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侯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刺客
    「對了,曹郎幹了什麼大事?來娘這裡顯擺來著?」咯咯嬌笑了片刻後,王氏好奇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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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母,陳氏聞言也把目光看向了曹禪。

    「縣令大人下令縣城外邊的村子全部合併進入曹城。以抵抗流匪。曹城的人口一下子就增加到了數千人,算不算是大事?」曹禪笑著道。

    「這麼說應該慶賀一下咯?我去吩咐廚子一聲,多燒些好吃的。」這些日子,曹禪忙裡忙外,還不是為了曹城,為了他們曹家。如今曹城有了這麼大的發展,她也跟著高興。

    「應該的,應該的。」見兒子高興,曹母也不住的點頭笑道。

    看著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在家中談論商量膳食,為他的高興而高興。曹禪只覺得外邊就算是腥風血雨,一回到這裡,也是感覺到舒適輕鬆無比。

    用了一頓滿是溫馨的膳食後,曹禪又一把撲到了建設當中。

    要建設一座容納數千人的城池,必須要謹慎。雖然都已經規劃好了,分了十六個區域,但曹禪卻還是不放心。每日都帶著人巡視周圍。尤其是箭塔,與土牆的建設。建土牆必須要建設木質的圍欄,然後以圍欄為根基,堆砌土堆。

    箭塔也從新的設計了一下,圍繞著土牆,曹禪打算修建一百五十座箭塔,在戰爭的時候,可以容納兩名的弓箭手駐守。

    除此之外,搭建草棚。還有磚頭的製造也也不停留,每天都看到有磚頭進出,有一座座的草棚被搭建了起來。

    很快的,距離那天小吏前來報告消息已經過了五天時間。清河村邊上,曹城看起來有了城池的影子了,土牆,半人高的土牆保護起了這一塊能夠容納數千人的土地,一座座肅穆充滿了殺氣的箭塔肅立在土牆的邊上,充當著保護城池的牙齒。

    城池的西邊一角,大片大片的空地上,數百個士卒在雄霸,許蛟,齊田的帶領下,揮汗如雨的訓練著。陣陣凝聚了煞氣的大喝聲,沖天而起。

    無數密密麻麻的百姓,或在加固土牆,或在搭建草棚。或在劈材砍樹。流匪的壓力之下,沒一個人有偷懶的閒心。整個曹城就是一座上了發條的機器,為了在亂世中生存而努力雄起。

    「萬事俱備,只欠數千百姓入住了。」看著還慘不忍睹,除了土牆以外,所有東西都還很簡陋的城池,曹禪的眼中卻閃過一分炙熱,輕聲道。

    「我沒想到,你居然能走到這一步。」曹禪的旁邊站著李奎,這個曾經非常看不起曹禪的人,現如今在微微落後曹禪半步,感歎道。

    想當初曹禪不過是個淪落到賣草鞋為生的落魄人,不過短短的幾個月,乘著一場動亂,扶搖直上,建造了這麼一座可以傳世的曹城。

    現在李奎都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有一句話叫做撐死大膽的,餓死膽小的。雖然我不太認同,但這句話卻也是有些道理的。同樣是死,為什麼不一口吞下,看看到底是消化了,還是撐死。」曹禪回頭看了眼大舅子,輕笑一聲道。

    當初面對黃巾,沒有退路的時候。曹禪就一口吞下,走著鋼絲與黃巾交易。走出了一條發家致富的道路。現如今面對凶殘流匪,曹禪一樣也要吃下。看是撐死,還是扶搖直上。建出一座真正的大城。

    「刀口上添血,鋌而走險。也不是一般人能豁的出去的。」李奎卻不太認同曹禪的話,在他看來,曹禪能夠非常魄力的與群狼為伍,在危機中找尋那一絲生機,是曹禪區別於普通人地方。這是優勢。

    看著曹禪,李奎恍若看到了一個或戰立起來的巨人,或是飲恨沙場的死人。李奎心中苦笑,妹妹跟著這樣的人是幸運,但未必是幸福啊。

    李奎心中的想法曹禪自然不知道,笑了笑,沒有繼續說話。而是轉頭看著這座簡陋無比,但在曹禪的眼中美麗無比的城池。

    他們現在站立的地方是在北城門的上邊,往下俯視就能看清楚整座城池。

    「大人,有官差到。」忽然,一個士卒朝著這邊跑來,氣喘呼呼的對著曹禪道。

    「正說著呢,這數千百姓就到了。」曹禪對著李奎哈哈一笑,隨即又對著士卒道:「你先下去吧,我隨後就到。」

    「諾。」士卒依言退下。

    「萬事都仔細些,尤其是土牆,要不斷的加固。加固再加固。」士卒離開後,曹禪與李奎也走下了土牆,邊走,曹禪邊叮囑道。

    「城牆是否堅固,攸關生死。這個你放心。」李奎沒有直接回答,但卻完全透露出了他的認真。

    「嗯,對於你我到是不擔心,我擔心的是這些百姓有著僥倖心裡,你要時刻監督。」曹禪凝重著點頭道。

    「放心。」見曹禪再而三的告誡,李奎也漸漸肅穆,回答道。

    曹禪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起步往曹城方向走去。一來到曹府,士卒就告知了那個官差被安置在了客廳。

    進入客廳,曹禪就看見了一個很魁梧的漢子,漢子面色焦急,一身皮夾,腰掛短刀。一陣血腥味迎面而來。

    曹禪眉頭一皺,隨著幾場戰爭下來,曹禪對血腥味尤為敏感,聞得出這漢子身上的血腥味是新的。

    恍惚間,曹禪似乎感覺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個官差,而是一個凶殘無比的流匪。

    心中謹慎無比,但曹禪的面上卻如常色。上下打量了一下這漢子,笑問道:「不知縣令大人派壯士前來有什麼事?」

    「南邊方向的長林村遷徙途中被一夥流匪襲擊,兄弟們正在浴血奮戰,陳大人派了小的前來報信。請曹大人去救。」這漢子口齒生硬,但神色焦急,看起來像是那回事。

    曹禪卻更加懷疑,因為上次晁能派遣來的小吏叫做張肅,這次遷徙四村的事情也是他在負責。

    「不知陳大人是?」曹禪面色不動,試探道。

    「陳大人是縣令大人坐下小吏。」這漢子回答後,面色更加焦急,急切道:「大人啊,遷徙的百姓離這裡不過是二里遠,片刻就到,還請大人快快發兵,消滅了流匪啊。」

    這漢子越是焦急,曹禪就是越是冷靜。忽然,曹禪微微的向前走了一步,本來兩人的距離大概有五六步遠,曹禪走了一步,又是一步,似乎是想要錯過漢子,朝著裡邊的座位上走去。

    也就在這一瞬間,那漢子的眼中爆出了驚人的亮光,腰間的短刀立刻出鞘,迅速,又悄然無息的刺向打算從他旁邊走過的曹禪。

    「刺客。」曹禪的心中冒出了一個詞後,早有準備的他腰部用力,立刻偏離了原來的方向,錯開了這當胸一刀。

    一邊又迅速的抽出了那把與陳蜿一起得來。始終帶在懷中,始終不加劍鞘的匕首。反身刺向刺客。並且大叫道:「來人,有刺客。」

    陳蜿的死給曹禪打擊最大,但也讓曹禪真實的認識到了這個時代的殘酷,死亡是不可避免的。有時候任你是千軍萬馬,可能也會死於非命。

    因此這些天來,曹禪一有空就會去找雄霸,討教一下劍術之類的東西。至少能防身。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

    面對曹禪的直刺,刺客眉頭一皺,微微的側開了身子。乘著這個功夫,曹禪腳步一停,立刻收回匕首轉身就走。

    自己的身手自己清楚,曹禪深知自己根本不是一個流匪的對手。因此根本沒想過要與來人對殺,剛才那一刺不過是幌子而已。

    當刺客回過神來的時候,曹禪已經走出了三四步遠,並且飛奔向了外邊。

    「可惡。」這刺客一臉的懊惱,提起短刀就追。一直追出了客廳。但曹禪的那一聲大叫聲早已經引來了十數個長矛手,先到的四個人,眼見自家大人居然被一個壯年刺客追殺,一個個的眼睛立刻血紅,「住手。」狂吼著,挺矛迎向了這個刺客。

    直到這時,曹禪才有機會停下來喘口氣。命啊,在不經意間,就可能會喪命。幸好,幸好這個刺客不是個死士還知道惜命,要不然他可沒辦法這麼容易脫身。

    四個長矛手陣陣直刺,或狂掃。刺客眼中閃過一分懼意,但還是揮刀格擋。咬著牙齒,兵器碰撞中,發出陣陣的狂吼。

    幾乎刺破了整個曹府的寧靜。

    但四個長矛手都有殺人經驗的精銳士卒,再加上刺客的兵器不過是短刀,儘管刺客勉勵抵擋,但還是以風一般的速度制服了這個刺客。

    只是喘口氣的瞬間而已,當曹禪抬起頭後,那刺客正被四個惡狠狠的長矛手壓在地上,手上,身體上到處都是血跡。幸好長矛手還保持了一點理智,知道要活捉才有價值。才沒下狠手。不然這刺客早已經是亡魂一個了。與此同時,四周還有更多的長矛手趕到這邊來。

    「先把他押下去。」曹禪吩咐著道,這麼大的動靜,就算是在內院的曹母三人也應該聽到了,曹禪不想讓他們擔心。

    「諾。」長矛手們恭敬的應了一聲,隨即就壓著刺客往外邊走去。這些長矛手也比較乖覺,阻止了那些不斷的朝這裡趕來的長矛手,令他們回到原來的駐地。

    長矛手們剛壓著刺客走下,曹母三人就趕到了。不過這會兒曹禪面色已經恢復了常態,只是稍微喘氣而已。

    「這是怎麼了?剛才好大的動靜,那一聲聲大吼,還有撞擊的聲音到底是怎麼回事?」曹母皺著眉,上下的打量了一遍曹禪,問道。

    「無礙的,只是兒子在鍛煉身體而已。」曹禪笑著回答道。

    「鍛煉身體,我剛才似乎聽見人大叫說是有刺客?」睜著一雙美目,王氏懷疑的看著曹禪道。旁邊的陳氏也跟著點點頭,「我似乎也聽見了。」

    「有刺客?我兒沒傷著吧?」左一句刺客,又一句刺客。立刻把曹母唬了一跳,她面色大變道,說著不理會曹禪無奈的神色,飛一般的上前,上上下下的檢查了曹禪一遍,發現沒有傷痕這才鬆了一口氣。

    但嘴上還是埋怨道:「也真是的,這府裡怎麼會有刺客?我兒也太不小心了。」

    曹禪聞言苦笑,乘著曹母叨擾的片刻,轉過頭狠狠的瞪了眼王氏。瞪大了眼睛,王氏無辜的看著曹禪,頗有種委屈的感覺。讓曹禪哭笑不得。

    「沒事的。兒子身邊有這麼多護衛,小小的刺客,又能怎麼樣。娘,您先回去吧,等一下我再來跟您說說。」現在曹禪急於想要審問那個刺客,到底是誰派遣來的。因此,曹禪哄著曹母道。

    「娘,曹郎是大忙人。刺客的事情還是等晚上再說吧。我們先回去。」有時候,還是王氏比較會觀察曹禪的表情,看得出曹禪很急,王氏就上前一步拉著曹母道。

    「晚上來我房間。」曹母也知道現在兒子出息了,事情也多,只能嗔怪的瞪了眼曹禪,嘴上訓斥道。

    「好,好。」曹禪大喜,立刻道。

    好說歹說的哄走了曹母,曹禪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刺客?與我有仇,與曹家有仇的。也就是那幾家了。不過最大的可能恐怕是那個。哼。心中冷哼一聲,曹禪甩著寬大的袖子,走向了曹府內的一處房間外。

    負責看門的兩個長矛手一見曹禪,立刻愧疚的低下頭道:「大人,府中混入刺客。是屬下們失職了。」

    這些長矛手說來是精兵,但卻不是護衛出身。出些紕漏也是可以諒解的。因此曹禪輕聲安慰道:「這樣的事情第一次發生,你們沒有防備,也是情有可原。記得下次不要再出現這樣的情況就行了,至少,兵器不能讓人隨便帶進府內。」說到最後,曹禪的口氣趨於嚴肅,這樣的事情可一不可再啊。曹禪可不想再經歷一次被刺殺。

    「屬下們一定保持警惕,不會再犯錯。」長矛手們嘹亮的回答道。見曹禪沒有責罰,反而安慰,使得他們更加的愧疚,愧疚之下,更是發誓要守衛曹府,不再犯錯。

    「嗯。」滿意的看了眼兩人,曹禪這才走進了房內,房內基本上沒有任何設施,只有一張草蓆鋪地。刺客被五花大綁的困了起來。兩個長矛手眼睛眨都不眨的看著。

    曹禪揮了揮手,讓兩個長矛手不必多禮。隨即徑直的走向了刺客。

    現在的刺客哪有剛才一副要取人性命的架勢,臉色發白,眼中藏不住的懼色。

    果然不是死士。曹禪心中越發肯定了這個人只是刺客而不是死士,看著刺客眼中的恐懼,曹禪嘴角起了一絲冷然,有恐懼就好。

    「說,誰派你來的?」

    曹禪的話立刻讓刺客的神色為之一變,抬起了頭,猛盯著曹禪。放聲大笑道:「不知道。」剛才刺客確實在忐忑,但曹禪的話立刻讓他意識到,自己似乎還有點價值。不由的就抖了起來。

    「來人,拉出去殺了。」曹禪面色如常,這樣的人他已經見過幾次了,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物。對付這樣的人恐嚇是最有效果的。冷笑著,曹禪吩咐道。

    身後的兩個長矛手自然不知道曹禪是做給刺客看的,以為曹禪是真的要殺人。

    神色立即一冷,一齊上前抓住了刺客,這人從他們眼皮底下進入曹府刺殺曹禪,簡直是在他們這些護衛的頭上扣屎。他們早就想給這個傢伙個痛快了。

    兩個長矛手凌厲的氣勢,讓刺客的眼中再次閃現了幾分俱意。隨即卻被鎮定取代,似笑非笑的看著曹禪。有了曹禪先前的問話,讓刺客根本不相信曹禪會殺死還有用的自己。

    「等等。」曹禪忽然叫住了兩人,兩個長矛手回過頭疑惑的看著曹禪,不知道曹禪為什麼改變了主意。而刺客心中卻更加堅定了想法,高傲的抬起頭,斜視著曹禪。是穩若泰山了。

    「用腰帶吧,勒死他。」曹禪輕聲道。

    兩個長矛手聞言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立即解開了腰帶,另一個上前一把按住了那刺客,隨即提著腰帶的人一把把腰帶掛在刺客的脖子上,迅速的勒緊。

    不過是眨眼的時間內,刺客就發現了自己錯了,真的錯了。脖子上傳來的陣陣疼痛,肺部越來越少的氧氣,使得刺客終於不再懷疑曹禪是在說笑。努力的掙扎卻使得脖子被勒的更加的緊,也讓刺客更加的恐懼。

    到最後,刺客乾脆放棄了反抗。抬起頭看向了曹禪,不過這次他的眼中再也沒了鎮定,有的只有哀求,無聲的哀求。他不想死。

    但曹禪似乎是無動於衷,只是淡淡的看著。來到這個時代後,曹禪看到的就死人,亂世,對生命的熱愛幾乎已經消失了。這刺客還能露出哀求的眼神,就代表他還能堅持。曹禪就不打算讓兩個長矛手停手。

    「我,,,,,,我說。」見曹禪無動於衷,刺客的瞳孔迅速的收縮成了針尖大小,掙扎著艱難的從喉嚨中,吐出了這兩個字。

    神色一轉,曹禪的臉上多了一些冷意的笑容,吩咐道:「放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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