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大場面?」耶律燾蓉問道。
「瑤慧郡主,你猜石堅回到京城後會有什麼命運?」張元反問道。
「會有什麼命運?如果本宮沒有猜錯的話,他這次如果明智的話,還會再次退。或者這次他與宋朝公主大婚就是一個最好的契機。」耶律蓉譏削地說道。可是她說這句話時心裡也明白,這是宋朝那個太后。如果換作元昊或者是遼興宗,一個人的聲望超過了整個朝廷時,只要有心人一挑撥,石堅的下場還要悲慘。
有許多人看到《唐史》時不明白,郭子儀挾框扶唐朝之威,不整頓朝綱,反而讓宵小之徒在朝中猖獗。可是他們都沒有站在郭子儀的立場上考慮過,一個人的功勞那麼大,如果不知收手,反而管七管八,他的下場只有兩條,一是造反謀代唐朝李家,二是不得死。這就是作臣子的悲哀,郭子儀一不想造反,二想自保,只好悶聲大發財,做一個太平富貴大臣算了。
況且石堅現在的功勞未必就比郭子儀的小,而且他還很年青,以後還有無數的發展空間,只好一次次避讓。雖然這讓他感到很無奈。
不過想到他現在或許在府上生悶氣,耶律燾蓉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就一朵雪蓮花,在這冰天雪地裡綻放一樣。
張元憤恨地扭過頭不去看她的笑容。他望著遠處的烏山,烏山此時一片蒼茫,在暮色裡,宛如一條巨龍在盤延遊走。這等景象壯觀而又肅穆。或者看到了烏山,他才明白契丹人為什麼將這座大山看作祭天的地方。
只是張元的眼裡閃著一道狠毒的光芒,就好像一條毒蛇在裡面伸出毒沁,發出了絲絲聲響。
但他的聲音還是平靜似水,若無其事,他說道:「郡主所猜與臣所猜相差不大。本來石堅的聲望很高,加上這次他立下大功,還有天理教在後面火上澆油,使他地名聲如日中天。」
「天理教?」
「對。天理教。這是野利仁榮地三殺中地最後一殺。烈士之殺。在去年春天時。西夏就派了人潛入宋朝。與天理教接觸。但這件事是野利仁榮一手處理地。臣只知道很少地一部分內容。祥細地就不清楚了。不過也得知這些年天理教一直在推波助瀾。試圖將石堅地名聲推到巔峰。造成枝大於干地局面。」
「哦。這個天理教主野心還不小。」耶律蓉這才正視這個教派。
張元哂笑:「野心肯定不小。但我隱約看到在他們背後還有人在活動。只是他躲藏得更深。」
耶律燾蓉心裡面幾個念頭一轉。立即明白過來。
李織歲數不大。如果背後沒有一個能人。她縱然再聰明。也不可能做下這樣地大事。那麼這個人。她想了想。就明白了一種可能。臉上忽然再次綻放出笑容。這可是對契丹來說。是一個天大地好消息。
張元也說道:「不管他是誰。對我們契丹是件好事。」
我們契丹?耶律燾蓉差點想吐,對於這種人的人品她同樣也是痛恨,可臉上沒有表露出來。雖然張元屢敗於石堅之手,或者他才華的確弱於石堅,但也與西夏與宋朝的國力相關。如果換作契丹,他至少不會那麼被動。現在契丹還需要他這樣的人才,這也是耶律燾蓉對他容忍的原因。
張元又說道:「但石堅也不會不知道此事。因此他一直打擊天理教,也就是這個原因。雖然他回去後,或許辭了官,但他的智慧還有他的影響並不會很小,無論是在民間還是在朝廷,他地話還是有一定效果。這次元昊被滅,他沒有了西北的顧慮。肯定一心想要把這個天理教的毒瘤找出來割掉。因此,對天理教來說,就是他做了駙馬都尉,也不是一件好事。」
耶律燾蓉點頭,李織曾派人聯繫過她,還催過她時間,看來李織也在預料到了此事。
張元又說:「因此,她現在就要有所舉動。」說到這裡,他一指東方。
不能不說,雖然耶律蓉與石堅都不喜歡這樣的民族敗類,可是他地外表還是很有派頭。隨著他手一指,也給人一種指點江山的錯覺。
「如果我沒有猜錯,她會在海上行動。」
耶律燾蓉又想了想。當初這個李織是聽了她地話,將大洋島的行動停止了。其實耶律蓉相信她也明白,如果沒有契丹的配合,她們天理教無論怎麼神秘,最終還是成不了事。當然那時候,遼興宗如果再聰明一點,不征伐西夏,而是與元昊聯起手來,天理教再從內部動亂,那將會是兩回事。可是她的皇帝陛下最終連她的意見也沒有聽。李織更是無奈。
但現在宋朝大勝之下,天理教想要成事,會更加困難。當然契丹此時如果向宋朝發起進攻,將宋朝兵力吸引過去,使宋朝內部兵力空虛那是兩回事。可現在這次契丹損失也更慘重。
從海上發起變動,未必不是一條道路,可這樣還動搖不了宋朝的根本。
張元看到她眼裡地慮。畢竟契丹是一個陸地大國,對海洋的事不是很瞭解,這也有情可願。他解釋道:「別要小瞧了海洋對宋朝地影響。它不但為宋朝帶來許多收入,現在宋朝貨物也大多數是海洋出口。如果斷了海路,沒有了銷路,許多作坊就會倒閉,農民種植的棉花就會賣不出去。這也是明知道天理教靠航海發財,石堅以及宋朝一些明智地大臣還是不敢動手清查的原因。」
「這只是其一。也許郡主會疑問現在宋朝地海上勢力無敵。但別忘了,大海茫茫,沿途許多島嶼更是躲藏的好地方。而且海洋上宋朝一枝獨大,可還是有許多國家的船隻。雖然天理教不能使宋朝的航路斷掉,但只要操作得好,就可以使宋朝周邊的國家全部恨宋朝。郡主,你想想,如果越李、蒲甘、日本、高麗、天竺、鵬加邏(孟加國一帶)從東或者從南一起向宋朝進攻。天理教從江南動亂。那個幕後的人甚至有可能直接在京城動亂,我們契丹從北邊進攻。這是不是一個大場面?」
耶律燾蓉聽了也倒吸了一口冷氣,如果那樣,就是石堅也很難應付。過了一會兒她才說:「可是這些國家不敢對宋朝動手吧?」
「
有一定地契機,他們是不敢動手。畢竟這些國家太是郡主,現在海洋的財富太大了,本來宋朝吃了大頭,這些國家也有海船,這也是無奈,一是技術,二是國力。但他們不可能不眼紅。如果只要計劃得當,就會讓他們對宋朝仇恨。如果再有一個人穿針引線,就很可能讓他們聯合起來。而且不需要他們出多大的力,和暴露目標。」
說到這裡,他望著耶律蓉說道:「郡主,不要小看了這個李織以及她背後的那個人。」
耶律燾蓉忽然打了一個冷戰,她不知道這是一件好事,還是一件壞事。相信那時候就是石堅將局面挽救回來,宋朝也不知道多少人家家破人亡。憑著石堅對族人的關護,可以想像他的怒氣。
到時候只要宋朝挺過來,那麼將會等待宋朝以及石堅瘋狂的報復吧。契丹作出主力,更是難以脫身。
想到這裡,她更是做了一個決定。不但自己不能嫁給別人,就是興平公主都不能嫁給別人,因為到了那時候,還會有一點為族人轉彎地餘地。如果自己嫁了張元,石堅熬過了難關,那麼有可能契丹人就會滅族。
可那時候石堅還會願諒自己嗎?
張元不知道他這番話已經使得他更不可能得到耶律燾蓉,反而更加賣弄著自己的見識。說:「還有一條,大規模的海上衝突,那麼就可以在武器上弄虛作假。」
耶律燾蓉明白,現在因為宋朝政府對於民間武器加強了管理,天理教很難得到武器。可是沒有了武器,難道讓他們拿著木棍造反?只要海上一交戰,武器就可以多報損失,加上以前天理的準備,他們起事時,就會有充足的武器攻城撥寨。
「而且因為野利仁榮的烈士之殺,在去年春天,一批黨項精銳潛入宋朝,投入了天理教。他們可以跟著天理教到海外,為天理教造反的士兵訓練。」
耶律燾蓉還是明白,海外現在宋朝開發的地方還很少,特別是兩灣大陸宋朝人只是在南大陸活動了很小一片範圍,北大陸連一個人影也沒有過去。如果李織將人帶到這些地方訓練,宋朝朝廷很難會發現。
「如果這個李織能在兩灣大陸幫助那個夏竦一把,幫他建功立業,讓他再次引起宋朝朝廷注意,將他調回來,那就真妙不過了。」說到這裡,他嘿嘿一笑:「而且臣估計她們很有可能這樣做。甚至還會有其他的招數,不過這連臣也猜不出來了。」
耶律燾蓉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可是張大人,你也別忘了,無論天理教怎麼安排,現在我們契丹也要好幾年才能恢復元氣。沒有我們契丹的參預,他們最後還是繡藍打水一場空。」
張元又再次笑道:「郡主,你還想等契丹恢復?想想吧,只要時間拖得越長,天理教在石堅操縱下,活動地空間就越小,而且宋朝以這個速度發展下去,那時將會使我們契丹丟得更遠。到時候就是我們契丹恢復了元氣,希望卻更加渺茫。所以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說到這裡,他譏諷地一笑:「如果錯了這個機會,天理教將會永遠沒有成事的希望。契丹也就像石堅那個形容,用溫水煮青蛙慢慢煮死。這還是其中一條。宋朝那個老太后現在很老了,沒有幾年好活。如果等到那個小皇上台,想想他與石堅的關係吧。瑤慧郡主,大概也聽說了,那個小皇帝可是為了石堅差點與那個老太后吵翻了臉。到了那時,石堅手握重權,可以隨心所欲地利用宋朝全國強大地力量。別要說那時天理教沒有戲了,就是有機會讓那李織唱這出大場面,也不一定會將宋朝動搖。」
耶律燾蓉默然不語,契丹與宋、西夏之間都互相派了間諜,重大消息不敢說,這點消息還是相互知道的。可以到目前為止,石堅與趙禎不但是君與臣地關係,更是好朋友的關係。石堅為了趙禎竟然不惜聲譽,讓趙禎得到了劉從德那個媳婦。換作旁人,石堅可能這麼做麼?
其實她雖然沉默不語,但也從心裡面認同了張元的話。
說到這裡,張元再一次自信滿滿地說:「臣也知道郡主擔心什麼,我曾經說過,立即讓契丹恢復原來的強大,以此來讓郡主心動。」
耶律燾蓉臉上不悅地說:「張大人,如果你真的讓契丹恢復原來對中原戰無不勝的時光,我可能嫁給你。」
說到這裡,她臉上露出冷笑。原來契丹對中原為所欲為,就是宋朝統一了中原後,還是十戰九勝。硬是逼得宋真宗簽下城下之盟。現在契丹只求自保,就已經不錯了,想恢復以前那等時光,連耶律燾蓉也不敢想過。
張元哈哈一笑:「你小看了天理教地財富,更小看了海客的財富。如果可能比較地話,宋朝前十名海客的財產就會邸上我們契丹數年地收入。像天理教這些年更是搜集了無數奇人異士,他們聚集財富的速度更快。」
耶律燾蓉說道:「可這與我們契丹強大有何關係?」
「錯,不但有,而且有著很大關係。我們契丹還可以拖拖,天理教已經沒有時間拖了。所以這時候我們契丹這次損失雖然重,但未必不是一個機會。」
耶律蓉眼睛一亮。
「郡主想也猜到臣地主意了,」張元看著她的神色說道:「因此她們想要我們契丹配合,我們就可以借此機會,向天理教索要技術、武器還有物資、金錢,而且他們還不得不供給。現在我們契丹一旦得到了這些東西的支持,那麼憑借我們的戰士,只會比宋朝強大。並且臣還會相信,一旦大洋島動亂,石堅必須前去。沒有了石堅,宋朝還有什麼人能對付我們契丹。等到石堅從大洋島趕回,好幾個月過去了,恐怕他對天理教安排的大場面,也沒有了回天之力。」
聽到這裡,耶律燾蓉重新打理著張元,難怪他那天自信滿滿,原來他早算到了這一步,這種人,耶律燾蓉也不由地再次打了一個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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