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曉峰和老道一起在庭院裡飲酒賞月。在差青山觀月峰熙咒披靜的氣氛很容易讓人陷入沉思。唐曉峰望著天上的明月,想起自己兩世為人的經歷,心中不禁感歎起來。一時忽略了身旁坐著的老道。
老道端起酒碗原本想和唐曉峰幹了這一碗,卻現唐曉峰有些心不在焉,於是輕呼了一聲:小友。
唐曉峰這才回過神來,連忙端起酒碗和老道碰了一下,微笑著說道:「學生先前有些走神,還望道長見諒!」
老道和唐曉峰對干了碗中酒,砸了呢嘴巴道:小友身在北京,此次回騰陽來是為何?」
唐曉峰端起酒罈給老道滿上一碗。又給自弓倒了一碗,聽著老道問起自己,唐曉峰微笑著將酒罈放在桌上,說道:「學生這次是回騰陽過節的。
老道聽到唐曉峰的話微微點了點頭,這才想起昨天是中秋節,他微笑著說道:小友還挺有興致,十六竟然想到上山賞月。」
唐曉峰笑道:「起初並沒有這個想法,只不過是小瀝比較喜歡親近自然,所以我們才盲目上山叨擾道長。」
老道笑道:「無妨,你我相見自是有緣。」
唐曉峰道:「道長,山下的李支書拖我給您帶來了一些生活用品。」
老道點了點小頭道:「看到了。」
唐曉峰道:「道長在山上生活如此清苦,為什麼不選擇下山呢?說起來李支書還挺想見您的。」
老道微笑著說道:「有什麼好見的?我是個出家人,跟他們見什麼?」
唐曉峰道:「李支書在上山之前告訴過我,他曾經到山上來過幾次。只不過道長好像並不在道觀裡。」唐曉峰聳時明明聽李支是閉門謝客,不過他是故意這麼問起的。
然而老道卻不知道這些,他微微點了點頭道:「可能是我不在道觀。錯開了」。
聽到老道這麼說,當下狐疑地望了望老道,心中暗忖道:「這老道跟李支書肯定有些淵源,至少是李支有些淵源,這老道因為面色枯瘦看不出他的實際年齡。但是先前中午的時候,李支書既然說他年輕的時候曾經上山見過老道。想來這老道也已經到了朝仗之年。只不過唐曉峰可以肯定的是。李支都沒有對自己講實話,一個是對自己半遮半掩,另一個卻是不願意在這方面與自己牽扯話題。但越是這樣越使唐曉峰的好奇之心更重了。
老道看到唐曉峰裝作不經意地上下打量著自己,他心中不禁暗暗生疑。他對眼前這個小友的感覺還是不錯的。但是這個小友有著跟他年齡不符合的心機和行事的方法,他的每句話都在隱約打探著自己以前的事情。他每講一句話的時候,都裝作不經意間觀察著自己的表情。老道第一次感覺到跟人談話是如此之累,雖然他是個出家人,可是他並沒有真正地放下情感,世間有幾個人能真正看破紅塵?出家人是遠離紅塵,遠走燈紅酒綠喧囂的都市,從而持定省心。追求心靈的圓滿,不是沒有感情,就想太上忘情,這只是感情的另一種昇華。他沒有做到,他也做不到,因此他願意提起以前的事情。
於是老道站起身提起酒罈看了看,笑呵呵地說道:「看來是老道怠慢了,怎能幹喝酒呢,老道去準備些下酒菜,勞煩小友去大殿裡左側的小間裡在取罈酒來,老道今天要與小友一醉方休啊!」
老道說完不等唐曉峰回話。轉身就穿過大殿向後面的小院中走去,喜曉峰站起身來拿過酒罈一看,見裡面還有半壇老道自釀的白酒,哪裡還需要在去取酒,老道分明是察覺到自己言辭中的意思,起身躲避自己而已。
不過看到老道根本不等自己回話,便轉身穿過大殿向後院走去,唐曉峰無奈地笑了笑又回到椅子上去。左等右等不見老道回來,唐曉峰坐在庭院中頗為無聊,只得向大殿中走去,心中暗忖道:「趁此機會在道觀中轉轉也好,也許還能現點什麼
唐曉峰走進大殿轉入左側,現那間小屋裡並沒有點燃蠟燭,於是打開自己隨身攜帶的小手電筒,照亮腳下向小屋中走去,未近小屋前就聞到撲鼻的酒香,唐曉峰心中暗忖道:「這莫非是老道的酒窖,要不然怎麼會有如此之大的酒味揮出來。」
唐曉峰走到近前才現這間小屋的房門並沒有關上,想來是老道先前取酒的時候,並沒有將房門掩上。否則自己初進大殿裡的時候怎麼沒有聞到酒香呢。
唐曉峰邁步進入小屋,在手電的光束下現小屋牆角邊,擺著大約有十餘罈酒,唐曉峰頓時微微一笑心道:「老道在山上的生活,看來也很是愜意,否則一般人哪有工夫釀這麼多酒
唐曉峰用手電在屋裡掃視了一番,現屋裡還有一張小木桌,上面擺放著筆硯,木桌當中擺放著一張略有些黃的宣紙,上面寫著四個大
字體筆走龍蛇,道勁有力,力透紙背。唐曉峰過去在書法上就頗有造詣,所以一眼望去就對這麼幅字。有著說不出的喜愛,不禁讚道:「好字,好字!」
唐曉峰前世對書法也有些鑽研。只不過是因為工作太忙,也沒有多少時間用來閒暇練書法。現在在小屋裡看到這幅字,頓時欣賞不已。忙用手電照在上面仔細欣賞起來,反道一時間忘記了此次前來是幫著老道搬酒的。
唐曉峰用手電在牆壁上四處照了照,想尋找看看牆上是否還有掛著別的墨寶沒,不過結果卻令唐曉峰大失所望,四周的牆壁上都是光突突的,並沒有任何東西。唐曉峰只的欣賞起木桌上的那幅字來,心中不由得猜測著,這字到底是不是老道寫的,如果是老道寫的,怎麼可能沒有其它墨寶呢。
唐曉峰望著黃的喧紙,心中不由得暗忖道:「難道是因為沒有喧紙?」
唐曉峰正在暗自猜測的時候,聽到老道的聲音至門外響起道:」友。怎麼還沒尋到酒嗎?」
唐曉峰這才想起自己此次到小屋來的目的,看到老道走進小屋,唐曉峰尷尬地笑了笑,然後說道:「道長的勁,書卷氣橫溢,自闢蹊徑,自成一家。」
老道聽到唐曉峰的話,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他先前進友,也懂得書法?」畢竟誰聽讚美的話,都會表現出喜悅。
唐曉峰謙虛笑道:「談不上懂,只是喜歡而已!」
老道瞇起雙目,微笑著說道:「我倒是忘了,凡是中醫都喜歡舞文弄墨小友對中醫瞭解甚深,想來也是深愛此道啊!」
唐曉峰微笑著說道:「道長明鑒。」
老道微笑著說道:「那你可知這四個字的意思?」
唐曉峰心中暗忖道:「這是老道要考教自己,自己可不能在老道面前出醜才行啊!」唐曉峰又凝視了桌上那四個字一眼。轉過頭看著老道微笑著說道:
「既然道長問學生此四字的窩意,那麼我就大膽的說兩句,如果不對之處還請道長不要見怪。」
老道微笑著點了點頭,示意唐曉峰繼續講下去。
唐曉峰走到木桌前二將手電平放在黃的喧紙上面,仔細看了看那四個字,低聲道:「我剛剛看到這幅字,所看到是道長筆力道勁的氣勢。可是再細看時,看到的卻是道長的心境。」唐曉峰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他抬頭望向老道。
老道的臉上並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看著唐曉峰,似乎在等待著他的下文。
唐曉峰微笑著說道:「一個要想保持內心的安詳實屬不易,人人都有難以自我控制的弱點,但人並非注定要成為自己情緒的奴隸,學會清除破壞我們舒適生活和阻礙我們成功的情緒敵人,堪稱是一門最精深的藝術。」
唐曉峰一指宣紙上的四個大字說道:「所以我理解的寓意是,放下煩惱,寧靜致遠;放平心態,心自翩躚;大道似水,順其自然;無慾無為,主,上境界。」
唐曉峰這番話說完,老道臉上的掩飾盡數褪去,雙目之中流露出一些激動和悲傷。他雖然生活在這遠離塵世的深山之中。可是並不代表著他早已斷絕了人世間所有的七情六慾。人生坎柯家破人亡之後,他自身遁入空門,幾乎將所有的精力投入到修道之中,可是現在自己達到怎樣的修為,連他自己也不清楚,唐曉峰一番話說完,讓他忽然有種找到知音的感覺,因為唐曉峰說出了他想要達到,而又始終無法達到的境界。
唐曉峰又道:「道長胸中又有悲憫之意,在山野之間,強迫自己忘卻世俗紛爭困擾,可畢竟無法完全拋卻俗念。這種斬不亂理還亂的心緒體現在書法之中便有了一種勉強之意。山野中的然和心中的勉強兩相矛盾,所以筆力雖然已經爐火純青,但是道長的心境和筆意還欠缺一份酣暢。」
老道聽完唐曉峰的一席話。激動地連連點頭,大笑道:「好!好!」
唐曉峰看到老道心情大悅,正想趁熱打鐵詢問老道俗世之中的名字。也好借此打開話題,瞭解老道俗世之中到底是經過人生何種坎坷。
不想老道卻一指木桌上的四個字,問道:小友,可知道這四個字出至何處?」
唐曉,峰一怔,隨即說道:「請道長明示。」
老道微笑著說道:「相傳朱元樟謀士李善長弟子胡惟庸,受到朱元樟猜疑,胡惟庸去找李善長尋問辦法,李善長送弟子胡惟庸四個字:「心靜、無為」後來李善長弟子胡惟庸得以平安無事。」
老道又道:「心靜、無為之道的奧秘在於,樂以養壽,動以養身;靜以養心,勤以養財;愛以養家,善以養德;學以養智,有無養志!」
唐曉峰笑道:」曰幾讓源頭的東西,火須詳流而上才能找到六人生只有兩種雷慌,悟或誤。悟只有一種,誤卻有無數,心正,崎嶇即為坦途,心不正,大道卻為邪路。同是一輪明月,不是都可以照見,同是清風拂面,有悟更有不悟。萬物有靈,誰能見,誰不能見?禪宗法門萬千,殊途同歸,都是教人去掉執著,放不下是執著。放下就是解脫。總想脫於世,破除妄念,無心於物,無意於事,自在無為。
老道有些驚訝地望著唐曉峰。臉上的表情簡直是古怪到了極點,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何眼前一個山已輕輕的年輕人,會說出如此的話語。他的話看似行雲流水,風輕雲淡。又似令人深奧難懂,但卻是令人聞之茅塞頓開。
唐曉峰笑呵呵地望著老道,還以為是自己剛才隨口說錯什麼,令老道感到不悅呢,有些奇怪的看著老道,等待著他話,自己也好在想補救的方法。
唐曉峰心中不禁有些後悔,自己沒事跟老道亂侃什麼禪宗法門。
老道望著唐曉峰臉上笑呵呵的模樣。又想起他剛才說的那番話,老道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對答,心下尷尬之餘,忽然將目光落在手電照射的宣紙之上。
老道微笑著說道:小友的辯解如此精彩,當真是人不可貌相,想來小友在書法上的造詣也非同一般,不如小友為老道留下幾個字,讓老道欣賞欣賞!」薑還是老的辣,老道讓唐曉峰用言語刺激了半天望著這個令人琢磨不透的小伙子,老道也想要看看唐曉峰在書法方面是否有真本事,還是個光說不練道聽途說的繡花枕頭。
唐曉峰謙虛道:「學生怎敢沾染紙墨,學生只是對長面前,我怎敢班門弄斧。」
老道笑道:「無妨就當給老道留下些紀念,僅此而已!」說罷,老道逕自走到木桌前,為唐曉峰研起磨來。
唐曉峰見狀連忙推脫道:「道長,學生確實不敢執筆,唯恐辱道長雙眼啊。」
老道看著唐曉峰連番推脫,但是墨已經化開,他微笑著說道:「無妨。無妨小友就給老道留點想念吧!」
唐曉峰看到老道如此堅安,只的無奈地點了點頭道:「那還請道長不要見笑才好。」
老道微笑著點了點頭,繼續為唐曉峰將墨研細,唐曉峰掏出隨身帶的打火機,將小屋中的蠟燭點燃。畢竟一會不能勞煩老道為自己掌燈手電抒寫吧。
老道這才注意到桌子上的小手電。這手電雖然不大,可是亮度卻是很強,老道印象中的手電筒,可是都比這些要大的多,老道不禁好奇的看著桌子上的手電:「這麼小居然這麼亮?」
唐曉峰微笑著說道:「帶聚光頭的。」
老道意味深長的說道:「時境變遷現在社會展的太快了!」
唐曉峰微笑地點了點頭,沒有言語。
老道很快就將墨研好,看到唐曉峰還在那裡沒有動筆,不由得疑惑。卻見唐曉峰微笑著望著桌上的宣紙道:「學生怎敢在道長墨寶上亂塗,還勞煩道長為學生另尋一張,」
「哈哈,小友是誤怪是老道沒有準備周全。」老道笑著走到唐曉,峰身旁,唐曉峰連忙讓開位置,老道從下面的抽屜裡拿出一卷黃的紙張,在木桌上取開從中抽出一張宣紙。
唐曉峰望著那可以數清的潔白宣紙。網想阻止老道,想讓他給自己隨便抽章黃紙出來就可以了,不過老道卻是麻利的在木桌上將宣紙鋪好。用木桌上兩塊平整的山石做鎮紙將宣紙壓好,笑呵呵退到一旁望著唐曉峰道:小友請!」
唐曉峰看到老道如此施為,當下真是盛情難卻,再加上久未動筆,看到老道的那幅字,手中也不禁有些癢,於是唐曉峰微笑著點了點頭走上前拿起毛筆,如當如蜻蜓點水般,一粘即起,以毫濡透。
老道看到唐曉峰蘸墨的手法。不由得臉上露出欣賞之色,心中暗忖道:「眼前的這個小友既然如此注意細節,想來書法上的造詣也不會差了。」
唐曉峰蘸完墨後,卻沒有馬上下筆,他凝視著桌上鋪墊好的宣紙。似乎在想著什麼,老道沒有去催唐曉峰,因為他知道要想寫一幅好的書法作品,必須要心無旁貸才行,眼前的這位小友確實有些令人琢磨不透,以他這樣的年紀能夠做到這一點,已經算得上是難能可貴了。
其實唐曉峰是愁不知道該寫些什麼好,寫長篇或者來詩之類,唯恐中間自己掌握不好。抒寫起來不連貫,那麼寫完令人看起來,就差強人意了許多,可是寫短或者了了數字,又恐對道長顯得不尊重,於是唐曉峰就拿著楞在當場。
不過這景像在老道看來,唐曉峰這個小友變得越的深不可測,更加令人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