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登陸琉球島的第一階段作戰任務完成。陸戰隊與陸軍部隊在鞏固了灘頭陣地後,首先圍攻嘉手納機場,並且開始在海灘上修建一座簡易機場,這樣作戰物資可以由陸航的運輸機空運過去。另外,5000名陸戰隊官兵還在兩天內攻佔了慶良間列島,將島上的機場奪了過來,為陸航與海航的戰機提供起降場地。
雖然登陸作戰正進入到最關鍵階段,但是日本海軍已經失去了威脅登陸作戰的能力,而且隨著越來越多的陸航與海航的戰機進駐,島嶼上空的制空權已經掌握了在唐帝國的手裡。因此,現在海軍艦隊已經不需要前去支援登陸作戰了。而且,第一特混艦隊就只剩下了個框架,在沒有足夠的戰艦之前,也沒有辦法出海作戰。
這一天,談仁皓他們都來到了杭州北面的帝國海軍軍人公墓。這是帝國三大軍人公墓之一,只有那些在戰爭中陣亡,或者是在海軍中服役,並且做出了巨大貢獻的軍人才有資格被安葬在這裡。這座公墓原本是帝國海軍元帥袁晨皓當年的一座私人莊園,在元帥去世之後,他留下遺囑,將這座莊園改建為軍人公墓。從此,帝國海軍軍人就有了安息之地。
來參加葬禮的人很多,葬禮活動是聶人鳳元帥委託甘永興上將主持的,廖漢翔將軍,伍顯昱將軍,還有當年與紀曉賓一起來到海軍的那些戰友都來了。帝國內閣首相薛希岳也派了一名代表前來。另外,在葬禮上,聶人鳳元帥將一枚帝國皇家勳章佩帶在了紀曉賓將軍的兒子,只有八歲的紀平海的胸前。
所有來參加葬禮的海軍將士都穿著黑色的盛裝禮服,這是帝國海軍才剛剛配發下來的新禮服。聶人鳳元帥禮服地袖口,領口上有一圈金線。而將軍禮服上則是一圈紫色的佩線,談仁皓這些校官的禮服上則是一圈白色的佩線。這也是最好區別海軍軍人級別的標誌了。葬禮進行得很莊重,紀曉賓將軍的靈柩是由四名海軍少將抬著的。在安葬地時候,24名陸戰隊的上校軍官一起鳴槍。所有人胸前都佩帶著一朵小白花。談仁皓沒有站到最前面去,他有點害怕面對紀曉賓將軍的家人。不過,最後他還是得面對紀曉賓將軍的妻子與兒子。
談仁皓將手上的白花放在了墓碑前,他地目光在墓碑的照片上停留了幾秒鐘,這才轉過了頭來,看向了站在一邊的紀曉賓的妻子張梅華。以及紀曉賓將軍唯一的兒子。談仁皓地嘴唇顫抖了幾下,他本想說兩句什麼,不過卻張不開口。最後,他朝紀曉賓將軍的妻子彎下了腰,用了最原始的辦法表達了對將軍親人地歉意。
「仁皓。你不應該自責!」雷少卿很清楚談仁皓的想法,「當初,是紀曉賓將軍做出這一決定的,也許,他已經想到了後面的結果。將軍不想看到你現在的樣子。」
談仁皓點了點頭,走到了人群的後面。在分配艦隊任務的時候,談仁皓與紀曉賓商議的結果是談仁皓留下來指揮航母編隊。如果有必要地話,紀曉賓親率護航艦隊去與日本艦隊決戰.當初,談仁皓沒有想到紀曉賓會一去不回,不然,他絕不會讓紀曉賓去冒險。
這時候,廖漢翔與伍顯昱也走了過來。兩人都看出了談仁皓在自責,伍顯昱看了廖漢翔一樣,顯然。廖漢翔更知道怎麼去勸慰談仁皓。
「仁皓,陪我走走!」廖漢翔拍了下談仁皓的肩膀,然後對伍顯昱說道,「你帶他們去德福樓,今天我請大家吃飯。等下我們再過來。」
伍顯昱連忙點了點頭,叫上了雷少卿。郝東覺與常薦新幾人。
廖漢翔與談仁皓朝著軍人公墓的中心走去。最後,廖漢翔停在了袁晨皓元帥的墓前。「仁皓,你知道當年袁晨皓元帥為什麼要建這座帝國海軍軍人公墓嗎?」
談仁皓看了廖漢翔一眼,他當然知道這座公墓的歷史,只是不知道廖漢翔為什麼要問這麼個問題出來。
「當年,袁晨皓元帥為帝國征戰南北,親手送走了多少帝國海軍將士,你知道嗎?整整十五萬,十五萬帝國海軍將士就倒在了征途上。也許,元帥當時就已經想到了,這些將士為過捐軀,如果死後都不能魂歸故里地話,那他們就將成為飄散在海外的孤魂野鬼。因此,元帥後來建了這座公墓,讓所有為帝國捐軀地海軍將士都能夠在這裡得到安息。」廖漢翔轉過了身來,朝著公墓大門口那座長明的燈塔指了一下,「知道為什麼要在大門口立那座燈塔嗎?因為,有很多陣亡的將士根本就無法確定,他們什麼都沒有留下,他們根本就進不了公墓。所以,我們在大門口留下了這座燈塔,朝想杭州灣的燈塔,這就是要給那些帝國將士的魂魄指明道路,讓他們能夠回到這裡來,能夠回到自己的祖國來!」
談仁皓微微點了下頭,這些都是作為帝國海軍軍人所應該瞭解的基本知識。
「也許,沒有人想死,誰都想活下去,不過,這座公墓卻告訴我們。在帝國歷史上,已經有無數的帝**人為了自己的國家,自己的家鄉而捐獻了自己的生命。」廖漢翔轉過了身來,看著西面的落日,「我相信,數百年來,每一位犧牲的帝國將士都是含笑於九泉的,因為他們的犧牲,保衛了祖國,捍衛了祖國。紀曉賓也一樣,他是軍人,他做到了軍人該做的事情。現在,我們該笑,我們該為有這樣一位軍人而笑。因為如果有那麼一天的話,那我們會與紀曉賓一樣,勇敢的面對敵人的炮彈,勇敢的踏上黃泉之路,我們所做的,也就是這些陣亡了的將士所沒有完成的事業!」
談仁皓微微一驚,他頓時明白了廖漢翔這句話地意思,現在他需要悲哀。但是他更需要勇氣,需要去戰勝敵人的勇氣。
杭州是帝國南方最大的城市之一,有著上百萬的人口。數十年前,這座城市還顯得擁擠不堪,所有的道路都只有數米寬。不過,現在汽車已經開始普及,以前的馬路變成了寬敞的水泥道路。路上車輛往來。人影隨行。隨著夜幕降臨,霓虹燈也亮了起來,在這裡,還看不到戰爭所產生地影響,所能見到的都是道路兩旁的高樓大廈。來往的車輛,以及路邊步伐匆忙的人流。
杭州最出名地,也是最為受人所熟知的自然是西子湖。「德福樓」就是一家位於西子湖畔的大酒樓。廖漢翔已經提前預定了三樓的一個雅間,在這裡,正好可以看到月光下的西子湖。看到對面正在維修地雷峰塔。
當廖漢翔帶著談仁皓走進酒樓的時候,一個中年人主動就迎了上來。讓談仁皓感到有點驚訝的是,來接待他們地不是酒樓裡的夥計。而是老闆。這點,從中年人穿的服飾上就能看得出來,沒有任何一家酒樓裡的夥計會穿上一套絲綢面料的唐裝吧。
「兩位將軍,請裡面請!」老闆顯得很客氣。
談仁皓更有點不解了。在戰爭爆發之前,軍人在社會上的地位雖然不低,但是也不會受到盛情款待。而現在這老闆的態度有點客氣得過頭了。
廖漢翔也沒有管這些,或者說沒有注意到這些,跟著老闆就上了樓。
「快請進吧。酒菜馬上就送來,請你們稍坐一會!」
談仁皓跟著廖漢翔進了雅間,伍顯昱他們已經先到了,而且點好了酒菜。
「仁皓,你看出來了沒有?」郝東覺主動跑到了談仁皓旁邊坐了下來。
「看出什麼?」談仁皓微微皺了下眉毛。
「那些人的目光。還有酒店老闆地態度啊。我們一進來,老闆就叫我們是將軍。我還以為他看不出軍官與將軍的分別呢!」
其他幾人都笑了起來,顯然他們也都注意到了這點。
「其實,這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海軍這幾個月連續打了幾次勝仗,加上報紙上的宣傳,現在帝國百姓對海軍更為瞭解,也更為佩服了。」伍顯昱的話很平靜,「當然,軍人在社會上已經是最受歡迎地人了。如果你們不信,明天去福春路就知道了。」
福春路是杭州最繁華的商業街,也是杭州市地中心地帶。
很快,老闆就帶著兩個夥計把酒菜端了進來。不過,伍顯昱很就發現了問題,有幾個菜他們根本就沒有點,而且兩瓶茅台也不在酒單之中。
「各位,你們請慢用,請慢用。」
「老闆,這些菜,還有酒,我們可沒有要啊!」雷少卿在伍顯昱之前問了出來。
「沒事,沒事,這些酒菜都是本店贈送的,今天晚上這頓飯不用你們付帳,算是本店款待各位的。」
伍顯昱微微皺了下眉毛,說道:「老闆,我們可不是來吃霸王餐的,而且帝**隊有規矩,不能欺壓百姓,我們……」
「將軍,你這就見笑了,這是我請各位的,哪算什麼欺壓百姓。如果沒有你們海軍,說不定日本鬼子已經打到杭州來了,我們這些小老百姓都靠著帝**人保護,請你們吃頓飯算什麼呢?」老闆的話說到了重點上,「你們慢用吧,我就不打擾了,如果還有什麼需要,隨時招呼一聲就行。」
談仁皓這下也明白了過來,帝國海軍連打了幾個大勝仗,加上國家宣傳機器的宣傳,恐怕帝國百姓早就把帝**人當作他們的保護神了。也難怪,在路上的時候,那麼目光盯著他與廖漢翔這兩個穿海軍禮服的人了。
「其實,這也是帝國進入戰爭狀態的一個表現。」廖漢翔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了筷子,見到眾人都在等著他,這才笑了起來。「還愣著幹嘛,快動手,老闆請客,我們可不能客氣。我可是餓壞了,先把肚子填飽,要喝酒的,等下再來!」
眾人這才笑了起來,然後紛紛拿起了筷子。
「戰爭爆發之前,帝**人的社會地位並不是很高,這一點,我們都知道。」廖漢翔這話主要是對談仁皓說的,不過其他幾人都在聽。「一個很主要的原因就是,我們在上一次戰爭中的表現確實不怎麼樣,犯了很多錯誤。因此,很多百姓都認為,帝國沒有能夠在上次戰爭中獲得完全的勝利,是因為軍隊作戰不力,因此帝國喪失了大量的海外領地,甚至言論認為,最後簽訂的停戰條約是喪權辱國的投降條約。」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這也是帝國在戰後幾年陷入了動盪的一個重要原因。
「在這次戰爭中,我們其實處於很被動的局面,不過帝國的宣傳工作做得非常到位,把日本妖魔化,大英帝國,法蘭西王國,俄羅斯帝國,意大利王國等等都被妖魔化了。雖然,在戰爭初期的那幾仗,我們損失不小,不過國內士氣沒有跌落多少。現在,海軍打了幾次翻身仗,百姓自然也就愛戴軍人,軍人,尊重軍人了。」
「將軍,那我們要是打輸了,那百姓難道要用臭雞蛋砸我們?」郝東覺問了個很白癡的問題。
眾人都笑了起來,挨著郝東覺的雷少卿立即就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
「這個嘛,我可不敢肯定。不過,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只要帝國海軍有好的表現,那麼百姓就會我們,尊敬我們。」廖漢翔拿起了酒瓶,「當然,我們可不想打敗仗,不過,只要我們盡了力,就算是打了敗仗,相信百姓也會繼續我們,並且幫助我們贏得最後的勝利!」
伍顯昱第一個舉起了酒杯。「那我們先為最後的勝利乾杯!」
「乾杯!」
眾人都是一飲而下。其實,對於帝**人來說,他們在前線拚死作戰是為了什麼?也許有很多的理由,不過,身後的帝國百姓的與愛戴,這也是帝**人奮勇作戰的動力,而且是最大的動力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