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宅 正文 第一六八章 抽絲剝繭慢慢來(7K大章)
    第一六八章抽絲剝繭慢慢來(7K大章)

    本來不過是做戲而已,夢心知道自己這般做,照老太太慣常的習慣,必定會說出羽揚這邊的反應。而只要她微微露出一些些的害羞,老人家則肯定高興。

    但問題是,她料得確實沒錯,卻沒想到老太太見著他們好起來,竟然當著眾人的面就直接把這等話給說了出來。想起剛剛他們兩個那如膠似漆的模樣,只怕不出半日就能傳遍整個南宮府,夢心這回是真的紅了臉……

    剛剛說是她走過去,實則還是被羽揚抱著的,原本老太太未曾說這個還好,現下一說,就連這姿勢都讓人覺得曖昧異常。

    夢心掙扎著,想悄悄地退開去,結果才有了一點動作,羽揚那邊就已經感覺到了她的抗拒。他怎麼肯就這樣放了她?大手一勾,夢心整個身子便又朝他撞了回去,反而比方才抱得還緊了

    「你……」夢心覺得,幸好此刻她穿的實在是多,不僅身上包了個嚴嚴實實,就連脖子上都圍了一圈的白狐毛,擋住了她半邊臉,否則只怕所有人都能看到她無奈的窘相了。

    羽揚低頭看她,嘴角微微往上勾,滿臉都是說不出的誘人滋味,忽而從喉間悶笑出一聲:「怎麼,大少奶奶又想躲什麼?方才在屋裡頭你和我說的話,難道一出房門,就做不得數?還是……」

    他突然將口一直挨到她的耳邊,竟就這樣伸出舌頭,忽然去舔她的耳垂:「還是說,你又想要犯錯兒,等著我的懲罰?」他的眼睛看著四周,手卻不肯鬆開她。

    「大,大——」夢心抽了一口氣,臉都白了,一下險些直接就這麼跳將起來。這樣的姿勢實在不雅,她掙扎著想起,卻偏偏被他抱得更緊。她忍不住抬起頭去看他,這才發覺他的眼中已佈滿了濃濃的威脅。好似只要她再動一下,他就會做出更加過分的事情來一般。

    自打今年過後,她對他的眼神越來越明白,此刻他明明沒說話,但她就是看懂了他的意思。因此她一聲「大少爺」還未出口,立時便改做了「夫君」,可接下來的話卻不知該如何說出口了。

    當然,羽揚也根本沒想過再給她繼續往下說的機會,因此才聽得她叫了一聲,他便又接著在她耳旁咬牙切齒:「娘子,為夫有這般見不得人嗎?你這樣想離開我身邊,是不是也太傷人的心了?」

    這樣說著,他一下又來了勁,居然變本加厲去細細咬她的耳垂,聲音低低的,讓夢心一時跟著身體開始酥麻:「再說,要是離了我,咱們往後可怎麼再生一個寶寶來?對不對?」

    「我……」夢心被他這樣極是狂妄的動作弄得渾身都不自在,只覺得此刻整個院子裡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們射了過來,她看向他的眼,忽然覺得他這動作一定是故意的他就是不肯她對他表現出一點點的疏離來,即便是在人前都不成

    他就這樣的叛逆性子,壓根不管旁人究竟會如何看待。但他這樣在屋內的**方法,突然在這等大庭廣眾之下使了幾回,讓她覺得實在吃不住。她苦著臉,眼神都帶了祈求,只求他別再這樣對她。

    羽揚低著頭,眼睛裡都在噴火。不錯,他就是故意的。

    這個女人,先頭在屋裡說的那樣好聽,還說什麼往後絕對不會再把他往外推,結果這才過了多久一會兒?

    一出門立刻就變了臉,剛剛躺在那裡畢竟沒人注意還行,結果這眾人的焦點才來呢,老太太不過也才說了這麼一句,她就一臉的謹慎小心,生怕旁人覺得她不尊重,覺得他們關係太好了一樣只想著逃,弄得好像他是有多招人不待見似的

    再說了,她也不瞧瞧她如今這副身子,雖然是因為嗆了水又著了涼這才昏迷,但她畢竟流產,壓根兒就不該這麼早起身。若不是聽著外頭一時半會兒查不出個所以然,她想著親自出來看一看,他根本就不想讓她出門。

    結果倒好,她為了害怕和他在人前過分親密,竟然還想著讓他扶著她走過去,這也就罷了,此刻她還站著,誰知因為老太太一句調笑,她竟然連他扶都不用了,這個女人,簡直就是頭強牛

    羽揚這裡咬牙切齒,就是不肯放過她,她那裡思考了半日,也總算是反應了過來,不再和他爭辯。她思來想去,念到從前遇上這種情況,她多半不肯就這樣妥協,非得和他爭辯,最後結果還是一樣沒法子贏他,她索性省了這個力氣。

    反正,往後跟他一起,被人打趣地機會多了去了。這個念頭才一閃過,夢心便是一愣,她忽然覺得,與他在一處時間越久,她的臉皮也變得越厚起來,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那……那……」她的聲音有些發啞,也不知是因為剛剛受了傷,還是因為他的那些太過親密的動作也一樣勾起了她的火,她清了清嗓子,才對羽揚道:「既然大家都這麼認為,那你要到跟前才能聽到嗎?你抱我回躺椅上,你聽了回來再告訴我成不成?」

    夢心自己都開始佩服自己了,遇上這樣的情況,她竟然還能這般冷靜,記著方纔她究竟是想做什麼的。

    羽揚又是一聲悶笑,也不知道究竟高興什麼,一下便用自個兒的鼻子頂住她的鼻子磨蹭了兩下,語氣都變得輕快起來:「不用,你忘了,我若真個要聽,就算是再小的聲音,也一樣能聽到的。我抱你回去,寶兒,你說吧,你想要說什麼?」

    他們先頭緊緊擁在一處,因是老太太挑起話頭之後才如此,眾人雖然覺得他們這動作有些奇怪,但也只當是夢心害臊,這才將腦袋整個兒埋在了大少爺懷裡,至於羽揚的動作更是拿捏的極好,夢心能夠清晰感受他那濕熱的觸碰,但在外人眼中,根本就什麼都沒瞧見。

    再加上此刻眾人的精神全部處於高度集中的狀態,一心只想著如何將自己撇清關係,不要受到牽連,因此這會兒見大少爺大少奶奶終於開始辦正事,他們也沒來得及覺得有任何不妥,只不過是羽揚的幾個妾室心中默默嘀咕了幾聲,羨慕嫉妒恨了一回。

    老太太聽了夢心這話,也跟著點頭。她此刻笑瞇瞇,先頭因為自己的嫡孫被人陷害而爆出的無邊怒火,顯然也收斂了很多。畢竟看著夢心和羽揚這樣親密,她老人家不用猜也知道,往後只怕她的孫子想少也少不了。

    不過,即便如此,這害人之人,也一定要將她千刀萬剮

    寶兒整個趴在長凳上,已經連呼吸都變得弱了。她等了這好半天,一口氣掉在那裡不肯暈過去,偏偏這一會兒姨太太,一會兒冷清月,一會兒老太太,一會兒又大少爺大少奶奶的,說了半日,直到這會兒才輪到她開口。

    她喘了好半天,才低低在口中道:「我,我看到……」

    這這才冒出幾個字,場上眾人的表現立刻變得很有意思,李冬巧是一臉吃驚,冷清月是一身僵硬,陳姨娘是突然張口,似乎想要說話,至於錢素雅和離兒則是一呆,猛地抬起頭來。卻聽寶兒接著道:「冷姑娘,她……她……」

    她本來沒有開口,僅憑毅力死撐著自己,結果此刻這口氣這麼一鬆,撐著說出幾個字,卻再忍不住腦袋一偏,就又一次徹徹底底地暈了過去。那邊掌刑的婆子一呆,下意識又要上前去掐她人中,結果這回硬掐了幾下,寶兒都沒了反應。

    「大少奶奶,她這……」那婆子傻眼了,剛剛她心存怨恨,因此手上也就下足了勁兒,結果沒料到此刻聽來,好像又有些不是那麼回事。假若她真的有什麼重要的消息本來想說,卻因為她而未能說出來,那……

    「罷了。」幸好夢心一句話救了她一命。這回這婆子也不敢就這樣直接將人扔在這裡不管了,連忙回頭去招來人道:「把她帶下去上藥,可別就這麼把人給弄沒了。還有,若是她醒了,便趕緊帶她過來,知道嗎?」

    那頭應了,這邊這婆子才朝夢心尷尬地告了一聲罪,退了下去。

    至於冷清月,在聽到寶兒提到她的名字之後,整個人就突然緊繃起來。她硬生生咬著牙沒有立刻反駁,不過臉上的表情卻陰霾暴戾,哪裡還有往日一點點可人大方的模樣?她的眼睛盯著地面,身子一動不動,咬牙切齒,也不知正在想什麼。

    直到夢心連喚了她三聲,她才驀地反應過來,一時抬頭道:「大少奶奶叫我?」

    夢心勾唇,朝她點頭:「是啊,我是想問問你,寶兒這最後,突然說起你,為什麼?還是說,是你……」

    夢心這話還未完,冷清月那邊臉色一變,已經不服氣地大叫起來:「大少奶奶,這個女人瘋了她是想陷害我,我真的什麼都沒做真的,當時我雖然站在您旁邊,但我,但我一直在看大少爺,我壓根兒就沒動,真的真的」

    一連說了好幾個「真的」,以此來強調自己的確信,冷清月說罷,表情越發猙獰起來:「大少奶奶,這個奴才定是在報復我她在怨我沒能讓她這樣求情,怨我害她被這樣毒打,又怨我沒讓您到她跟前,她一定還想著要害您的」

    她驀地跪倒在地,對著夢心叩起頭來:「大少奶奶,這樣惡毒的奴才,實在不該留您大慈大悲不再打她,殊不知她過後一定還會想著要害您的」她惡狠狠地說著,雙手握拳,緊緊攥住手中帕子,恨不能將帕子整個捏碎。

    夢心被羽揚抱著,已經又躺回了躺椅上。冬雪將大氅再次披在她身上,又在旁邊添了炭盆。至於晚晴,則是上了一碗熱茶來給夢心暖手。

    懷裡還抱著手爐,夢心整個人被服侍地格外周到,眼看著冷清月的表情,她沒有跟著起哄,反而低下頭喝了一小口茶,將茶碗遞還給冬雪,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喝了,這才回頭挑眉:「那麼,你覺得我該如何待她?」

    冷清月眼中閃過一抹凶光:「想要害主子,本就罪該萬死,如今她毒害子嗣,更是罪上加罪,這樣的奴才,自然該當賜死」

    「是嗎?」夢心臉上沒什麼表情,慢吞吞地開口,不置可否。

    「大少奶奶」見夢心對這個提議好像並不怎麼熱衷,冷清月決定再接再厲,一下磕頭道,「大少奶奶,妹妹知道您一向慈悲為懷,是個菩薩人兒,但有些人,實在不該這般放縱她犯了錯不肯承認,不能知錯就改,如今還想著拖我下水,大少奶奶」

    她又磕頭:「這樣的人,如何能留?」

    這一下,她義憤填膺,理直氣壯,正義凜然,讓眾人聽了都覺得實在在理,況且她的出發點確實是站在夢心的角度。雖則可能也是因為痛恨這個丫鬟想要陷害她,但畢竟說出的話卻還有點道理。

    這個寶兒,確實可疑。況且她若真個看到了什麼,應該知道這件事是怎樣的大錯,說出來自然就沒她什麼事兒了,若不說,被人當做是她做的,她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只要是正常人,都應該能夠很好的選擇才對,她何以直到此刻才要說出?

    只能說,她想說出的東西,一定是假的。

    這樣的想法自是不錯,就連夢心,也險些就要相信了——如果,眼前這一幫站著的,都是普通人的話。

    旁人不知道,但她和羽揚卻是再清楚明白不過了。這李冬巧、冷清月和寶兒,明顯就是一路人。她們隸屬於同一個主子,睿親王,那麼自然也就是大皇子。有同樣的主子,那麼平日裡雖然可以爭鬥,卻絕對不能就這樣鬧出人命。

    況且這三人一看便知,李冬巧和冷清月都是重要人物,而這寶兒不過就是進來配合她們的奴才而已。也許就連銀雀和金雀也一樣是她們的人,不過現在即便真是如此也無妨了。寶兒一定是看到了什麼,但礙於身份,又不想就這樣將冷清月給供出來。

    一個人,如果親眼看到了什麼事,偏偏當東窗事發被查到的時候,她就會忍不住的緊張。即便並不是她幹的,她只是不小心看到,她都會覺得處處透著危險,感覺到好像旁人都已經知道她看見了一樣。

    這是一種詭異的心態,若是心智夠堅定的人,自然能夠不露聲色。但顯然,寶兒還沒到這等地步,因此自打老太太一問到她,她就開始緊張,就開始哆嗦。並不是因為她幹了什麼,而是因為她發現了不該發現的秘密。

    冷清月的話說完,院中又有片刻的安靜。大家的目光此刻都在這幾個人身上不斷的流轉,似乎想要捕捉到什麼異常。

    夢心輕笑了一聲,突然開口:「倒是不知道妹妹什麼時候這般替我著想了。」她這話說完,旁人倒沒怎麼聽懂,但冷清月卻明顯變了臉。是了她們平日裡鬥得你死我活,暗中也不知較量了多少回,狠話更是說了一大堆,此刻自己突然這樣關心她,怎麼都說不過去啊

    她腦中思量著,忙磕頭一本正經道:「大少奶奶,即便妹妹平日裡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但,但事關大少爺的子嗣,我,我……」

    「是嗎?那姐姐倒要謝謝你呢。」夢心說得懇切,又點頭道,「妹妹能這樣替我著想,我真是高興。說起來,妹妹進府也快一年了吧?這段時日,是姐姐冷落了妹妹,大少爺又一直待在我這裡,倒是好久沒去陪妹妹了。」

    這話一說,冷清月的臉色又變了一下。她是什麼意思?還是說……她已經發現了什麼不妥?

    來不及細想,就聽得大少爺一聲悶笑,朝大少奶奶低聲道:「怎麼,你還想將我往別人那裡推?那些事兒你也不是不知道,如今卻還說這個做什麼?我想,你應該不會這麼簡單就信了她的話吧,否則,你可就真不是我認識的白夢心了……」

    「大少爺您,您這話什麼意思?」冷清月方才看著他二人親密心中便已經向喝了兩大缸醋那般酸得恨不能淹死自己,此刻眼見的他又和大少奶奶這樣旁若無人,好似根本就把她忘了一般,不由眼中蓄了兩泡淚,一下便大著膽子喊了出來。

    羽揚看著夢心的時候明明還是極溫柔的,結果一聽她這話,轉過頭來時已經變成了冷冰冰的一張臉孔:「放肆你敢質問我?」

    「我……」冷清月從來沒想到大少爺會用這樣的態度待她,他在她跟前,一向是溫柔的,體貼的,從來不會大聲說話,似乎根本是怕嚇著她,即便平日裡她犯了錯,也能很快得到原諒,她也一直認為他就是真的在愛護她。

    可是,她怎麼都沒料到,大少爺竟然忽然就變了臉,現下看她的眼神,好像是根本不認識她,好像平日裡的那些溫柔,根本就是假裝。而此刻的陌生與淡漠,才是他對她真正的態度。

    冷清月徹底的怔住了,她張著嘴,半天都沒再發出聲音。倒是夢心,搖了一下羽揚的手道:「你嚇她做什麼?等我來好好問她便是了。」

    他們兩人這樣說著,那頭老太太也終於聽出些端倪來。

    本來寶兒那邊一開口,她老人家就已經覺得不對了,但還沒來得及說話,這邊夢心便搶了先。其實在她看來,這冷清月即便是什麼冷大人的女兒,但只要真的做過推夢心進池塘的事兒,那就是鬧到皇上那兒,她也得不到好處。

    謀害她南宮府的子嗣,就算要不了她的性命,也定要她一輩子抬不起頭來。但夢心和羽揚這一問一答,明顯是想自己將這件事給查清楚。

    他們是真正直接的受害人,這樣也算是能夠理解。她的年紀畢竟大了,看著他們一層一層抽絲剝繭,顯然並不比當年她的手段差,看來,她還是小瞧了他們家這個賢惠的大少奶奶,她自是有本事的,只是平日根本沒使出來罷了。

    如此也好,該當是他們年輕人自己折騰的時候了。她呢,寧可在旁看著歇一歇,若是真的有問題不能解決,她再幫忙也不遲。

    因此老太太索性不再開口,只聽得夢心道:「妹妹其實說的不錯,那我只來問問你,你如實回答我的話好了。」不能她開口為自己辯駁,夢心接著便直接問道:「先頭寶兒想要說話,你突然上前警告她,是因為什麼?」

    冷清月一愣:「當然,當然是因為,我猜到她一定是想陷害我們其中的人,所以給她一個警告,讓她休要做出這等害人害己的事情來大少奶奶,結果大傢伙兒都見著了,她最後還是想要害我們,她甚至直接便說出了我的名字」

    她開始還有些猶豫,結果越說越順,最後連她自己都覺得,應該就是這麼回事了。

    夢心點頭,一旁圍著的眾人也跟著點頭。夢心又問:「那麼照你的意思,後來你再次打斷她想說的話,也是因為這個了?甚至說,你剛剛說,這等丫鬟應該打死,也還是因為這個了,對不對?」

    冷清月被問得有些發懵,直覺有些不對,剛要細想,就聽得夢心笑道:「怎麼?我這問題很難回答嗎?妹妹發什麼呆?」

    「啊?」冷清月沒法子了,只得硬著頭皮回道:「是,是,當然是……」

    「哦——」夢心拉長了尾音,又是一陣的點頭,圍觀的眾人也跟著發出一聲長長的「哦」字,就連不明所以的李冬巧,聽著都覺得很有道理,雖然自己的丫鬟看樣子就要被打死了,但總得說起來,冷清月雖然是她的對手,但畢竟也還是戰友。

    「原來妹妹是這麼想的。」夢心恍然大悟,就在冷清月渾身都不對勁的時候,她忽然一呆,迷迷糊糊地問道:「可是,你怎麼會這麼想呢?你怎麼會猜到她就是要陷害你呢?你為什麼沒覺得,她可能是想說,她看到了,並不是你做的?」

    「我……」冷清月張了張嘴,卡住了。

    還沒等她想出話來回答,夢心繼續逼問:「為什麼?為什麼每次都是她剛好想要說話的時候,你便來打住她?為什麼?為什麼你就偏偏將她往壞的地方想?而你又為什麼會認為,她若是說了,我們就一定會信?」

    看著瞠目結舌,整個人都有些發傻的冷清月,夢心連珠炮似的又問:「我們並不是傻子,更不是是非不分之人,若你沒有做,那你又怕什麼?寶兒怕,你們便覺得必定是她做了,那你怕又算什麼?不做虧心事,旁人就算再如何詆毀,你也不用怕的不是嗎?」

    這一下,夢心一步一步步步緊逼,逼得冷清月啞口無言。

    李冬巧的眼神也有些奇怪,她偏了頭看向冷清月,還沒開口,一旁的陳姨娘已經忍不住整個跳了起來:「好啊是你對不對是你是你推地夢心冷清月,你好歹也是大戶人家的孩子,雖然入我南宮府只是做個妾,但你也不該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啊」

    「我,我沒有」這一下突然地指控,把她激地整個人都從地上跳起來,一直淤積在心中的怨恨也在這一刻突然爆發出來,「大少爺,大少爺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這麼做大少爺,我這個您還不知道,我不會做這種事情的,大少爺」

    羽揚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壓根兒沒反應,便又轉了頭看向夢心,接下來不管冷清月再如何狂吼,他連看都不看她了。

    「大少爺」冷清月撕心裂肺一聲吼,陳姨娘的聲音便再次傳來:「你這女人,還敢發瘋此刻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回答啊夢心問你的話,你倒是說啊為什麼?你為什麼這麼想,為什麼這麼說,你怎麼回答不出來了?還想狡辯」

    陳姨娘一聲怒斥,轉頭便朝那幾個掌刑婆子道:「還愣著,還不給我壓住她」

    她本來還趾高氣昂,結果那幾個婆子看了她一眼,雖然是聽到了,卻根本沒理她的話,而是轉頭去看老太太,又看夢心,見這兩位都沒有要吩咐他們辦事的意思,一幫婆子立定不動,根本沒有上前來的意思。

    「你們,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陳姨娘急得大吼,「還不快給我……」

    「姨太太,」她的話還沒吼完,就被夢心一聲叫喚打斷,「她們向來只聽老太太和我的命令,夢心知道您是為我好,不過現下我還沒說推我的人就是冷清月呢,姨太太何必如此激動?」

    「我,我……」陳姨娘被一噎,氣得嘴皮子開始哆嗦,一時變了臉色,哼道:「沒良心的丫頭,我這還是為你好好心成了驢肝肺哼」

    她哼了一聲,扭了頭站好不說話了。

    冷清月這下子已經嚇得徹底哭出聲來,其實,她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她根本就沒用力,結果結果不知為什麼,大少奶奶就這樣摔到池塘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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