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像曹禪想的樣。漢人女子,有的雖然記得自刊屯切引地,但不都是別州的,也有幽州的,少量翼州,涼州。
有的人,因為年少被劫走的,因此連家在哪都記不清楚了。
還有些,則是舉村被屠殺的。有的是出生在草原,母親是漢人,父親是鮮卑人。生母早亡的。
這細細算下來,能找到家,正確的記得家在哪的只有七千人,其餘三四千人都是因為以上種種原因,而忘記家在何處的。
那七千人也不一定能順利的找到親人,畢竟這麼多年了。
但是曹禪還是安排了小吏,把他們進行分類。一個縣一個縣的分過去。
七千人分下來,每個縣大約有一百二十人左右。擠成一堆。有數十堆。
曹禪這才轉過頭,對著那眼巴巴看著的五千騎兵,道:「你們去認認吧
五千騎兵,立刻翻身下馬,一股腦的湧向了那些女人們。
雖然曹禪已經進行分類了,但是要找到人,以及認人都需要時間的,畢竟有些人都已經失散太久了。
隨著時間的過去。人群中,無數人哭泣著相擁著。也有無數人絕望的看著。但絕望的人,還是不由自主的繼續尋找著。到處尋找著可能出現的奇跡。
章本就是這樣一個人,他是雲中人,但是在雲中的那堆人中,沒找到自己的妹妹。
於是他去另一類別的,不認識自己家在何處的,三四千人中找尋。
但是這群人連家都不知道在哪,又怎麼會記得親人的長相呢?眼看天色漸黑,章本就越是絕望。
當章本快要放棄的時候,他卻看到了她。十餘歲的一個女娃,長得稍微有點胖,但也眉清目秀,表情怯怯的。
妹妹。這個女娃與他記憶中,妹妹的相貌很像,很像。
但是他知道,妹妹不可能這麼小的。按理說,也應該有二十多歲了。但是這極有可能是他妹妹的女兒,或者是他姐姐的女兒。
章本顫抖著身體,走向了那女娃。
女娃有些怯怯的抬頭看著章本,她還有些迷茫。對漢人土地的感覺根本沒什麼熱情。
只在母親的隻言片語中。她知道她母親是漢人,章氏。母親被劫持到草原的時候,還不知道家在哪。但卻知道家在河套。
母親對她很好,比對弟弟好。
有時候,母親看向弟弟的眼神都是帶著仇恨的。她不知道是為什麼,後來她知道了,因為弟弟長大了,就會帶著鮮卑人一起去搶漢人的。
母親仇恨鮮卑人。也仇恨自己親生的兒子。
因為仇恨太重,她母親就被殺死了。被她的父親,一個鮮卑男人一刀砍死了。
她已經十幾歲了,在草原上過的不算好,也不太壞。本來就這麼過著的,但是突然有一天。父親找到了她。跟她說,讓她回漢人的土地。
漢人。好遙遠的。在母親口中,她知道漢人的土地離草原很遠的,她有些怕。
但還好,她在隊伍中,遇到了許多跟她長得差不多,黑眼珠,黑眼睛。身材嬌小的女人。都是漢人。
所以她不感到寂寞,反而覺得很不錯。
但是,當人群被分開的時候,有些同伴找到了親人的時候,她又怕了。她會怎麼樣。會怎麼被安排?
會被當做女奴,下人使喚嗎?
她不知道。當她迷茫的時候,一個長得很壯碩的男人接近了她。她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有些怯怯的看著他。
「你件什麼?」越是接近這女娃,章本的身體就越顫抖。這耳能就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他家中本富裕,但卻被劫掠一空。男丁全部被殺,姐姐,妹妹,母親都被劫走了。
「我母親喊我雲兒。」女娃怯怯的看著,但也或許是血緣的召喚吧,她看著章本覺得有些親近。雲兒。雲中人。章本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眼睛酸澀,顫抖著問道:「你母親姓什麼?。
「章?叫章氏小名叫嫩兒雲兒覺得章本親近,不由的就多說了幾句。
「叫,快叫大伯。我是你大伯啊章本覺得自己被一股巨大的驚喜給震的暈眩不已,顫抖著手,摸了摸雲兒光潔的頭。淚如湧泉道。
「犬,大伯?」雲兒一愣,呢喃著叫著。
「好孩子。好孩子。大伯帶你回家,你家裡還有幾個哥哥,妹妹呢,都十三四歲了,與你年紀差不多,呵呵。大伯帶你回家章本一把摟住了雲兒,因為驚喜實在來的太突然,章本有些胡言亂語了。
大伯嗎?母親的哥哥?這就是大伯的懷抱啊?真好。雲兒雖然有一半血統是鮮卑人,但是長得極像漢人。
因此,在鮮卑人那邊的地位不是太高。除了已經亡故的母親對她好,其她人都很冷漠。
但是這個漢人,這個初見面的大伯卻很好。懷抱好溫暖。
雲兒的眼角有些濕潤。
章本是極為幸運的一個人,有幸能找到親人的遺孀。五千騎兵,能找到親人的不足一成,能找到親人遺孀的不足半成。
四下都是些女子嚶嚶的哭啼聲,就算是曹禪這個鐵石心腸的男人看了也
想了想,曹禪問旁邊的趙雲道:「這群騎兵練的如何了?」
「本來都有騎術根基,拉弓也不再話下,又加上練刻苦,進步飛快。」趙雲回答道。今日趙雲穿著一身合身的白色外袍,盡顯其白袍小將的氣度。
只是趙雲心善,今日也被眼前景況感染,有些不是滋味。
「下令吧,放他們二十天的假,準備護送著自己本縣的女子們,返回家中認親。」曹禪考慮了一下,覺得這個時候人情應該大過軍紀。
那七千個能說出自己家鄉的女子,都會被安排返回本縣。或是找尋親人,或是被縣中安排成家。
「諾。」趙雲對此並無意義,應聲道。
趙雲走後,曹禪讓人抬了一座縮小版的點將台過來,高不過儀仗,全木質的點將台。
站在台上,曹禪命人吹號。
悠揚的號聲,立刻讓在場的一二萬的人,靜下了聲。「你們回家了。」曹禪掃視了眼,無數梨花帶雨的漢人女子,說出了第一句話。接下來,曹禪並沒有理會,下邊人的表情變化。
接著道:「你們不用被鮮卑人的凌辱,再也不會給鮮卑人生男孩,也就不用再擔心自己剩下的崽子,在長大後,會帶著彎刀,弓箭,襲擊你們的家鄉。你們是漢人,你們將來生下來的孩子,也都會是漢人的種。」
「我曹禪在這裡吞兵數萬,在不久的將來,必定會有數十萬大軍屯紮在此。誰也別想把你們從我手中,把你們強行擄掠走。」
頓了頓,曹禪又道:「我已經安排了你們本縣的將士,率你們回家鄉。若是家中還有親人,則隨親人過日子。若是家中無親人,我安排當地縣令,把你們嫁了。從此是漢人的婦人。」
說著,曹禪抬起了頭,看著下方無數凝視著他的漢人女子,男人們。道了一聲,讓無數女子,淚如湧泉的話。「安心吧。軍隊在,將士在。」
軍隊在,將士在。這些女子們已經感覺到了,將士們是多麼的雄壯,軍隊是多麼的雄毅。
但是當曹禪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們還是感覺到了一種安心。就像曹禪說的一樣,軍隊在,將士在,你們安心吧。
這種感覺真好。
在場的之所以被擄掠走,不就是因為河套殘破嗎?河套殘破啊。空有肥汰的土地,種出大把大把糧食的良田,卻無軍隊。
現在呢。眼前這個男人把她們從草原贖回來,又屯了重兵在此。對她們說,安心吧。
凝視著曹禪,無數女子們微微的福下身子,對著曹禪行了漢人女子的禮節。「妾,謝謝將軍。」
曹禪深深的吸了口氣,對著正好返回的趙雲吩咐道:「安排吧,安排她們連夜走。家鄉啊,即使是再苦再累。她們願意連夜趕路的。」
趙雲一愣,但轉念想想也是。女子們反漢,自然心靈上,應該是恨不得飛回家鄉吧。即使親人不在了,但是家鄉的土地,還是讓人懷念的。
因此,趙雲再次抱拳。下去準備事宜了。
現在天色還算好的,雖然有些將士心下失望,但熱情卻很足。的帶著他們本縣的女子們,四散離開。
當他們走後,天色才暗淡了下來。
剩下還有三千漢人女子。這些人臉色有些茫然。
「你們我親自安排。」曹禪道了一聲保證。
帶著她們脫離了鮮卑人,回到了故土。不是為了讓她們繼續受苦的,曹禪會妥善的安排,一一的安排。
這是有任。
不過現下也沒辦法,曹禪只能讓她們住在帳篷冉。
不過能做的,比如說飲食,以及床被。曹禪都盡力而為。
曹禪拖著疲憊身體反回了大將軍府,雖然說身體上並沒有多勞累的地方,但是在精神上,曹禪的壓力並不
與鮮卑人的交易啊。能順利完成,實在是出乎曹禪的意料之外。按照心中想法,鮮卑人應該是會乘機作亂的。
現在別州殘破,曹禪不得不小心謹慎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現在好了,漢人的女子回來了,還多了三萬異族的女子。這筆買賣,做的賺了啊。
安安全全的賺了。
鮮卑人,在今年是不會再來了。沒準明年都不會再來了。剩下的就是展別州了,農業,人口,畜牧業。以及戰馬的培育,還有最重要的吞併匈奴人。
外患以除,正是解去內患的好時候啊。
曹禪眼中殺機一閃而逝,這才閉起了眼睛,沉沉的睡下。
三封縣,朔方郡,以及雲中,上地,五原等別州六郡內,忽然出現布了一封通告。
這封通告立刻引起了很多人的興趣,無數無數的男人嗷嗷叫的看著。
大將軍媳婦了。
通告上的大致內容是這樣的。
大將軍與鮮卑人的交易,有三萬三四千的女子來別州。其中四五千的是漢人的女子,三萬人是其他種族的女子。
大將軍要安置這些女子,穩妥,可靠。務實的優先婚配。
屬於官方徵婚。但不管誰徵婚,現在的別州,男女比例實在是太大了,二十萬壯丁等著婚配啊。一「依舊是僧多粥平們歲不是嗷嗷叫。門※
這樣的通告一出,立刻讓別州六郡數十縣的土地上,掀起了一陣風暴。開墾田地,種莊家。
漢子們不求能報上一個漢人女子,但求能榜上一個外族媳婦就行了。屁股大,能生養的就行了。
漢人女子婚配,是要過考核的。漢子的脾氣一定要好,不能打罵那些從鮮卑返回的漢人女子。
曹禪對於那些女子的照顧,可以說是很細緻的。
開墾田地,種莊稼。挑選那些務實,質樸的漢子。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
這日,曹禪穿著一身較為厚重的袍服,站在一條寬約二丈左右的河邊上。旁邊站著治水官阮元,以及鍾侯鍾書。
六七月不見。阮元頭上的白變得枯萎了,臉上的皺紋也變得更多了。但是精神氣卻一點也沒變,顯得神采奕奕。
鍾書今日穿著一身侯服。身上漸漸有了些侯的氣勢,沉澱。
今日是新的偃河竣工的日子,寬二丈,長度大約有二百里。動用了曹禪不知道多少軍隊,多少民夫挖掘出來的改變舊有河道,而建成。能夠灌溉上百萬畝土地的生命之河。
挖了堵在黃河邊上的堤壩後,看著消涓細流漸漸的滋潤乾枯的河道。
曹禪站在河邊上,有一種很是欣慰的感覺。這天空碧藍,這附近水草豐美,土地肥沃。
放眼望去都是一片妾綠。差不多是秋收的日子了,稻穀已經漸漸轉黃。
雖然今年這條河沒能進功,但是明年。這條河將澆灌更多的土地。使得更多的漢人能夠養家餬口。
年年富餘。
「這條河能夠順利完成。二個侯爺居功甚偉。我當上表天子,厚加封賞。」曹禪笑著對鐘。
阮元本是微末小官,但是曹禪以他治理黃河有功,上表天子,封了他為關內侯。
文治,武功。一個能活百姓,一個能保家為國。曹禪都是一視同仁,凡有大功者,皆封侯。
侯位高低則有功勳大小決定。
什麼捐錢為侯,這種事情在曹禪的治理下,已經完全杜絕了。
雖然遠離河東,但是曹禪佈置下的勢力,眼線,足以穩定朝政。
「謝大將軍。」二人聞言齊齊一聲拜謝,倒也沒有多少推脫。與曹禪相處時日越久,就知道曹禪的獨。
獨斷,專橫。
說一既是一。說二便是二。應該厚加賞賜的一定會厚加賞賜。不能推脫。應該懲戒的就懲戒,求情也沒用。
獨斷,專橫。這種獨斷專橫,卻是讓無數人對曹禪信服
看看河套吧,在曹禪的治理下,人口豐滿,軍隊森嚴,土地開墾不有餘力。已經初顯崢嶸。
看了會滋潤大地的偃河後,曹禪還去了鍾村的學堂。
在村子外,就能聽到村子內,孩童清脆的朗讀聲。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芶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昔孟母,擇鄰處。子不學,斷機杼,寰燕山,有義方教五子,名俱揚。」
稚嫩,童脆之音。卻是一種希望,別州復興,乃至強盛的希望。
曹禪知道,鍾村內大約有五十名兒童在上學。幾乎收刮了附近十里內願意來上學的孩童。二個老師,一個是鍾書本人,另一個是曹禪七月前,從河東調集來諸多文人中的一個。
五十名兒童,看似簡陋了一些。其實已經很多了。
這個時代不是人人可以上學的時代,十里範圍能有五豐人讀書,已經很是可以了。
雖然這五十兒童不一定會人人成才,甚至是沒有一個人成才也說不定。但是懂字,識字。知道道理就行了。曹禪也沒有想過讓人人都成為像郭嘉等人一樣的智者。
這樣的學堂,目前別州有二三百座。都是希望啊。
曹禪在村外聽了片刻,只覺得這些孩童的朗朗聲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妙的音樂,沒有什麼可以代替。
辦學堂,興農業。增人口。屯重兵。曹禪幾乎把能做到的都做了,甚至連女人都滿足了一下社會的需要。
那些漢人女人們都已經完全婚配了,曹禪給她們找了很好的婆家。漢子。
別族的三萬女人,也都完全分了出去。
剩下的就是繼續增兵了。吞併匈奴,以匈奴男人為戰士,以匈奴老人養馬。
使得別州真正變得富強。
別州巨大,足有一個江東這般大,江東號稱地廣人稀,但卻也有一百餘萬人口。但是別州才五十萬。
人口是阻礙展的最大困難。
曹禪吞併匈奴之心以久。站在鍾村外,曹禪看向北方,朔方城的方向。三十萬人並不是全聚集在朔方的,但是曹禪吞併了朔方,匈奴的各大貴族後,就能吃下這三十萬的人口。
教導漢字,讓匈奴入說漢話。學習漢禮。拋棄匈奴語言,文字以及禮儀。但卻保持傳統。
放牧的傳統。
是時候了。曹禪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