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志 第二卷 嶄露頭角 第一百四十八章 偷襲
    夜漸深,一輪皓月當空,幾點星光閃爍,長空如洗,地攏銀紗,全然一副宜人之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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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水月華下,荒涼古道上,正有數人策馬疾馳。細數之下,竟有三十騎之多。一時間蹄聲如雷,踏破夜的靜謐,滾滾傳揚開去。

    馬上騎士均面露倦色,想是趕路已久,但眼神卻依舊灼灼,緊盯著前路,對身周迷人夜色恍若未見,只顧打馬狂奔。其勢如電,宛若利刃般劃破月色,轉瞬遠去,唯留下塵沙飛揚。

    奔行間,風乍起!

    嗚咽聲中,但見塵沙漫卷,樹影狂搖,猶如群魔亂舞。一時間,月色不再純淨,朦朧中竟透出一股詭異陰森之氣。

    風掠過,飛沙撲面。健馬低嘶聲中,去勢不由一緩。

    當先馬上一位青衣老者瞇起眼睛,眉頭大皺,「怎會突然刮起這麼大的風來?馬兒本就有些乏了,若再逆風強行趕路,怕是支撐不了多久,看來唯有先找個地方暫避一時了。」一念至此,他右手帶馬韁,左手倏地揚起。

    「聿聿!」

    三十匹駿馬齊聲長嘶,幾同時人立而起,狂奔之勢亦隨之戛然而止,顯見馬上諸人均乃騎術精良之輩。

    青衣老者馬打迴旋,面向眾人道:「趕了這麼久的路,已有些人困馬乏,恰值此時風勢過大,不宜趕路,我們便藉機稍作歇息,待風勢弱些再走不遲。」

    他說話時並未提氣作勢,是以聲音並不大,一如平常,但於此呼嘯風聲中卻凝而不散,清晰的傳至每一人耳中,可見其內力之精深。

    眾人聞言,心神略鬆,紛紛舒了口氣。他們雖因身懷內力,精神尚好,但連日趕路下,身體卻頗為疲憊,已有些吃不消,因此若得歇息,自是再好不過。

    這時,青衣老者旁邊馬上一位灰衣老者亦撥回馬來,點頭道:「徐師兄說的是,那大夥兒便四處留意一下,盡快找一處避風之所才是。」

    眾人所處之處甚是荒涼,四周樹木林立,雜草叢生,不遠處尚隱見山巒起伏,若要找避風之所卻是不難。但他們心急趕路,僅想暫避一時而已,自不欲離古道過遠,於是便就近選了一處。

    此處位於一座山坡之下,山體略向內凹陷,大致呈弧狀,雖非山洞,卻也尚堪擋風。

    撥馬行至此處,眾人紛紛飄身而下,皆落地無聲,顯見均身手不凡。

    有幾個手腳麻利之輩搶先將地面略作收拾,又鋪上攜帶的氈子,請二位老者當先坐下。

    灰衣老者坐定後,用手輕輕捶打著後腰,苦笑道:「這一路上都要將我這把老骨頭顛散架啦,真是老嘍,不中用嘍,比不上你們這些年輕人了。」

    一個背劍漢子嬉笑道:「李師伯一隻手就能將我們這些師兄弟全都打趴下,哪裡老了?既便是老,也是老當益壯才對。」

    青衣老者笑罵道:「你小子少在這兒貧嘴,還不快去歇息?這風來得急,怕是去得也急,說不定一會兒便要趕路呢。」

    「是,徐師伯!」似乎青衣老者素有威嚴,這一張口,背劍漢子頓時神情一肅,再不敢嬉笑,遞上水袋、乾糧,轉身退下。

    這時,已另有人撿拾枯枝,生起幾堆篝火來。

    於是眾人在安頓好馬匹後便紛紛圍著火堆盤膝坐下,喝水進食,補充體力。一時倒頗為安靜。

    還有三人則捧著乾糧,離開此避風之所,各自騰身掠上一株大樹,邊啃邊警惕的四周打量。

    大樹在風中狂搖不止,但三人端坐其上,卻是安穩如山。

    見一切均進行的有條不紊,青衣老者微微點頭,意甚讚許。

    灰衣老者抓起水袋灌了兩口,遞給青衣老者,低歎道:「原本咱們後日一早便可趕至定陽的,但這一耽擱,怕是要遲上一些。」

    青衣老者聞言,面露憂色,「希望我們能在後天日落之前趕到定陽,否則若是讓嘯月宗搶了先,厲師弟與雅兒怕是會有危險。」

    這些人自是冷月宗來援的高手。其中兩位老者可非同尋常,乃是長老堂之人。論輩分,與「冰魄秀士」厲子豐一樣均為宗主林天鴻之師兄,但其武功卻仍在厲子豐之上。

    冷月宗長老堂,匯聚的均是宗內頂尖高手,若想成為其中一員,便需有高人一等的實力。由大名鼎鼎的厲子豐都無此資格便可見一斑。

    一次出動兩大長老,對冷月宗而言近年來尚屬首次,可見其對定陽之事是何等看重,顯是勢在必得。

    而其餘二十八人亦無一弱者,均是冷月宗當代弟子中傑出之輩,甚至有幾人的武功尚在「廣寒仙子」林雪雅之上,只因已過而立之年才未被列為十大年輕高手之中罷了。

    這樣一隊人馬,直可與一些江湖一流門派相抗衡,若要掃平一個江湖二流門派,雖不說輕而易舉,卻也絕非難事,而像鷹爪門那等勉強稱得上二流的門派,滅之便如同摧枯拉朽一般。

    但正是這樣一隊人馬,冷月宗卻隨意便派了出來,若其願意,既便再派出幾隊來也不在話下。可見其作為江湖六大勢力之一,底蘊是何等豐厚。

    這些人雖一直處在趕路之中,但沿途也收到了一些消息。

    「徐師兄不必太過擔憂,幾天前嘯月宗不是遣了屠浩等人發動過一次襲擊麼,卻被一個高手所化解,傳聞其乃一個叫陳文志的後起之秀的師父,武功怕是不在我等之下。而這個陳文志與定陽分號的趙鐵山則是把兄弟,沖這層關係,此人應該不會坐視龍威鏢局之事而不管,有他在,既便嘯月宗再次進犯,也總能抵擋一二的。況且,我們一路上幾次換馬,幾乎是馬不停蹄的趕路,速度定然較嘯月宗的人要快些,既便耽擱些時候,也應該不會誤事。」灰衣老者安慰道。

    青衣老者面上憂色卻絲毫未減,「昨日路經裕家集時,我們收到消息,說嘯月宗此次派出之人忽然隱形匿跡,不見了蹤影。嘯月宗行事一向詭秘,上次弄了一出突襲,這次不知又要搞什麼鬼。另外,他們這批人由兩大內宗長老帶領,其中有十五個精銳弟子,另有五名外宗高手,實力雖不及我們,但卻也不弱,若是先行趕到定陽,縱然那位高手武功不下於我等,也僅能抵住一個內宗長老而已,到時龍威鏢局怕是很難抵禦。」

    灰衣老者怔了一下,苦笑道:「我卻是未想那麼多。既如此,那便希望這場風如你所說來得快去得也快吧!」

    然這場乍起之風非但未有絲毫減弱,反而愈演愈烈。揚起的塵沙已完全充斥天地,將當空皓月掩映的暗淡無光,更似與無邊夜幕融為一體,將人的目光重重阻斷。四周狂搖的樹木已漸漸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之聲,甚至一些枯枝直接被折斷,隨風飄盪開去。

    一時間,淒厲的風聲宛如鬼哭神嚎一般,似欲要撕裂整片天地,其勢駭人之極。

    一旁尚算安靜的馬兒亦驚得躁動不安起來,嘶鳴連聲,刨蹄不已。

    有幾名弟子見狀,忙奔過去安撫。

    風勢如此之大,三名負責警戒的弟子卻毫無躲避之意,雙腳生根,身軀緊貼樹幹,任憑其如何晃動,都始終不曾跌落,似與之已融為一體,眼睛瞇起,仍不忘四下來回巡視,但卻已難以及遠。

    便在此時,其中一人目光自一邊掃過方轉往另一邊,忽覺喉頭一麻,似是被蚊蟲叮了一下。然時已入冬,又逢此大風天氣,豈會有蚊蟲出沒?此人頓知不妙,顧不得其他,張口便欲出聲示警,卻覺全身氣力似一下被抽乾,竟叫不出聲來,隨之眼前一黑,身形僵住,再無知覺。

    而另一人正轉頭張望之際,卻覺喉部一緊,竟被一隻冰涼的大手緊緊扼住。其上力道之大,令他尚未及掙扎便已氣絕。

    最後一位弟子卻是看到了一個人。此人似隨風而來,倏忽間便已至近前,輕飄飄一指點出,宛如要抹去衣衫上沾染的一點灰塵般,優雅而從容。然這位既便放至江湖亦堪稱一把好手的弟子卻全然不及反應,被一指點中咽喉。他雙目陡然瞪大,但至死也未能看清來人長相。

    冷月宗三名精銳弟子,竟同時瞬間被殺,且屍身不墜,可謂無聲無息,未驚起半分波瀾。

    與此同時,為冷月宗眾人遮擋風沙的山坡之上,忽傳出隆隆之聲,猶如滾雷一般,既便呼嘯的風聲亦難以將之掩蓋。

    眾人吃驚抬頭時,便見一方巨石自坡頂滾落,愈來愈疾,竟有雷霆萬鈞之勢!而其方向則直指眾人之所在!

    風雖大,卻也難以吹動如此巨石,且方位又如此巧合。

    「坡頂有人!」二位老者見狀,臉色頓時大變。

    青衣老者倏地起身,同時大喝道:「大家快快避開,小心有人偷襲!」

    此方巨石怕不下萬斤,又自高處滾落,其勢絕非人力可阻,即便二位老者武功高絕亦是不能。

    青衣老者喝聲出口,便已斜掠而起,避開巨石滾落之方向,踏坡直上,欲擒拿推石之人。

    灰衣老者亦飛身躲開,卻並不上掠,而是留在地面,凝神戒備。

    二人一攻一守,配合默契,可見雖驚不亂。

    一干弟子反應均是極快,方察覺不妙,便紛紛起身躲避。但並未失措,而是聚在灰衣老者身後,各出兵刃,目露精光,小心防範。絕無一人如青衣老者般衝往坡頂,顯見皆是心性沉穩之輩。

    此際,青衣老者話音方落,倏聞坡頂傳出一聲長笑,隨之五塊大石便挾著沉悶破空之聲對其迎頭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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