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9
下午時分,葛從周帶領射聲軍全軍到達。
在此之前,孟知祥、郭崇韜、趙宋等人,已經先期到達,加入了鬼雨都的行列。他們先是在貞元殿和乾元殿之間執勤,後來,劉鼎又讓他們跟隨飛騎軍一起,清剿楊復恭的餘黨。其實楊復恭的餘黨已經沒有多大的反抗能力,劉鼎讓他們參與此事的目的,只是讓他們看看血淋淋的場景而已。
艾飛雨、李怡禾、朱有淚、崔綰、張鐸、史光璧、關任傑等人,也都隨著射聲軍到達。他們在灞橋的時候,都擔心得不得了。直到劉捷從長安趕來,告訴大家楊復恭已經被殺的消息,他們才不約而同的歡呼起來。為了嚴格保密,包括李怡禾和朱有淚在內,都不知道劉鼎的詳細計劃,艾飛雨對外做出的樣子,也好像根本不知道有此計劃。結果鷹揚軍果然成功的蒙騙了楊復恭,最終導致了楊復恭的敗亡。
城內的鷹揚軍超過六千人,劉鼎所有的擔憂,都全部化為烏有。劉鼎當即下令,射聲軍正式在長安城佈防,控制了所有的城門。由於長安城的城門實在是太多了,葛從周下令封閉了所有次要的城門,西面只留下金光門通行,南面只留下明德門通行,北面的城門全部封閉,至於東面的城門,則全部打開,因為後勤部門要爭分奪秒的搶運物資。
崔瀣帶來的五百名鷹揚軍,其實就在長安城內,就駐紮在大明宮附近的東內苑廢墟裡面。劉鼎為了不打草驚蛇,在行動之前,一直沒有和崔取得聯繫,所以崔瀣對於劉鼎的突然難,同樣是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直到乾元殿周圍的局勢已經穩定下來,崔才心有餘悸的拍著自己的胸口,暗叫為你劉鼎老兄打工,實在是危險,差點兒就死於非命了。
在混亂中,駐紮在東內苑的鷹揚軍,和監視他們的神策軍生了衝突,鷹揚軍殺死了好些神策軍的士兵。他們對外界地情況,並不瞭解,更加不知道劉鼎的計劃。不過,帶領這部分鷹揚軍的,乃是出身鬼雨都的劉晟,他敏銳的感覺到外面局勢起了變化,立刻帶領這部分鷹揚軍向乾元殿方向起攻擊,試圖將皇帝控制起來。
無奈,乾元殿周圍的神策軍人多勢眾,他們的人數實在太少,無法衝破神策軍的圍堵,最終還是等豹騎軍和飛騎軍到達的時候,才成功的衝了出來。劉鼎當即命令他們在大明宮地周圍負責戒備,增強大明宮周圍的防守力量。隨著鷹揚軍大部隊的到來,大明宮地局勢逐漸穩定,最終,這五百名的鷹揚軍,回到了監軍崔瀣的身邊。
在灞橋的射聲軍向長安城急促進地同時,駐紮在渭南的龐師古直蕩軍,也很快接收到了劉捷帶來的消息,他們迅速從渭南出,日夜兼程趕來長安,以增強長安的基本防衛力量。長安城實在太大了,沒有三五萬的兵力,根本無法控制所有的城門。至於駐紮在驪山、新豐、華州城和華陰等地地鷹揚軍,則原地不動,全力以赴幫忙搶運送往長安的各種物資。
有了李怡禾、朱有淚、崔綰等人的策劃,劉鼎基本可以輕鬆下來了。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以後,劉鼎居然感覺到有點累了,好想躺一下。只是,在長安城裡面,能夠住人的房子實在是太少了,即使有,現在也都被楊復恭地餘黨佔據著,被鷹揚軍清洗過後,裡面肯定是血淋淋的場景。
朝廷地文武百官。其實也沒有像樣地房子。哪怕是戶部尚書崔和兵部尚書張浚。都不過是寄宿在神策軍地軍營裡面。都說長安一片廢墟。地確不是謠傳。朱玫在長安經營了三年多地時間。居然也沒有重建長安。哪怕是進行一點點地重建都沒有。看來他對長安也是沒有什麼信心。不過是將其當做是過客而已。
最後。令狐翼等人總算在長安城地西南方。找到一座沒有牌匾地寺廟。經過考研。得知這個寺廟叫做大興善寺。始建於隋初。由於大雁塔、小雁塔地興起。完全蓋過了大興善寺地光芒。導致這裡相當地破敗。可能由於大興善寺本來就破敗。亂軍反而沒有繼續破壞地心思。使得它奇跡般地得以保存。
經過令狐翼地向西觀察。覺得殘存地建築。還勉強能夠住人。寺廟裡面已經沒有和尚。不知道是逃走了還是被殺了。顯得空蕩蕩地。剛好沒有他人打擾。寺廟內地各處僧房。只需要簡單地打掃。鬼雨都就基本能夠入住。劉鼎看過以後。當即拍板。就住在這裡了。
暫且安頓下來以後。設置在大興善寺地鷹揚軍指揮部。馬上開始了緊張地運作。
李怡禾和朱有淚心中有數。在外面複雜處理雜務。劉鼎難得地抓緊時間合了一會兒眼。其實外面人來人往地。又有時不時傳來地馬蹄聲。可能是飛騎軍地將士正在追殺楊復恭地餘黨。劉鼎根本無法睡得很沉。
正在睡得迷迷糊糊地時候。令狐翼進來報告:「大人。馬殷求見。」
劉鼎從床上爬起來,點點頭說道:「請他在大廳等候。」
令狐翼答應著去了。
劉鼎起來的時候,就覺得腦袋有點不對,好像有點昏沉沉的,四肢也有點軟綿綿的。他以為是自己缺乏睡眠,也沒有怎麼留意,當即用冷水洗洗臉,果然覺得精神多了。他來到大廳,馬殷果然等候多時了。
當初鷹揚軍在襄州城抓到馬殷的時候,馬殷還是非常年輕的,俊秀儒雅,意氣風,壯懷激烈,胸懷天下,即使最後被鷹揚軍生擒,也明顯不甘失敗。甚至,他被囚車送走的時候,都是高昂著腦袋的。現在,數年的時間過去,馬殷的樣子要比之前蒼老了不少,也憔悴了不少,要不是他自我通報就是馬殷,恐怕劉鼎一錯眼還真的認不出興元府的關押生活,讓他改變了很多。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馬殷的銳氣,都已經被磨掉了。
當初馬殷被押送到興元府,鷹揚軍都以為朝廷必定會將其立刻處死的,朝廷素來對於反賊都是毫不猶豫。卻沒有想到,之後竟然一直沒有下
揚軍忙於其他戰事,也沒有怎麼留意。忽然間,朝布馬殷為右神策軍中尉,讓鷹揚軍上下,都實實在在的感覺詫異。
這樣地大起大落,不要說鷹揚軍覺得意外,換了當事人恐怕一時間也難以承受,馬殷還能夠站在這裡,神經也算足夠堅強了。在那樣的情況下,他都可以死裡逃生,若非是他的運氣特別好,就是他的求生意志特別的強烈,又或是求饒的手段足夠高明。
劉鼎平靜的說道:「馬殷,我們又見面了。」
馬殷急忙立正行禮,恭敬的說道:「韓王殿下,馬殷向您致敬。」
劉鼎感覺到他很緊張,於是擺擺手,讓他放鬆一些,微笑著說道:「身體還好吧?」
馬殷說道:「還好。」
劉鼎擺手讓他坐下來。
馬殷卻不敢坐下來,恭敬的說道:「在韓王殿下的面前,沒有馬殷地位置。」
劉鼎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琢磨著他這句話的意思,最後確信他地確是謙虛而已,並沒有其他的特殊含義,於是說道:「右神策軍……事情怎麼樣了?」
馬殷說道:「楊復恭餘黨四百七十七人,都已經伏法。」
劉鼎點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好。」
停了一會兒,忽然又漫不經意的說道:「西門君邃呢?」
馬殷說道:「死了。」
劉鼎有意無意地看了他一眼。
馬殷說道:「是屬下親手殺的,級屬下已經帶來,殿下要不要過目?」
劉鼎輕輕的搖搖頭,溫和的說道:「我相信你。」
馬殷語調低沉的說道:「謝謝殿下的信任。」
劉鼎沒有繼續說什麼,看著花廳外面地庭院,若有所思。
寒冬臘月,庭院裡什麼都沒有,只剩下光禿禿的土地,上面有大量的凌亂的腳印。
西門君邃不是楊復恭的人,和楊復恭一點關係都沒有。準確來說,西門君邃是從小伺候壽王地太監。朝廷的詔令上只說誅殺楊復恭極其餘黨,西門君邃顯然不在此列。馬殷無論是有沒有接到詔令,都毫不猶豫的將西門君邃給殺了,看來他對自己地心思還是挺明白的。李儼可以繼續做皇帝,壽王也可以成功地繼位,但是,他們都休想染指任何軍隊了,哪怕是在乾元殿門口站崗的衛兵。
劉鼎忽然說道:「你為什麼不說話?」
馬殷說道:「屬下在等殿下吩咐。」
劉鼎笑了笑,隨意地說道:「我哪有那麼多的吩咐?」
馬殷說道:「有些事情,屬下明白。屬下得知,劉景宣也死了。」
劉鼎再次仔細的看看他,現馬殷的眼神,已經沒有了當初的神采,準確來說,是沒有了當初那種野心勃勃的神采。當初在襄州城的馬殷,對於未來可是充滿了嚮往的。興元府的牢獄生涯,讓馬殷思考了很多,改變了很多。看來朝廷還是有幾分懂得看人的,現在的馬殷,並不是一個野心勃勃的傢伙,難怪要加以重用。既然他願意效忠自己,又何樂而不為呢?
劉鼎慢慢的說道:「劉景宣死了……是李茂貞殺的?」
馬殷說道:「是的。」
劉鼎心想李茂貞肯定不會主動殺了劉景宣,多半是你馬殷暗示的。正因為馬殷果斷的殺了劉景宣和西門君邃,才會導致李茂貞心下大駭,最終倉皇的逃出長安去。李茂貞一定是產生了錯覺,以為他劉鼎要將皇室連根拔掉,所以連壽王的人,都一起幹掉。他如果繼續留在長安城,沒準也會被鷹揚軍幹掉。
可憐劉景宣和西門君邃,剛剛以為自己的苦日子要熬到頭了,只要打倒了楊復恭,以後朝廷就是他倆的天下了。沒想到,楊復恭死的時候,將他倆也帶上了黃泉路。他倆肯定沒有想到,同樣是得到壽王恩惠的馬殷,會突然對他們舉起屠刀。看來,馬殷的野心是消失了,可是討好人的本領還在,還能揣摩自己的心思,確實令人難以琢磨。
這樣的人,還是危險。
想了想,劉鼎緩緩的說道:「東方逵已死,坊節度使職位空缺,朱玟又是逆賊,朝廷不日就要徵兵討伐,寧節度使肯定要換人,你願意選擇哪個?」
馬殷說道:「屬下願意聽從殿下安排。」
劉鼎有意無意地盯著他的眼睛,似笑非笑的說道:「真的?」
馬殷毫不遲疑的說道:「真的。」
劉鼎凝視著對方的眼神,彷彿要看到對方的內心深處,良久才不經意的點點頭。
他相信馬殷的確是沒有了當初地野心,興元府的牢獄之災,將他改變了很多。他現在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了自保。他地才華,基本還在,起碼在這次政變中,他是做出了正確的判斷,為自己博得了光明的未來。用某些從淮西軍投靠過來的士兵地話來說,那就是:只有跟著鷹揚軍,才有肉吃。
微微沉吟片刻,劉鼎說道:「我給你自己選擇。」
馬殷想了一會兒,慢慢的說道:「屬下願意出任寧節度使。」
劉鼎點點頭,緩緩的說道:「以神策軍的實力,暫時是無法驅逐朱玟的,他們還有黨項騎兵和回鶻騎兵幫忙,鷹揚軍暫時也騰不出手來,對朱玟動強有力的殲滅戰。在我們做好準備之前,你知道應該怎麼做吧?」
馬殷地野心雖然沒有了,軍事才能還在,當即回答:「汰弱留強!等待機會!」
劉鼎滿意的點點頭:「很好!你去做準備吧!」
馬殷立正敬禮,轉身去了。
朱有淚從旁邊的花廳走過來,自言自語的說道:「馬殷是聰明人,難怪活到了現在。」
劉鼎點點頭,沉默片刻,說道:「入夜的時候,派人通知馬殷,著他即刻帶領右神策軍,駐守灞橋。」
朱有淚當即安排人去了。
一會兒以後,朱有淚又轉了回來,皺眉說道:「李茂貞居然不敢來見你,說明他心裡有鬼。」
劉鼎不置可否地說道:「腿長在他身上,他自己選擇吧!」
朱有淚狐
「我看這小子多半要溜走。
大人,你應該下一道命令,嚴禁神策軍離開長安,同時調集兵力,包圍左神策軍大營,來個甕中捉鱉。射聲軍已經到達,神策軍算什麼東西?」
劉鼎笑了笑,不以為然的說道:「沒有這個必要,讓他們出城去吧,自生自滅。」
正說著,李怡禾來報:「大人,李茂貞率領神策軍,返回藍田去了。大人,要不要下令射聲軍進行攔截,又或是下令飛騎軍進行追趕?」
劉鼎淡淡地說道:「讓他去吧!」
李怡禾疑惑的說道:「大人,就讓他們這樣走了麼?」
劉鼎點點頭,確鑿無地說道:「讓他們走!」
李怡禾答應著去了。
朱有淚忽然笑了笑,高深莫測的說道:「還是大人厲害,殺人於無形啊!這樣天寒地凍地,李茂貞帶著左神策軍跑出去,不被冷死,也會被餓死,藍田又沒有什麼糧食儲備,他那一萬多人能夠回到金州的,我看最多不到三成。」
劉鼎一臉的嚴肅,看了朱有淚一眼,好像根本不明白朱有淚在說什麼。
朱有淚察覺自己點破了現在還不能點破的秘密,也就不再言語,忙其他的事情去了。
其實鷹揚軍的高層都很清楚,李茂貞驚慌失措之下,走了一條錯誤的道路。而這條道路,正是鷹揚軍試圖引誘他走的。李茂貞在戰場上還算一個合格的將領,但是在分析天下大勢的時候,水平卻明顯要比常人差多了,一頭栽入了進退兩難的絕路。
沒有了皇帝的神策軍,還能叫神策軍嗎?當然不能。沒有皇帝在手,神策軍盤踞的金州、商州、鳳州、興州、梁州、洋州一帶,自然也就成了別人嘴巴裡面的肥肉,人人都恨不得馬上過來啃一口。當初鷹揚軍若不是忌憚皇帝,早就興兵奪取這些地區了。
山南西道節度使楊守亮,是楊復恭的心腹,楊復恭既死,他的實力,自然跟著衰弱。在他南方的王建,才華能力,都明顯在楊守亮之上,一定會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向楊守亮起攻擊。一旦王建殺了楊守亮,同樣會和李茂貞產生激烈的衝突。王建和李茂貞都出身神策軍,兩人的水平也差不多,最終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除非李茂貞返回金州以後,隱瞞楊復恭已死的消息,設計暗殺楊守亮,將山南西道節度使的頭銜搶到自己地手中,然後和王建展開對抗,否則,李茂貞想要擊敗王建,難度顯然要大一些。然而,從現在開始,沒有鷹揚軍的允許,又有誰可以將腦袋上的帽子戴得嚴嚴實實?急匆匆逃出長安的李茂貞,能不能冷靜下來考慮自己的前途呢?
當李茂貞冷靜下來以後,他一定會察覺到,他之所以能夠順利的離開長安,乃是因為兩點原因。一是因為天寒地凍,他帶著無依無靠的神策軍進入一片的茫茫原野,沒有糧食,沒有足夠的御寒衣物,最後只能是死路一條。即使僥倖能夠逃回去金州,肯定也是元氣大傷。所以鷹揚軍懶得追趕,任其自生自滅。
二是因為鷹揚軍準備引虎驅狼,準備讓他和楊守亮去鬥爭,借他人之手消滅李茂貞,又或是借他的手消滅楊守亮。如果兩敗俱傷,又或是同歸於盡,那結果就更加地完美了。無論勝出的是什麼人,最後依然還要和王建爭奪,當他們兩個打得熱火朝天的時候,也是鷹揚軍大舉西進地時候。
長安的鷹揚軍初來乍到,不想多生事端。鷹揚軍目前的要任務,是鞏固長安城的防務,而不是追擊不相干地人物。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又或是將來,神策軍都不是鷹揚軍的對手,也不是鷹揚軍重點關注的對象。李茂貞回去山南西道,只會讓山南西道的局勢更加複雜。
要是李茂貞和楊守亮互相攻訐,王建趁機北上,鷹揚軍就可以趁機西進,控制山南西道部分的區域。話說回來,在鄂州沉寂了好多年的鷹揚軍忠字營,也是時候活動活動身體了。看著其他兄弟部隊攻城掠地,東征西討,戰功卓著,忠字營地將士當然眼紅,請戰書幾乎可以將長江給堵塞了。
快要傍晚的時候,劉鼎來到指揮所。
眾人都明白他的來意,李怡禾率先匯報:「大人,相關的命令都已經到各個部隊,酉時以後,部隊嚴禁再有殺戮,鬼雨都已經在朱雀大街所有的十字路口戒備,酉時以後立刻執行軍令。」
劉鼎冷峻地說道:「很好!咱們這次進入長安,要是不想又被人攆出去,就要嚴格紀律。無論是什麼人,在酉時以後,都不得不經審判而殺人的。有違抗,一律軍法處置!」
傍晚時分,劉鼎親自帶著令狐翼等人,出現在朱雀大街和皇城交界處的朱雀門,監督軍法地執行。
朱雀大街,乃是長安最有名最寬敞的街道,溝通了明德門和皇城,長度超過了十里據現代考證,盛唐時地朱雀大街,長度超過5020米,平均寬度超過五十丈150米。站在朱雀門,向前面看過去,那種俯瞰天下的感覺,是前所未有地。當初設計長安城的人,一定是個天才。
對於外地人來說,朱雀大街乃是長安的標誌之一。在全國乃至天下,朱雀大街都是唯一的,沒有哪座城市的任何一個街道,可以和朱雀大街相提並論。朱雀大街還有一個響亮的名字:「天街」。每當有盛開活動,都是天街最熱鬧的時節。各色服裝的人盛裝起舞,為大唐帶來前所未有的氣派。
早上劉鼎就是從南面的明德門進來,然後通過朱雀大街,一直來到大明宮的。只是,早上的時候,劉鼎還惦記著誅殺楊復恭的事情,對於朱雀大街並沒有十分的留意。即使有,也是帶著軍事的角度觀察四周的神策軍部署。現在,他終於有時間詳細的打量這條名聞天下的朱雀大街,用非軍事的角度來看這條看不到盡頭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