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娜與雪都在遊戲中,留蕭焚一個人百無聊賴。WENxueMI。cOm看看時間準備了一下午餐的食材,大約半個鐘頭,他又回到房間重新連入遊戲。
現實之中不過區區三十分鐘,而幼林森林幽隧的地下巖**中三個小時已一晃而過——
柔和的白光從指尖綻放,勾勒出地下世界稜角分明的線條——崎嶇的地形、嶙峋的怪石、灰黑色的岩層以及頭頂倒懸的石鐘乳,光線在它們身後拖出一條條濃墨的影子——照亮十多英尺一小塊範圍。
散發冷光的石頭放在腳邊,螢光描繪出一幅柔和的畫卷——精靈小姐雙手環抱小腿,下巴擱在膝蓋;她蜷縮坐在一塊岩石邊,怔怔地盯著前面,好像在思考著什麼。
冰冷水滴從岩石縫隙中滑落,打在臉,從心裡升出一股寒意。格裡菲因哆嗦了一下。她抬起頭,用翠綠色的眼睛看了一眼頭頂厚厚的岩層,才用小手拭去臉蛋的水珠子;她呵一口氣在手,搓搓取暖,過了一會卻輕聲咳嗽起來。
微弱的光線抖動著。光與暗交界之外,黑暗被賦予生命,它像活物一樣吞噬了聲音,因此地**中異常的靜——只有偶爾傳來清脆的水滴聲。
格裡菲因有點害怕起來。在奧拉斯大大小小城鎮的旅店中、壁爐旁,溫暖的篝火映襯著詩人與賢者的臉龐,他們在無數的故事之中講述那些流傳於整個大陸之的故事;故事中用誇張的手法描述了那些生活在幽暗地下地恐怖怪物,傳說它們可以悄無聲息的奪走人的生命。
平日裡精靈小姐只是抬起下巴,將這些故事一笑置之。不過真正單身處於幽暗與靜謐之中。守著小小一團光源,惶恐地環顧四周時,那些過去聽過的傳說好像一下子從記憶深處浮現出來,叫她越想越怕。
「可惡的法師……」女孩小聲把蕭焚罵了一遍又一遍。她堅信自己的判斷一定不會錯,不過現在就是在比誰更有耐心而已。
但等待地時間實在是太長了,幾次她都差點放棄了,不過最後還是咬咬牙倔強地堅持了下來——這本來與她沒有什麼關係,但就像一種天生的好奇心與要強的心理,叫精靈小姐怎麼也放不下去。
那個法師一定有古怪!至於古怪在什麼地方。精靈小姐說不來,不過她有一種預感,只要守下去,一定能挖出真相。
又守了一刻鐘左右,或者說一個單位的法術持續時間;冷光從石頭暗淡下去。四週一下子又重歸黑暗。
格裡菲因發出一陣咳嗽,一邊從懷裡掏出光亮術卷軸;不過在她來得及施展這個法術之前,一隻冰冷地手按了她的手腕,然後有人從後面摀住她的嘴。
她感到有一個人從背後貼自己,悄無聲息地將自己納入控制之內——精靈小姐嚇壞了,她瞪大眼睛,死命掙扎;一開始她想到那可能是法師,臉騰一下紅透了。掙扎也變得劇烈。
不過馬她聽到一個低微的聲音在耳邊說:「噓——」
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有些沙啞但富有磁性,充滿了成熟與性感;然後格裡菲因才嗅到一股幽幽地體香——彷彿是月桂的味道,濃郁卻不媚俗——貼自己後背的雙峰很是挺拔,這叫精靈小姐有一絲莫名的不服氣。
「你是誰?」她小聲問。
「別說話,否則我殺了你。」那個聲音說到。然後壓住她手腕的手鬆開了,下一刻移到她脖子。
格裡菲因哆嗦了一下,迅速安靜下來。不敢再說話;然後她假裝脫力一樣,手自然垂下,正好夠到自己的法術材料袋子——只是在她來得及有進一步行動之前,扼在她脖子冰冷的手明顯收緊了。
「不要有小動作,不要發出聲音,」那個聲音冷笑,「你騙不過我。」
精靈小姐被壓迫得喘不過氣來,只能死命點點頭。她微微側過頭。入眼是一雙妖異的、冷漠地眼睛——一金一紫的瞳色,散發著冷光——格裡菲因心中一寒,她竟然在這雙眼睛裡讀出對生命的漠視,那是一雙殺人者的眼睛。
正是這個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另一個方向傳來,還伴隨著一些交談的聲音:
「好像是走這邊了——」
「過去看看。」
「有嗎?」
「這有條路,隊長!」
「進去。你打頭!小心一點。別再捅出簍子!」
「這也不能怪我啊,隊長。誰知道她那麼小心……」
「這話你留著與領主大人說——」
法師小姐聽這些談話,腦子一下子轉開了。看起來這個女人和這些人關係不大妙,而且好像她也不想與這些人正面衝突的樣子——這樣的情況無非兩種:要麼是實力不濟,要麼是不想殺人。
從這位小姐之前地言談舉止來看,第二個猜測應當排除,因此格裡菲因一下有了定論。
腳步聲越來越近,一抹光亮出現在洞**轉角另一頭——
女人將精靈小姐拖到岩石背後隱匿起來,後者也一直不動聲色,彷彿已經放棄抵抗;事實只有女孩自己才知道,她只是在等待一個機會。
腳步聲一直走到面前,火把的光在巖**拖出幾道又濃又墨的樣子——十多個人。
這個時候格裡菲因猛地掙脫鉗制,向前撲去,想要求救。不過對方比她動作更快,先是一拳打在她的小腹,痛得她像蝦子一樣捲曲起來,她差一點就發出慘叫。不過在那之前一隻手死死摀住了她的嘴。
精靈小姐面色蒼白,額頭全是冷汗。她在這個陌生女人懷中像蚯蚓一樣扭動著,好幾次翻了白眼,那種感覺比死了還要難受。
細微的響動引起了對方地注意,一行人停下來,將目光投向岩石背後。
這個舉動讓柔弱的法師小姐重新燃起希望之火,不過這虛幻地希望在下一刻就化為沫破滅;那個女人好像明白她的想法,無聲一笑,冰冷的手報復似地扼住她的喉嚨。一再收緊。格裡菲因瞪大漂亮的眼睛、張開小口,卻無法呼吸,蒼白的臉蛋因為窒息而湧一片病態的殷紅。
但她還是沒有放棄,用盡最後地力氣掙扎著踢打地面——雖然越來越無力,不過這聲音還是將這十多個玩家吸引過來。
「可惡!」那個女人詛咒了一句。
格裡菲因眼前一再發黑。又彷彿許多發光物體在視野之中游來游去;她覺得自己地肺快炸開了,想咳嗽卻咳不出來。她打心眼裡希望對方能快一點,可是那個幾個人總一副小心翼翼、駐足不前的樣子。下一刻,黑暗中竟憑空出現了一團柔白色地光芒:一位紅袍的年輕法師從白光中出現,然後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地情況。
蕭焚有些意外——
他沒想到,自己在這幽森的地下一線就能看到十多個玩家——他們穿著色澤暗淡的鎖子甲、皮甲,身都掛著好幾套武器——長劍、匕首、飛斧、以及十多筒弩矢;他們又統一披著一條黑色的戰袍,面的紋章是一隻荊棘纏繞的絕望的手伸向天空;身後一條漆黑的斗篷。一直垂到地。
荊棘騎士!
「你是誰?」對方明顯比他更緊張,他們也沒料到這裡會出現一個玩家。
蕭焚根本不回話,他也沒什麼興趣回話。左手抽出黑暗十字弓,右手一抬手就是X5範圍閃光塵,只見他口中吐出一個奇異地字節,指尖由向下劃出一道弧線——就像神說:要有光。,於是有了光;這幽邃的地底巖**一片雪亮,黑暗彷彿瞬間被龐大的奧術力量點燃了:以法術爆發點為中心。一片籠罩50英尺半徑大圓的雪金色粉末從天而降,它們閃耀著,無數道折光刺激得每一個玩家的眼中都流出淚水來。
至於豁免,那是一個笑話。法師一個級法術也有高達30的D,而作為一個7、級角色意志豁免最高+6,就算是高感知角色,配合特定專長,也只有+14左右。即便這樣的角色要成功豁免也要D20骰出17以。
首先不說這本身就是一件很難達成的事情,何況這一群玩家裡明顯不可能有一個這樣地意志城牆。
於是就出現了這樣壯觀的一幕:法師站在幽暗之中,從容不迫高聲吟唱,一抬手,彷彿從指尖射出萬千道金色雷霆——這一道道雷霆撕裂了黑暗,像雪亮的刀劍一樣每一柄刺入每個人的眼睛裡,叫他們捧著眼睛。大聲哀嚎。有些人還痛苦地滾到在地。
躲在岩石背後的格裡菲因小姐呆呆地張開小口,翠綠色的眼睛裡滿是不可思議。眼前的一幕徹徹底底地顛覆了她對於這個世界之中法師的認知;她知道奧術力量地強大。但沒想到可以達到這樣的地步。
女人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鬆開了手,事實兩個人都沒注意到這一點。只是,精靈小姐感到那個女人在自己背後顫抖了一下,那是那種對於壓迫性的力量的畏懼——玩家是不可能有這樣的心態的,因此她第一次認識到自己背後的是一個冒險者。
一時間,似乎紅袍法師通過一次偷襲取得了絕對地風。但絕望之手畢竟是訓練有素,除了因為痛苦失去了戰鬥力地極少數人,大多數人還是第一時間做出了正確的判斷。
閃光塵地效果是強光暫盲,而不是真的破壞人的眼睛,因此還是能模糊看清一些東西——比如說敵人的大概位置;雖然那看起來模模糊糊,就像是一組幻影,但是也總比目不視物要好得多了……
絕望之手的荊棘騎士齊刷刷拔出長劍,地下立刻響起噌噌一片金屬鳴響;領頭的人強忍住刺痛與眼淚橫流。勉強抬起眼皮向前一看,吼道:「一點鐘方向,人類十四步距離二十尺,衝鋒——!」
蕭焚在閃光塵地範圍之中看到兩道若隱若現的流光——那是潛行者,這也是為什麼他使用閃光塵而不是黑暗術的原因所在。他笑了一下,五級之前的一些經歷讓他對這些玩家所謂的戰術實在太熟悉了。
不過這些戰術也實在太陳舊了——
突襲施法半輪3秒,絕望之手的黑騎士們從把劍、觀察到命令下達,完成一輪準備動作至二十尺衝鋒是5、6秒,因此一個時間差給了法師再一次出手的機會。
他沒打算規避。因為沒有移動施法專長,那樣會導致下一次施法可能出現失敗。雖然蕭焚身增加專注於奧術成功幾率的物品也不少,不過就像之前所提過的,法師不喜歡將成敗壓在運氣。他站在原地,劃出一片X5範圍地油膩術——不過這個法術沒有成功。因為在他來得及作出一個法術手勢之前,一陣巨大的疼痛如海潮一般從身體內部席捲而來,叫他慘叫一聲,法術直接中斷。
痛苦,高奧術成功率的裝備在長久以來一直壓制著這個詛咒,但這一刻它終於發揮了效果。
機會稍縱即逝,第一、二位荊棘騎士已經衝到面前,他們眼睛緊閉著——眼角還掛著兩道淚痕。口中發出憤怒的咆哮,各自向蕭焚劈出一劍:長劍與法師猩紅的長袍擦邊而過——
第三劍來自領頭地荊棘騎士,這一劍切入蕭焚的左肋。一層黑光從哪裡浮現,層層緩解長劍的去勢,最後黑光消失,而劍鋒也失去了最後的力道——不過它還是橫掃在法師的腰肋,在那裡切開一道口子,雖然比之前的威力已經小了很多。
紅袍法師自然不會讓亡者護甲提供自己的機會白白浪費。藉著這力道向右一倒,同時口中吐出一個法術字節。然後一層銀白色的光芒由他小腿開始向下翻滾,一直覆蓋住整雙靴子。
腳底抹油。
「系統提示:你施展了腳底抹油,獲得該法術收益。」
「系統提示:你施展了腳底抹油,達成法術觸發條件。「系統提示:你施展了自我變形術,你獲得了法術收益。」
因為擔心三級法師這個身份一下被揭穿,所以蕭焚沒有像之前一樣作一個觸發術限定條件為:如果受到攻擊,就施展一個防護類法術。因為那樣實在是太明顯;不過不做一點保險措施也不是他地風格,因此他設定了另一個主動激發的觸發法術——那就是當他施展一個腳底抹油法術時,就自動觸發自我變形術。
這樣觸發術的觸發條件就控制在他手中,當他想要這個法術產生作用時,這個法術才會發揮效果。為此他還專門準備了一個瞬發的腳底抹油。
當自我變形術產生作用時,蕭焚的生命自動回復到最佳狀態;同時他變成了一隻鎖喉怪——這種本身就以攀爬與敏捷而聞名的怪物,再加腳底抹油雙倍靈活的效果。簡直如虎添翼;法師一下子從地竄起。然後抓著頭頂倒垂的石鐘乳蕩去了另一個方向。
這一下,後面所有地荊棘騎士攻擊都落了空——
領頭的黑騎士下意識地回頭去找蕭焚的方向。但他看到的是一支散發著白色微光的黑暗十字弓。
克敵機先!
一支弩箭**了他的喉嚨。
「系統提示:你受到骸骨之箭的影響,豁免失敗,你的角色已經死亡!」
領頭地騎士像一節木頭一樣倒在地,到死也沒猜出來自己招惹了一個怎麼樣的存在,以及為何對方一言不發就要攻擊他們。
然後就是法師的個人表演時間。通過由法術獲得的無與倫比的攀爬天賦,再加法術輔助,要對付一群目盲的荊棘騎士,那簡直是太簡單了。蕭焚只為這個戰術準備了一堆克敵機先卷軸,然後遠遠地用黑暗十字弓收割對方的生命,從頭到尾甚至沒遇到什麼抵抗,一直到最後一個絕望之手地玩家倒在地。
事實,絕望之手地荊棘騎士們,在之前的遊戲歷程之中,恐怕還沒有準備好應對這樣一種作戰方式地挑戰,因此死的也不算冤枉。
格裡菲因小姐已經看呆了,她是有想過法師可能是隱藏了實力,但沒想到隱藏得這樣徹底——觸發術、變形自我以及那可怕範圍的閃光塵,還有那她想都沒想過的戰術。看到這一切,精靈小姐已經吃驚得將求救的事情都忘了。
而她背後的女人也差不多的樣子。
蕭焚從天花板跳下來,解除變形,然後檢查了一下戰利品——都是一些沒什麼用的小玩意,只揀一些比較小巧的東西收入次元袋,其它的就奢侈地留在戰場,任它們自生自滅。
然後法師吹了一聲口哨,一隻暗紅色的獵鷹從一團黑影中飛出,停在他肩頭,一個勁地啄他的頭髮。莎也是氣壞了,蕭焚好長一段時間沒有把她放出來了,被無視這個事實對於一位高貴的小姐來說實在是太不禮貌了!
「可惡的傢伙!」這只美麗的小鳥一如既往地在心靈傳訊中大聲抱怨。
「噓——」
不過法師沒什麼心情理會這位大小姐,他只是要借用一下奧術視覺來查找一下有沒落下的魔法裝備——他環視四周,最後目光在一塊岩石停了下來。
焚冷冷一笑,沒想到那裡竟然還躲著兩個人。
「你們打算藏到什麼時候?」法師低聲問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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