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剛才還劍拔弩張的新兵們全都坐了下來,開始來,鍾國龍和劉強沒閒著,揉完這個,又走到那個身邊,幫著一起揉擦著。
「班長,副班長,你們今天是咋的了?有啥事兒你就說吧,整得我們挺那啥的!」東北兵張自強有點感動,同時又猜不透鍾國龍他們的心思,擔心地問。
鍾國龍抬起頭來,學著他的口音說道:「什麼那啥那啥的?沒那啥!好好擦你的藥,盡快把病治好,後面還有更艱苦的訓練呢!」
新兵們面面相覷,一臉的迷茫。
連務會要開始了,鍾國龍和劉強又囑咐了新兵們幾點,急忙上樓了,他們一離開,新兵們就像炸了窩一樣,議論起來:
王華:「收買人心!絕對的收買人心!看過水滸嗎?就跟要招安似的!」
易小丑:「不會是他們知道咱們要反抗,害怕了吧?」
薰鵬:「切!看班長和副班長那架勢,像害怕的人嗎?我看也像是收買人心!」
毛振江:「管他呢!反正我感覺挺溫馨的!」
張自強:「到底是咋回事兒呢?」
新兵們議論來議論去,還是猜不透班長和副班長倆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最後決定還是要觀察觀察再說。
晚上,鍾國龍有些睡不著,他在思考著睡前他那舉動究竟能帶來什麼效應,不管怎麼說,他能感覺到的是。新兵看他的眼神裡面。除了依然是有些恐懼之外,還多了一層,究竟是什麼也還不好說,但是鍾國龍能感覺到,那眼神肯定不是親切,換句話說,倒是有一點迷茫。這幫新兵迷茫個什麼呢?
「撲通!」
一聲響動伴隨著一個人大叫了一聲,鍾國龍連忙起來打開手電筒,劉強也爬了起來。3地上。趙慶滿臉是血,正呲牙裂嘴地呻吟,不用說。又從上鋪掉了下來,這幾個新兵掉床不是一次了,鍾國龍連忙從床上跳下來,手電照過去,趙慶左眼角上開了個口子。
「趙慶。沒事兒吧?」鍾國龍連忙把他扶起來,「老六。快拿紗布!」
趙慶哎喲著,苦著臉說道:「這什麼玩意地上下鋪啊!我夢裡正練著左右轉呢,夢見班長喊了句:向後再向前轉,我就下來了!」
「有那個口令嗎?那不成轉圈兒了?」鍾國龍哭笑不得,其他人也起來看情況,鍾國龍命令他們躺下,和劉強一起幫趙慶處理傷口。
「不行啊!口子不小!」劉強又換了一塊紗布,很快也被血染紅了。
鍾國龍急忙又拿了一大團脫脂棉堵到趙慶地口子上,讓他自己用手先捂著,和劉強一起幫他披上衣服,自己也穿好,背起趙慶往衛生隊去了,劉強急忙跟在後面,使勁托著趙慶的屁股。
鍾國龍他們走出去,新兵們都醒了。
「這倒霉的床!前天是張自強,今天是趙慶,我也得小心點兒!」上鋪的齊前鵬使勁把被子往衝著空地的位置擋了擋,「當初光想著上鋪比下鋪乾淨,省得挨臭襪子熏,怎麼就沒想到它高呢?」
「得了吧你!臭氣都是往上走!」易小丑輕笑道。
「哎!我跟你們說個笑話!」王華探出頭來說道:「從家裡來之前,我爸就跟我說部隊裡面有上下鋪,我爹說上鋪乾淨,不落塵土,但是下鋪方便,上下自由,但是容易髒。你們猜我媽怎麼說?」
看大家比較期待的樣子,王華自己笑著說:「我媽說:到了部隊,跟首長商量商量,讓女兵睡下鋪,女兵愛乾淨。3男兵睡上鋪,男兵不怕爬高……哈哈!她說完自己就明白說錯了,我和我爸差點沒笑破肚子!」
眾人一陣轟笑,全拿被子摀住了嘴,易小丑笑道:「要真是那樣,睡著睡著上鋪準沒人了!呵呵!全跑下鋪去啦!」
大伙又是一陣笑,旁邊董鵬探出腦袋說道:「你們能不能正經點兒?淨想這黃的!」
王華笑道:「得了吧你!大伙天天被冷血動物壓迫著,偶爾開開心有什麼不好?」
薰鵬沒理他,坐起身子往窗外看了看,小聲說道:「我說,你們發現沒有,剛才冷血動物對趙慶不錯啊!眼睛上地毛病,又不是不能走路,背著就走了。」
「是不一樣!」易小丑明顯話最多,證人一班站了起來,說道:「前幾天訓練,我胳膊擦傷那次,冷血動物上來就給我一腳,說:胳膊傷能影響跑步嗎?繼續!跟趙慶這次比,區別何其大呀!」
笑道:「沒什麼大不大的!你那是訓練,跟趙慶兩碼物的冷血,集中表現在訓練上,一上訓練場這傢伙就跟瘋了似地,簡直六親不認啊!別地班[跑三公里,咱們班五公里外加三分鐘快速俯臥撐,就好像訓多了部隊多給他開津貼似的,至於嗎?」
「睡覺吧!明天還得拚命呢!」張自強躺下來,幾乎是在哀歎。
「睡覺!再這麼訓下去,我非跟他同歸於盡不可!」王華也躺到床上,瞪著眼睛,想像著怎麼把鍾國龍撕碎了加上孜然和鹽烤成肉串,很邪惡地進入夢鄉。
鍾國龍和劉強扶著包紮好的趙慶往回走。
「趙慶,除了眼睛,腿腳沒摔壞吧?還感覺納兒疼?」劉強問。
趙慶苦著臉說道:「沒事兒……班長,我明天能休息一天嗎?」
鍾國龍笑瞇瞇地問:「趙慶,在老家地時候,看沒看過拳王爭霸賽?」
趙慶不明所以,老實回答:「看……看過。」
鍾國龍很嚴肅地說道:「你見過哪個拳王眼角出血以後棄權的?休息什麼?」
趙慶一臉地冤枉,感覺鍾國龍也太不近情理了!嘴裡嘀咕一聲,沒敢再說話,低著頭往前走。
「老大,得想個辦法!天天這麼掉人可不行啊!」劉強著急地說道:「這幸虧是連被子一起下來的,要趕上光著身子掉下來,摔個好歹的也不希奇!那可是水泥地!萬一摔壞了,咱們又得挨批!昨天六連四班掉下來一個,左肩脫臼,輕微腦震盪,班長直接挨了頓臭罵,檢查當天就遞上去了!」
「嗯!是得想個辦法!」鍾國龍點點頭,「咱們新兵連的時候也沒這麼多事兒啊!就李大力經常下來,可是他是下鋪。」
「班長,要不你把我換到下鋪吧?」趙慶問。
鍾國龍擺手道:「那誰上去?你就好好適應適應吧!習慣了就好了!」
「習慣?我真是不習慣啊!除非把我綁上!」趙慶心有餘悸。
「嘿嘿!這辦法不錯!」鍾國龍眼前一亮。
三個人回到宿舍,趙慶小心地上了床,鍾國龍找到背包帶兒,直接把趙慶綁在了床上,趙慶掙扎了幾下,被鍾國龍訓了一句,只好就範,鍾國龍也不停手,和劉強一起把齊前鵬和孟祥雲兩個睡上鋪地也綁了起來。
「班長,我上廁所怎麼辦?」趙慶擔心地問。
「盡量睡覺前打掃乾淨,實在憋不住上廁所你就喊我或者班副!這樣總比掉下來強吧?」鍾國龍很滿意自己的辦法,想著明天跟其他班長也推廣一下。
當夜無話。第二天訓練地時候,趙飛虎發現趙慶包著紗布,忙問怎麼回事,趙慶不敢說實話,怕鍾國龍挨批評回來收拾他,托口說自己早上跑步摔的,趙飛虎沒有在意,轉身走了。
鍾國龍逐漸有了一些「柔情」的舉動,但是這一切和他的高強度魔鬼訓練來說,並沒有帶給新兵太多的好印象,新兵們還是依然那麼恨他,跑步、做體能幾乎是在和他賭氣一樣,鍾國龍不管那一套,就是一個字:整!白天練隊列,早晚跑步,晚上回宿舍加練體能。這在鍾國龍看來,完全正常,自己當初不就是這樣過來的嗎?這些新兵大多數人比他當時的身體素質要強得多,沒有任何理由說自己不行的!
幾個新兵裡面,王力、鄭小春、毛振江、齊前鵬四個人,身體素質一般,對於鍾國龍的訓練要求,雖然有差距,但是相對來說不敢怠慢,勉強過得去。鄭小春一開始有些問題,走正步就跟和地有仇似的,那陣勢彷彿要把地面踹出一個坑來,鍾國龍問他使那麼大勁幹什麼,鄭小春回答說他是四川北川縣的,出門就上山,平時山路走多了。鍾國龍矯正了幾次,總算是過去了。易小丑、王華、張自強、趙慶四個人,身體素質都不錯,只要努力,訓練絕對跟得上,就是一個字:懶。一眼看不到就想著偷懶。鍾國龍不管那一套,只要是發現,嚴懲不殆,懶不要緊,別人做30個俯臥撐,他們就被鍾國龍用腳按著做50,為此跟鍾國龍的仇恨越來越大,棟鵬自小在部隊大院長大,他父親對他的要求很嚴格的,原本是想到這邊來享享福,沒想到遇見一個鍾國龍,原本是不服氣,自從被劉強他們收拾一頓之後,也不得不老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