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七章一點一點瓦解(7K大章)
夢心一聲令下,金雀已經徹底傻了眼。
她被晚晴和幾個婆子摁住,偏又動彈不得,只能突著眼睛咬牙切齒:「大少奶奶,您這是什麼意思?是您讓奴婢說的,為什麼如今奴婢說了,您卻又要將奴婢亂棍打死奴婢不服,奴婢不服」
「你不服?」夢心冷哼,轉過身去坐回貴妃椅上,慢條斯理地撥弄戴在手上的那只墨玉手鐲,「你有什麼不服?我是讓你說出你的主子是誰,卻沒讓你把話頭引到皇子身上。你是什麼身份,也有資格提皇子?你知不知道方纔的話,足夠你株連九族了?」
這話說到最後一句,已經是聲色俱厲,盛氣凌人。
金雀一愣,這才真正反應過來她的意圖她根本就不是真的想放過她,而是只要從她口中說出她的背後的主子是誰便可。她若是不說,只有妄送性命一條路,而她說了,也一樣罪不可恕,白夢心,她根本就是要逼死她
終於想明白這個道理,金雀怎麼可能輕易就被人給拖了去?她驀地一掙,接著便瘋狂地掙扎起來。
「你騙我你又騙我白夢心,你這個賤人是你自己讓我說的,可你竟然說話不算話,你居然還用銅栓來騙我,我真是瞎了眼,怎麼竟會相信你?你,你害得我好苦啊」她急促地喘息,「白夢心,你這樣狠毒,早晚不得好死,我……唔……」
「啪」一聲脆響,晚晴就站在她身邊,根本不等她把話罵完,早反手一巴掌抽在她的臉上,直將她打得險些一口咬到自己的舌頭。
知道沒辦法再繼續罵下去,金雀也知道今日自己是必死無疑,她猙獰著面孔不斷喘息著,怒吼著,雖然說不出完整的話,卻還是用不斷的吼聲在表現自己內心的怨恨和不滿,口中嗚咽著又叫:「白夢心,你今日殺了我,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白夢心」
「你給我住嘴」晚晴又是一巴掌狠狠抽了過去。
周圍眾人聽她這話說得不像,將皇子給扯了進來,又咒罵主子,不用夢心吩咐也知道此人是留不得了。有那機靈的丫鬟已經從屋內拿了棉布出來,一把塞進她嘴裡,金雀的口中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卻是連一個字都說不出。
老太太此刻只冷眼看著,心中也知道夢心可以很好的處理完這件事,頓時定了心,甚至拿了茶碗慢慢品起茶來。
原先她是有過懷疑,覺得夢心太過寬容,太過仁慈,是個很好的孫媳婦,卻可能未必是當家人的最好人選。特別是當有這樣的丫鬟欺負上門,她還如此不願懲治,留在府中養著,將來遲早要吃大虧。
大少奶奶的位置自然是不可動搖,但將來等羽揚繼承了家產,老太太也並不介意給他再找個精明會算計的來幫襯著。只要找個出身不如夢心的,倒也不怕旁人來爭她的位置。
不過方才一聽夢心的話,老太太的這個心思就有了幾分轉醒,接著再見夢心忽然使出的手段,她才驀地明白過來。夢心平日裡是真的寬容真的大度,而不是因為害怕才避讓,她根本就是懶得管而已。若是真的讓她上了火,她一樣有的是法子。
其實,在剛開始聽她說要用滾燙的銅栓去燙金雀的手時,老太太是真的心中突了一下。畢竟用銅栓燙手,這樣的舉動實在是太過狠辣,即便是她年輕的時候也不曾有過這樣的膽量,對著敵人親自動手,倒顯得夢心平日裡的仁慈都是假裝的一樣。
那一瞬,她心中是有些疙瘩的。不過因夢心一直在前頭說話,她自然也不好在這時候插嘴,也只能由著她去。只是沒料到夢心竟然問出了這樣的機密,這些人身在南宮府,主子怎麼竟會是睿親王,是大皇子子?
聯想到一直喜歡跟著大皇子的青宇,老太太的眉頭皺得更深。
這裡尚未想明白,卻忽然見夢心拿著銅栓便朝金雀一下動了手,那尖銳的叫聲直把她也嚇了一跳夢心竟是這樣殘忍的不成?那麼平時大傢伙兒都以為她是寬容大度,豈不是成了笑話?
老太太心中發顫,但幸好……金雀下面一句話卻解了她的疑惑,也讓她終是放下心來。夢心有的是手段,但卻還不是真正的凶殘。她是寬容的,卻也不是好欺負的。這樣看來,她從前似乎也是白操了心,如今也該要放心了。
這裡老太太心中神思飛揚,夢心自然是不知道的,方纔她只是聽金雀罵得惡毒,有些話簡直聽不得,但她臉上卻是淡淡的。
其實此刻金雀罵出來的話,她也不是頭一次聽了。每個被她處置了人,都會在最後一刻罵出各種各樣不堪入耳的話來,有些甚至比她方纔所說的還要難聽。不過,她們再如何詛咒又如何?這些人一個又一個的來,卻一個接一個的去,唯有她,是能夠一直停留的。
銀雀被趕出府時,何嘗沒有罵過?冷清月被送出去時,更是仿若瘋婦,至於先前的玉兒只是她自己太傻,所以才會感恩戴德。
夢心知道她心中不服,本不願多做解釋,但此刻這東廂房內畢竟還有許多人,冬雪和晚晴可以不避,旁人雖說也有足夠的忠心,但嘴巴卻未必夠嚴,而老太太心中則定然更想聽聽她的解釋,因此有些表面工夫自然還是要做。這般想著,夢心索性開了口。
「金雀,你不用這樣罵我。我也是被逼無奈,若我不用銅栓嚇你,你又如何肯說出實話來?順帶著我也是告訴你,你罵我的那些狠毒,根本就算不上狠毒,若我真的心狠,今日根本不會給你任何辯駁的機會,直接就用滾燙的銅栓燙你的嘴看你還有何可說」
她冷哼著,一把將手中的銅栓扔到一邊:「不過我沒你所想的那麼毒,所以我才騙騙你而已。我知道你不服,那我索性將所有事都說與你讓你死個明白你說玉兒是被我趕出府的,那我問你,她是犯了什麼錯?」
金雀被堵著嘴巴發不出聲,只能不斷搖頭,身子掙扎著一拱一拱還要往夢心這邊撲。她壓根兒不願聽夢心說什麼,只是目眥盡裂,披頭散髮發出仿若困獸一般的哀鳴,眼中血絲密佈,更好像是要來索魂的惡鬼。
這樣的形容實在太過駭人,有幾個膽小的丫鬟在旁看著,忍不住一聲尖叫,往遠處跑了老遠,再不敢近到跟前來。
也不知是不是對自己造成的這陣騷動很滿意,金雀忽然仰天大笑起來。但她發不出完整的聲音,只能聽到埋在胸口「咯咯」的笑聲,讓人頗有些擔心,不知她會不會把自己給憋死。她這樣形狀瘋狂,竟比當日冷清月離府時還要誇張。
夢心不為所動,更好像對她那模樣一點都不害怕,卻是冷笑著繼續道:「若不是她私自在大少爺的茶碗裡頭放了合歡散,你當我會動她?像這樣害人的東西,我沒有要她的命,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你還想要我如何?」
「什麼?合歡散?」這一下,連老太太都猛的放下茶碗刷地站起身,「你說什麼?玉兒,玉兒不是當初李冬巧的人嗎?我記得那日她是自己要出府的,我當時還覺得奇怪,原來她竟是犯了這樣的大錯?那羽揚……」
「無妨。」眼看著老太太急得直喘,夢心忙上前扶住老人家替她順氣,「她想要將藥放到大少爺茶碗裡,被我提早發現了,她沒能得逞。」
老太太點頭,卻坐不住了,只又站著繼續聽。
夢心越說面色越是嚴厲,放下老太太,又一步一步步步緊逼直向金雀逼去:「還有,你說我趕走了銀雀,我就不提她想要害死我害死我的孩子,就說這些年來她在東廂房端茶倒水,結果卻在茶水裡加了使我不孕的藥,讓我四年無出,這樣的人,難道不該死嗎?」
什麼?不孕的藥?老太太是越聽越慌,沒想到南宮府中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她一直以為夢心是自己身子不好,誰料竟是,竟是人為的這一刻,她終於知道了夢心這個賢惠大少奶奶做的究竟有多難
人人都想著暗算,人人都想著對付,她在明處,而旁人卻在暗處,不知多少細作潛入了府中,潛入了她的周圍,只等著稍有不慎,就要將她至於死地還有大少爺那些妾室偶爾的爭風吃醋,偶爾的你掙我奪,更能讓她焦頭爛額。
偏偏為了維持自己的賢惠,她還不能隨意處置任何人,只能這麼拖著,或是用最溫和的方法,將人送出府去。她實在是太難了老太太的眼神中,忍不住透露出一股的憐惜。
而金雀那裡,原本的瘋狂的掙扎,在聽到夢心將這些成年舊事一件一件全都拿出來說,而且說得頭頭是道,好像每一件都是她親眼所見一樣時,驀然停止。她的身子僵直,眼睛滾圓,嘴皮子慘白若紙,那模樣更是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沒想到這些事兒,大少奶奶竟然一件一件全都這般明瞭,金雀抖得更加厲害,周圍眾人的臉色也變得異常怪異起來。原本有幾個覺得金雀如今實在太慘的,此刻聽得這話,也頓時轉換了情緒,直覺這幫人實在罪大惡極。
壓抑了許久的氣氛,一時又竊竊私語議論起來。
「天哪,銀雀竟然做出這種事兒,大少奶奶從前待她們不薄啊這些人怎能這樣心狠,我原本還以為咱們這東廂房裡頭,絕不會像旁的地方那樣沒有人情味兒,誰知竟也有存了這樣壞心眼的人」
「是啊,你沒聽她說嘛?她們都是一夥兒的,還有什麼玉兒寶兒的,還有冷姑娘呢。你們說,這玉兒寶兒可都是巧主子的人,會不會巧主子也……」
「噓——這話可說不得,那金雀銀雀還都是主子的人,你們說可不是?知不知道,這樣的事兒可是死路一條,咱們可不能逞口舌之快,結果害了別人的命。我可怕的很,你們可別再說了——」
「是啊是啊,不過這些人也太大膽了,謀害主子,她們怎下得了手呢?」
……
夢心不管週身的騷動,人卻已經差點逼到了跟金雀眼睛對眼睛,鼻子對鼻子的地步,此刻的她表情肅穆,幾乎讓金雀有了幾分不寒而慄的味道:「至於你所說的冷清月,過年的時候,她將毒藥加在冬巧妹妹給我糕點裡,若不是我剛好拿糕點去餵魚,我老早就已經魂歸天外了如今,她又害死了我的孩子,你說,我是不是該將她碎屍萬段才好?」
金雀聽她說的惡毒,早嚇得眼淚落了一地,偏又發不出聲音,嘴巴被堵,連呼吸都變得困難,眼看著就要翻著白眼暈過去了。
偏夢心並不肯就這樣放過她,而是接著笑道:「原來,你們竟然都是一起的。還有寶兒?看來上次老太太命人打了她,也是打對了如今她和你一樣容貌被毀,不如就一同去了吧。來人,去把寶兒給我壓過來」
外頭人應了一聲,知道今日大少奶奶發威,連老太太都不吭聲了,他們還敢說什麼?憑他此刻是要叫誰,都必然要把人給帶了來。只是這寶兒畢竟是巧主子的人,也不知能不能順利完成任務呢。
站在外頭候著的奴才們自去了,夢心低下頭又朝金雀微笑:「不過,你方纔所說的這話畢竟也有不實,睿親王、大皇子是什麼身份,又怎可能是你們的主子,還命你們做出這許多惡毒事兒來?」
其實,這豈止是可能?根本就是。夢心心中冷笑連連,原先就早已經知道她們所屬之人是睿親王是大皇子,而如今大皇子已是強弩之末,不過靠著睿親王苦苦支撐。因他被皇帝責罵,越發沒了希望,他們對朝政極其瞭解,自然知道大少爺在皇上跟前是說得上話的。
沒辦法說服羽揚對他們支持,他們只好想別的法子。其中,和南宮府攀親帶故自然是最好的,而如今他們也確實送了不少女子進來給了大少爺,只可惜妾畢竟就是妾,即便得寵也一樣取代不了大少奶奶的位置。不是正妻,也就不能算是真正的親戚。
原本他們想的,是讓妾室先得寵,到時候他們再命人取而代之,雖說白氏夢心當年是羽揚堅持要娶的,但進府之後卻並不得羽揚的意,早晚會被尋著錯兒休掉。他們早晚會將南宮府全部拿下。
可惜時間一長,他們漸漸發覺出不對,尤其是到了今年,大皇子的地位急劇下降,而南宮大少奶奶偏四年下來依舊屹立不倒,而且肚子一直沒消息的她,今年竟然莫名其妙懷孕了。她怎麼可能會懷孕呢?
這一下,大皇子和睿親王全都著了急,這才讓府中各色細作抓緊動手,本來夢心不得寵,又沒有孩子,壓根兒就是不能生育,早晚地位要不保。但這一回,卻明顯證明了她是可以生的,這樣一來,他們的如意算盤豈不是全都跟著泡湯?
他們也是真的急了,所以來不及細想,便要先將她的孩子給弄沒了,或者直接連帶著她一塊兒殺了才好。只可惜幾次動作,卻全都沒能得逞,不僅沒能除掉夢心,反而賠上了自己好幾個細作,將她們的人都給暴露了出來。
那冷清月當日真的是無意一撞嗎?夢心根本不相信,所以才必須送她出府。
她心裡明白的很,對於這樣的細作,最痛苦的不是直接要了她的命,而是將她送出去,讓她自己真正的主子好好教訓她。只是那陳姨娘心中狠毒,卻不知自己平白幫了別人一把想到陳姨娘,夢心整個人心中一緊,眼中幾乎要瞪出血來。
陳姨娘,她害死了她的孩子,害死了她和羽揚的親生骨肉他們等了整整四年啊往後,即便她真的能有無數孩子,也絕對不是這一個了夢心的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直響,這一生,竭盡全力,也定要讓陳姨娘不得好死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夢心並不知道現下她的表情是多麼駭人。那金雀本就已經嚇得魂都沒了一半,此刻看到夢心這樣一張臉,越發精神緊繃根本再也撐不住,瑟瑟發抖著拿自己的額頭拚命往地面上撞,接著白眼一翻,終於暈了過去。
羽揚在旁,也看到了夢心的表情,一時也不知道為何,偏就像是明白了她心中所想。一時緩緩走到她跟前,將手搭在她的肩上:「夢心……」
他的聲音低沉,讓她一下從方纔那可怕的夢魘中脫離開來,也讓她在一旁冰冷中找到了一處溫暖。她幾乎是不由自主地往他身體裡靠了靠,這才喃喃道:「羽揚,你知道麼?我剛剛又想到了我們的孩子,他好可愛,是個小男孩,眼睛鼻子都好像你,嘴巴像我……」
這話一出口,她的眼淚已經瞬間噴湧而出:「他好可愛,他甚至還在朝我笑呢可誰知一眨眼,他就不見了我看到就在我眼前,被水給沖走了羽揚,我們的孩子死了,他死了你說,她們為什麼這麼狠心,為什麼?」
「他只是個孩子啊,他甚至還沒有出生,她們竟連讓他出生的機會都沒有……」夢心說著,早已泣不成聲。羽揚緊緊摟住她,眼中也忍不住要落下淚來。但他生生忍住了,在除了夢心之外的旁人跟前,他南宮羽揚,絕不會落一滴淚。
卻是一旁的老太太聽了,也是忍不住的心酸,早跟著一起落下淚來。見夢心哭得氣都接不上來,老太太這才開口:「羽揚,勸勸你媳婦吧,這樣哭下去她的身子怎麼吃得消?還有她脖子上的傷,可別又弄破了……」
羽揚應了,夢心哭了很是一陣,直到連暈過去的金雀都醒了,而那寶兒也被人給揪了來之後,她才慢慢停了下去。
寶兒一路被人拖來,就已經知道凶多吉少,定是自己被人給出賣了。只是幸好,自己的主子沒有被一同連累,否則大皇子在南宮府的一半基礎幾乎都要徹底報廢。這個該死的金雀,當日怎的就沒有和銀雀一同被趕出府去呢
自打那日大少奶奶被人推下池塘,寶兒被掌嘴又杖責之後,險些把命給直接送了,她幾乎不能下地,更沒法子見人,如今這些日子好不容易才好了些,但走路卻已經是一瘸一拐,就聽得大少奶奶這邊派了人來叫她。
她就知道,定是東窗事發了。
果然,一進院子,就看到了披頭散髮,嘴巴被堵,身上血跡斑斑,衣服都被撕開了一半的金雀,被三四個婆子狠狠壓在地上,神智恍惚,連眼神都沒有焦距。大少奶奶明顯才剛哭過,大少爺正低著頭安慰,老太太閉目養神,看不出喜怒。
而再看東廂房眾人的眼神,她就越發地明白了。
夢心抽噎了一陣,慢慢才總算停了下來。那邊丫鬟來報:「主子,寶兒姑娘被帶過來了。巧主子先頭鬧了一起不肯放人,險些把奴婢們的臉給劃破了。奴婢們把這裡的情況跟她說了個大概,巧主子才答應了放人。」
「行了,帶她過來吧。」夢心用帕子拭了淚。那邊寶兒便一瘸一拐,慢慢走過來。尚未站穩,也不知是誰在後頭踹了她一腳,直將她踹地整個人都撲倒在地上。
夢心正了臉色,這才緩緩開口:「很好。都來了,那就一起吧。這樣看來,玉兒、寶兒、金雀、銀雀,包括冷清月,全都是一起的了你們實在是好得很,特別是你們兩個,金雀,你可好歹是家生的奴才啊」
她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金雀白眼又開始翻,看樣子又要暈過去了。
方纔她一心只想著自己,只想著反正一死不如一搏,但大少奶奶一是一二是二,將她們從前所做的事兒全都說了個明白,已經把她嚇得魂飛魄散,此刻忽的又提起她的家人。是,她是可以一死了之,但她的爹娘怎麼辦?
白夢心根本就不若她表現出來的這樣賢惠大度,她根本就是最噁心的毒婦若是爹娘真的也落在她的手上,豈不是一樣要死不瞑目?她越想越覺得害怕,整個人哆嗦地仿若篩糠一樣,白著臉喘不過氣來。
夢心說著,又道:「我對你們,每次都是忍讓,我自認也不是個喜歡與旁人爭得人。只要你們不危害到我,我絕對不會多管你們一分一毫。可你們呢?你們不僅不把這當做是客氣,反而當做福氣,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你說,我該如何做?」
寶兒不敢亂動,也不敢掙扎反駁,看金雀的樣子,就知道她肯定已經經歷了一番大動作,硬是被人生生給打成了這樣。
今日若真的只有死路一條,那她情願就這樣死去。事實上,她也早就已經厭倦了這樣的生活。當初若不是因為愛上了大皇子那一抹溫柔的笑容,她無論如何不會答應到南宮府來做這樣荒唐的事兒。
她以為這樣是幫大皇子,就可以得到今生摯愛,誰知入府四年,她只有一天又一天的被利用,一天又一天的失望,直至最後的絕望。
如今事情不能成功,她們若是再出去,只會比現在更慘。玉兒當年出去沒多久就死了,冷清月更是整個兒得了失心瘋,這些人,全都是她的前車之鑒銀雀之所以還未死,是因為她肯定還有利用價值,她呢?她什麼都沒有,沒有情報可賣,大皇子會如何對待她?
反正如今她的命也只剩下半條。上次被打之後便落下了病根,渾身皆是酸痛,竟好似沒一處好的地方。而她的容貌比金雀毀地還要徹底,她本就不美,如今越發沒了指望。
所以到了這樣的緊要關頭,這兩個丫鬟竟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反應。
一個是冷靜地過了分,一個卻是瘋狂地過了分。夢心不以為意,見寶兒只是淡淡的,索性直接問她:「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寶兒微是一愣,也不知是不是沒想到自己會被點名,那片刻之後她就明瞭,不由歎了口氣,接著卻慢慢地朝夢心磕了三個響頭:「奴婢自知有罪,奴婢無話可說。大少奶奶既然已經知道了一切,奴婢就算要辯解,也是無濟於事。如今奴婢只求一死。」
「為什麼?」夢心一怔,幾乎本能問出口。
寶兒卻是慘然一笑:「為什麼?大少奶奶不是應該比誰都瞭解嗎?奴婢不想再這樣活下去,奴婢只求一死,望大少奶奶成全。」她說著,又「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已經徹底下了決心。
夢心歎了口氣,悠悠道:「你卻是個有骨氣的,只可惜,冬巧妹妹有眼無珠……」
「大少奶奶早已經看得分明,我等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寶兒又笑,夢心卻不讓她再多說,一揮手便道:「既如此,那就一起拖出去,照家法,仗斃金雀目無尊長又荒誕無理,屍骨扔出南宮府,至於寶兒,留她一個全屍。」
夢心說罷,沒有人敢開口。金雀已經再次徹底地暈了過去,一時間,只聽到靜悄悄地有人進來將人托了出去,沒過多一會兒,就又進來道:「回老太太,回主子,兩位姑娘已經去了。」
1、書名:《天外仙山》
作者:飛墨
簡介:當現代小毒物遭遇古典仙俠世界,江小雨的幸福生活,從一塊石頭開始
2、御佛,o滴神,和尚,咱別信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