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江既怒且驚,怒的是陸天涯在與自己纏鬥時竟有餘暇刺傷了同伴,令他感覺臉上甚是無光;驚的是陸天涯的武功如此之高,剛才震退自己的那一槍上突然爆發出來的力道之雄渾,沛然莫能御之,自己儘管盡了全力抵擋,卻還是不免被震退,甚至被震得氣血翻騰,差點吐血,而其刺傷同伴那一槍速度之快更是讓人心驚,自己一退即進,連浮動的氣血都沒來得及平復,但即使這樣,陸天涯在解了王雄飛之危後仍是擋住了自己的攻擊,「若陸天涯沒有受傷,該厲害至何種地步?」
念頭轉動間,顏江一邊發了瘋般拚命攻擊,一邊怒道:「陸天涯,休要逞強,待你內傷發作時,看你是否還有這等威風!」
陸天涯並不答話,穩穩的將顏江的攻勢一一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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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真的是顧忌內傷發作,陸天涯剛才爆發出來的那種力道與速度只是曇花一現,便再度恢復到與顏江開始交手時的水準。但他的目的已經達到,戰局暫時算是穩定了下來。
王雄飛、東方亮和華赤真三大鏢頭分別與兩個鏢師一起合擊蒙面人,其中東方亮和華赤真雖仍是落於下風,但一時卻不至於有甚麼危險,而王雄飛卻是稍佔上風,畢竟他對付的那個蒙面人手腕被洞穿,等於廢了一隻手,但若想盡快將之解決卻也不易。另外三個蒙面人還要小心防範外圍手扣暗器、虎視眈眈的龍威鏢局眾人,不敢全力以赴,因此他們三組人暫時還能支持得住。
顏無瑕見到己方有人受傷,大怒之下攻勢愈發凌厲,短劍上寒氣更盛,似有淡淡霧氣繚繞,顯是將內力運行至極致,難以控制真氣外溢。在這種全力攻擊下,趙鐵山逐漸守多攻少,落於下風,可是他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憑借深厚的內力,煙桿舞動間穩穩守住方寸之地。顏無瑕一時間難以取勝,不禁心中暗恨:「沒想到這趙鐵山也如此難纏,真是小覷他了。」
戰局陷入了僵持。
陳文志卻不敢有絲毫大意,全神貫注的盯著趙鐵山,以備及時出手相助。
王家老店,規模並不大,但卻是定陽城所有客棧中字號最老的,以清幽整潔、佈置雅致而聞名。
二樓一間房內,靠牆的檀木桌上放著一把通體皆白的長劍,旁邊太師椅上則坐著一位白衣少女,容貌清麗脫俗,赫然是在定陽城南門驚鴻一現的那位宛如月中仙子般的絕美少女。
坐在椅上,白衣少女以手支頜,秀眉微蹙,似在沉思,卻自有一種楚楚可憐的動人韻味。
輕微的風聲一響,一條人影自開著的窗子處疾掠而入,輕飄飄的落在房中。此人一身夜行裝扮,臉罩黑紗,身材纖細,手提長劍。
看著突然出現的夜行人,白衣少女絕美俏臉上未有絲毫動容,似已認出來人。
身形一落地,夜行人便逕自到白衣少女對面的那張椅子上坐下,將長劍放在桌上,一把拉下黑紗,露出一張秀麗容顏,卻原來是跟在白衣少女身後的那個嬌俏可愛的丫鬟。
小丫頭剛扯下面紗便迫不及待的抓起桌上茶壺,直接將小嘴兒湊到茶壺嘴上痛飲起來。
灌了數口,小丫頭方心滿意足的放下茶壺,長長的舒了口氣,嬌聲道:「累死靜兒了。」
見到小丫頭這副模樣,白衣少女蹙著的秀眉一展,美眸中閃過一抹笑意,卻並未開口。
未聞白衣少女說話,小丫頭靜兒不禁有些詫異,圓睜著一雙大眼睛望著她,疑惑道:「小姐,你為什麼不問靜兒在龍威鏢局都看到甚麼了,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嗎?」
白衣少女平靜道:「有甚麼好擔心的。」聲音柔美動聽,猶如天籟。
靜兒油然道:「當然是擔心烈陽訣秘籍被別人先搶走了,小姐,你是不知道,今晚盛一凡、莫氏兄弟,還有三大世家的長孫雲彪、公孫玉麟和皇甫飛鶴都去了龍威鏢局。」說到這裡,仔細打量了一下白衣少女那張絕美的俏臉,嬉笑著續道:「小姐,你的魅力真是大哦,這些人可都是為你去的耶!」
白衣少女聞言,不悅道:「靜兒,不要亂嚼舌頭,他們自去搶他們的烈陽訣,跟我有什麼關係。」
靜兒嘟著小嘴道:「靜兒才沒有嚼舌頭呢,當時盛一凡一提起你,其他人就……」
白衣少女大嗔道:「靜兒!」
靜兒嚇了一跳,可愛的吐了吐粉紅的小舌頭,住口不言。
面色稍霽,白衣少女道:「他們幾個沒能奪走烈陽訣秘籍,對吧?」
靜兒奇道:「小姐怎會知道的?」
白衣少女沒好氣道:「若是他們奪走了秘籍,你哪裡還有心情打趣你家小姐?」
靜兒聞言,不禁粉臉一紅。
白衣少女續道:「其實即使你不去,結果我也猜得到,陸天涯僅憑過人的智計便為龍威鏢局贏得了天下第一鏢局的美譽,豈是易與之輩?更何況他還有著深不可測的武功,恐怕整個江湖中能從他手中搶東西的人都沒有幾個,他們幾人又怎能搶走秘籍?」
靜兒疑惑道:「江湖上只是傳聞陸天涯深藏不露,並無人知道他武功有多高,小姐怎麼知道其武功深不可測?」
白衣少女反問道:「靜兒,你還記得『鐵面判官』左穆恆嗎?」
靜兒蹙著彎眉想了片刻,拍手道:「靜兒記起來了,他是龍威鏢局的副總鏢頭,曾來過我們冷月宗,靜兒還記得宗主稱讚他的判官筆凌空打**功夫為江湖一絕呢。」
「靜兒好記性,幾年前的事虧你還能記得如此清楚!」白衣少女展顏讚了一句,續道:「左穆恆此人性情剛正,身為龍威鏢局的副總鏢頭,做事從不徇私,加之他不苟言笑,又擅使一對判官筆,因此人稱『鐵面判官』。你沒在江湖上闖蕩過,自是不知他的威名。當年陸天涯初執掌龍威鏢局時,並非沒有失過鏢,只是每次失鏢後均能將之索回而已,而其中十有**便是剛成為副總鏢頭的左穆恆仗著過人的武功搶回來的,保住了陸天涯不失鏢的美譽。正是因此,龍威鏢局的生意越來越好,規模也越來越大。但當時江湖上有四大鏢局,而龍威鏢局只是其中之一而已。看著龍威鏢局大有凌駕其上之勢,其他三大鏢局自是不願,於是便聯合起來施展種種手段壓制龍威鏢局,不想這卻惹怒了性情剛正的左穆恆,他最討厭的便是背後耍手段之輩,因此一怒之下,隻身找上其他三大鏢局,憑借手中一對判官筆光明正大的將三大鏢局的高手包括總鏢頭在內盡數擊敗。」
靜兒美眸睜大,驚歎道:「哇!沒看出來那個板著一張臉的傢伙竟這麼厲害!」
聽靜兒說的有趣,白衣少女不禁撲哧一笑,如百花齊放,動人之極,道:「是啊,晉元國朝政**,盜賊四起,而江湖中更是龍蛇混雜,紛爭不斷,因此鏢局何其之多,那三家鏢局能和龍威鏢局一道並稱為江湖四大鏢局,自是實力雄厚,高手眾多,而左穆恆卻能以一人之力將之橫掃,武功確是不凡。自那以後,龍威鏢局便隱隱有了天下第一鏢局之勢,因此江湖上曾有人說龍威鏢局那天下第一鏢局的名譽其實是靠左穆恆打出來的。」
大眼睛眨了幾下,靜兒不解道:「小姐,這左穆恆武功厲害和陸天涯又有什麼關係?」
白衣少女柔聲道:「靜兒不要心急,聽我說下去就知道了。」頓了一下,續道:「左穆恆與爹爹是朋友,有一次他們談起陸天涯時,左穆恆坦言道他曾敗在陸天涯手下,因此才心甘情願到龍威鏢局做副總鏢頭。爹爹當時很是吃驚,他曾和左穆恆切磋過武功,若不出全力的話很難勝之,要知道爹爹可是能和江湖三大世家家主比肩的人物,整個江湖怕都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由此可知陸天涯的武功是何等之高,來定陽前爹爹特地叮囑我說陸天涯的武功深不可測,因此我知道盛一凡等幾人即便動手也很難從陸天涯手中搶走烈陽訣秘籍。」其實有一句她卻未說出來,那就是只要陸天涯以毀掉秘籍相脅,盛一凡幾人未必敢動手。盛一凡幾人的心思她心裡清楚,只是靜兒提起時她尚且不喜,她自己就更不會付諸於口。
靜兒驚道:「啊!原來陸天涯也這麼厲害!那我們豈不是也很難從他手中搶到烈陽訣秘籍?」
白衣少女神色自若道:「我這次到定陽本就不是為搶烈陽訣秘籍而來,而是為求秘籍而來。」
靜兒恍然道:「哦,怪不得小姐今晚沒急著去龍威鏢局,原來你根本就未打算動手強搶。」話音一轉,幽怨道:「這些小姐都沒有告訴靜兒,害的靜兒虛驚一場,白跑了一趟龍威鏢局。」
白衣少女沒好氣道:「我不是告訴你今晚不去龍威鏢局了嗎,還不是你自己想去看熱鬧?這時卻又來怪我,你個小丫頭真是越來越刁蠻了!」
靜兒粉臉一紅,訕訕道:「靜兒忘掉了。」隨即卻又興奮起來,雙眼放光道:「小姐,靜兒真的看到熱鬧了!雖然他們沒能搶走烈陽訣秘籍,不過卻是動手了,而公孫玉麟和陸天涯那一戰,最是精彩,尤其公孫玉麟最後那一劍,聽別人說叫什麼萬朵梨花開,好看極了。」
白衣少女聞言,動容道:「公孫玉麟竟連絕招都使出來了,那結果怎樣?」
靜兒見小姐相詢,更是興奮,連比帶劃道:「當時陸天涯就這樣把長槍舞的像風車一樣,將那一招擋住了,於是公孫玉麟就很是狼狽的走了,而陸天涯也受了傷。」
「陸天涯竟受傷了?」白衣少女嬌軀一震,失色道:「不好!」一把抓起桌上雪白長劍,幽香浮動間,芳蹤已杳。
靜兒尚未明白怎麼回事,白衣少女已經不見,不禁起身驚叫道:「小姐,你去哪裡?」話音未落,耳邊傳來白衣少女柔美而略帶焦急的聲音:「陸天涯受傷,嘯月宗的人說不定會趁機動手,靜兒,你老實的呆在客棧,我去去就來。」
靜兒心裡略鬆,緩緩坐回椅上,喃喃道:「陸天涯不過是虎口被震裂而已,有那麼嚴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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