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一帶應該是原住民最少的地方,因為雲中處在最前線。每逢戰爭。雲中百姓必定會有死傷。
積年累月。雲中一郡的百姓大約只有一萬人左右。曹禪分給雲中的百姓也不多,也是一萬人。
因此雲中郡的各咋。縣城內,修橫城牆是最慢的。但是當孫堅的大軍趕到的時候,一切都不同了。
十萬百姓,其中三萬留在了雲中。七萬人遷徙到了較為靠後方的城池。
孫堅的一萬五千大軍。以及他的四大猛將也就駐紮在了雲中。
森然的軍隊。以及無數遷徙來的百姓都給雲中帶來了無限的生機,以及自信。
不出十日,城池也都被修繕一新。沿路的百姓也多了許多。
很多都是相應了縣令徵召糧食的命令,挑著擔子進城賣糧食的。
百姓雖然不多,但餘糧卻還有的。
雲中城西。一隊武器精良,神色堅毅的騎兵,簇擁著一輛很大的馬車往東行。
最近軍隊出現平幾,城北的大營,時不時的傳出喊殺聲,以及士卒操練的聲音。因此百姓們對這對士率的出現不是那般驚訝。
在河套,軍隊有著非同一般的地位。有了軍隊就代表不會被人欺負,不會被草原人欺負。
因此百姓們見到這隊士率如果的時候,紛紛讓道。放下手上的擔子。低頭表示恭敬。
中原一帶,連年戰亂。百姓們對士卒都懷著一種恐懼心裡,對軍隊,士卒不理不睬的居多。因此,這裡百姓們的熱情,使得車輛四周的那些騎兵們不自覺的抬起了頭,神色肅然。
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這支隊伍,當然是出朔方,來雲中看看孫堅屯雲中情況的曹禪一行人。
典韋,許豬都是一身便衣,兩人策馬在前方,感受著四周百姓們的目光。許待低聲道:「做了這許久的校尉,今日我才覺得我們不是土匪,而是軍隊。」
可不是。這些年在中原被百姓們不待見慣了。進洛陽。打劫了一次。進河東殺了不少人。許豬都絕得自己像個土匪了。
「這裡是河套,邊陲之地。」典韋聞言說了句很精闢的話。隊伍當中,馬車內。坐著曹禪。一襲青色外袍,頭戴黑色冠,表情自然。使得今日的曹禪看起來很是隨和。
放下了簾子,曹禪只覺得有些欣慰。軍隊,百姓就該是這樣子才好。
士卒負責保護百姓,百姓們給士卒尊重。
最強力的將軍。就應該用在刀刃上。曹禪自信孫堅不會讓他失望,雲中城因為有孫堅必定會穩如泰山。
再而孫堅本吳國的奠基者,霍亂天下的主流人物。如今卻是邊關的一面旗幟,驟騎將軍。孫堅可否續寫當年膘騎大將軍霍去病的輝煌。
曹禪心中期待著。
很快城池就到了。但曹禪一行人並沒有去城池。而是去了城北。
孫堅的軍營就立在那裡。軍帳林立,但又不顯得雜亂。中軍大帳附近,一桿繡著「膘騎將軍孫小」字樣的帥旗迎風飄舞。讓路過的百姓看了很是精神抖擻。
這就是自己的軍隊啊。
今日負責守門的是一對精幹的士卒,見不遠處的曹禪等人接近。為的那什長立刻示意左右士卒戒備。他自己帶著四五小卒上前詢問。
接近後。那小車吃了一驚。他是沙場老卒了,長沙人跟著孫堅起兵。孫堅與曹禪會盟以前的時候就在了。自然認得典韋,許待這兩咋,曹禪身邊的折衝校尉。
心下雖然吃了一驚,但是什長卻並沒有退縮,對著許待,典韋二人彎身一拜道:「見過典校尉,許校尉。」頓了頓。什長又道:「敢問二個校尉,車內的可是大將軍?」
典韋點了點頭。策馬上前一步。對著什長低聲道:「通報一下。就說大將軍來了,要進營。驟騎將軍不必出營迎徽」
「諾。」什長聞言渾身一震。立刻帶著他的士率後退,吩咐了守門的士卒,勿要怠慢曹禪後,他親自前去稟報。
曹禪並沒有要強行入營的意思小卒也沒有讓曹禪進入的意思。這是軍隊,自然有規矩。曹禪清楚,因此不會強行胡來。善戰者。必定軍令如山。軍紀這玩意。一定要高過權利。這樣士卒才是士率。大軍也才像大軍。
同理,那小卒也不敢隨便犯下軍令。沒經過通報就稟報孫堅。
只要孫堅安分,不管他怎麼練士卒。怎麼威勢蓋天。曹禪都由著他。不是因為曹禪心胸寬廣,而是因為孫堅願意來河套。
曹禪要還之以信。
那什長沒敢讓曹禪等上許久,進去片刻後,就出來了。恭敬的請曹禪入營。
在營外時,曹禪就隱隱聽到了一片喊殺聲,進了軍營後。喊殺聲,更見響亮。
曹禪沒有好奇的去看孫堅是怎麼練士卒的,他直接來到了中軍大帳處。
大帳外,孫堅以及祖茂彎身行禮。口稱「大將軍。」
「文台,大榮不必多禮曹禪笑著下了馬車,扶起二人道。看了眼孫堅,數月不見,更見犀利。眼神亮如日芒。
可以說,曹禪給了孫堅新生。處在河套,唯一的敵人就是草原人,使得孫堅真正的脫去了迷茫,再次成為了那一
旁邊的祖茂,也氣色不錯。
今次來,曹禪並不是簡單的觀光,而是有些事情必須來一趟。
在營門外客套了幾句後,曹禪就拉著孫堅進入了大帳。進入大帳後。曹禪又是一愣。
一個少年人正側站在大帳一角。身姿挺拔,面貌英武,一身合身的金色甲冑穿在他身上,有一種,很是有一種猛將的感覺。
觀其容貌,也不過十六七歲。與孫堅也有幾分相似,曹禪心中就已經有了答案。這就是江東小猛虎了。
是猛虎,而不是霸王。
見曹禪進來後,孫策對著曹禪深深一彎,神色恭敬。
曹禪笑著指著孫策,問孫堅道:「這即是你家雛虎了吧?」
「正是我兒策。」孫堅笑著道。看起模樣,很是自豪。孫策有七分像他。這不是指面貌,而是性格脾氣。
勇猛,果決。有大丈夫氣概。更是嫡長子,被孫堅認為最適合傳承孫家的人。
「果然不愧是孫文台之子,我那侄兒卻是多有不如。」曹禪笑著道。這當然是客氣話,曹休強不強。曹禪心裡清楚。若為將,曹休與孫策一戰,未必就是孫策贏。
不過,今生今世,二人別想有機會對陣了。
孫堅倒也知道曹休,是曹禪的侄兒,年紀不過十五,但已經是同齡五百士卒的軍侯了。
聽說隨著曹仁多有功業,要不是顧慮年紀可以封司馬,獨領一營了。而他家孫策。卻是網出山。未有功業。
因此,孫堅搖著頭笑道:「曹軍侯成名已久,我家策兒才是多有不如。」
兩人都在為兒女客套,沒想到。曹禪卻看到了孫策臉上閃過一絲不爽。肯定是為了他父親貶低他,抬高曹休而感到不爽。
曹禪看的眉頭一皺,過月則斷,孫家兩代人,孫堅,孫策都沒好下場。一個剛硬如鐵。另一個好面子。
雖父子雙雄,但卻都死於他人之手。惜哉。
目前孫堅的命運已經被改變。但是曹禪不敢肯定,孫堅是否會有戰死沙場的那一天。
性格已經形成了數十年,不能再改了。
但孫策卻還只是十七歲,少年人前程似錦。又是當用的將才。曹禪不想讓孫策有一天死在才強上。
「良才美玉,我心下甚是喜歡。不知文台遠不遠以把這虎子,交給我?」曹禪問孫堅道。
孫堅聞言一愣,隨即看到曹禪眼中只有愛惜,而無其他。也就沒往他處想,拉過孫策。道:「快來見過大將軍。」
孫策似乎有些不樂意,但卻沒有在人前掃了孫堅的面子,對著曹禪一拜道:「大將軍。」
這一拜,也就等於孫堅把兒子交給曹禪了。
曹禪神色很是振奮,自動的忽略了孫策眼中的那些不樂意。拉過孫策,對著指著許待,典韋道:「這二人勇猛無比,以後你就跟著他們。讓他們教導你成才。」
曹禪其實沒想過讓許豬,典韋教導孫策。只是讓許禱,典韋兩個殺殺孫策的氣焰而已。曹禪真正為孫策選的老師應該是徐晃。
魏國五子,最是穩妥的就是徐晃了。孫策勇猛已經夠了,足以讓他天下無敵。他需要學習的就是謹慎。如何保護自己不過早天折。
典韋,許諸之名,孫策也有所耳聞。見到這兩人彪壯身材的那一刻,孫策眼中爆出了驚人的光芒。興奮啊。
「諾。」應的很是響亮。
見到孫策這咋。樣子,曹禪才知道什麼叫做血氣方網。搖著頭,曹禪沒有再理會孫策了。上前幾步,坐在了上位。今日的正事,可也不小啊。
為的不是別人,正是摧殘了河套近數十年的鮮卑人。
數日前,孫堅派人快馬往朔方報告他,說是有雲中一帶的商人。現有一股鮮卑騎兵正在緩緩的接近。
大約有數萬人。
那商人看見後,立刻令心腹乘著一匹能日行七百里的快馬回來稟報。人到時,馬口吐白米,斃了。人也是奄奄一息。不過,幸好還是挺了過來。把這消息給帶到了。
雖然說最近曹禪把河套內的數十座城池都修絡了起來,但數萬鐵騎這個字數,不得不讓曹禪慎重。他親自來了。
「不知文台認為這股鮮卑騎兵,他想要幹什麼?」曹禪面色有些沉重道。
「冬天網過去。」孫堅的回答很簡單。但卻很中肯。應該是詳細的研究過鮮卑人,草原人之後得出的結論。
冬天網過。今年的冬天比較冷啊,鮮卑人與當年的匈奴人其實都是一樣的,冬天如果太冷,就會倒斃無數牛羊。
無數鮮卑人就沒了口糧了,他們能選擇的就是搶奪。搶奪弱小部落的,搶奪漢人的。
河套可是快肥肉啊,在過去的數十年中,很少有漢人的駐軍。鮮卑人搶劫了數十年,女人,牛羊,金銀。到了現在,幾乎自己部落牛羊不濟,就會出兵劫掠河套的地步。
搶奪女人可以繁衍他們的崽子。搶劫牛羊糧食可以養活他們的崽子,搶奪金銀可以從商人手中購買許許多多的商品。
越搶奪,鮮卑人就越是強盛。尤其是這塊肥肉啃了,還可以再啃。幾十年了,沒準還能搶奪幾十年。就算身邊把河瀾二下淨了。南方不邁是有偌大的漢人帝國嗎。繼續吃就川…肺
鮮卑人恐怕就是這般想的。所以,孫堅才是說,冬天網過。
餓狼出來活動了。
其實,現在鮮卑人也處在分裂中,僅距離雲中北方的就有,步度根。擁兵數萬。在上谷,代郡一帶。也有柯比能擁有的兵眾更多,達到七八萬。
不過,據那咋,商人說,來的是更漠北的鮮卑人。也就是摧殘河套最深的那一撥人。
那裡才是最強盛的鮮卑族。領石能號單于,擁有鐵騎數十萬。他們才是鮮卑族的狼。
「先大量的派遣探子,探聽情況吧。若是不行,也唯有一戰了。」曹禪有些歎氣道。
正是練兵秣馬,雄心勃勃時。千萬別給一下子打殘了,數十萬百姓全給鮮卑人當食物了。
「嗯。」孫堅眉間也是有些沉重,緩緩的點了點頭。
曹禪見氣氛不似剛才那般輕鬆,就連高傲的小老虎也是稍微低著頭。沒有出聲。曹禪哈哈一笑道:「也沒什麼,若是賊寇寇邊,大丈夫唯有一戰罷了。」
「但今日,且先一醉再說。設宴吧。」
「設宴。」見曹禪豪氣干雲,孫堅也是哈哈一笑。揮手讓祖茂下去準備。
當夜,大營歡騰。大小將領在中軍大帳內,暢飲了個痛快。普通士卒也分得了肉食,吃了個大飽。
眾將歡嘴,就連孫策也是喝了個大醉,小小年紀幾乎是酒缸,他一個人放到了程普,韓當兩個。典韋。許豬二人典韋毫無顧忌的大喝了個痛快,但許豬卻勉強克制住了。
中軍大帳外,曹禪與孫堅距離大帳十數步的地方站著,二人一個抬頭看天,一個低頭思索。
許諸落後三步,在後方護衛。
抬頭看著天空的曹禪收回了目光,對著身邊的孫堅道:「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若是鮮卑人狂飆而至。我立刻召集南方的張燕。夏侯惶,夏侯淵,以及陳到部北上。這河套是漢人的土地,我這別州刺史的別州。誰想染指。就得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這是曹禪對孫堅的保證,也是曹禪的決心。
江山如此多嬌。
如美人。美人既然是他的美人,那麼他就要有為這個美人折腰的決心。坐擁它,就要守護它。
聽著曹禪擲地有聲的話語,看著曹禪眼中那一抹決然。孫堅忽然覺得,曹禪掌權也不是壞事。若是,若是真到了那一步。他比劉氏要好許多吧。
曹禪不知道,他這一刻的態度。讓孫堅對漢室的忠誠產生了一點動搖。不過就算是知道也沒什麼,在鮮卑人面前,什麼立場都是浮雲。他們都是漢人。
本身是漢人,取了漢人的女人。生下的也是漢人的種。從內到外,都是漢人。
「大將軍既然有為了這片土地,玉石俱焚之心,我又何昔一死?」迎著微風,孫堅話如利劍」也是鏗鏘有聲。
曹禪忽然伸出了手。
月光下,看著曹禪充滿了老雖的大手,孫堅楞了楞,但有一種明悟在他心中升起,於是他也伸出了手。
曹禪握住了孫堅的手,笑著道:「與文台合作,甚是愉悅。」
孫堅啞然失笑。不過。看著曹禪認真的眼神。他也道了一句。「愉悅。」
最難熬的時候並不是暴風雨降臨的時候,而是暴風雨將至的時候。這些天,曹禪,孫堅一方面,加強練,另一方面佈置上無數探子。在北方防備。
各個城池也徵召了無數的百姓,囤積各種守城器具。
上次,曹禪派人四處散佈消息鮮卑人來了,那是為了促進百姓們的熱情。但是這次是真的來了。
等待中,曹禪的心緒也難免浮躁。他就帶著典韋,許待,孫策幾個人。一起坐下來。摔跤。
狠狠的洩精力,浪費力氣。順便也讓典韋,許豬兩個虐虐孫策。殺殺他的威風。
被典韋,許豬,甚至是孫策三個人輪番的按倒在地。如此三五輪後。曹禪就能順利的去睡個覺了。
雖然說,倒下的時候,渾身酸疼。但是起床的時候,卻是精神抖擻。又是精力充沛。就在這種浮躁的氣氛中,鮮卑人的那數萬鐵騎終於到了。
消息是一個年輕的探子傳回來的,他隸屬一個小型的探子隊。成員有十人。什長命令他回來。其他人繼續監視。
看著帳下氣喘吁吁的年輕人,曹禪揮了揮手,讓人扶下他。但沒想到這個年輕卻掙脫了曹禪那扶他的士卒。
他抬起頭,昂然的看著曹禪道:「小的雖氣喘,但只要休息一時半會兒就能恢復過來。若是戰事起,望大將軍帶著小的上前線廝殺。」
看著這年輕人眼睛,曹禪看到了一種跟他一樣的決心。
曹禪緩緩的站立了起來,道出了大帳內,所有人都熱血沸騰的話。「你我,都是漢人。」
「漢武皇帝時,出了衛青,霍去病。二人皆是千載勇士。你願做像他二人帳下的猛士。我何惜厚一次臉皮,做一做這衛青,霍去病。」曹禪如此回答這個漢人的年輕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