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志 第二卷 嶄露頭角 第一百二十五章 脫身
    曾在這片樹林裡幾次修煉身法,陳文志對其中錯雜樹木的方位及彼此間的距離已有大致的瞭解,因此在瞥見身側閃過的大樹時,他幾乎可以斷定在自己身後有著一株大樹存在,而自己如今正直直撞過去,且其中距離只怕已不足半尺。b111.net是以急忙運轉真氣欲停下身形。

    上次修煉身法時他已能做到說停便停的地步,因此這時心中雖驚,卻也並不擔心自己會撞到樹上。但,立即他便已發現不對,身形竟未如願停下,雖速度稍緩,卻仍在向後飛退。

    速度,無論是出手速度、身法速度,抑或是真氣運轉速度,均是習武之人想努力提高的地方。速度快,自然是好事,但,快也意味著難以駕馭。速度愈快便愈難以控制,尤其是出手速度與身法速度,更是如此,易發不易收。陳文志雖已能在全力施展身法時做到說停便停的地步,但當時他對身法技巧的運用及與內力的配合尚不純熟,速度有限,說停便停亦是針對那時的速度而言。而此次修煉身法再做突破,速度大增,未經過適應過程他自是難以如以往般隨心所欲的駕馭,停不下來也在所難免。

    陳文志瞬間便已明白其中原因何在,但此時已是無濟於事。心中暗叫不妙時,僅來得及將內力聚於後背,便已結實的撞在大樹上。

    「砰!」

    大樹劇搖,枯葉飄灑。

    大震之下,陳文志只覺四肢百骸像是散架了一般,定神刀都差點脫手飛出,而內腑激盪下,氣息不由一窒,一口逆血更是陡然湧上喉頭。

    由於他先前沉氣控制身形,加之這株大樹又特別粗大,是以一撞之下,竟未折斷。

    陳文志倒寧願它折斷了,因為滿面猙獰的夏俟仞已如影隨形般急追而至,一隻幽綠的手掌正在眼前急劇擴大,印向前胸傷處。

    夏俟仞極不滿意。若要直接擊殺陳文志,只怕已經得手了,方才只需再射出一片指甲,陳文志便萬難避過,但他偏偏想將之生擒活捉,好好折磨一番,是以絕招迭出下仍未能得手,令他大為鬱悶。但當隨手格飛鐵蓮子後,他忽然發現後者竟撞向一株大樹,不由眼睛一亮,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豈可錯過?因此毫不遲疑的追擊而至。

    他追得如此之緊,使得陳文志欲左右躲避已是不能,後則有大樹阻攔,而定神刀在一震之下蕩在外門,再收回已然不及,無奈之下,陳文志只得勉力將春風化雨真氣聚在左掌,閃電般護在胸前。

    「啪!」

    雙掌相接,勁氣四溢。

    陳文志身形巨震,臉色一白,只覺五內欲裂,那股逆血再也壓制不住,脫口而出,而左掌則傳來一陣宛如折斷般的劇痛,同時一點綠色在掌上迅速擴散開來。

    在強大的衝擊下,那株大樹終於轟然折斷。失了阻隔,陳文志的身形宛如斷線的風箏般向後拋飛,灑下漫天血花。

    夏俟仞不過是身形一窒便即無事。看著陳文志遠遠跌落在地,也不追擊,而是緩步上前,冷笑道:「小雜種,你不是很能逃嗎,怎麼不逃了?起來再逃啊!」

    拄著定神刀,陳文志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靜靜的望著走近的夏俟仞,臉色雖有些蒼白,但神色仍是一片淡然,不見絲毫畏懼不安。不過他此刻的模樣卻頗為狼狽。一身白衫上、發間已沾滿灰塵、雜草、枯葉,唇邊、嘴角滿是殷紅,胸前衣襟已被劃破,露出幾道血痕,鮮血不斷滲出,竟呈現詭異的綠色,左手垂於體側,不自然的顫抖著,其上已被綠色佈滿,直沒入袖口之內。拄刀而立,身形雖挺的筆直,但卻有些搖晃,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看著他這幅樣子,目光又掃過其胸前傷處及顫抖的左手,夏俟仞心中一定,仰天發出一陣如梟叫般的狂笑,似是要將方纔半天打不著人的鬱悶盡皆發洩出來。

    良久,笑聲一收,肆無忌憚的直逼到陳文志身前四尺之地,陰**:「小雜種,跑不動了?告訴你,中了這碧磷之毒,除老子外,神仙難救,待一時半刻後毒發,定會四肢無力,七竅流血,全身糜爛而死,奇慘無比!」定定的看著後者雙眼,又道:「害怕了嗎?若是怕了就趕快跪下磕幾個頭,再學上幾聲狗叫,或許老子一時心軟會給你解藥呢。」

    身形搖晃的幅度大了些,陳文志微微甩了甩頭,淡淡道:「人豈有給狗叩頭的道理?」話音方落,猝然抽刀,當頭劈下。刀風呼嘯,仍有幾分威勢。

    看著這無論速度、威勢均較第一刀不可同日而語的一刀,夏俟仞冷哼一聲,身形紋絲不動,右手倏舉,拇指與食指閃電般夾住刀身,長長的指甲劃在長刀上,發出令人牙酸的「滋滋」之聲。

    牢牢夾住定神刀,任憑陳文志如何用力均如生了根般絲毫不動。看著他臉上因用力下壓而浮現的一抹潮紅,夏俟仞心中大定,冷笑一聲,右手微微往回一帶。在陳文志身形不由自主的向前趔趄時已輕易將定神刀奪到手中。隨便掃了一眼,「好刀,不過可惜了。」隨手拋到身後。

    看著劃過一道弧線消失在夏俟仞身後的定神刀,陳文志眼底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奇怪神色,身形搖晃的愈發厲害了,甚至連眼睛都微微瞇起,一副搖搖欲墜之勢。

    夏俟仞終於完全放下心來。碧磷之毒的厲害他最為清楚,可以說即便是任仁笑像這般中毒,也定難支撐得住,更遑論年紀輕輕的陳文志了,況且他又已失了刀,自是再無威脅。

    見局面已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夏俟仞早已將方纔的鬱悶拋之腦後,得意吹噓道:「任老怪,看到了嗎,我就說嘛,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老子不費吹灰之力便可將之拿下。」

    「對付一個小娃娃而已,卻如此大費周章,若不是有我在暗中壓陣,只怕他早已逃了,你竟還有臉說?」隨著一道儘是譏諷的聲音,腳踏落葉的細微「沙沙」聲在陳文志左後方十丈外響起。

    見塵埃落定,任仁笑終於現出身形。

    先掃了一眼陳文志,夏俟仞望向走近的任仁笑羞怒道:「一派胡言!有我在,他跑得了嗎?若換作是你,只怕還拿之不下……」

    就在這時,一直搖搖晃晃的陳文志似已支撐不住,腦袋一沉,雙腿一軟,身體向前撲倒。

    他與夏俟仞之間本僅有四尺之距,加之他又向前趔趄了兩步,使得其間距離已不足三尺,這一倒,正倒向夏俟仞身上。

    夏俟仞見狀,不由伸手抓向他手臂,同時尚陰笑道:「老子不會這麼輕易讓你死……」

    話音未落,就在其手指堪要觸及陳文志衣衫之際,陡見後者本已軟倒的雙腿驟然繃直,不由心中大駭。

    但未給他任何反應的機會,陳文志已拳似流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轟在他丹田要害!

    「砰!」

    一聲沉悶的響聲過處,夏俟仞的腹部頓時炸出一個大洞,一隻通紅的拳頭更是透背而出!

    「啊!」

    喉中發出一聲不似人類的慘嚎聲,夏俟仞伸出的手掌陡然繃直,凝聚殘存的所有力量,狠狠向陳文志肋下插去。

    但陳文志早有防備,在出拳的同時,雙腳,腰腹同時發力,整個身體陡然如陀螺般旋轉而起,跟在拳頭之後猛烈鑽去。在幾縷血花飛揚時已從那破開的大洞中一透而過!

    夏俟仞的身體陡然僵硬。他腹部通透的大洞在陳文志的身體及護身真氣的攪動下驟然擴大了十倍不止,幾乎已齊中而斷,五臟六腑盡皆破碎,有的甚至已經不見,是以原本因被流星趕月擊中而留下的痕跡亦盡皆消失。

    陳文志絕不認為此時此刻還會有人為自己清除痕跡,因此他便不留下絲毫破綻。

    遠處,任仁笑的叱喝聲已經響起。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太過突然,落在他眼中僅是原本似已毒發、毫無威脅的陳文志竟驟然自夏俟仞的身體中穿過,這般詭異駭人的情景令他心中大驚,心知不妙時已飛速掠來。

    十丈,平時對他來說實在算不得遠,不過兩個起落而已,但此刻,卻顯得那麼遙不可及。

    夏俟仞此時仍未氣絕,他看了遠遠掠來的任仁笑一眼,勉強低頭望向自己的伸出的那隻手掌,只見鋒利的指甲上掛著縷縷布條及些許細碎肉屑,眼中不由露出不甘的神色,但更多的卻是難以置信。他想不明白陳文志明明中毒已深,為何還能行動自如?

    可惜,他卻永遠也不會再明白了。

    身體穿出,陳文志貼地一個翻滾,順手抓起地上插著的定神刀。不得不說,夏俟仞拋刀的方位實在太合他的心意了,無需絲毫耽擱便能撿回。或許仍在別處他依舊能取回,但如此一來怕是再難甩脫疾速掠來的任仁笑了。

    抓起定神刀,陳文志頭也不回,彈身而起,白駒過隙身法施展至極限,向林外掠去。從方才夏任二人的話語中他已猜到此次嘯月宗不過來了兩人而已,因此他才會如此毫無顧忌的向外飛掠。

    起落之間,任仁笑已掠至三丈遠處,見其欲逃,知道憑他方才施展的身法,一旦展開,自己只怕追之不及,於是驟然剎住身形,深深吸了口氣,在胸口高高脹起時,方暴喝道:「給我留下!」聲如霹靂,震耳欲聾,同時一掌凌空擊出!

    「呼!」

    一股狂飆透掌而出,沿途捲起漫天枯葉,如出水蛟龍般霎時間便已追及陳文志!

    「砰!」

    伴著一聲大響,陳文志「哇」的噴出一口鮮血,但身形卻絲毫不停,反而借勢速度激增,瞬間便已消沒在任仁笑的視線中,但一道不含絲毫感情波動的聲音卻遙遙傳來:「嘯月宗,任仁笑,我記住你了!」

    似是感受到其中那股寒意,夏俟仞的屍體頹然倒地。

    目光掃過其上那駭人的大洞,任仁笑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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