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7
這段時間,楊鷺颯一直帶領驍騎營在外面遊走,沒有直接參與進攻淮西軍的戰鬥,所以對部隊的傷亡不是很瞭解.按照他的估計,徹底消滅蔡州的淮西軍,可能要付出數千人的代價,但是鷹揚軍還沒有拿下蔡州城,居然就減員六千人,實在是有點出乎意料之外啊!照這個數字計算下來,等拿下蔡州城,鷹揚軍豈不是要付出上萬人的代價?
待得韋國勇解釋,楊鷺颯才明白過來。
原來,鷹揚軍主要的減員,是出現在非戰鬥減員方面。
由於蔡州周圍已經被圍困了兩年多,淮西軍只能以人為食,在他們控制了區域內,出現太多鷹揚軍從來沒有遇到的慘象。這種要比地獄還殘酷一萬倍的情況,可要比戰場上的震撼強烈多了,用語言根本無法描述出來。部分鷹揚軍戰士無法接受眼前的殘酷景象,心理出現問題,導致戰鬥意志急促的下降,最終不得不遺憾的退出戰鬥。
在過去三個月的時間裡,總共有三千多名鷹揚軍士兵,因為心理上的問題,不得不暫時送到後方,用時間來沖淡心理上的創傷。李啟鳴率領的火字營官兵,因為很少直接出現在戰場前線,心理承受力普遍有限,這次他們跟隨大部隊殺入蔡州,見到了許多難以想像的場景,非戰鬥減員一直高居不下。
說到這個話題,劉虎、刁奇、張祥鶴、李啟鳴等人,心情都沉甸甸的,楊璧鱗和楊佛午等人,也都沉默寡言,似乎不願意提起,卻又不得不提起。他們對前線的情況,當然瞭解的非常清楚。這場戰鬥,完全是在地獄中進行的,又或說,是在比地獄還要殘酷一萬倍地地方進行的。
淮西軍已經沒有太多的抵抗能力,等待他們的,只有死路一條。可是鷹揚軍的進軍的過程中,所遇到地一切,所看到的一切,所聞到地一切,都在高度的考驗他們的心理能力。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即使是他們這些指揮使,也無法相信人世間還有這樣的一幕。
劉鼎在之前的報告中,已經得知這件事。
他還沒有到蔡州城周圍親自去看過,不知道到底是怎麼樣地殘酷法,但是連這些身經百戰的指揮使,都覺得殘酷無比,那肯定是異常地殘酷了,而且是自內心的殘酷。從某種角度來說,這次圍攻淮西軍的戰鬥,也是鷹揚軍走向成熟的標誌。
艾飛雨慢慢地說道:「蔡州城內地環境。可能要比外界還惡劣一百倍。淮西軍餘孽可能困獸猶鬥。大家還是要做好充分心理準備。」
楊鷺颯神態輕鬆地說道:「如果大家不方便地話。由我來打頭陣吧!」
楊璧鱗立刻說道:「你休想!」
楊鷺颯笑瞇瞇地說道:「要不你們這麼謙虛做什麼?怎麼都不吭聲了?」
艾飛雨低沉地說道:「騎兵地任務。是在外面形成嚴密地追擊態勢。不要讓任何地淮西軍漏網。根據我地估計。秦宗權現在應該不是在思索如何抗擊我們地進攻。而是思索如何逃出生天。一旦我們破城而入。城內地情況可能非常地混亂。如果哪個方面出現了疏忽。讓秦宗權逃出去。就比較麻煩了。」
劉鼎點點頭。沉聲說道:「對!一個淮西軍都不能漏網!尤其是淮西軍地要分子。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不能有任何地遺漏。各個部隊在進攻地時候。務必相互連成一條線。如果讓淮西軍地要分子逃脫。我就拿你們是問!」
楊璧鱗充滿信心的說道:「我們勇字營是絕對不會放走任何一個淮西軍的!」
刁奇和張祥鶴對望一眼,也齊聲說道:「鶴字營和鬼臉都同樣如此。」
劉虎緊繃著臉,堅毅的說道:「咱們飛營作戰,從來沒有出過紕漏,這次也不例外!」
劉鼎點點頭,滿意的說道:「下面請國勇分配作戰任務!」
韋國勇站起來,掃了大家一眼,緩緩的說道:「這次的作戰任務,是這樣的……」
蔡州城算不上易守難攻,它四周都是平坦的原野,有利於兵力的展開。蔡州城的城牆,經過淮西軍的多次修葺,高度超過六丈,最厚的地方,超過了十丈。但是,城牆的高度和厚度,對於鷹揚軍來說,不是問題。只要火字營囤積的黑色火藥足夠,就能夠將蔡州城成功的撕開口子。
事實上,火字營已經囤積了超過十萬斤的黑色火藥,可以確保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同時炸開四個口子。除了火字營負責北門的爆破之外,其餘三個城門的爆破任務,都已經安排到了各個神機旅,他們需要的黑色火藥,也已經全部下完畢。對於火藥部隊來說,唯一的麻煩,就是比較多的雨水。如果突然來一場大暴雨的話,囤積火藥的坑道可能被淹。
根據韋國勇和各個幕僚的仔細分析核對,鷹揚軍確信,現在還有大約四萬的淮西軍聚集在城內,準備負隅頑抗。按照鷹揚軍的估計,這些淮西軍應該是孤注一擲了,想要他們投降,大概是不可能的。但是,試圖依靠四萬淮西軍阻擋鷹揚軍的進攻,也不現實。因此,劉鼎他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秦宗權的戰略,應該是趁亂逃跑。只要能夠逃出生天,秦宗權還有捲土重來的機會。
韋國勇制
,是飛營和火字營集中火力,進攻北門。北門防禦的重點,距離淮西軍的核心腹地修羅殿也很近。從軍事角度來講,北門是蔡州城的制高點所在,當初顏真卿被前任淮西節度使李希烈殺死以後,當地人在北門附近給他立了一座祠堂,就叫做魯公祠,現在還保存完好。只要控制了北門附近的高地,鷹揚軍就取得了戰役的全部主動權。
鶴字營依然猛攻蔡州城的東門。鬼臉都猛攻蔡州的南門。至於蔡州城地西門,當然是勇字營負責。除了飛營由火字營直接支援以外,其餘的進攻部隊,都由各自的神機旅負責提供火力支援。鷹揚軍所有參與進攻的兵力,加起來同樣超過了四萬人,和淮西軍的兵力相當,戰鬥力的高下,自然就不用說了。
在之前地戰鬥中,鷹揚軍的戰士們,已經熟練了學會了挖掘坑道和爆破這兩項本事,這有利於他們在巷戰中,繼續消滅負隅頑抗地淮西軍。只要將蔡州城的城牆炸開,剩下的戰鬥就基本沒有懸念了。鷹揚軍更主要的任務,是防止淮西軍趁亂逃跑。
秦宗權現在所能依仗的,只有他家地血霸都。從鷹揚軍圍攻淮西軍以後,血霸都就很少出現在戰場上。鷹揚軍有充足的理由相信,秦宗權是將血霸都時刻放在自己地身邊,一方面是保護自身的安全,防止手下將領圖謀不軌,另外一方面也是做好逃跑的準備,試圖趁亂逃出蔡州城。
但是經過長期的戰鬥消耗,原來的血霸都的成員,應該不到三百人了,後來提拔上來地血霸都成員,無論是作戰能力,還是作戰經驗,都不能和前期的血霸都成員相提並論。而且,他們被圍困了足足兩年地時間,戰鬥力和心理素質不可能不受到影響。
為了對付血霸都,鷹揚軍的各個部隊,都抽調了專門地人員,組織了專門的團隊,由專門地人員帶領,目的就是為了對付可能出現的血霸都。劉鼎帶領鬼雨都出現在這裡,也是衝著血霸都來的。要是鷹揚軍的普通部隊無法對付血霸都的話,鬼雨都就要親自出手了。
既然破城沒有問題,對付血霸都也沒有問題,別的問題根本就不成問題。即使有一些困難,也是大家可以克服的。因此,在作戰任務部署下去以後,大家並沒有提出什麼新的問題,都在期待著劉鼎的最後決定。
劉鼎和韋國勇商量了一下,很快下定了決心。他站起來,掃了所有人一眼,沉靜的說道:「三天後,也就是五月二十六日早上,我們起最後的進攻!」
各個指揮使都摩拳擦掌,精神抖擻的回答:「遵命!」
韋國勇隨即宣佈會議解散,同時宣佈指揮部已經準備了晚飯,各個指揮使都可以在興橋柵逗留一個晚上,明天早上才趕回各自的部隊。大家自然是求之不得,於是派遣一個軍官先將命令傳達回去部隊,本人和大部分的軍官,都留在了興橋柵。
晚飯顯得十分的熱鬧。
只可惜,現在還是戰時,不能喝酒。
各個指揮使留下來的主要目的,其實是想打聽有關進攻長安的安排。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消滅淮西軍已經不是問題,在消滅了淮西軍以後,鷹揚軍將要殺入長安。相對於遍地慘象的蔡州來說,長安才是鷹揚軍的更大目標。儘管長安同樣是廢墟處處,可是那裡畢竟是大唐帝國的權力中心,天下的神經中樞。
楊鷺颯顯得最為活躍,他旁敲側擊的說道:「大人,既然回鶻騎兵和黨項騎兵都有份參與,屬下看突厥騎兵多半也想要從中撈一把。咱們的騎兵人數雖然不多,可是個個頂倆,關鍵的時候還是拿得出手的。」
楊璧鱗說道:「我們勇字營經歷了這次戰鬥,各方面的水平,都有很大的提升。在步兵隊伍中,我們營是最適合攻堅的,就將攻打函谷關、潼關的任務交給我們勇字營吧!無論任務多麼的艱難,我們都保證完成任務!」
刁奇和張祥鶴對望一眼,然後說道:「大人,我們鬼臉都是山地部隊,函谷關到潼關,都是山地,咱們鬼臉都上去,絕對是最適合的。」
張祥鶴緊接著說道:「我們鶴字營是快速反應部隊,可以迅速的到達洛陽,打淮西軍一個措手不及。只要奪取了函谷關,再集中兵力進攻潼關,長安就不遠了。」
只有火字營指揮使李啟鳴沉默不語。
因為他很清楚,無論鷹揚軍的主力殺到哪裡,他們火字營是肯定少不了的。
劉鼎微笑著說道:「都不要搶!只要你們在進攻蔡州城的戰鬥中,表現出色,我馬上將它調到洛陽前線!」
這無是在一堆乾柴裡面投下了耀眼的火星,各個指揮使互相對望一眼,隨即暗中憋足了勁頭,務必要讓自己表現出色,將別人都壓下去。原本就已經嗷嗷叫地他們,顯得越的激動了。韋國勇在旁邊看著,微笑不語。在這麼一群狼裡面,要是秦宗權還能逃出去,那簡直是撞鬼了。
晚飯後,負責值班的罡字營副指揮使周傑旺前來報告,說是淮西軍派出了使,求見劉鼎。
劉鼎冷冷的說道:「不見!」
淮西軍使這時候到來,除了求饒之外,還能有什麼好事?
淚卻是眼珠子骨溜溜的一轉,頗為活躍的說道:「:見見吧!」
劉鼎不以為然地說道:「秦宗權多半是想活命,咱們既然不能饒恕他,見面又有什麼用?」
朱有淚眼神閃動,低聲的說道:「秦宗權想活命,這也是人之常情,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咱們不妨和他見見面,看看對方到底有什麼條件。」
劉鼎皺皺眉頭,似乎想到了什麼,最後慢慢地說道:「既然如此,你就和對方談談吧!」
朱有淚立刻去了。
李怡禾輕輕的搖搖頭,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卻什麼都沒有說。
朱有淚還是比較市儈,知道秦宗權手上有無數的金銀珠寶,所以才會顯得如此的積極。只是,無論秦宗權如何狡猾,這些金銀珠寶,鷹揚軍最後肯定是要全部據為己有的,秦宗權答不答應,都沒有任何地影響,他朱有淚還是有私心啊!
不久以後,朱有淚回來了,喜滋滋的說道:「大人,有結果了。」
劉鼎不置可否地說道:「什麼結果?」
朱有淚說道:「秦宗權說了,只要能夠饒他一條性命,他願意交出所有的一切。」
劉鼎搖搖頭。
饒恕秦宗權,這是不可能的。
秦宗權和蕭致婉兩個,都不可能被饒恕。
朱有淚說道:「大人,秦宗權最後還是要交到朝廷的手中的,到時候,朝廷殺不殺他,就不關我們的事了。就算我們現在饒了他,到時候朝廷將他殺了,和我們也沒有關係啊!」
劉鼎還是搖頭。
朱有淚說道:「大人,不如我們將秦宗權引誘出城,然後各個擊殺?這總要比攻城好多了!」
李怡禾說道:「秦宗權不會出城地。除非是他瘋了。」
朱有淚眼珠子一轉,臉上明顯浮現出心有不甘的神色,很快又說道:「那也沒有關係,讓他先將一半地財產交出來,表示他的誠意。我們有地是時間,可以讓秦宗權將所有的財富,全部都貢獻出來。」
劉鼎還是搖頭,堅毅地說道:「這番是要徹底的消滅秦宗權,我決心已定,不會改變計劃的!」
朱有淚現劉鼎態度如此的堅決,不免有些失望,剛才他答應淮西軍的使,表示自己可以試圖說服劉鼎,放秦宗權一條生路。結果淮西軍的使,立刻承諾,只要他能夠讓秦宗權獲得生路,淮西軍一定會有重酬。可惜,現在這個所謂的重酬,已經消失不見了。
劉鼎自然明白朱有淚肯定是收受了淮西軍使的好處,才會有如此反應。他到來鷹揚軍的時間最短,和淮西軍也沒有任何的恩怨情仇,當然不會明白大夥兒的心理。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這樣的人在鷹揚軍裡面並不是少數。但是,他並沒有立刻處理朱有淚,因為在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他還需要對方。
朱有淚怏怏不樂的退下去以後,劉鼎安靜了一段時間,和楊鷺颯等人聊起來,順便瞭解一下騎兵部隊的情況。鷹揚軍未來戰力的提升,主要是依靠騎兵部隊,故劉鼎對此非常關心。但是才聊了一會兒的時間,李怡禾就進來報告,低聲的說道:「大人,韋紹禹求見,說有些事情,只能和你一個人談。」
劉鼎點點頭,來到旁邊的廂房,果然現韋紹禹已經站在那裡等候了一段時間,旁邊站著夏可舞。
韋紹禹看見劉鼎,急忙恭敬的行禮,乖巧的說道:「大人,你上次吩咐在下的事情,在下已經辦妥了。」
劉鼎點點頭,隨意地說道:「申叢怎麼說?」
韋紹禹看看四周,現沒有外人,於是壓低聲音說道:「大人,申叢已經安排妥當,在適當的時候,會將秦宗權交出來。他交給大人的,將是一個活生生的秦宗權。」
劉鼎毫不猶豫的說道:「好!你可以轉告申叢!只要我看到活的秦宗權,我就可以當場饒恕了他。」
韋紹禹放下一件心事,告辭而去。
劉鼎站在廂房裡面,用力地握了握自己的雙手,沉默好久,才慢慢地退了出去。
他需要一個活的秦宗權,鷹揚軍也需要一個活的秦宗權,朝廷也需要一個活的秦宗權,天下百姓更加需要一個活的秦宗權。雖然申叢也是淮西軍地骨幹,雙手沾滿了天下百姓的鮮血,但是只要能夠抓到活地秦宗權,他可以放申叢一條生路。至於還有沒有別人去找申叢的麻煩,就不關他劉鼎的事情了。
晚宴散後,劉鼎回到住所,忽然一個人影出現,撲倒在劉鼎的懷中。劉鼎立刻提高警惕,隨即覺得香風滿懷,還是非常熟悉的香味,於是立刻收回了準備擊出的雙拳,低頭一看,竟然是黎)嫣。
劉鼎抱著她,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地說道:「你怎麼來了?要扮刺客麼?」
黎霏嫣媚眼如絲,倒在劉鼎的懷中,什麼話都沒有說,豐滿地身軀,壓著劉鼎的胸脯。劉鼎**頓時上漲,將她抱到房子裡面,兩人隨即歇斯底里地纏綿起來。黑暗中,兩人也不知道顛鸞倒鳳多少回,直到雙方都好像癱瘓一樣,連手指都不能動了,才慢慢的停止下來。
劉鼎說道:「你是怎麼來到這裡地?」
黎霏嫣說道:「你猜猜?」
劉鼎說道:「我猜不到。我不是讓你們準備到洛陽去嗎?我吩咐你們做的事情,都做了嗎?」
黎霏嫣說道:「你大相公吩咐的事情,我們這些小娘子怎麼敢違背?京京妹妹已經帶人,將傻姑接到了洛陽,現在應該到了鄧州了。
凝紫姐姐也陪著歐玲思,前往洛陽。哼,你自己都還沒有成親,就張羅著部下的事情了,你是不是覺得姐妹們的人數還不夠啊?」
劉鼎說道:「你又胡扯!你們是想現在舉行婚禮,還是想等天下太平以後才舉行婚禮呢?那規格可是很不一樣的哦!」
黎霏嫣嬌嗔的說道:「要什麼規!我看你就是不願意和我們成親!」
劉鼎說道:「算了,不說這個了。你到底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黎)嫣低聲的說道:「是蕭致婉請我來的。」
劉鼎馬上感覺極有可能又是蕭致婉在搞鬼了,馬上坐了起來,警惕的說道:「蕭致婉?」
這個女人實在是神通廣大,不但買通了李思妍來幫她說情,現李思妍的說情沒有效果,馬上又找到了黎霏嫣。她知道劉鼎最早認識的女人就是黎霏嫣,兩人雖然很少時間在一起,但是黎霏嫣的地位,顯然要比其他人更為特殊一些,要是她出面說情,興許能夠轉機。
黎)嫣低聲的說道:「她沒有說什麼,就是托人給我帶了一封信。」
劉鼎立刻說道:「蕭致婉的信上是怎麼說的?」
黎霏嫣從床邊的衣服裡面拿出一封信,遞給劉鼎,然後又點亮了蠟燭,低聲的說道:「呶,這是她轉給我的親筆信,你自己看吧。」
劉鼎將信箋抖開一看,果然是蕭致婉的筆跡,和上次寫給艾飛雨的信件是一模一樣的,都是用蜀中的十色箋寫就,上面的字體非常的娟秀。若不是瞭解蕭致婉的人,實在無法想像,字體如此優雅的女子,會做出那樣十惡不赦的事情。在信中,蕭致婉顯得楚楚可憐,並且表示願意做一個普通女子,為自己的罪行恕罪。
黎霏嫣打量著劉鼎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說道:「相公,她……也挺可憐的……」
劉鼎有點生氣的說道:「你知道什麼?你根本就不應該接這個信!」
黎霏嫣聽到他口氣不遜,臉色不免有些蒼白,猶豫著說道:「她……」
劉鼎咬牙切齒的說道:「我非殺了她不可!」
黎霏嫣遲著說道:「她說……都是秦宗權害死她的……」
劉鼎冷靜片刻,隨即想起朱有淚的事情,馬上說道:「她是不是另外還有承諾?她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她之前不是要加害於你麼,怎麼你現在反而倒過來幫她說話來了?」
黎霏嫣支支吾吾的說道:「也沒有什麼……」
劉鼎的眼神凌厲起來:「嗯?」
黎霏嫣急忙說道:「就……就一些金銀財寶……」
劉鼎冷冷的說道:「她交出了多少的財產?」
黎霏嫣低著頭,不敢看劉鼎的目光,老老實實的說道:「她說她手上光是金錠就有五萬兩,銀錠十數萬兩,還有各色珍寶無數……要是我,要是我……」
劉鼎默默的歎了一口氣,感覺自己未免對黎霏嫣冷酷了一點,她畢竟是女人,平時自己又不在她的身邊,能夠陪伴這些女人的,大概也只有各色的珠寶了。要是哪個女人對珠寶不動心,倒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黎)嫣既然能夠收受蕭致婉的賄賂,想必其他的女人也不會例外。
劉鼎放緩了聲音,讓自己的語調也盡量的平和起來,慢慢的說道:「霏嫣,不是我不答應你的要求,只是……這個女人太惡毒了,傷害了很多人,我饒不了她。」
黎霏嫣正在忐忑不安,現劉鼎的語氣緩和下來,才稍稍放心,低聲的說道:「她作惡也是因為依附秦宗權的緣故,只要殺了秦宗權,她還如何作惡?」
劉鼎搖搖頭,緩緩的說道:「此事你再也不要插手,我已經下了決心。另外,你跟其他姐妹也說一聲,不要插手這件事。男人家的事情,你們最好也不要插手。」
黎霏嫣覺得自己好像犯了天大的委屈,想要說些什麼,又不知道從何說起。蕭致婉是她的大師姐,現在她低聲下氣的請求活命,黎)嫣一時心軟,對她送來的珠寶,也的確是自內心的喜歡,所以才會出面求情。沒想到,劉鼎的態度如此堅定,倒讓她覺得自己的地位不保。
幸好,劉鼎對她還是一直的喜歡,兩人休息了一會兒,又溫存起來,她的一顆心才漸漸的放下來。內心卻始終有個疑問,為什麼劉鼎死都不肯饒恕蕭致婉?她卻不知道,因為艾飛雨的關係,哪怕是天王老子來求情,蕭致婉也非死不可。此外,劉鼎也是借此機會,朝黎霏嫣了一通脾氣,警告了自己的後宮不要插手政事。
第二天一早,劉鼎就帶著令狐翼等人騎馬趕往蔡州城,親自視察攻城工作。
晨曦漸漸的拉開,黑色的城廓出現在劉鼎的視線裡。
那,就是蔡州城。
秦宗權,就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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