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鼎 正文 第513章 這年沒發過了(1)
    05133

    「劉仁恭,你就是個廢物!三姓家奴,有個用!」

    李存孝瞪著兩隻圓圓的眼睛,盯著前面的劉仁恭,幾乎要將他當場撕裂了,最後一句話,更是毫不掩飾自己對劉仁恭的蔑視,讓旁邊的所有突厥騎兵將領,都是眼眉輕輕的一跳。這等惡毒的語言,即使是李存孝,也是極少說的,現在當著所有人的面爆出來,自然是對劉仁恭鄙視到了極點。

    事實上,自從劉仁恭加入河東軍以後,李存孝對他們父子,就十分的鄙視,雖然沒有當面斥其為三姓家奴,但是對他們父子卻從來沒有好臉色,平時即使劉仁恭父子討好的向他問候,他也冷冷的抬起頭,仰望天空,然後傲然的走過,根本不和他們父子說話。

    劉仁恭父子原來是在天德節度使李國成麾下效力,後來天德節度使內亂,李國成死於亂刀之下,他父子改投盧龍節度使李匡威,結果契丹人進攻幽州,李匡威戰死,他們又改投河東節度使。說來也奇怪,向來對盧龍節度使非常反感的李克用,居然接納了劉仁恭父子。李存孝將其貶做呂布,斥其為三姓家奴,卻也是沒有來由。

    當然,這其中的緣由,並非外界想像的那麼簡單,或許其中另外還有些隱情。李克用麾下的將領,對於劉仁恭父子的投靠,固然不太看得起,除了李存信之外,其他人對劉仁恭父子都保持相當的距離,但是無論如何,都沒有展到惡言相向的地步,只有李存孝是個例外。

    李存孝生性高傲,這些年在突厥人中,又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早就習慣了用俯視的眼光來看待別人。他對於不怎麼懂得武力的人,向來都瞧不起,他又自恃武力天下第一,哪裡會將劉家父子放在眼裡,這般羞辱對方在外人看來是很傷感情的,甚至會為自己引來殺身之禍,但是對於李存孝來說,卻已經成為常態了,他才不擔心劉仁恭父子能給他製造麻煩呢!

    當面被李存孝斥為三姓家奴,劉仁恭心裡地滋味自然可想而知,他暗暗誓,只要有機會,一定要將李存孝弄死,以洩自己承受的天大侮辱。不,一定要讓李存孝受盡折磨而死,讓他匍匐在自己的腳下,低聲下氣的求饒。不,李存孝最愛惜的就是自己的名譽,自己一定要讓他身敗名裂,然後再慢慢的死去。

    咬牙切齒地過毒逝以後,劉仁恭的意識,很快回到了現實。冷靜下來以後的劉仁恭,對於長安城內的情況,同樣感覺到相當的意外。楊復恭是個笨蛋,他居然就這樣中了劉鼎的毒手,實在是爛泥扶不上牆。李昌符也是笨蛋,還說大家要聯合起來對付劉鼎,結果剛剛出了一點事,他就率先逃跑了。九尾狐過於愛惜自己的生命,導致劉仁恭的全盤計劃,一下子都化為烏有,要說劉仁恭不惱火,那肯定是假的。

    更要命的是,他地兒子劉守光現在還沒有歸隊,不知道是不是也遭遇了鷹揚軍的毒手,萬一他就這樣死在了亂軍當中,那就真的是太冤枉了。劉仁恭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對於他還是很看重的,而且,劉仁恭始終覺得,兒子要比自己有眼光,有膽識,有手段,心狠手辣更是在自己之上,這樣地人才是應該出人頭地,光宗耀祖的,不能就這樣白白地死了。

    李嗣源深知劉仁恭、劉守光父子和李存信等人一樣。都是背後陰人地好手。自己沒有必要跳出來指責對方。一切獎罰自然有李克用決定。李存孝這樣當面辱罵劉仁恭父子為三姓家奴。說不定已經埋下了殺生之禍。他少年老成。不動聲色地說道:「勝敗乃兵家常事。計劃不如變化快。卻也不必自責。」

    李存孝打斷他地話。冷冷地說道:「你別幫他說話。趁早讓他滾蛋。我們河東不要這樣地廢物!三姓家奴!我呸!玷污我們河東人地名譽!」

    劉仁恭強壓下心頭地怒火。再次誓一定要讓李存孝身敗名裂而死。表面上卻平靜地說道:「打虎將。這些都是謠言。誰也不知道真假。興許是鷹揚軍故弄玄虛也說不定。鄙人建議。最好是派人潛入長安。進一步核實。等弄清楚事情經過。再做決定也不晚。」

    原來。朝廷雖然依據草擬好了相關地詔書。公告天下。但是除了在長安城進行傳達之外。對於外界。鷹揚軍並沒有立刻將有關地詔書下去。而是盡量扣留一段時間。這樣做。既可以拖延一段時間。封鎖消息。同時。也可以讓外界盡可能地猜疑。做出一些不同尋常地舉動。讓鷹揚軍更加準確地判斷周圍地局勢。

    突厥人是從地下眼線那裡得知。長安城內生了政變。楊復恭可能死了。皇帝也可能死了。然而。楊復恭是不是真地死了。皇帝是不是還活著。卻不能完全確定。突厥人地眼線並沒有親眼目睹。只是根據鷹揚軍布地詔書。猜測出來地。但是。消息是鷹揚軍布地。自然存在造假地可能。說不定。在這些詔書地背後。還隱藏著深深地陷阱呢!

    李存孝瞪了劉仁恭一眼,冷冷的說道:「都是你,說什麼聯合三家四家,共同對付劉鼎,好,現在可好了,人都到哪裡去了?廢物,憑你三姓家奴的本事,也想對付劉鼎!」

    劉仁恭心思深沉,也沒有爭辯,內心裡卻已經問候了李存孝全家一萬八千遍。

    李存孝洩完對劉仁恭的蔑視,隨即說道:「老七,走,我們到長安去找劉鼎的晦氣。」

    李嗣源吃了一驚,急忙說道:「老大,主上可沒有給我們進攻長安的權力,咱們這是擅自行動啊!」

    李存孝不以為然的說道:「難道我們坐等劉鼎將長安周邊的防務完善?

    李嗣源謹慎的說道:「咱們還是先通報主上再說。」

    李存孝斜眼看著他,有意無意的說道:「你就知道事事通報。主上現在在太原,天寒地凍地,一來一回,得多長的時間?等你通報完畢,鷹揚

    完成了防禦體系,咱們這麼點人,怎麼攻擊對方?難道你不懂麼?」

    李嗣源搖搖頭,緩緩的說道:「天氣太冷了,咱們不可能去找長安的晦氣,這一路上的準備工作,咱們都沒有做好,強行南下,必定會出現大量的非戰鬥減員。況且,咱們都是騎兵,不可能攻城啊!」

    李存孝自信滿滿的說道:「我們將劉鼎逼迫到場外進行決戰!」

    李嗣源明白李存孝盯上了劉鼎,一定要去找劉鼎地晦氣,以洗刷在中牟被劉鼎掀下城牆的恥辱。自從李存孝的身體恢復以後,報仇雪恨,就成了他唯一的念頭。所謂的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都是李存孝報仇洩恨的借口。

    然而,劉鼎會出城嗎?

    不,劉鼎是聰明人,他絕對不會出城和突厥騎兵決戰的。

    何況,就算劉鼎出城,也必然是預先做好了準備。以他和李存孝目前的兵力,也未必能夠戰勝劉鼎啊!

    震天雷的秘密,河東到現在都還沒有準確的把握,這是鷹揚軍最大地秘密武器,也是突厥騎兵最大的軟肋。無論突厥騎兵多麼的勇敢,無論突厥騎兵衝刺的速度有多快,在連片地轟鳴聲中,都只有成片倒下的命。在王滿渡,突厥人地元氣已經大傷,實在是無法經受再一次慘重的損失了。

    李嗣源謹慎的說道:「對不起,我必須上報主上再做決定。」

    李存孝冷冷的說道:「行,你上報吧!我南下華州。」

    李嗣源皺眉說道:「你南下華州做什麼?」

    李存孝頭也不回的說道:「切斷劉鼎的糧道,困死他!餓死他!」

    李嗣源急忙阻止:「不要。這樣就是直接和鷹揚軍生衝突了,我們還沒有請示主上呢!主上和劉鼎有三年地休戰期,你可不能讓主上陷於不信不義的境地啊!」

    李存孝橫了李嗣源一眼,沒有說話,眼神卻陰冷得好像是光啟三年地冬天。

    李嗣源到嘴的話,就縮了回去。

    他明白,李存孝已經跟劉鼎上了,絕對不會聽他地勸說的,與其兩人反目成仇,還不如如實上報李克用再做決定。他只能如實反映李存孝地情況,至於如何處理,那就是李克用的權限了。

    從軍事的角度來看,現在正是鷹揚軍最脆弱的時候,他們的部隊剛剛進入長安,物資和武器裝備都沒有補充完成,長安周圍的防禦體系,也沒有完成。在潼關到長安的道路上,鷹揚軍部隊一字排開,擺成了一字長蛇陣,正是突厥騎兵各個擊破的最好機會。李存孝的選擇,並非完全沒有道理。儘管他非常桀驁不馴,可是軍事才華,在突厥人裡面,卻是名列前茅的。

    李嗣源知道李存孝的想法,是想趁這個難得的機會,挽回自己的名譽。李存孝是非常要面子的人,他不允許自己的人生,出現一點點的污點。然而,正是劉鼎,讓他的生命,出現了兩個污點。一個是在穎水邊上,李存孝沒有殺死劉鼎。一次是在中牟,李存孝被劉鼎從城上掀翻下來,差點死於非命。

    他也知道李克用對李存孝的想法。

    他李嗣源之所以出現在這裡,除了帶兵,在關中謀取利益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監視李存孝,不讓他有過分囂張的舉動,尤其是這種「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的情形。

    李克用最近的脾氣,是越來越反常了,反常到令李嗣源也有點驚恐的感覺。在穩定了雲州以後,李克用還是沒有召回張敬全,而是繼續讓他在當地擔任小小的縣令。不少人都不明白,為什麼李克用不召回張敬全,討論反思王滿渡決戰失敗的原因,而是繼續冷藏張敬全。

    這個道理,李嗣源還是明白的,好像是當初袁紹兵敗官渡,回去就將田豐殺了一樣。主上容不得比自己聰明的人,那樣的人活在世上,只會襯托自己的愚蠢。幸好,李克用還沒有殺張敬全。

    劉鼎動的這個政變,正好是在過年地節骨眼上,周圍的突厥將領,聽說李存孝要南下,都情不自禁的看了李嗣源一眼,希望李嗣源能夠出面阻止。這次李克用調派給李存孝的,都不是李存孝原來的部下,他們固然崇拜李存孝,可是也知道,李存孝這是違抗李克用的意思,貿然南下,天知道後果會怎麼樣。打了勝仗還可以將功贖罪,可是如何打了敗仗呢?萬一李克用不好意思直接出李存孝,他們豈不是做了替罪羊?

    劉仁恭卻希望李存孝違抗李克用的意思,一意孤行,南下找劉鼎地麻煩,這樣李克用對於李存孝的容忍程度,極有可能到了爆的邊緣,於是有意無意的說道:「鄙人聽鷹揚軍的人說,打虎將雖然名聲在外,其實沒有什麼了不起,要不是當初劉鼎手下留情,打虎將已經煙消雲散了。鷹揚軍還說,什麼打虎將,打蒼蠅還差不多……」

    「彭!」

    話音未落,這邊一堵矮牆就被李存孝踢倒了,塵土飛揚。

    李存孝明知道劉仁恭是激將,卻也深深的被激怒了。

    他一生的英明,就毀在劉鼎這兩個字上面啊!

    不殺劉鼎,誓不為人!

    劉仁恭心底下冷笑,暗道你李存孝除了一腔的武勇之外,還有什麼?

    果然,李存孝一怒之下,當即帶著所屬萬餘名騎兵南下。

    李嗣源想要阻止,卻又阻止不了,只好派人向李克用報告,同時帶領騎兵跟隨南下,以防止李存孝出現意外。現在的突厥人,的確經不起再一次地重大損失了,他不能讓李存孝拿突厥人的精銳去碰鷹揚軍的石頭。

    如果李存孝莽撞行事,他無論如何也是要制止的。

    卻說那邊李昌符,好不容易才逃出長安城,急匆匆入喪家之犬,逃向武功,由於他出逃很急,故李昌符顯得十分地狼狽。

    其實,從外貌來看,李昌符一點都不兇惡,相反的,李昌符外貌是相當清秀地,不像是武人,反倒是。事實上,李昌符的確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詩人,給的詩篇。用後世的話來說,他是雄裡面寫詩寫得最好的,是詩人裡面殺人殺地最多的。

    聽說劉鼎進入長安,李昌符就豎起了十二個耳朵,打醒了十二分精神,密切注意自己周圍地動靜。當他聽到嘟嘟嘟的海螺聲響起,加上鷹揚軍地大喊大叫,李昌符馬上判斷,楊復恭肯定是出事了。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不管楊復恭的下場如何,李昌符立刻帶領自己地部隊逃出長安。

    他深知鷹揚軍很快就會追來,所以喝令部下拚命似的趕路,即使跑死戰馬也在所不惜。

    果然,不久以後,鷹揚軍騎兵就追上來了,他們好像瘋狗一樣的咬住鳳翔軍,死死不肯放手。

    兩軍從咸陽附近開始,就一直處於交戰的狀態,中間不斷有鳳翔軍倒在鷹揚軍騎兵的刀下。鷹揚軍騎兵的標槍和短柄飛斧,相當的歹毒,只要鳳翔軍的速度稍微放慢一點,後面的標槍和短柄飛斧,就好像蝗蟲一樣的覆蓋過來,根本沒有躲避的機會。

    鳳翔軍本來人數比較多,若是能夠在咸陽穩定下來,依靠咸陽的城牆抗擊鷹揚軍的騎兵,還是比較輕鬆的。鳳翔軍裡面的騎兵數量,還是不少的,至少在五千人以上。如果加上步軍的人數,肯定要比鷹揚軍多,防守咸陽一點問題沒有。

    然而,鳳翔軍最大的難題,就是不知道在鷹揚軍騎兵的背後,還有沒有鷹揚軍的其他大部隊,萬一鷹揚軍騎兵只是遲緩鳳翔軍的逃跑速度,等待後面的大部隊包抄上來,那所有的鳳翔軍,都要全部完蛋。

    李昌符不能冒這個險。

    他深信,若是自己在咸陽逗留,肯定會被鷹揚軍包圍起來的。一旦鷹揚軍的大部隊到達,他就死無葬身之地。只有逃回去武功,才能夠避免被鷹揚軍一口吃掉的危險。因此,李昌符不斷的喝令,不斷的刺激自己的部下,向武功方向拚命的逃跑。

    然而,鷹揚軍騎兵,根本不給他這個時間。王彥章和宋海洋兩人追的最凶,從咸陽開始,他們和鳳翔軍就沒有停止過戰鬥。擋在他們面前地鳳翔軍,都被王彥章的雙槍,還要宋海洋的大夏龍雀刀,統統砍翻在地上。為了保持追擊的速度,他們兩個都帶了三匹馬,輪番騎乘,鳳翔軍想要拉開一點點的距離,都不可能。

    從咸陽追出一百多里以後,鳳翔軍至少有幾百人倒在了鷹揚軍騎兵的屠刀下。按照這樣的消耗速度,只怕回到武功地時候,手下已經不見了一半了。李昌符對鷹揚軍的步步緊逼,顯得非常的惱火,可是,除了惱火之外,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攔住他們。」

    李昌符只能不斷的命令部隊停下來,攔截鷹揚軍騎兵,以掩護自己逃跑。

    有幾個停下來準備和鷹揚軍騎兵戀戰的鳳翔將領,還沒有擺開陣勢,就被飛馳而過的王彥章和宋海洋幹掉了。隨後,鷹揚軍的騎兵,好像一陣風的從他們的屍體上面踏過,將他們完全踏成了肉醬。在鷹揚軍騎兵地面前,他們就好像是脆弱的窗戶紙,又或是少女那一抹嬌嫩的薄膜,輕輕一碰,就已經碎開了。雪地上斑斑點點的血跡,就是他們留在世上地唯一印記。

    至於失去了主人的戰馬,轉眼就被鷹揚軍騎兵繳獲,當做了換乘地備用馬匹,繼續向前面追趕。鳳翔軍留下來攔截的人員越多,鷹揚軍騎兵繳獲的戰馬就越多,換乘的選擇就越多,結果鷹揚軍騎兵好像滾雪球一樣,戰馬的隊伍不斷的壯大,馬蹄聲地轟鳴越來越響,對前面的鳳翔軍震懾越來越大。

    由於天氣相當地冷,在廝殺中,即使是手腳都被砍斷,一時半會兒的也感覺不到疼痛,甚至,流出來地鮮血,都很快就凝結了。不少的鳳翔軍士兵,剛剛轉身,就被後面追上來地鷹揚軍給放倒了,直到死,都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更有甚,在和鷹揚軍騎兵對抗的過程中,直接被鷹揚軍撞翻在地上,骨頭出爆裂的聲音,然後就沒有了聲息。直到所有的騎兵都全部消失以後,他們才在寒冷的土地上痛苦的掙扎,結果,嚴寒很快將他們都凍成了凝結的雕塑。

    連續幾次這樣的搏殺過後,鳳翔軍再也沒有人願意留下了。留下來只有死路一條,只有逃到武功,才有活命的機會。對於部下的畏戰情緒,李昌符十分的惱火,但是,他又不得不接受這樣的事實。最後,他默許了這樣的行為,一心一意逃命。由於胯下戰馬乃是千里良駒,李昌符逃的速度,絕對是最快的。

    鷹揚軍騎兵緊緊追著李昌符,根本不肯給他休息和設伏的機會。王彥章和宋海洋、高三寶等人,將豹騎軍分成了三批,輪流追趕,不給鳳翔軍任何的喘息機會。在鷹揚軍的追擊下,鳳翔軍不要說吃飯、喝水、休息,甚至連停下來小便的時間都沒有,憋急了只能在馬背上尿。

    俗話說,迎風尿三丈,那是何等的愜意,只是,在這樣的嚴寒中,在高速奔馳的馬背上,就沒有這樣的愜意了。可憐的鳳翔軍,只怕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遇到過如此狼狽的事情。他們只想著拚命的跑回去武功,然後捲土重來,再跟鷹揚軍好好的幹一場。

    好不容易,李昌符終於逃回到了武功。

    鳳翔軍大將符道昭,在李昌符進入長安以後,他就率領鳳翔軍主力,駐紮在武功。這天,他正在檢閱部隊,忽然聽到報告說李昌符從長安狼狽逃回,大吃一驚之下,急忙登上城牆觀察。現回來的的確是李昌符,符道昭急忙下令打開城門。

    城門剛剛打開一條縫,李昌符和狼狽不堪的鳳翔軍,就拚命的湧了進來。符道昭看得眉頭大皺,不知道到底生了什麼事,直到聽到來自後面的廝殺聲,現鷹揚軍騎兵緊緊的咬著李昌符的尾巴,才明白過來。由於鷹揚軍

    得很緊,符道昭擔心生意外,於是果斷下令關閉>有數百名鳳翔軍沒有入城,也在所不惜。

    彭!

    沉重的城門關上,李昌符感覺自己的一條命,總算是撿了回來了。其餘的鳳翔軍官兵,也都是上氣不接下氣,不少人急匆匆的下馬撒尿,好像遲一秒鐘,膀就要被漲爆了。至於那些來不及入城的鳳翔軍,自然成了鷹揚軍騎兵練刀地犧牲品,鷹揚軍騎兵好像一陣風似的捲過來,將他們全部都遮蓋在風暴當中。

    當風暴逐漸的散去,已經沒有活著的鳳翔軍,地上多了幾百具橫七豎八的屍體,點點的猩紅,點綴在干冷的土地上,好像是雪地中地臘梅,格外的醒目。撕裂的鳳翔軍旗幟,在寒風中倒是獵獵作響,彷彿是在嘲笑李昌符的無能。

    武功城內有數萬的鳳翔軍,目睹自己的同伴在城外被鷹揚軍追殺,愣是不敢出城援救。鷹揚軍騎兵那種彪悍的樣子,讓他們感覺頭皮麻。而且,他們始終堅信,在鷹揚軍騎兵的背後,隱藏著鷹揚軍的大部隊,他們是絕對不會放過鳳翔軍的。

    鷹揚軍騎兵清除了武功城外地鳳翔軍以後,逗留了片刻,又飛快的向西繼續突進。他們好像是為了炫耀自己的武力似的,故意繞城一周,並且對著武功城頭上地李昌符,響亮的亮出了代表鄙視地中指。憤怒的鳳翔軍立刻用弓箭回擊,結果箭鏃輕飄飄的射出來,一會兒就被凜冽的寒風吹落了。

    李昌符眉頭大皺。

    鷹揚軍騎兵肯定是抄武功的後路,截斷武功和鳳翔府之間的聯繫。只等鷹揚軍大部隊到來,就可以對武功起攻擊了。沒有鳳翔府地支持,武功只能是一座孤城,即使能夠抗拒一時,也無法永遠的堅守下去。李昌符越想越是氣悶,自己怎麼轉眼間,就成了喪家犬了呢?

    劉鼎地口氣的確不小啊!

    剛剛解決了楊復恭,這麼快就對自己舉起了屠刀。

    難道,老子就是這麼好欺負地麼?

    就算老子不行,那還有朱玫,還有李克用啊!

    他娘的,老子就在武功和劉鼎拼了!

    剛剛下定了雄心以後,李昌符忽然又洩氣了。

    朱玫是個反覆無常地小人,他會來援救自己就怪了。

    至於李克用,算了,還是不用考慮他了,就算他真的來援救自己,那也肯定是不安好心的。死在劉鼎的手中,和死在李克用的手中,又有什麼區別呢?

    幸好,武功城內,還儲備有一些糧食,這裡的城牆,也能夠阻擋鷹揚軍的攻擊,駐守在武功的鳳翔軍,都是他從鳳翔府帶來的精銳,數量也足足超過三萬人。只要等待鳳翔府的軍隊來援,裡外夾擊武功背後的鷹揚軍騎兵,他李昌符就可以平安的脫身了。

    鷹揚軍騎兵一會兒就消失在武功的西面,馬蹄聲也逐漸的消失,武功城頭上的鳳翔軍,這才稍稍的鬆了一口氣。只看到武功城外,空無一人,干冷的土地上,只有橫七豎八的鳳翔軍屍體,斷裂的鳳翔軍旗幟,在寒風中不斷的顫抖,好像是在嘲笑鳳翔軍的無能。

    城內的鳳翔軍根本不敢出城,在李昌符的瘋狂督促下,拚命的加固城牆,滴水成冰。他們強行拆了城中的民居,用來加固城牆。同時,所有的百姓,無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全部都編入鳳翔軍的戰鬥序列。沒有人知道,鷹揚軍大部隊什麼時候會到達武功,他們必須做好死戰的準備。

    隱約間,可以看到零星的鷹揚軍騎兵斥候,出現在武功周圍,好像是在監視武功城內的動靜。武功城內的鳳翔軍都相信,這些斥候一定是鷹揚軍大部隊派出來的,他們應該距離武功不遠了。的確,當他們趴在城頭上,仔細的傾聽外界的動靜時,的確能夠聽到遠處傳來的馬蹄聲。

    「鷹揚軍的大部隊到來了!」忽然間,有鳳翔軍驚恐的叫起來。

    李昌符急忙向著東方看過去,果然,看到在朦朧的地平線,出現了一抹藍線,跟著黑線變成一片藍色的海洋,捲起翻滾的浪花,向武功城席捲而來。城頭上的鳳翔軍,急忙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但是,等到藍色的海洋靠近了,武功的鳳翔軍才看清楚,原來他們不是鷹揚軍的大部隊,而是鷹揚軍的騎兵。這些鷹揚軍騎兵好像利箭一樣,從武功城的身邊掠過,捲起陣陣的灰塵,卻連正眼都沒有看武功一眼。他們驀然出現,驀然消失,讓武功的鳳翔軍納悶不已,鷹揚軍到底想做什麼?

    「難道,鷹揚軍真的要跟我們死戰了?」有人低聲的咕嘟。

    鷹揚軍的騎兵,沒有進攻武功,而是越過武功,插入武功的背後,目的是顯而易見的,他們要切斷武功和鳳翔府的聯繫,阻止鳳翔府向武功派出增援部隊。這說明,鷹揚軍的大部隊,的確距離武功不遠了。要是武功的鳳翔軍在這個時候突圍,不但要被鷹揚軍騎兵攔截,還有可能被鷹揚軍的大部隊追上。

    在野外和鷹揚軍大部隊遭遇,李昌符的確沒有取勝的信心,他麾下的鳳翔軍將領,包括符道昭在內,也沒有取勝的信心。想來想去,還是固守待援比較合適。只要守住了武功,拖住鷹揚軍一兩個月的時間,關中的局勢,一定會生變化的。李昌符最後決定,固守武功,靜待關中局勢變化。

    面對鷹揚軍的步步緊逼,李昌符又急又怒,卻又無可奈何,他只能長吁短歎,悲哀自己命運不濟。麾下的鳳翔軍,更是暗自後悔,同時責怪李昌符無用。為什麼要插手長安的事情呢,要是不插手長安,他們現在就能好好的過年。現在招惹上鷹揚軍,這個年肯定是沒法過了,甚至連能不能見到明年的太陽都是問。

    悲乎哉,不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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