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魂 第九卷 大洋鐵流 第五十六節 毫不遜色的反應
    斯普魯恩斯很少有激動的時候,即使在看著機群離開艦隊,踏上進攻敵艦隊的航路時,他都沒有露出任何激動的神色,這與他身邊的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轟炸機群出發的時候,航母上的官兵,乃至艦隊參謀部的軍官都表現得非常興奮,彷彿他們已經獲得了勝利,而不是即將獲得勝利一樣。

    「這下,第二特混艦隊肯定完蛋了。」史密斯冷靜下來之後,就回到了斯普魯恩斯的身邊,他臉上仍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斯普魯恩斯微微點了點頭,但沒有開口。在上一次戰鬥中,他用三艘航母上的航空兵就重創了唐帝國第一特混艦隊與第二特混艦隊,而當時,第二特混艦隊還有三艘航母,而不是兩艘航母。這次,他有四艘航母上的四支航空大隊,他仍然是出動的一半的轟炸機,而第二特混艦隊只有兩艘航母了,相應的護航戰艦的數量也將降低不少(實際上,第二特混艦隊的護航戰艦數量並不少,甚至比第一特混艦隊還多了兩艘重巡洋艦),此消彼漲之下,如果還無法幹掉第二特混艦隊那就是怪事了。

    當然,在真正的戰果發回來之前,斯普魯恩斯不會把自己的想法表露出來,在絕大部分時候,他都是一位謹慎的指揮官。

    「其他的轟炸機什麼時候可以做好起飛的準備?」斯普魯恩斯朝他的上校參謀長看了一眼(實際上史密斯只是第51特混艦隊參謀長,而不是第五艦隊參謀長,斯普魯恩斯將第五艦隊參謀長留在了珍珠港)。

    史密斯看了眼手錶,說道:「大概二十分鐘吧,現在勤務人員正在為轟炸機掛炸彈與魚雷,飛行員還在集中,這是最短的時間了。」

    「做好準備之後,就讓飛行員都做好隨時出發的準備。」斯普魯恩斯長出了口氣,「我們只找到了第二特混艦隊。而唐帝國的第一特混艦隊還沒有出現呢。」

    「也許第一特混艦隊還在趕來呢。」

    「你這麼認為嗎?」斯普魯恩斯沒有直接指責史密斯,「如果你認為藏起來的那個唐帝國艦隊司令官很容易對付的話,那麼我們就將輸得很慘。現在第二特混艦隊出動轟炸機襲擊了我們的登陸場,如果第一特混艦隊沒有趕到的話,第二特混艦隊會輕易的暴露自己?他們忍了兩天,難道多忍幾個小時都不行嗎?」

    史密斯聳了下肩膀,也知道自己開始那句玩笑話說過頭了。

    見到史密斯那副還是有點不正經地樣子,斯普魯恩斯搖了搖頭。他對這個上校不抱多大的希望,所以也不會很在乎這個上校的意見。

    就在斯普魯恩斯準備返回司令艦橋的時候,一名通信部門的軍官跑了過來,他手裡拿著一封電報。斯普魯恩斯接過電報之後迅速的掃了一遍,然後交給了史密斯,同時快步走進了司令艦橋。

    「這是珍珠港那邊才發來的,確定信號是第一特混艦隊旗艦『興凱湖』號航母上的電台發出地,信號持續了兩分多鐘,然後就中斷了。」

    通信參謀一邊說著的時候,航海參謀已經在那面牆上的海圖上標出了具體位置。「這是信號出現的大概位置。南部誤差大概50海里。東西誤差大概86海里。」

    「我們最近的偵察機在哪?」斯普魯恩斯的神色仍然沒有多大的變化。

    「距離最近的偵察機在這裡。」航海參謀在他標出的海域周圍描上了十多個點,「距離這片海域大概80到120海里。」

    「來不及了!」史密斯低聲的說了一句,「他們距離我們太近了。

    讓偵察機在這個時候返回地話,我們恐怕要等上半個小時,甚至是一個小時。「

    斯普魯恩斯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沉思了起來。

    「也許他們是在召喚偵察機,而我們地防空戰鬥機一直沒有發現唐帝國的偵察機,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

    「你認為我們可以耽擱時間?」斯普魯恩斯這句話就重多了,「立即安排十二架沒有掛炸彈地SBD起飛,以最塊的速度去搜索這片海域。

    轟炸機群在掛上炸彈之後立即起飛!「

    「司令官,我們現在應該讓防空戰鬥機起飛!」史密斯立即提出了他的建議。

    「沒時間了,先讓偵察機與轟炸機起飛!」斯普魯恩斯根本就不會聽史密斯的建議。他看了眼手錶,「現在是七點十五分,談仁皓將軍肯定會在發出信號的同時安排轟炸機起飛,而這些電磁波信號是在六點四十五分左右發出的,算上他們轟炸機的起飛時間,最多一個半小時之後,也就是八點十五分就能讓轟炸機到達我們這裡,而我們如果不立即派出轟炸機群,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可是……」

    「約翰。立即去下達命令!」斯普魯恩斯繞過了史密斯,想通信參謀下達了命令,「另外,聯繫特納少將,讓他立即安排轟炸機起飛,由我們的長機統一指揮。」

    史密斯立即走了過來,顯然他還是認為斯普魯恩斯的決策有問題。

    「史密斯上校,如果你覺得我地指揮有問題,你可以把這些都記錄下來,戰鬥結束之後,你可以向尼米茲上將報告這次的作戰經過,這也是你的權力。但是現在,我是艦隊司令官,你必須要服從我的命令,並且執行我的命令,明白嗎?」斯普魯恩斯這次根本就沒有給史密斯開口的機會。

    史密斯吞了口唾沫,他說到喉嚨邊上的話被斯普魯恩斯給壓了回去。

    「很好,那麼現在就去執行這道命令吧,我要看到偵察機在兩分鐘之內升空,轟炸機群在二十分鐘之內開始起飛!」

    斯普魯恩斯做出決定以及下達命令只花了三分鐘的時間,也就是說,在七點十八分的時候,他就下達了命令,到七點二十分地時候,十二架沒有攜帶炸彈,而是掛上了副油箱的SBD離開了他坐鎮的「埃塞克斯」號航母。到七點四十分的時候,第一架掛上了炸彈的SBD離開了航母。幾乎同時,編隊裡的「約克城」

    號航母上地轟炸機也開始起飛。五分鐘之後,在第51特混艦隊東北面大概80海里處的第52特混艦隊裡的「勇猛」號與「大黃蜂」號上的轟炸機也陸續升空了。到八點整,所有的轟炸機,以及斯普魯恩斯為這批轟炸機安排的36架「海盜」全部升空,然後離開了艦隊上空,準備在中途進行編隊。因為兩個特混艦隊的轟炸機群是一起行動的,所以斯普魯恩斯讓第52特混艦隊多留下了12架戰鬥機。沒有派出更多地護航戰鬥機。另外,因為之前派出了12架「埃塞克斯」號上的SBD,因此這批轟炸機中少了12架SBD.

    在轟炸機起飛之後,斯普魯恩斯這才讓艦隊防空戰鬥機全部升空。

    此時,在第51特混艦隊上空有12架防空戰鬥機,兩艘航母上還各有6架戰鬥機,算上備用的(美國航母可以攜帶1到3架備用戰機,如果對手強大的話,一般會選擇攜帶3架戰鬥機)3架,第51特混艦隊也就只有30架防空戰鬥機。航母上的16架在八點過十分就全部升空了。而在空中巡邏的12架還有足夠的燃料堅持到九點鐘之後。

    第52特混艦隊的情況要好一些,因為少安排了12架護航戰鬥機,此時第52特混艦隊有42架防空戰鬥機。其中在空中巡邏的14架可以堅持到九點之後,而在航母上的30架戰鬥機可以在八點二十分之前離開航母,加入艦隊防空巡邏。

    兩支特混艦隊地防空重點方向都是東南,所有防空戰鬥機都在這個方向上集中,按照斯普魯恩斯地判斷,唐帝國的轟炸機肯定會從這個方向到來。在轟炸機陸續升空的時候,斯普魯恩斯沒有忘記讓艦隊裡地雷達全部啟動,可到了八點過十分的時候,雷達仍然沒有什麼發現,斯普魯恩斯只能推測。唐帝國的偵察機已經在六點四十分左右就發現了他們,而當時防空戰鬥機還沒有起飛,戰艦上的瞭望員警惕性也不高,所以沒有能夠發現唐帝國的偵察機。

    斯普魯恩斯如此迅速的做出決定的原因很簡單,按照珍珠港提供的情報,他們與唐帝國第一特混艦隊最近只有120海里,最遠不過180海里。

    而現在唐帝國海軍已經換裝了新的轟炸機,其巡航速度提高了不少,以150海里的折中距離計算。唐帝國地轟炸機群從起飛到飛過來,也就最多一個半小時而已,而唐帝國的轟炸機肯定是在六點四十五分之後不久就升空的,也就是說,唐帝國的轟炸機群將在八點十五分左右到達。如果先起飛戰鬥機的話,那麼轟炸機群還沒有離開艦隊上空,唐帝國的轟炸機群就到來了,結果必然會破壞他對第一特混艦隊的打擊力度。

    這是沒有選擇的選擇,既然自己已經暴露了,就別指望在防禦中能夠擋住唐帝國那些性能先進,而且由世界上最優秀的飛行員駕駛地轟炸機的打擊。斯普魯恩斯有切身之痛,他非常羨慕唐帝國的艦隊指揮官手裡有著這麼多優秀的,有著大量實戰經驗,而且技術非常嫻熟的飛行員。而這也正是他所欠缺的,所以他只能利用數量來彌補質量上的差距。

    斯普魯恩斯也堅信一點,那就是他的對手,唐帝國第一特混艦隊司令官談仁皓中將決不會有任何的遲疑,絕不會有任何的耽擱。現在,也許他無法保全兩支特混艦隊了,所以他讓位置稍微靠後的第52特混艦隊多留下了12架防空戰鬥機,指望第52特混艦隊能夠逃過打擊,由第51特混艦隊來承擔所有的壓力,由第51特混艦隊做炸彈磁鐵,將唐帝國的轟炸機都吸引過來。同時,他還必須指望對第一特混艦隊,以及之前對第二特混艦隊的轟炸行動能夠成功獲勝。只要這兩點都實現了,那麼他仍然有兩艘航母,而唐帝國的第四特混艦隊需要要幾天才能趕過來,這幾天之中,他能夠做很多事情來改變戰場上的局面。

    實際上,斯普魯恩斯的頭腦是很清醒的,這些判斷都是他在三分鐘的時間內做出的,這足以證明他的頭腦很清醒,而且很靈活,在三分鐘的時間內,他就做出了這麼多分析,而且立即做出了決定,努力實現戰役目的,從這一點上也能看出斯普魯恩斯是一個極為果斷的指揮官,特別是在危急時刻,他會以很快的速度做出判斷與決定來。

    接下來的等待讓斯普魯恩斯覺得如同在經受地獄裡的煎熬一樣。按照他的估計,唐帝國的轟炸機在八點過五分到八點二十五分之間到達,可到了八點二十五分的時候,艦隊裡仍然很安靜,那些安裝有雷達的巡洋艦一直沒有發出警報,在艦隊東南方向上巡邏的戰鬥機一直沒有發現敵機群。

    到八點三十分的時候,斯普魯恩斯有點坐不住了,難道談仁皓出了昏招,在暴露了自己之後,沒有立即派出轟炸機,或者說,談仁皓根本就沒有發現他們?兩者相比,斯普魯恩斯更情願相信後者。談仁皓是不可能出昏招的,可問題是,他也不會讓轟炸機在航母的飛行甲板上多停留幾十分鐘吧,在決定生死的戰鬥中,幾十分鐘的時間足夠決定一切了,他完全應該讓轟炸機先起飛,至少也應該讓執行偵察任務的飛機先出發,以最大速度飛行,然後轟炸機立即起飛,跟在偵察機後面飛行,那麼現在唐帝國的偵察機也應該到了吧!

    這些疑慮讓斯普魯恩斯很是頭痛,可他沒有別的辦法,他手裡已經沒有飛機了,總不能拿寶貴的防空戰鬥機去做一些證明他的猜測的工作吧?他唯一能做的還是等待。在唐帝國的轟炸機到來之前,一道電報發了回來,這不是偵察機發來的,而是攻擊第二特混艦隊的轟炸機群發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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