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堅問道:「她不是在廬州的嗎?怎麼跑到京城來了?」
丁圃向他解釋,原來自從石堅走後,因為這個花小姐膽子小,怕齊家報復,現在哥哥也有了下落。於是她將家產變賣,也來到京城,與她老母親做點小買賣。她上次讓這個劉大少嚇怕了,因此在石堅家不遠處租了一個店舖,賣茶葉。
因為丁杪經常在訓練後回城看望老丁圃,順便買一些東西孝敬。老丁圃喜歡喝茶。於是三頭兩往地就認識了。本來丁圃也不同意,但又考慮到這個花大小姐,為了她哥哥與母親,竟然都跑到青樓賣唱,這份孝心可嘉。而且品行也不錯,不然那天也不可能拒絕齊大少爺。
因此他要找石堅參考。
石堅鬱悶,他在想到現在我自己的事都沒有弄清楚,可憐到現在他還沒有恢復過元氣,走路兩條腿打著飄兒,又有什麼資格為他做建議?
其實對於這些清倌人來說,某些程度上就好像前世的歌星影星。當然大多數時候都在魚目混珠。這一點也和前世一樣,有許多星什麼的,與高級的XX也沒有多大區別。把她們的面紗揭下來,與髮廊裡的洗頭妹沒多大分別,只是價格高貴。這些清倌人混雜在這些娼妓裡,耳聞目睹之下,就是好人最後也會被帶壞。所以石堅也不好為他作主意。況且他珍惜身名,也沒有去過這些地方,更沒有參考的權利。
最後他想了想,說:「這樣吧,你讓她們母女到我家來。反正我家現在缺少下人,你讓她們先在我家做點生活。以後你慢慢觀察她的品行,好就將她嫁給丁杪。不好就將她們辭了。還有丁杪真要是想娶她,一個姑娘家在外面拋頭露面的也不好。」
第二天,這對母女進入了石府。那個**的母親還向石堅答謝。石堅也沒有時間對她們關注。現在他在臨行前還有許多事情要忙。因為趙禎要大婚了。劉娥果然沒有按照趙禎的意願,立張氏為皇后。立了郭崇的女兒,因為在劉娥的眼裡郭氏出身名門,而且相貌端莊。不過與歷史上的趙禎一肚子哀怨不同,現在趙禎對此事並沒有計較,他的心思全撲在劉從德家中那個王美人身上。
然而紙始終包不住火。這件事隱隱傳了出去,還讓王曾他們進諫了趙禎。這讓劉娥十分地惱火,她說皇帝和劉從德是親戚,相互間來往了幾次有什麼不對。將此事遮掩過去。
隨後劉娥做了一些人事方面地小調查動。王欽若封冀國公,曹利用改封魯國公。並加恩。只是曹利用現在還在遼國,還沒有辦法知道這項封賞。同時也因為石堅去西北,朝廷自從石堅擔任參知政事後,石堅並沒有做這職務內的事。但劉娥為了攏絡石堅的心。也一直將這空位保留。現在石堅既然經營西北,於是讓呂夷簡升參知政事。
石堅知道這是因為他即將去西北,手握西北軍政大權,劉娥弄的一個小平衡。只不過動作幅度不大。
劉娥也將王曾等人地奏章拿給石堅看。石堅也是覺得趙禎做得太過頭了。他抓耳撓腮。嘿嘿一笑。沒有辦法。整件事都是他為趙禎幸福策劃地。
劉娥說道:「所以哀家才將這個女子送出去。誰知道你一套一套地大道理。說得哀家也沒有辦法。現在你明白哀家地用意了吧。」
石堅現在也不知道他做得是對還是錯了。在他記憶裡宋朝歷史並沒有那一個女子對朝廷造成了重大地影響。要麼就是幾位太后因為皇帝年幼。暫時執掌了朝政。比如劉娥。或者是曹太后等。可是現在趙禎舉止是有點過了。竟然為了討好王素姘。都向自己要詞來巴結她。現在歷史在改變。連遼聖宗都讓人幹掉了。天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看到石堅沉吟。劉娥說道:「哀家也知道你是為皇上好。可不是不近女色。而是最好少近女色。哀家也老了。以後早遲也他親政。到時候沒有人管教。哀家也擔心。其實有些事情也不能由著皇上地性子來。你也要記住了。雖然你讓皇上高興是對地。但還要以國事為重。」
聽了劉娥地話。石堅知道趙禎和王素姘算是暫時完了。不過他看到劉娥說這話時臉上還是帶著盈盈笑意。沒有生氣。
石堅轉念一想。就明白過來。這一次他與劉娥意見相佐。但現在似乎證明劉娥做法是正確地。這也是石堅這幾年來罕見地做出失誤地事。劉娥正偷著樂。石堅鬱悶。難道自己真像申義彬所說那樣。故意有時候做一兩件事錯事。也就是做缺。來證明自己不是無所不能?
時間飛速流轉,九月十二,宜婚嫁。但是皇帝的大婚可不是平民老百姓的大婚,禮儀繁瑣之極,石堅看了大汗。他也想到了以後自己與趙堇、趙蓉的婚禮,恐怕不比這場婚禮程序輕鬆多少。看著趙禎擺著一張苦瓜臉,讓禮儀院那些大臣擺弄來擺弄去,石堅也是感到恐懼。
不過禮儀院那些老傢伙看著石堅,心裡也鬱悶,他們想到這傢伙身為朝廷宰輔級人物,卻要娶公主,而且外加一個最尊貴的郡主,好像歷史上還沒有過同類的事。那麼他成親時,婚禮該怎樣操辦?
趙禎看到石堅,用手招了招。石堅走過去,趙禎對他說:「石愛卿,麻煩你幫朕帶一句話給王美人,就說朕暫時不能去看她了。」
石堅汗顏,他新婚在即,卻還在想著這個王美人。他說道:「也正好,微臣送一件禮物給皇上,作為恭賀皇上的新婚大禮。」
「哦,拿來。」
石堅遞上一卷紙筒。
趙禎打開一看,這是一張大地圖。上面畫著這個世界地圖,也標明了宋朝的疆域,但與其他地圖不一樣,這上面畫著許多箭頭。第一條箭頭直指西夏。然後第二條箭頭直指遼國。第三條箭頭直指遼國外蒙古人生活地區域,還有高麗。第四條箭頭從高麗,還有威海分兩條線直達東海中那些島嶼。第五條箭頭更亂。分指天竺,占城,大食。第六條箭頭竟指到了石堅所說地歐洲中部。
趙祉看到這張地圖,絲絲吸了口冷氣,他說道:「石愛卿,你乾脆將你所說的這個地球一撥拉,全劃給朕得了。」
石堅答道:「那樣不行,留下一點吧。也讓朝廷多一些小敵人,否則朝廷從此安於享樂。說不好出現瓦解地可能。」
說到此處,他將這張地圖捲起,說:「不過這張圖還不能讓其他大臣看到,否則他們口水都會將臣淹死。」
趙禎也開心得不得了。如果真像石堅所說,他將成為中國歷史上最偉大的帝王。他會意地說:「放心,這是朕和你才能擁有地秘密。不過這件事辦起來,難度可不小。」
石堅點頭。他現在正將他記憶中世界所有大鐵礦全標出來。只要有了充足的鐵,那麼就可以製造鐵路,蒸汽火車應當研製地難度不大吧。還有等到學生對格物進一步加深,再上一個無線電報,那麼就等於縮短了距離。不過這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實現這一目標。
他說道:「因此臣希望陛下成為一位偉大的帝王的同時。也希望皇上以身作則。凡事以國事為重。其他次之。」
趙禎聽了默然不語。他過了半晌才說道:「石愛卿意思要朕放棄了她?」
石堅說:「非是,這是兩回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是很正常的事。不過凡事有輕重之分。王家小姐只是一個民女,現在陛下已經努力過了。相信她也知道了。但與國事相比,這只是一件小事。還望陛下分清輕重。這段時間陛下做得太過火了。你看,王大人都開始說話了。」
趙禎想想也是笑了起來。他在想為了使自己取悅王素姘,石堅居然為自己破例出手寫詞。他拍了拍石堅的肩膀,說:「朕知道了,以後一定以國事為重。」
說到此處,他附在石堅的耳朵旁,低聲說道:「朕也待你不差,你看,連朕都在幫你搞掂我妹妹。」
石堅聽了滿頭大汗,落荒而逃。
可憐那些禮儀院的官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君臣兩個勾肩搭背,正賊眉鼠眼不知道說什麼,可突然間皇上說了什麼話,將這個石大人嚇成這樣?
九月十八,宜出征。京城裡地人不知道其實趙禎對這個皇后一肚子意見,但皇上大婚,總是一件喜事。現在宋朝日見富裕,老百姓不能說家家富裕豐足,但日子比以前越來越好,加上劉娥經常拿出一些錢來振濟窮苦百姓,老百姓對朝廷也很滿意。因此在趙禎大婚時,京城也像自己家中兒子結婚一樣,充滿了開心。
這時,又有了一樁近於喜事的大事傳開。石堅在九月十八帶兵親征西北了。
對於這個少年,老百姓是發自內心地祟拜。也許在他們心目中,只要石堅前去,那個元昊還不手到擒來?
石堅聽了這個傳言,心中苦笑,心想自己無意中在民間的威望這麼高,難怪劉娥心中有這樣或那樣的一些想法。
九月十八,天氣睛朗。
出征的將士全部聚集在御街地廣場上。這幾萬士兵可以說是整個大宋的精兵悍卒,加上這段時間的苦練,與那些秀才們的調教,一個個精神飽滿,加上他們穿著宋朝最新生產的鎧甲,站在哪裡讓人一看就有一股精神氣
這時候,京城的百姓也從四面八方湧過來觀看。他們看著這些士兵,全部興高采烈地指指點點。
不但他們,就是皇上與太后也親自前來為他們送行。
等到他們說完話後,石堅也穿著鎧甲走到高台上。他對這些士兵大聲說道:「你們,作為我們大宋最英勇的將士,為了皇上與太后,凡犯我大宋者。」
這些士兵都經過洗腦,本來士氣就十分地高昂,他們整齊地答道:「雖遠則誅。」
這一聲就像一個炸雷一樣,跟著無數老百姓隨之拍掌。
石堅又說道:「為了我大宋能有一個安居樂業的生活,」
「凡犯我大宋者,雖遠則誅!」
「為了我大宋西北幾萬名無辜遭到殺害地人民,以及反抗侵略地犧牲的幾萬士兵,」
「凡犯我大宋者,雖遠則誅!」
石堅手一揮,又大喝一聲,說道:「那麼就讓我們用鮮血與生命來悍衛皇上與太后地威嚴,悍衛我們大宋百姓的威嚴吧!出發!」
說完他騎在那匹大白馬上。這段時間他為了上戰場,每天花許多時間練習騎馬,騎術也有一個小成。還有處理政務,他每天都很疲勞,以致紅鳶旁敲側擊要求同房他也沒有答應。但也是與那天晚上趙蓉與趙堇將他搾得辛苦,讓他後怕有關。
於是他說:「現在我太辛苦了,等到我去了西北,將事情安定下來,再派人來接你們。那時你們想要怎樣就怎樣。」
紅鳶大樂,她臉上泛起紅暈,說:「那你不怕郡主生氣了?」
石堅嘿嘿不語。
石堅這匹白馬養得好,長得肥壯。石堅騎在馬上,人也長得英俊,他表情一臉地剛毅。加上他穿著一身亮銀甲。圍觀的人全部叫了一聲好,那些少女地目光看到他出現後,就沒有離開過他的身上。不過這匹馬用曹瑋的話說是一個空皮囊,上戰場根本跑不動。當然石堅也不可能上戰場親自交戰,曹瑋這才忍住沒有讓他換馬。另外他也怕那些烈馬傷了石堅。
不過石堅在走下高台上馬時,看到趙禎與太后那一班皇室裡,隱隱地傳來哭泣的聲音。他聽出來這是趙堇在哭泣,他還聽到劉娥似乎在與她說什麼,好像在安慰趙堇。他還看元儼居然破天荒出來了,趙蓉也夾在送行的隊伍裡,她的眼睛也有些紅意。石堅衝她微頷,算是點頭招呼。至於他那幾個准舅爺則是不住的向他揮示意。
同時他還在人群中看到紅鳶與綠萼哭成了一個淚人。
然後樂聲響起,奏的是《秦風》中的《無衣》: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在這樂曲聲中,石堅帶著他們向京城外邁著整齊的步伐開發。只是在就要出城時,他聽到了一家酒樓上傳來一曲《大風歌》。樂曲聲激昂中卻含著淡淡的逸隱散疏的味道。同時石堅也聽出這曲聲中含著深深的祝福,這讓他感覺到這個彈曲子的人與他肯定有種某種深切的關係,使他有一種想要衝上去看看是誰在彈奏這首樂曲。
不過現在大軍在行,他不能這樣衝動。他只向那個酒樓方向看了兩眼,繼續向前開發。
一會兒,就出了京城。
九月,天氣高朗,正是鷹飛隼揚的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