止,在今後的日子裡,說不得還會越演越烈。
一出排場盛大的田獵,在曹操的攢越與劉協的失儀中收場。當晚,但見曹操打馬往司空府回,郭嘉則是在其身邊輕輕笑道:「今日圍場之上,明公『神射』,世所罕見哪。」
曹操聽出郭嘉『弦外之音』,亦是打啞謎道:「此皆賴『天子洪福』也。」二人皆是發自內心一笑,忽聽曹操道:「但劉玄德今日表現卻是在吾意料之外甚和我意。」
郭嘉聞言心中暗歎,接著幽幽道:「劉備此人,深不可測,明公且不可對其人過於信賴。」曹操聞言搖首笑道:「對於劉備此人,我心中自然有數,奉孝無需過於擔憂。」
郭嘉見曹操不甚在意,也不好再說什麼,接著又道:「明公,今日天子受屈至甚,明公當早行提防,以免『為他人所乘』!」曹操聞言目光一沉,接著徐徐道:「攘外必先安內,我與袁本初早晚必將一戰。這也我今日許田圍獵的真正原因,震懾朝野,以求內息!」
曹操回司空府之後,郭嘉裡立馬伸了個懶腰,打個哈氣方欲回府,突見一人漫步來到郭嘉身前,輕笑道:「祭酒大人安健?」
郭嘉聞言一愣,接著俯視打量了此人兩眼,奇道:「你是何人?」那人低首一笑道:「小人是後將軍府的,家主特請祭酒往『老地方』一敘。」郭嘉聞言呵呵笑道:「嘿,他倒是能摸準郭某喜好。」
來到與曹昂一起喝酒的酒家,雖然天色已晚,但依舊洋溢著招朋引伴的熱鬧氣氛,其中,亦是不乏身姿嬌曼的嬌齡女子。漢朝妓風雖不如唐宋普遍,但也是頗有規模,此時正當月夜,酒家裡也是好一番『歌舞生平』之景。
「喲,這不是郭公嗎?您可是好一陣子未來了,您裡面請。」郭嘉笑著一甩袍袖,雅然問道:「郭某的故友來了沒有?」
「來了來了,曹爺來時便吩咐過了,小人給您引路。」跟著那酒僕來到一處單間,說是單間,其實只是以竹蓆垂擋,不過到是幽靜。
「呵呵,奉孝兄,今日田獵可有收穫?」看著身著白色便服,怡然自得的曹昂,郭嘉哈哈笑道:「嘉手無執箭之力,臂無張弓之機,又豈會有什麼收穫?不過跟著明公去湊湊熱鬧罷了。」
曹昂聞言,哈哈一笑,接著執起案上酒器為郭嘉把盞:「既如此,就由曹昂陪奉孝兄借酒消愁吧?」郭嘉哈哈大笑:「如此最妙!不過,這頓水酒須得將軍來請。」
曹昂啞然失笑道:「你這傢伙,一見酒物,就沒正經。」兩個盞裡倒滿美酒,酣暢對飲起來,少時,兩人三尺之地內便有醉人的酒氣芬芳散佈開來。
聽了郭嘉描述日間情形,曹昂也不由詫異,輕道:「劉備的心思,好生縝密,比起我來,不知強出多少。」郭嘉歎道:「今日之事一過,想天子更是急著祭祖拜廟,執政納權了。」
曹昂輕輕把玩著手中酒盞,躊躇了半晌,終究還是道:「奉孝兄,你說天子會不會下詔滅我曹門?」郭嘉正在喝酒,聞言不由『撲哧』一聲,差點嗆著。
放下酒盞,饒是一向笑容滿面,鎮定自若的郭嘉此時亦不由驚道:「將軍此話不可亂說啊!」曹昂心中也是躊躇不定,畢竟歷史的已經開始偏差,且所謂的衣帶詔到底有沒有還很難說,但萬事卻不可不防,『兵貴神速,先謀而定』,這是孟德新書中,曹操極為推崇的一句話語。
「奉孝兄,此事不好說,依你的智謀,站在天子的角度,自是以冠禮執政,徐徐削權為上善之策,可天子並不是你,他年輕,氣盛,今日受屈,會做出什麼,不可以常理度之。他雖不敢下明詔,但難保不會下暗詔。」
郭嘉聞言沉思,接著輕輕道:「話雖如此,但事關重大,將軍切不可妄自揣測。」曹昂輕聲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曹昂自不會武斷行事,只求奉孝兄助我監視朝中諸臣,以防萬一。」
郭嘉聞言,半晌默然不語,接著幽然道:「將軍欲要如何?」曹昂急忙道:「聽聞我父正在擴充背嵬軍,此軍除去善戰之外,亦有探查之能,我父掌管中軍,虎豹騎,虎衛營,陷陣軍皆有統領,唯有背嵬軍總領一直未置若奉孝兄自薦,想必我父當會同意。」
郭嘉聞言,並不言語,曹昂急忙道:「若有背嵬軍相助監視諸臣,則事半功倍!我知奉孝兄一向淡薄權利,但事關重大,我希望奉孝兄爭取一回!」
郭嘉聞言,半晌幽幽道:「明公行事一向穩妥,各營皆設數置,虎豹騎為曹子和、子廉將軍訓練,卻有子孝將軍總領戰事,虎衛營則由典韋、許褚二位將軍分治,新組的陷陣軍更是由夏侯惇將軍為主,高順為輔訓練管制,各營數人互相掣肘嘉請領背嵬軍不難,但以明公之神武英明,又豈能任我獨領背嵬軍?」
曹昂聞言恍然,是啊,依曹操之神武,制下之英明,必不會將如背嵬軍這樣的屬營交附一人,想了半晌,曹昂起身衝著郭嘉鞠躬道:「不管如何,還請奉孝兄先爭取一下,曹昂代曹氏一族拜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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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劉協回宮之後,想起今日許田曹操所為,氣的不由趴在伏皇后的腿上流下淚來,此時,卻正當國丈屯騎校尉伏完進宮探女,見狀隨即退下左右,對著劉協輕言道:「陛下勿要過於憂傷,只需好生磨練自身,沉穩以待,當務之急,陛下當祭祖拜天,行天子加冠之禮,然後,徐圖朝政,引進肱骨。若逢曹操日後出征,當可一舉奪權。」
卻見劉協聞言不理伏完,依舊是趴在伏後腿上痛苦,少時,只見劉協抬起頭來,哭的紅腫的眼中目光幽深狠厲,輕言道:「徐圖朝政,引進肱骨?如今許都儘是老賊心腹,今日朕狩獵受辱,竟無一人敢言!連朕的皇叔也為老賊張目!這天下哪還有什麼肱骨之臣!」
伏完聞言語重心長道:「陛下,天下忠於漢室者多矣,在許都的亦是不在少數,只是駭於曹操威勢,而不敢行忠義之事,臣今日見劉備之舉也是頗為氣憤,但細細一想,他投身曹操,亦有自己的難言之隱。只要陛下徐圖進去,隱忍以待,一點點蟬食許都朝政軍權,日後待曹賊外征之時,陛下登高一呼,當可一舉剪除奸賊羽翼。重振漢室聲隆陛下,切勿灰心啊。」
卻見劉協搖了搖頭道:「若等到那時,只怕老賊早已行篡逆之事了!國丈民日朝後,請你代朕請車騎將軍董承進宮,就說朕有大事相托!」
伏完聞言,輕聲一歎:「陛下,勿要意氣用事,還是暫且隱忍為上。」劉協搖首道:「國丈勿要勸朕,朕意已決!從今以後,朕與老賊,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