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很快便把鷂鷹放飛,喜孜孜的坐到了凌天身邊。玉手輕輕替凌天捏著肩膀,絕美的臉上尚帶著一戰之後的潮紅。她早已聽凌天說過此人乃是當世一流高手,今夜自己竟然能夠與他打成平手,還曾經以一對二,凌晨心中有些興奮。
看著滿臉是等待誇獎神色的凌晨,凌天忍不住好笑,卻知道現在絕不是笑的時候。凌晨的對敵應變之中還有很大的缺陷,今夜一戰,雖然沒有表露出敗象,但深知凌晨實力的凌天卻知道,凌晨實已落了下風。並不是功力問題,也不是招式問題,實際上,凌天一手所傳的劍招,精妙之處,比那黑衣人要高出不止一籌。
凌晨的下風,完全是經驗不足所造成的。若是現在凌天對她誇獎一番,那對凌晨以後的成長將會有極大的壞處。
見凌天沉著臉看著自己,本來一臉高興之色的凌晨,慢慢的收起了笑臉,忐忑的看著凌天,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你是不是很高興?你一個十六七歲的小丫頭,竟然能夠與當世一流高手一決雌雄,還不落下風,有些沾沾自喜吧?」看著凌晨,凌天臉色有些冷。
「呃……」凌晨再次偷偷看看凌天的臉色,不由得深深垂下頭去。長長地睫毛忽閃忽閃的,眼眶也紅了起來。
「你那一招中宮急進,時機用得對麼?你稍晚一下出手,就會立即獲得絕對上風,可你貪功冒進,若是那黑衣人應付得當,你早已落敗,甚至受傷。」
「還有黑衣人那類似於『勞燕雙飛』的那一招,我教過你這種招式的破法,可你用了麼?若不是你的劍招之精妙遠勝於他們,今日,你連全身而退都難。打鬥時間一長,你的招式就會被習慣,到那時,就會糟糕之極!」凌天低聲教訓道。看到凌晨泫然欲淚的樣子,凌天也覺得自己的話有些重了,可也沒辦法,若是不能讓凌晨牢記這次教訓,以後等到與這些強敵動起手來,恐怕會吃大虧。
今日流些淚,總比他日流血要好得多!
凌晨垂手站立,不敢說話。
凌天口氣緩了緩,道:「不要想得太多了,這些問題只是你臨敵經驗不足,所以會出現,以後經驗純熟,也就會消失了。」
凌晨抹了抹眼睛,吸著鼻子道:「是,公子,晨兒知道自己的錯誤了。」
凌天歎了口氣,話已說到了,以凌晨的聰明,必然能夠領會自己的意思了。將她攬入懷中,輕輕道:「你要記住,真正的高手對敵之時,是不會臨時看到敵人的招式才去想用那一招來破解的,自身武功習練的滾瓜爛熟了,臨陣之時,不用你去想,手上自然而然已經把相應的招數使了出來,這種感覺,我喚作手感!或者說,是一個武林中人的本能!對於一般人來說,思想的速度,手腳是跟不上的;但是對於一個武者來說,手腳的速度卻一定要超越思想。若是等到你什麼都想明白了才去見招拆招,那麼,恐怕你的性命早已在敵人的控制之中!但你掌握了這種本能之後,就算打不過,你也盡可以招架得住,而絕不會有性命之憂!」
凌晨眼中還含著淚,卻已陷入了思考之中,默默地領略著凌天說的這番話的意思。嬌小的身子依偎在凌天的懷裡,螓首輕輕枕在凌天胸前,一雙玉臂也在不知不覺之中繞上了凌天的腰際…….
凌天愛憐的撫著凌晨的柔順青絲,嘴角罕見的浮起了溫柔的微笑,房間之中,剛才還是電閃雷鳴,轉眼已變做了溫情脈脈。兩個人都沒有出聲,夜色雖已深,卻是全無睡意,桌上的油燈火焰,在紗籠之中歡快的跳躍著,啪的一聲爆出一個燈花,也頓時為這房間增加了幾分喜意……
接下來兩天,凌天每天都是天色微亮便帶著女扮男裝的凌晨出府而去,所有人都知道,凌大公子是去皇宮了,實際上,這兩天凌天卻是在城外為凌晨與風雲雷電遲等人喂招,進一步提升他們的實力。皇宮之內酒氣凌霄,凌府別院卻是劍氣沖天。
那天晚上凌晨一戰之後,第二天便將結果告知了風雲雷電遲等人,使五個人大受打擊!他們現在還不是凌晨的對手,而那黑衣人竟然與凌晨相鬥還能稍佔上風!一聽到這個消息,五個人都紅了眼。這幾天人人均是練劍練到昏天黑地,直至全身一個小手指也是不能動彈,方才不情不願的罷休。
而凌天也毫不吝嗇的將自己的一些戰鬥經驗,精妙招式加以傳授。訓練之中,幾個小子雖然是不住的叫苦連天,卻也是越來越是拚命,看到他們的訓練勢頭,凌天倒是稍稍放下心來。
而玉家小公主玉冰顏與衛萱萱兩位姑娘,自那天之後,第二天沒有見到凌天出現在後院之中,便索性找到了前殿。玉冰顏易容之後,毫不出眾,倒也罷了。但是衛萱萱卻不行了。紈褲們見到突然出現了一個國色天香的大美女,無不圍著大獻慇勤,尤其是楊家兄弟三人與南宮樂、王博等人,看向衛萱萱的眼神簡直要將她一口吞了下去!令這位一向清高自賞的美人兒苦惱之極。
第二日整整一天,依然沒有見到凌天的出現,兩女大失所望。衛萱萱本欲第三日不去參加這個什麼勞什子盛會,但玉冰顏卻是一心要在盛會中找到凌天拜師學畫,硬拉著她又進了前殿。
美人再次出現,一干紈褲們勁頭十足,獻寶似的在兩女面前上躥下跳,而沒見到凌天早已大失所望的兩女卻更是對眾紈褲不假以辭色,匆匆便找個借口告辭離去。
走在回衛府的路上,兩女均是有些悶悶不樂。尤其玉冰顏心中疑竇的很:這傢伙頂了一個紈褲的名頭,這種場合卻不參加。未免有些對不起『紈褲』這兩個字。不過從另一方面想卻是心中釋然:這傢伙連皇上親自下旨召開的盛會都敢不到場,可見其紈褲囂張已是到了極點!
想到了這一點,玉冰顏忽覺沉悶的心境一下子輕鬆了起來,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一邊飽受眾紈褲糾纏之苦的衛萱萱正在滿腹鬱悶,氣鼓鼓的嘟著嘴;見到玉冰顏竟然笑了起來,忍不住有些疑惑不解起來,問道:「妹妹怎麼了?」
玉冰顏笑道:「我在想那個傢伙,還真的是很有趣。明明才智高絕,想低調都不容易的一個人,卻是偏偏反其道而行之,高調的到了天上去;卻是沒有任何人懷疑,只會以為他是一個強橫霸道的紈褲子弟。皇上親自召開的歡慶盛會,竟然連續兩天不到場,縱然這樣也只是有人痛罵他兩句就沒事了。我實在很好奇,這些年他是怎麼裝過來的?」
說到這事,衛萱萱也笑了起來,想到自己以前聽到這個名字就會深惡痛絕的情況,忍不住道:「怪人!」
「呵呵,萱萱姐,要不,我們明天去拜訪一下這個怪人如何?」玉冰顏明眸流光,展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