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大少爺也會害怕(粉紅150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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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如夢坊二樓指定的雅座,夢心便一聲不吭在羽揚身後站定,而德榮則是好不容易得了解脫,將身上那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找了個地兒都放下,這才鬆了口氣。
自打進屋開始,羽揚便不再管其他,只是命小二不斷上酒上菜,就著開吃。倒是那二皇子,滿臉笑容只是看,卻不動手。見羽揚吃喝的高興,他半天才笑著開口道:「南宮將軍還是一如既往的豪放啊!」
羽揚又喝了一口酒,似笑非笑地抬起頭來,朝二皇子看了一眼:「那是自然。咦?你怎麼不吃?二爺請我來這裡,我還以為二爺也跟我一樣沒用過晚膳呢!」
他說著,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兒油燜茄子,點頭道:「如夢坊的菜餚的確是京城一絕,這等最簡單的燒法,卻能成就無上美味,就我們家那些廚子跟這裡的比起來,那可真是天上地下了。二爺也知道的,我這人呢,喜歡美食。只要美食美酒一如既往,我自然也會一如既往!」
二皇子聽到這話,身子明顯僵了一下,微低了眸也不知在想什麼。
他身後站著的那侍衛原本一動不動,也不開口,悄無聲息,若不是偶爾還有輕微的呼吸聲傳來,夢心甚至覺得對面站著的根本是個死人了。但在聽到這話時,他的眼睛卻也微微一抬,便又低了下去。
終於伸手拿起桌上的筷子,二皇子學著羽揚的模樣,也夾起一塊茄子放進嘴裡,細嚼嚥下,人則往椅子後頭一靠,偏頭斜覷:「南宮將軍若是喜歡我這裡的飯菜,等回頭的時候,挑幾個做的好的廚子跟你回去不就行了?只要你開口,你知道……我一定不會拒絕的。」
他說罷這話,人又往前靠上來。若不是還隔著一張桌子,夢心甚至覺得他都要直接挨到大少爺身上去了。方纔他對自己做出這等舉動時,她實在被嚇得不輕。可如今看來,這人不過是一種習慣性的威脅動作,並不是故意的。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夢心不去多想都不可能了。他和大少爺的每一句話,看似簡單,可實則卻另有所指。從方才談論風花雪月開始,直到現在討論美食美酒,好像都在影射著什麼。難道……是有關太子之爭?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大少爺不斷的收進別人送來的女子,不就變成另有目的了?
她想不明白,可羽揚聽到這話,卻立時笑開了:「二爺可真會說笑。你這如夢坊貫來以美食美酒聞名京城,若被我把廚子給挖回家去,往後這裡的客人可不得立馬少個一大半?到時候二爺可就心疼都來不及了!」
「心疼?」二皇子笑得身子一晃,整個人軟趴趴地伏在桌上,又拿起筷子夾了一顆丸子進口,邊嚼邊冷笑道:「看來將軍和嫂夫人還真是一對兒!南宮將軍還不瞭解我嗎?方纔我就說過了,沒有價值的東西,爺從來不心疼!死物是如此,活物,自然也是如此!」
這話一說,屋子裡的氣氛忽而變得有些冷場,二皇子的眼睛卻忽然朝夢心看去。
德榮低著頭根本不敢有別的動作,夢心則是滿心的胡思亂想,不斷猜測著他們這對話中間的意思,也根本不抬頭。至於那個跟在二皇子身後的侍衛,此刻再次恢復了一動不動的狀態,一點兒動靜都沒了。
死物,自然是指剛剛他送給夢心的那個玉珮,那活物呢?是指這裡的廚子?玉珮沒有價值還能理解,是因為夢心說這東西不能要。那麼廚子呢?難道也只是因為大少爺有不要他們的打算,所以在二皇子眼中看來,便也成了沒有價值的?
可就算再沒有價值,他們畢竟為他撐起了這座酒樓不是嗎?若是沒了廚子,他這如夢坊又要靠什麼賺錢?亦或者……夢心突然一僵,亦或者這個酒樓的存在,根本就不是為了賺錢那麼簡單?
夢心一向自認看事情能看的很明白很透徹,除了大少爺的心思她不懂,別的事兒還從來沒有真正難倒過她。可今兒碰上的這位皇子,卻讓她忽然明悟。這世上,真正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夢心沒懂,卻不代表羽揚也不懂。
察覺到二皇子的目光所指,羽揚不動聲色的將口中的菜嚥下肚,而後端起酒杯,拿在手上微微搖晃著,那酒香便隨著這樣的晃動漸漸飄散開來,直讓夢心站著都有了幾分醉意。只是不知為何,他的手竟有一絲不太明顯的顫抖。
羽揚深吸了一口氣,閉上雙眼感受著這種醇香的氣息,竟似深深沉浸其中不得自拔。二皇子卻一動不動死死盯著他看,彷彿就連他一分一毫的小動作都不肯放過。夢心幾次看他像是想要開口催促,但話到了嘴邊,卻又忍住了。
這兩人究竟在搞什麼名堂!夢心實在有些猜不透。再加上如今天色已晚,這雅座裡頭又添了炭盆,越發烤的她腦袋都有些發熱,此刻這兩人不知在想什麼,又一點動靜都無,讓她越來越困,直恨不能站著就睡過去才好。
「哈哈哈!」羽揚忽然大笑三聲打破中屋內的沉默,也順帶著將夢心的瞌睡蟲打了個灰飛煙滅,卻見他微扶了額,站起身來,一口將杯中酒喝了個精光。
「二爺所言不差,不過我這個人呢,你也是知道的。有些東西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若是硬要強求,最終難免不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二爺別看我在戰場上殺敵無數,其實呢,我是最怕死不過的了,家裡的如花美眷還等著我呢……」
他說著,忽然一笑,把二皇子都弄得怔住。這個南宮羽揚,也難怪被人讚為京城第一美男。這樣的笑容,連他這個男人都不免心動,只可惜……
他瞇著眸還在細想,羽揚卻也學著他軟趴趴地趴在了桌子上,額前垂下的一絲長髮,在此刻更為添平添了幾分邪魅之氣,竟與二皇子來了個眼對眼:「再說了,我的夫人還年輕,可不想這麼早做寡婦。」
話音剛落,二皇子身後那侍衛卻忽然冷了臉開口喝道:「放肆!南宮羽揚,別給臉不要臉!我們主子如此低聲下氣的來找你,是給你面子,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
伴隨著這一聲爆喝,夢心只來得及聽到「匡」一聲輕響,再回過神時,那侍衛竟已拔劍直撲羽揚,眼中的殺意更是毫無保留的洩露出來!
「啊……」夢心嚇得一身驚叫,那劍的光芒被燈火照耀,直閃入她的眼。電光火石之間,那劍竟已直逼至大少爺的跟前。眼看著劍尖就要沒入他的身體!夢心腦中一激,身子幾乎是本能就要往前去擋。
但眼睛的餘光忽然往身邊一瞥,她生生扼住了自己的衝動。不行!她不能亂動!大少爺的功夫她雖然不甚瞭解,但能夠在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之人,不可能會沒有最基本的反應。但他沒有動,就說明不會有事。
現下她若是動了,根本幫不上忙,反而成了負累。這般一想,夢心生生一咬下唇,差點咬出血來,硬是把眼中的堅定瞬間換成了恐懼。
二皇子不動聲色的坐著,滿臉無所謂,只挑眉朝夢心看了一眼,忽而冷笑,竟是一點要勸解的意思都沒有。而大少爺則是依舊保持那個姿勢趴著,好像根本沒聽見方纔那侍衛的呵斥,更一點都沒感覺到那劍若是再往前一分,他可能立馬就會有性命之憂。
夢心有些發愣,怎麼都沒想到事情忽然間就變成這副模樣,風起雲湧都不足形容這樣的巨變。剛剛兩人不是還看似稱兄道弟的嗎?怎麼才一言不合,便立時動了殺招了?
她的手心裡已經攥出了一手冷汗,在家中許久,雖說不常出門,但這世家大族間的爭鬥,可一點兒不輕鬆,她自然也見過不少場面,但那畢竟都是兵不血刃的陰謀,從來不可能說著說著就突然動刀動槍了啊!
腿腳有些發虛,就這一瞬間的工夫,夢心甚至已經打定了主意,若是那人真的動手,她就推開大少爺,哪怕幫他擋這一劍,也一定要保他周全。
德榮站在後頭也有些傻眼,但他畢竟比夢心知道的多些,平日裡大少爺出門也都是他跟著,自然也見過這樣的場面。一看就知道不會出太大的問題,因此只微一停頓,他便大著膽子,上前訕笑道:「福爺這又是何必呢?這動刀動槍的,可不是好習慣哪!」
那被稱為福爺的侍衛沒吭聲,劍也不動,依舊直指南宮羽揚,眼睛則朝德榮一掃,並不開口。
二皇子毫不避諱的和大少爺對視許久,兩人皆不知在想什麼,就在時間仿若都要停止的那一刻,卻忽然同時仰天長笑。二皇子微一擺手,便讓那侍衛收劍退了回去:「行了,退下吧。南宮將軍武藝超群,就算是十個你,也未必是他的對手,怎麼,還想獻醜不成?」
他說著,便提起桌上的酒壺,又替羽揚把酒斟滿:「果然,果然!將軍還是如從前一樣,這種不羈的性格,我實在是喜歡的很哪!」他忽然又收了笑,「可惜你方才費盡心思想要討好的美人兒,在這等緊要關頭,居然一點兒想為你擋劍的念頭都沒有。你說……可不可惜?」
見羽揚不說話,他又壓低了聲音冷笑起來:「南宮羽揚,你知不知道,就憑你方纔的話,我可以讓你立刻死無葬身之地,也可以讓你瞬間成為孤家寡人?哈哈哈哈!」
話剛說罷,他又開始仰天長笑,倒是羽揚,這一回只是勾唇坐著,將身子微微斜靠到椅子的一邊,整個人立時又多了幾分放蕩不羈的味道:「我當然知道。可我更加知道,二爺不會冒這個險,不是嗎?」
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人接話。空氣中那股無形的壓力越發明顯,讓一旁的夢心覺得冷汗都要流下來了。
「不錯!不錯!」二皇子忽然大笑,那壓力便跟著消失無形,他似乎很是滿意,「南宮羽揚,只有你……才能懂我,也只有你,才配真正為我所用!你放心,在沒有真正得到你的支持之前,我是絕不會放棄的。」
他說罷,眼睛又滑向了夢心,不過那股子的鄙夷之色卻更加明顯起來:「剛剛敢拒絕我送的東西,爺還真以為總有女人是不一樣的。如今看來,為名為利,不過如此。看來這輩子,我是沒法子理解南宮將軍為何要留戀脂粉堆了!話說回來,廚子……你真不要?」
羽揚微微搖頭,二皇子的臉色又變得有些難看,不過大少爺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再次露出了笑容:「自然不要。二爺是聰明人,那就肯定知道我那府上究竟是什麼狀況。若是把廚子給了我,那才是真正變成毫無價值的東西了,不是嗎?」
「好!好!好!」又是一連三個好字,二皇子接著便是一陣大笑,卻聽羽揚又道:「今日吃飽喝足,羽揚謝過二爺的招待。廚子我雖不要,不過二爺若是想見我了,只管來府上一聚。豈不是妙?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二爺,您也早些回去吧?」
羽揚說著,便站起身來,一把拉過夢心,直直往外走去。他的手上加了三分力道,夢心被他一拉,差點直接摔個大馬趴。倒是德榮,一臉諂媚的微笑,朝那二皇子躬身說了幾句好話,這才又拎起方纔那一堆東西,跟著過來了。
二皇子沒有再留人,但夢心已經下了樓,卻還能聽到他一陣又一陣的朗笑聲。這人,真可怕!原來朝堂之爭,竟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不成?稍有不慎,可就如大少爺方纔所說,要死無葬身之地。
因為遇上了這事兒,夢心越發神不守舍,自然一點再逛下去的慾望都沒了。又被羽揚胡亂拉著隨意走了一小段路,夢心便以困了為借口,讓羽揚帶著回去了。
一路無話,直至他們回到聽雨樓,羽揚都僵著身子,沒再開口。
南宮府的後花園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甚至有人開始放起炮仗來。看來這會兒她們才玩到高興處,還沒到要休息的時候。可夢心卻實在不想再動,就今日這一天的工夫,簡直讓她精疲力竭。
冬雪和晚晴都不在這裡,羽揚又不肯放她回去,夢心只得撐著,和德榮一起服侍他稍微梳洗了一番,自己也隨意擦了擦,才渾身癱軟地躺上床去。太多的疑問在她的腦海中盤旋,需要她細細思考慢慢去想,太亂了,太亂了!
眼睛忽然瞥見桌上那個玉珮,這個二皇子,到最後也沒能還回去,夢心盯著看了半天,感覺到身旁羽揚也一直在翻動身子,她終於忍不住開了口:「你說,他為什麼要送我玉珮?如今收下來了,又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呢?收下,就是麻煩,但已經如此,又該如何自處?她從前並不瞭解此人,唯一知道的那些消息,還是聽家中奴才們偶爾提及才知曉。可如今真見著本人,竟是這等喜怒無常,若是因她今日之事,而使大少爺遭罪,那她就是千古罪人!
她胡思亂想著,可身邊的人卻半天沒有回答。
夢心歎了口氣。罷了,他既不願說,她又何必多問?這是他與那些皇子之間的秘密,朝堂之爭,生死攸關,如何能隨意說出口?這麼晚了,也累了,還是睡吧。
她忽然有些失落。他還是不相信她。也對,他的身邊已經有太多不能相信的人,她何德何能,又可以得到他全部的信任呢?從前她沒看見,也不懂,還可能會有抱怨,但如今她已經看出了他處境的危險,難道還要再逼他嗎?她不願意。
與其如此,她寧願等。她對他一心一意,自會等到那一天。
又深深吸了一口氣,夢心定了心神,那睡意便跟著一點一點襲來,就在她迷迷糊糊就要睡過去的那一刻,忽然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溫暖而強有力的懷抱中,羽揚的身子有些發顫,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微的顫抖:「夢心,夢心……夢心……」
他一聲又一聲叫她的名字,讓她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燃燒起來。她忽然有種錯覺,這個男人,竟是在害怕!
他怕什麼?他方才根本是膽大包天,對著二皇子那樣喜怒不定的人,都能言笑晏晏,雖然後來拉她出來時,他的眼神有些掩飾不住的慌亂,但那時已經背對著二皇子,並沒有露出太多破綻,甚至還陪著她又在街上逛了一段路。為什麼現在卻……
「夢心,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她感覺到他將頭埋進了她的頸窩裡,喃喃的聲音有種叫人慌亂的錯覺,「往後你不可以再這麼做了,知不知道?」他忽然抬了頭,「不管這些東西能不能收,你都不要拒絕,剩下的,只交給我就好了……好不好?」
聲音竟帶上了一絲懇求。為什麼?夢心想不明白。
羽揚深吸了一口氣。他,從來沒有像剛剛那樣怕過!對待這些皇子,他一向毫不畏懼,他有足夠的把握能掌控他們的一切,但多了夢心在身邊,他也多了牽掛。幸好今日二皇子沒有過分追究,否則對待他,自然會極寬容,但對待夢心,卻可能殺之而後快!
從來沒有人敢拒絕二皇子送出的東西,是他太大意了,沒有事先提醒她。而她也是個傻瓜,定是早已想到這東西收了便是給他招來麻煩,所以竟想都不想就拒絕。她恐怕不知道,拒絕過二皇子的人,這世上除了為數不多的幾個,其他的早就全部消失了。
當阿福拔劍出鞘的那一刻,他的心簡直提到了嗓子眼兒!他真怕那個莽漢會對著夢心下手,那樣他可能就不會再做任何等待,而會立刻救人走脫。那樣的話,他和二皇子之間的關係,恐怕就真的要徹底破裂了。
更何況若果真如此,便更是將夢心陷入險境。憑二皇子的聰明才智,自然會立刻猜到夢心的重要,若是往後他以此為要挾,那他就會立時處於被動,就更加危險了。
幸好阿福畢竟只是個粗人,幸好動手的不是二皇子本人,幸好夢心沉得住氣沒有立刻動彈,否則一切真的不堪設想!他信任她,因為很多時候,她和他根本是一樣的人,越是在緊要關頭,就越能沉得住氣。這一次,他沒有猜錯。可他卻高興不起來。
若不是因為他,她怎麼可能會被陷入那樣危險的處境!
羽揚忽然從她身後狠狠摟住她,竟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讓她忍不住輕聲抗議起來:「爺,你弄疼我了……」
他沒有回答,卻一個翻身將她抱得越緊,過了許久許久,久到夢心都以為他是睡著的時候,他才終於平復了語調問道:「世人皆說,大皇子和三皇子是太子競爭的最強人選,又說二皇子無意於皇位,只愛經商,雖然脾氣暴躁,但其實心無城府,你怎麼看?」
夢心僵了一下:「他是天潢貴胄,我……我這樣妄加議論,不好吧?」
「無妨,只說你的感覺好了。」羽揚並不介意她的退縮,只閉著眼睛又開口問道。
夢心就著往他懷裡縮了縮,頓時一股暖流從他身上傳來,讓她本能地打了個顫兒:「我……我只覺得,傳聞未必可靠。」
「何解?」
「若愛經商,自當一切以經商利益為重,但他卻說,若你不要那廚子,他們便成了沒有價值之物,可見他的目的並不在此。他看似脾氣暴躁,其實所有的一怒一笑都是經過極好的控制。若真暴躁,早在我拒絕他時,他當場就會要我的命。」
夢心想到方纔那一幕,忽然有些後怕。是啊!若是他當時就惱怒地動了手,她又該怎麼辦?!
羽揚點點頭,示意她繼續,夢心才接著道:「但他沒有,他只是威脅卻沒有動手,就說明他根本不是旁人所說的那樣心無城府。他這樣對待咱們,是想……」
她還想接著說下去,但一隻手卻輕輕摀住了她的唇:「睡吧。有些事情你知道了就好,也算是做些心理準備。往後,你自己也該做些防範了,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