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魂 第三卷 朝陽出海 第二十八節 膽小的日本人
    直到傍晚的時候,才有一架陸航的遠程偵察機在平島西面20海里處發現了一支正在朝長崎方向快速航行的日本艦隊,並且最後確認該艦隊中有一艘大型艦隊航母,數艘巡洋艦與驅逐艦。

    收到了陸航發來的電報後,談仁皓立即衝到了海圖桌邊,迅速的找到了那座小島。這是土噶啦列島中的一座很小的島嶼,距離日本本土不到300公里,而距離第一特混艦隊則已經超過了400海里。現在,日本艦隊還在全速北上,返回長崎港。換句話說,就算談仁皓孤注一擲的發動攻擊,都不大可能追得上日本艦隊了。

    「媽的,竟然讓南雲一忠給溜了!」談仁皓在桌子上狠狠的砸了一圈,然後點上了煙。這時候,他也發現,為什麼沒有能夠找到日本第一航空艦隊了。

    日本的轟炸機是從北面飛來的,因此,日本第一艦隊發動攻擊的時候,應該在濟州島的南面某個地方,距離談仁皓所在的航母編隊大概有150到200海里左右。而當時談仁皓接到了錯誤的情報,以為日本艦隊在橫當島附近,也就是艦隊的東北方向上,因此談仁皓也就根本沒有想到,攻擊會從北面而來。

    接著,他收回了鄧子超與張鼐鼎的機群,準備組織進攻的時候,日本的轟炸機已經返航了,而且日本艦隊肯定也收到了消息,發現唐帝國艦隊的航母上沒有轟炸機。這其實就給了南雲一忠一個刺激,南雲一忠肯定認為唐帝國的轟炸機已經在路上了。因此,他立即就下令艦隊向東航行。

    此時,談仁皓派出的偵察機是直接向北飛的,中間又耽擱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算上路上的飛行時間,這批偵察機在飛過了日本艦隊之前所在的海域時。南雲一忠已經率領艦隊向東航行了至少50海里,而這已經超過了偵察機地搜索範圍。更錯誤的是,當時談仁皓沒有考慮到這一點,甚至沒有想到日本艦隊距離他這麼近,因此他給偵察機定下的搜索距離是250海里,因此,這批偵察機沒有橫向擴大搜索範圍。而是在繼續向前飛行。

    陸航的偵察機晚了兩個小時起飛,算是中途需要的飛行時間,等他們到達海戰上空的時候,日本艦隊恐怕已經在橫當島附近了。而這也正好是談仁皓與陸航都忽略了的一片海域。結果,陸航地幾十架偵察機。還有談仁皓派出的偵察機都在日本艦隊離開了的海域上搜索,那自然就不可能找到日本艦隊了。

    日本第一航空艦隊在到達了橫當島附近海域的時候,立即就轉向北上,進入了其本土戰鬥機的掩護範圍。當然,第一航空艦隊也許不是去長崎地。也有可能準備從大隅諸島北面的海峽穿過,返回橫濱港。

    不管怎麼說,談仁皓已經錯過了打擊第一航空艦隊最好的一次機會。而且現在「玄宗」號航母也遭到了重創,不得不提前返回舟山,而談仁皓因為害怕在夜間遭到日本潛艇的圍攻,也在當天下午下達了向舟山返航的命令。h不過,在艦隊還沒有到達舟山群島海域地時候,他就接到了一條消息,陸航的一架遠程偵察機在宮古島東南面海域發現了一支龐大的日本艦隊,並且確定其中至少有四艘戰列艦。

    這下。談仁皓猶豫了。那肯定就是在頭一天晚上襲擊他們地日本第二戰列艦隊,不過,讓他感到很奇怪的是,日本第二戰列艦隊不去打擊琉球島的那些運輸船隻,在宮古島附近轉悠。有什麼企圖?

    也許,談仁皓是想多了。其實日本第二戰列艦隊不要做什麼,只是想返回萊特灣而已。晚上,近籐竹信擊潰了第一特混艦隊的護航戰艦,發現在夜間追不上航母編隊之後,立即就趁機脫離了戰鬥,想在天亮之前脫離與唐帝國航母的接觸,避免在白天遭到打擊。不過,近籐竹信很狡猾,他知道,如果按原來的航道向南返航的話,肯定會被唐帝國的水上偵察機,或者是夜間偵察機給追上。因此,他選擇了另外一條航線,即線向東航行,天亮之後,再全速南下。當然,近籐竹信沒有忘記把「戰果」報告給山本六十五大將,而且他還多加了一條,即重創唐帝國航母一艘。因為當時戰場上地通信信號非常多,所以,唐帝國的無線電測量裝置沒有能夠逮住近籐竹信發出的這封電報。

    不過,近籐竹信在這個時候犯了一個極為低級的錯誤,他沒有與第一戰列艦隊的高須五郎聯繫,不知道高須五郎正在與唐帝國地巡洋艦隊苦戰。因此,近籐竹信沒有殺向琉球島,而是在天亮之前半個小時,在距離鳥島大概40海里的時候轉為南下,以最快地速度向南航行。不過,這也同時讓他避開了將在兩個小時之後到達的唐帝國轟炸機群。

    一直航行到了宮古島東北面海域,也就是大概上午十點半左右,近籐竹信才收到了山本六十五大將發來的一封責備電報,讓他立即返回琉球島,襲擊唐帝國的登陸艦隊。不過,近籐竹信這傢伙確實有點狡猾,此時唐帝國陸軍航空兵的轟炸機已經開始了白天的轟炸行動,他現在北上,至少也要到下午2點左右才能到達戰場,那不是去送死嗎?結果,近籐竹信根本就沒有理會這道電報,仍然帶著艦隊全速南下。第一戰列艦隊已經完蛋了,他可不想成為第二個高須五郎。

    談仁皓在沉思了半個小時後,又收到了一封電報,日本艦隊仍然在全速南下。這時候,他才鬆了口氣。以日本艦隊現在的位置,只要他們沒有在天黑前北上,都不可能在夜間襲擊登陸場了。而日本第一戰列艦隊也已經崩潰。換句話說,登陸作戰行動已經不會受到來自海面上的威脅了。

    天黑之後,「太祖」號航母,與護航的一艘驅逐艦進了舟山港。一路上,談仁皓最擔心的就是遭到日本潛艇的偷襲,不過還好。至少日本潛艇還沒有膽量到舟山群島海域來活動,除非他們認為是那些反潛巡邏機,以及驅逐艦的對手。

    上岸後,談仁皓得到了紀曉賓那邊的確切消息。夜戰持續了近四個小時,五艘巡洋艦,還有八艘驅逐艦上地官兵都表現得極為英勇。特別是「李靖」號上的炮手,在整個戰鬥過程中。「李靖」號上的三座主炮簡直就是日本重巡洋艦的災難,頭兩個小時,「李靖」號的主炮炮彈就打掉了三艘日本重巡洋艦上的艦橋,特別是在轟掉了「利根」號的艦橋,讓高須五郎中將完蛋。日本艦隊失去了統一指揮。不過,災難也就是在這時候發生地,從「熊野」號上打來的一發203毫米穿甲彈命中了「李靖」號的艦橋,紀曉賓少將,還有當時在艦橋司令部的十多名參謀軍官全部陣亡。同時。「李靖」號也成為了其他三艘日本重巡洋艦的重點打擊對象。在整個海戰中,「李靖」號中彈二十多枚,到最後。三座主炮都被擊毀,不過戰艦上地官兵仍然在用120毫米防空炮繼續作戰。

    對唐帝國戰艦威脅最大的不是日本戰艦上的炮彈,而是那些「長矛」魚雷。在日本驅逐艦的第一輪魚雷攻擊中。「雨水」號重巡洋艦就中了兩條魚雷,在十分鐘後沉沒。接著,「清明」號重巡洋艦又中了一條魚雷,雖然沒有沉沒,不過在後來的半個小時內因為燃燒時地火光,成為了日本戰艦重點炮擊的對象。最後。這艘重巡洋艦也在戰鬥結束之前半個小時沉沒了。

    四艘沒有被摧毀的日本驅逐艦在退出戰鬥,重新裝填好了魚雷後,再次殺回了戰場,又進行了一輪魚雷攻擊。結果,「春分」號重巡洋艦再次成為了日本「長矛」魚雷地犧牲品。一條魚雷打中了該艦的主炮彈藥庫。猛烈的爆炸幾乎將戰艦撕成了碎片,五分鐘之內戰艦就沉沒了。而戰艦上的官兵只有一百多人得救。另外,還有兩艘反衝擊的驅逐艦不小心「撞」上了魚雷,這些驅逐艦更是承受不住長矛魚雷那500公斤重的雷頭的打擊。另外,還有一條魚雷命中了「李靖」號,不過奇跡般的,這條魚雷沒有爆炸!

    換句話說,海戰中,唐帝國海軍損失地三艘重巡洋艦,兩艘驅逐艦其實都是被日本魚雷給幹掉的,日本重巡洋艦上的火炮反而只是給這些戰艦造成了「皮外傷」,沒有擊沉任何一艘戰艦。相反,日本的重巡洋艦被「李靖」號的火炮給幹掉了兩艘。另外,那八艘驅逐艦也在反衝擊地時候,用魚雷擊沉了兩艘日本重巡洋艦。而唐帝國艦隊裡的「驚蟄」號重巡洋艦還用炮火幹掉了兩艘日本驅逐艦。

    戰鬥在天亮前就結束了。日本艦隊損失了四艘重巡洋艦,兩艘驅逐艦,剩下地幾艘戰艦也受到了不同的損失。結果,日本艦隊被迫撤出了戰鬥,放棄了向唐帝國登陸場進攻的想法。而掩護登陸場的這幾艘戰艦中,除了兩艘還算是「完好」的驅逐艦與「驚蟄」號重巡洋艦留下來繼續掩護登陸場,以及為登陸部隊提供炮火支援外,遭到了嚴重損傷的「李靖」號,以及四艘驅逐艦也在天亮後朝舟山港返航了。

    一架水上飛機將紀曉賓將軍的遺體接了回來。實際上,紀曉賓剩下的唯一可以辨認的就是那套上面有著十多個彈片撕開的窟窿,還被燒得焦黑的,只有一隻袖章還能夠辨認的將軍服了。203毫米炮彈爆炸的威力是非常巨大的,而且這枚炮彈是直接命中了「李靖」號的司令艦橋,在距離紀曉賓數米的地方爆炸,能夠剩下這麼一件軍裝,簡直就是個奇跡。

    「將軍是個好人,不過將軍不希望我們為他悲哀。」雷少卿把住了談仁皓的肩膀,「每一個選擇加入海軍的官兵都知道,他們遲早會有一天走上戰場,會為帝國捐軀,會為帝國犧牲。將軍他肯定知道這一點,他也希望,我們能夠與他一樣,在帝國需要的時候,我們必須要站出來,犧牲自己,為帝國而戰!」

    談仁皓微微的點了點頭,強忍住了就要湧出來的淚水。在他從帝國海軍軍官學院來到第五艦隊的時候,第二個認識的就是紀曉賓。當時紀曉賓是艦隊的上校作戰參謀。現在,談仁皓都能夠清楚的記得,在最初見到紀曉賓的那幾次的時候,紀曉賓總是那麼的忙碌,好像永遠都有做不完的事一樣,就連說話都非常快,生怕浪費了時間。談仁皓閉上了眼睛,深吸了口氣。他彷彿看到了紀曉賓在辦公室裡來回走動的身影,看到了紀曉賓讓他去制訂艦隊訓練計劃的時候的樣子,看到了紀曉賓在濟州島海戰後安慰他時的樣子。這一切,就如同放電影一般的從談仁皓的眼前閃過。在他的心裡,紀曉賓不僅僅是他的長官,也不僅僅是帶他進入艦隊的老師,更是他的朋友,一個肝膽相照,可以生死相托的朋友。

    雷少卿在談仁皓的肩膀上拍了幾下。他很清楚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談仁皓在很多時候會表現得很冷漠,甚至說有點不通人情的樣子。不過,他絕對是個很重感情的人,一個把感情看得比什麼都重的人。現在紀曉賓將軍陣亡了,談仁皓的傷痛是巨大的,甚至可以說,這在談仁皓的心裡留下了一個難以癒合的傷口。

    談仁皓鬆開了抓著那件上面的鮮血已經凝固,變黑了的軍服,然後長出了口氣,接著朝雷少卿尷尬的笑了一下。

    「我知道,什麼都別說了。」雷少卿拿出了煙來,「晚上去哪吃飯,我請客,今天我陪你喝酒!」

    談仁皓笑著搖了搖頭,他根本就不想喝酒,他只是想去睡覺,想一個人呆著,他太累了,受到的壓力也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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