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宅 正文 第九十一章 都是高手高高手
    第九十一章都是高手高高手(含粉紅180加更)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間過了正月,京城的氣候也漸漸變得暖和起來。

    上元節過後,各房親戚陸陸續續離開,那些沒能攀上高枝兒的,只能無奈打道回府,而那些攀上的,則是歡歡喜喜與自家留守京城的兒女道別。

    不過今年的情況倒有些特殊,因為眾人之中,除了一個錢素雅被二少爺收做妾室,另有四五個年輕女孩兒被三少爺,並偏房幾個少爺們看上之外,羽揚身邊竟是一個女孩兒都沒留下,唯有一個名為墨離的少年,倒是因才學出眾,被他點了名,說是往後會向皇上舉薦。

    大家心裡覺得疑惑,不過這個大少爺做事向來不按常理,他們自然也不敢妄加議論,嫉妒之餘,也只能自認倒霉了。

    冷清月這兩日在家中顯得安分了不少,也不知是因為真的發覺自己不是夢心的對手,抑或是在等待更好的時機來個一擊致命。總之過了這麼多天,她都沒有什麼動靜。除去每日的請安,夢心根本很難見到她的面。

    而大少爺在上元節過後,便因朝中之事忙了個不可開交,一堆公務纏身,也很少回後院來住。眾人的爭寵沒了目標,日子一天天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這天晌午,夢心用完午膳,便又有些懨懨的,自靠在東廂房院子裡的長椅上曬太陽。

    冬雪在夢心身後垂手立著,晚晴則拿著個小盅正蹲在不遠處煮茶。見自家主子又是一副不得勁兒的模樣,她朝冬雪看了一眼,邊搖手中的小蒲扇,邊狀似隨口地說道:「主子,這天兒還長著呢,老這麼躺著可不是個保養的法子。」

    夢心沒吭聲,晚晴偷瞄了她一眼,又壓低了聲音道:「要說起來,大少爺可有好些天沒回來了,其實奴婢覺得,主子在家裡反正也無事,倒不如——」

    她拉長了音,沒說完,只慢條斯理地將早已準備好的茶盞放定,又提著小爐將茶泡好,端至夢心跟前,雙手奉上,順帶著偷偷查看夢心的臉色。剛想繼續把話說完,卻見夢心微抬了眸,向著她瞥了一眼,接過茶盞,閒閒的用茶蓋撥弄著茶水:「不如?不如什麼?」

    「不如——」出門去找大少爺去啊!晚晴的後半句話被卡在了嗓子眼兒裡,沒敢說出來。

    夢心哼了一聲,她知道她的意思,但她實在沒興趣。再說了,羽揚平日白天上朝,皆在府外,難得回府如今也都是在外書房處理公務,她莫名其妙地跑過去又算什麼?不說被外人知道,要嘲笑大少爺貪念女色,就算是家中眾人,若是往後一一效仿,她還如何以持家?

    眼睛朝晚晴輕瞥,她低頭輕抿了一小口茶,不由彎唇微笑起來:「上等鐵觀音,味道著實不錯。雖說不比前些日子她們送來的那等新茶名貴,但這茶味兒卻是濃厚醇香,泡得越久,越能體會其中妙趣。」

    她這裡慢吞吞地,那邊晚晴卻有些急不可耐,微抬了眼去看冬雪,口中卻急道:「主子……」這都什麼時候了,主子怎麼還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可夢心沒讓她繼續說下去,而是一擺手阻止了她:「行了,別讓我啐你。你那點小心思,當我不知道嗎?你若是果真沒事兒干,如今天氣也漸漸暖和了,那邊海棠花苞開出來不少,你就去替我把那一大片的花都給修剪了吧。」

    「奴婢……」晚晴瞬間苦了臉,不是吧!這院子裡可是栽滿了海棠的,全修剪完,還是她一個人,豈不是要做到晚上?

    「還不快去?」夢心抬眼反問,沒有多餘的動作,甚至連語調都如往日一般無二,聽上去更像是隨口說出的玩笑話,但晚晴卻知道,這已經是主子瀕臨動怒的前兆,若是再不聽話,後果不堪設想。因此不敢再多言,她拔腿就跑。

    身邊的麻雀少了一隻,周圍又安靜下來。夢心喝了一口茶,慢慢品起,越品越覺得茶味悠長,不由再次閉上了眼。冬雪見了,也有些忍不住起來:「主子,她也是為您好,何必真這樣罰她呢?再說了,大少爺都快有十來天沒進內院了,這……」

    「行了!」夢心不由好笑起來,「你是不是也想和她一塊兒修剪花草去?」

    「奴婢……」冬雪一噎,到底不敢開口再勸。

    春暖花開的季節這麼快就到了,今年,也許注定是不平靜的一年。大年初一時便已經有了預兆!

    夢心閉上眼,睡一會兒吧,也許一覺醒來,便什麼都過去了。這些天夜裡,她一直沒能睡好,因此一到白天就犯困。她說不上來為什麼,也許是因為天氣太冷,又也許是因為,少了那個熟悉的溫暖懷抱?

    意識漸漸模糊,身邊更是靜悄悄的,知道冬雪定會一直在身邊伺候著,夢心定了心神,越發昏昏欲睡起來。東廂房的院子裡,因這樣一幅畫面,竟顯出幾分祥和的氣息。

    只可惜這種祥和,沒過多一會兒就被人給打破了。

    朦朧間,夢心好像看到羽揚正面帶笑容,緩緩朝她走來,她剛要朝他伸出手去,卻感覺到有人在推她,接著冬雪的輕叫聲在耳邊響起:「主子,主子,醒醒啊。冷姑娘來了,在外頭傳了話,說要見您呢!」

    夢心猛地被驚醒,一睜眼便騰一下坐起身來:「她怎麼來了?」看向冬雪,卻見這丫頭也是一臉迷茫,心中不由泛起了嘀咕,難道,這就要開始有動作了?

    這兩天她一直忍著沒去找李冬巧,只偷偷派人在家中各處守著,不管是出去的,進來的人,全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就是不想打草驚蛇,就是等著讓冷清月先憋不住露出馬腳來,否則光憑她一面之詞,李冬巧未必就能相信。

    等了十來天,這個女人倒也能沉得住氣,竟然一點兒動靜都沒。但就在夢心以為她已成為無用的廢子之時,她卻忽然找來了!

    「去,讓她進來!」夢心來了精神,一下子端坐起身,把才纔的瞌睡都給打沒了。

    冬雪應了出門,沒多一會兒的工夫,冷清月已經帶著她的貼身侍女進來了。她規規矩矩地垂眸朝夢心問了好,便在一旁笑著立定:「原本前些天就想著得空能來,只是這大節剛過,大少奶奶必定很忙,所以妹妹這兩天也沒能來和姐姐親近。」

    她說著,笑著抬起頭來:「其實本來今兒也不該來煩擾姐姐的,只是我實在是沒法子。」

    夢心點頭,邊朝身後的冬雪吩咐道:「去,給冷姑娘搬個凳子來,坐下說吧。這兩日也沒什麼好忙的,我還道妹妹是忘了我呢,這每日除了一早的請安,可難得見著妹妹。怎麼,今兒可是有什麼事兒嗎?來,坐。」

    說話間,那邊冬雪已經搬來凳子,冷清月臉色僵了一下,但還是坐下道:「多謝姐姐。是這樣的,再過兩日,便是家父的壽辰了,可是偏偏大少爺這些天一直未在,老太太那裡又不得空,因此我今兒只好厚著臉皮子來,是想求大少奶奶一件事兒。」

    晚晴在不遠處正忙著剪多出來的花枝兒,忽然聽到冷清月說這話,忍不住冷笑地就要插嘴嘲諷,卻被夢心溫柔笑著,搶先開了口:「妹妹說的是哪裡話?咱們之間還談什麼求不求的?你有事只管說,只要我能辦到的,自會替你做主。」

    「我,我想出門,回家一趟!」她忽然咬了牙,額間青筋直跳,陽光下竟閃出細細的汗珠來。

    夢心微微一怔,出門?回家?她不由偏了頭朝她瞧。冷清月垂著頭,半天未曾聽到動靜,又察覺到夢心的目光,她忽然似是想起了什麼,忙又抬頭急著辯解道:「我,我真的是要回家去,我想親自送些賀禮給我爹。我,我不是想著去找大少爺的,大少奶奶,您相信我!」

    見夢心不為所動,她越發著急,目光流轉間,竟忽然跪了下來:「奴婢知道,如今奴婢的身份,連這府裡的妾都不如,不過是個送進府裡來的丫鬟。若不是承蒙大少爺照顧,大少奶奶又如此寬容,奴婢根本不可能過現在這樣的日子……」

    她說著,淚已經流了下來:「奴婢實在不該提太多的要求。這些天,大少爺雖然對我溫柔,可卻從來沒碰過我。我也知道,大少爺的心裡未必就是有我的。奴婢無論如何都比不過巧主子……恩,還,還有大少奶奶。」

    夢心感覺到她忽然掃向自己試探的目光,越發不肯吭聲。

    冷清月又哭了一陣,卻發覺整個院子裡除了她自己,居然一個願意配合她的人都沒有,一時也覺得有幾分沒趣。

    她裝模作樣地又抽泣了幾聲,便接著開口道:「可是,我爹畢竟是當朝大員,若是知道我在府裡還沒能得個名分,叫他老人家情何以堪!我娘又要擔心,不知我過的好不好,只怕也不得安寧。所以,我就想著回去,給他們報個平安就行,真的,嗚嗚……」

    她們當初皆是以丫鬟的身份送進來的。既是丫鬟,雖說不像真正的奴才那樣有賣身契,但名分上卻是一點兒也錯不得的,除非大少爺真的看上了她們,納她們為妾,那將來或許可以做個姨娘姨太太也未可知。

    因此一般這樣被送進門的人,都不可能是正室所生,就算是嫡女,也必然是家中最不討喜的那一個。真正在家裡有些身份地位的,她們的爹娘早想著法子讓她們進宮伺候皇上,抑或是塞給皇親國戚做正室了,怎麼可能又被當做禮物一樣送到這裡來?

    這冷清月在府中雖說看似得寵,但大少爺既沒碰她也沒給她名分,那在南宮家,她就什麼都不是。既不是,便依舊只是個奴才,不過因為她出身還算高貴,大少爺也看重她,因此沒人真這麼待她而已。如今要出門,自然還得聽夢心的。

    她說她的父親壽辰將至,也不是不可能。這件事上做不得假,但她的真正意圖就很難料了。

    夢心上前一把拉起她:「你這是做什麼?好好地,家裡可沒人把你當奴才看待過。快起來說。」但隨後,她臉上卻又瞬間換上了為難的笑容:「我呢,倒是想幫你,可是你也知道,咱們家裡的規矩就是如此,若不是病得厲害或是犯了大錯,一般是不讓人隨意回家的。你這……」

    「大少奶奶!」冷清月說著,還未站起便又「咚」一聲徑直跪了回去,昂首一把抓住夢心的衣擺,她的聲音忍不住的哽咽:「我知道,我以前不該那樣對待大少奶奶的。我以後再也不敢和您爭大少爺了!您看,那個帕子,我最後也並沒有送出去不是嗎?」

    說到這一句的時候,她又下意識的朝夢心看,卻收到了一束同樣注視的目光。她心下一驚,忙又低了頭忙著自個兒哭嚎起來。

    「我進府許久,過年都未曾見到我爹娘一面,為人子女,最怕的不就是不能盡孝膝下嗎?大少奶奶,我知道您一向是慈悲為懷的,您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別和奴婢計較了好不好?求您了求您了!」她說到最後,竟是一句一磕頭,沒多大點工夫,額前便腫起一大塊來!

    她原本生得就小巧可愛,如今這般一發哭鬧,越發顯得楚楚可憐。

    夢心看著她,忽然開口:「唉,你這又是何苦呢?」為了傳消息出去,演這樣一出苦肉計,如此傷害自己,費盡心機,隱忍不發,甚至自毀尊嚴,低聲下氣,何苦呢?

    冷清月的身子一僵,也不知究竟聽沒聽懂夢心的言外之意,卻忽然抬起頭來,聲音竟有幾分落魄:「可是很多人的命運,都不是自己能夠掌控的。大少奶奶,求您了!您,您要是不信我,可以派人跟我一塊兒去,我只把壽禮送到,便立刻回來,絕不會多事的。」

    「不錯,你說的不錯。我……明白你的孝心。若果真不讓你出門,我豈不是也成了不忠不孝之徒?不過你一個人出去可不成,我確實不放心,這樣好了,就讓晚晴跟著你。她腿腳上可有些功夫,若是遇上了危險,也能護你周全。」夢心終是點了頭。

    冷清月靜靜聽著她的吩咐,不動聲色,直至她說完,她才又一次跪下謝過。

    晚晴拿著個剪刀,對著一朵多出來的花苞,狠狠一剪刀剪了下去,忽然轉過頭來道:「主子,奴婢不去!這裡的花還有這麼多,我一個下午也未必能剪完。主子若是要讓人跟著她,就另請高明吧,我可不伺候這種女人!哼!」

    「放肆!什麼你啊我的?」夢心輕斥了一聲,忙轉頭對冷清月笑道:「你別理她,這丫頭剛剛被我罰了,現下生我的氣呢。你去收拾一下,晚晴!把東西放下,跟冷姑娘過去!」

    「主子,我……」晚晴氣得臉都紅了,「我不是在生主子的……」後半截的話,被夢心狠狠一瞪,嚇得沒敢冒出來。她不情不願地將手中的剪刀扔了個老遠,幾步便走到了冷清月跟前,也沒個好臉色:「走吧!」

    若是以往誰敢對她如此不敬,只怕冷清月早就跳起來了,但這一回,她竟是滿含感激地朝夢心看了一眼,便低著頭出去了。晚晴跟在後面,還一路嘀嘀咕咕地,看樣子只怕罵人的話可不會少。

    眼看著她們的身影漸漸遠去,冬雪捧了茶看向她:「主子……」她想了想,還是開口道:「您可別怪奴婢多嘴,上次主子就已經發覺這冷清月行事詭異,怎麼還如此包容她?再說,她從前又那樣待主子,如今忽然間這麼大的轉變,保不準又存了什麼心。」

    待得夢心將茶接過,她才又接著道:「主子為人大度,可是對待這樣的小人,意圖不軌之徒,可不能這樣心軟。若是她哭鬧幾句,您就真的對她不計前嫌,往後她們還不得全翻上天去?」

    夢心揚唇一笑:「你以為我是又怕得罪人,一切都隨著她們?」

    此刻她又歪回了那長椅上,陽光鋪灑,格外暖和。隨手邊接過夢心遞過來的茶碗,冬雪邊說道:「奴婢是覺得,這樣的人實在不能信。主子又沒開口指責她,她卻忽然說不是為了去看大少爺,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奴婢們方才勸您去找大少爺,您不肯,還為這個罰了晚晴。可如今看來,這冷清月定是想了法子要出去會人,主子何必如了她的願?您若是讓奴婢跟著她,說不得還能看的緊些。奴婢雖沒有拳腳功夫,可自認心細。晚晴只怕……不是她的對手啊!」

    此刻正是晌午,本來院子裡就只有她和晚晴兩個伺候著,別人都被夢心潛回去休息了。如今晚晴一走,更是沒了旁人,她說話也就越發直白了些。她和晚晴,當初都是跟著大少奶奶一塊兒進府的,四年來,夢心待她們不薄,她們自然也就越發認定了這個主子。

    這個冷清月,剛剛說話的時候,眼神不定,目光不聚,一看就擺明了是在撒謊!前幾回她無法無天,早跟大少奶奶鬧翻了。如今突然變了勢低聲下去的來找人,真把旁人都當成傻子看待了。

    更何況從德榮那裡她們也打聽到了,過節這段時間,主子和大少爺之間關係似乎有緩和的趨勢。從前大少爺就總是愛拿這些女人來刺激主子,主子偏偏不在意,甚至恨不得就著把人送上門。結果讓大少爺根本一肚子氣沒地兒發。

    如今好不容易好些了,可別再因為這樣的放縱,惹得大少爺再不開心。

    「我信她不是去找大少爺。」夢心忽然開了口,卻把冬雪給說愣了,「但我不信她只是去送賀禮這麼簡單。」

    「那您為什麼還要讓晚晴……主子,現在她們要收拾東西,定然還沒走呢,要不奴婢這就去把晚晴給替回來吧。您剛剛也看到了,她根本沒懂您的意思,還當您是要她伺候人呢。這要是她不耐煩了,根本不去看著她,把人給跟丟了,那怎麼辦?」

    冬雪一急,說著便將手中的東西放下要往外走,卻被夢心一把拉住了:「你想到的,我自然也能想到。不過,我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現在的冷清月,只怕心裡還在偷笑吧,笑我識人不清,雖弄去了個武功高手,腦子卻不夠使。」

    夢心瞇著眼睛:「她方纔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在誤導我們。誤導我們,她心裡頭存了念想,是要往大少爺那裡去的。她甚至主動提出,可以讓我們著人跟著。就連這派人,她都替我想好了,她認為我為了防她偷跑,一定會用晚晴,那我為何不如她所願,跟著她的思維走呢?」

    冬雪聽了夢心似乎話裡有話,愣了一下:「那主子的意思是?就這樣不管了?」

    「不管?誰說不管了?」夢心忽然站起身來,往屋子裡去,行至桌前,提筆寫了幾個字,而後轉頭問一旁有些傻眼的冬雪道:「大少爺此次留下的那個墨離,你可還記得模樣?」

    「記得,」冬雪點頭,「是個十四五歲的年輕人,個子高高的,皮膚白白的,手上總愛拿著把扇子的那個吧?」她說著,嘴裡忍不住又嘀咕起來,「主子也知道他?奴婢都好奇很久了,這麼冷的天,他時刻抓著把扇子做什麼?」

    夢心一笑,沒有回答,只將手中的紙條遞給冬雪道:「拿著這個,去外書房門口找他。他定在那兒。若是問你幹什麼,你就說是我說的,事情很重要,但千萬不能意氣用事,打草驚蛇。一切等回來再定。」

    「主子……這……」

    冬雪實在是想不明白,可夢心卻一擺手道:「去吧,我猜,如果不出意外,到了晚上,我們就能知道不少答案了。對了,順便找幾個咱們府裡頭最守不住嘴的丫鬟,把冷清月今兒的表現告訴她們,記得叮囑一句,就說你只告訴了她,讓她千萬不能告訴別人,特別不能告訴巧主子,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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