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鼎 正文 第468章 新春大吉(1)
    0468)

    「新年好!」

    「新年好!」

    「新年好!」

    「恭喜財!」

    「恭喜財!」

    「恭喜財!」

    ……

    正月初一的徐州城,洋溢著濃濃的過年的氣氛

    這時代雖然沒有鞭炮,也沒有鮮紅的春聯,但是昨晚的狂歡,依然在街道上留下了明顯的痕跡。家家戶戶的門前,都畫上了吉祥的圖案,有紛飛的喜鵲,遨遊的鯉魚,還有可愛的胖娃娃等。有些比較大戶的人家,還懸掛上了桃符,在上面寫滿了祝福的語句。桃符其實就是春聯,只是還沒有展成熟,類型也是千奇百怪,什麼樣的都有。

    可惜是戰亂時期。女人很少。碩果僅存地女人們。帶著驚恐不安等來了一年。也沒有心思來描繪梅花妝。要不然。就要成為徐州城內最亮麗地風景線了。傳說宋武帝時。壽陽公主在人日臥含章殿。簷下梅花飄落在公主額上。形成一種裝飾;宮女效之。以紅點額為「梅花妝」。此俗傳至唐宋。婦女多在臉上畫各式圖案;有「斜紅、面靨」等名目;塗唇有「萬金紅、大紅春、內家圓」等名目。

    昨天除夕夜。劉鼎組織了一個萬人餃子宴。徐州城內地鷹揚軍和宣武軍。除了執勤和巡邏地人員之外。其他都全部參加了。部分地徐州民眾也參加了。一萬餘人聚集在西楚霸王別館前面地廣場上。一齊動手包餃子。忙地不亦樂乎。劉鼎在餃子宴上動員大家自力更生。豐衣足食。讓從來沒有感受到這種氣氛地宣武軍官兵。還有徐州地民眾。都深深地沉浸其中。

    陷入戰亂長達二十年地徐州。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地歡樂氣氛。當劉鼎地建議提出來以後。全城都響起了一片地歡呼聲。從早上開始。相關地人員就開始殺豬宰鵝。磨米磨面。採摘野菜地採摘野菜。上山打獵地上山打獵。下水捕魚地下水捕魚。各顯神通。忙碌這頓非常特別地年夜飯。

    劉鼎也親自下場。幫忙殺豬。他地技術還不賴。一刀就解決了一頭兩百多斤地大肥豬。

    由於餃子宴地場面實在是太熱烈了。鷹揚軍和宣武軍地官兵都紛紛載歌載舞。盡情地舒展自己地情懷。原本活動是準備在午夜過後就結束地。結果一直歡騰到凌晨快要天亮地時候才結束。縱然如此。依然有很多官兵不捨得離開。他們一直在現場閒聊到天亮。

    劉鼎從床上爬起來地時候。已經是午飯地時間了。走出門口。劉鼎笑瞇瞇地和大家打招呼。互相恭賀新年。令狐翼、秦邁等人自然是早早地等候在外面。等著向劉鼎恭賀新年了。其餘地鬼雨都戰士。只要有機會到來地。也全部擁擠到了這邊。一路上。劉鼎一直在笑瞇瞇地拱手。臉上地笑容。簡直像是彌勒佛一樣。

    來到指揮室的時候,現李怡禾和朱有淚已經在那裡了。朱有淚是昨天夜裡才從開封趕來地,奇怪的是,他對於昨晚的餃子宴一點興趣都沒有,根本原因是沒有女人的參與,他提不起勁來,於是剛好頂替李怡禾值班。他的精力一向都很好,熬了大半夜,依然是精神奕奕的。

    互相恭喜過後,劉鼎笑著說道:「嗯,我來看看,新年有什麼好消息。」

    李怡禾無奈的聳聳肩,低聲的說道:「大人,恐怕不是什麼好消息。」

    劉鼎失望說道:「是嗎?」

    李怡禾遞給他一份三眼都剛剛送來的情報,謹慎的說道:「我們剛剛收到地消息,昨天夜裡,台州刺史杜雄誘殺了浙東節度使劉漢宏,董昌連夜帶領義勝軍進入台州,劉漢宏的部隊已經全部向義勝軍投降。」

    劉鼎看過情報以後,自言自語的說道:「這的確不是什麼好消息。」

    原來,昨天夜裡,也就是光啟四年的除夕夜,紅巾軍腦劉漢宏,終於走到了人生地最後盡頭。

    劉漢宏和董昌,在浙江地區爭奪了足足三四年的時間,雙方曾經進行了無數次地惡戰,各自的損失都相當慘重。董昌有勇有謀,軍事水平明顯要比劉漢宏高出一截,手下還有錢這樣出色地將領,一直壓得劉漢宏無法翻身。在去年劉鼎被圍困在開封的時候,董昌對劉漢宏連續打起了多次打擊,都取得了勝利,一舉佔領了越州、明州、州等地確,將劉漢宏逼到了台州。

    隨著局勢的逐漸惡化,人心思變,劉漢宏的部下,自然而然的產生了反叛的念頭。最終,台州刺史杜雄,原本是劉漢宏最信任的人,接受了董昌的收買,伺機秘密幹掉劉漢宏。就在昨晚的年夜飯上,杜雄動政變。劉漢宏當場被殺,家人及心腹部下也全部被殺,紅巾軍的上層,基本上被清洗一空。

    隨後,杜雄打開台州的大門,迎接在董昌的到來。埋伏在城外的義勝軍,蜂擁而入,完全控制了台州,並繼續追繳紅巾軍的殘餘。到天亮的時候為止,紅巾軍的殘餘已經全部被清剿乾淨,劉漢宏所部,要麼被殺,要麼被俘虜,再也不復存在。曾經是不少人夢魘的紅巾軍,徹底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在這之前,董昌已經通過其他的手段,拿下了衡州、括州、溫州等地區,除了台州之外的浙江其他地區,都被董昌控制了。劉漢宏所部,被義勝軍包圍在台州最後一隅。義勝軍拿下台州以後,意味著董昌完全控制了浙江地區。

    對於鷹揚軍來說,這的確不是好消息。

    董昌平定了浙東地區以後,根據不進則退的法則,他要麼北上,和鷹揚軍爭奪鎮海地區,要麼南下,和福建觀察使陳巖爭奪福建地區。現在還不清楚,董昌到底會南下,還是北上。如果義勝軍決心北上的,馬上就要和鷹揚軍刀兵相見。如果董昌決定南下,未來依然要和鷹揚軍刀兵相見。

    鷹揚軍在鎮海地區,只有秦萬超率領的五千超義軍。超義軍在鷹揚軍的戰鬥序列裡面,只能說是二流的部隊,他們使用的武器,都是鷹揚軍主力部隊淘汰下來的,他

    沒有組建屬於自己的神機旅。而他們要面對地,卻>近五萬義勝軍,還有蘇州刺史丁從實的三萬鎮海軍,如果沒有鷹揚軍主力的增援,想要防禦鎮海地區,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想了想,劉鼎說道:「提醒裴易靖,密切關注義勝軍的舉動,如果有意外,即刻上報。」

    李怡禾答應著,記錄在案。

    朱有淚插口說道:「柿子是撿軟的來捏,我估計董昌多半會南下。」

    李怡禾說道:「你有什麼根據嗎?」

    朱有淚笑瞇瞇的說道:「你們有沒有研究過錢和董昌的關係?」

    李怡禾敏感地說道:「你現了什麼?」

    朱有淚故作玄虛的說道:「當然。你們看,在光啟二年的時候,錢還出現在對付劉漢宏的戰場上。但是在光啟二年以後,錢就被董昌放到了北面,除了那次帶兵和我們爭奪鎮海地區以外,就再也沒有帶兵打仗了。你們說,這意味著什麼?」

    李怡禾試探著說道:「董昌開始有意識的限制錢地功勞?」

    啪!

    朱有淚用力的一拍手掌,興奮的說道:「對!」

    他飛快的說道:「艾飛雨對我說過,單就能力而言,錢還要在董昌之上。董昌在浙江地區的崛起,很多程度上是因為手下有錢這樣智勇雙全的將領。在這之前,義勝軍的戰鬥,基本上都是錢在指揮,劉漢宏也是被錢殲滅了主力軍隊的。

    然而,在最後的關頭,錢卻遠離了戰場,這說明了?」

    「說明董昌沒有容人之量!他雖然授予了錢杭州刺史的頭銜,可是卻將他調離了戰場,放到了冷板凳上面,說明他開始妒忌錢地戰功,生怕錢如果繼續立功,會影響到他董昌的存在。我敢說,錢自己心裡也很明白這一點的,他這兩年表現得特別的低調,特別的安靜,明顯是在韜光隱晦。」

    他指著牆壁上的地圖,頗為自信的說道:「你們看,現在錢和他手下的骨幹軍隊,都部署在湖州這個位置。如果董昌要北上,不可能派遣別人來代替錢,因為這極有可能會將兩人的矛盾公開化。既然無法派人取代錢,如果他還堅持北上的話,其餘地軍隊,也都將歸屬錢的指揮。這是董昌最不應該看到的。」

    「相反的,如果是董昌決定南下的話,不但不會將更多地兵力交給錢指揮,而且還可以名正言順的從錢麾下抽調更多地兵力,削弱錢的實力。此外,福建觀察使陳巖,向來和劉漢宏關係交好,兩人還是兒女親家,現在劉漢宏死了,陳巖焉能罷手?對於董昌來說,出兵討伐陳巖,也是師出有名。故此,我堅定地認為,董昌北上的幾率很小,幾乎可以忽視。」

    劉鼎慎重地思索很久,緩緩的說道:「或許的確是這樣,董昌和錢之間已經有了裂痕。但是我們不敢掉以輕心,蘇州的丁從實也是不安定的因素。還有沒有別的消息?」

    李怡禾猶豫著說道:「還有些暫時還不知道是好是壞的消息,不知道該不該說。」

    劉鼎無所謂的說道:「既然已經有了壞消息在前面了,也就沒有什麼忌諱了,都說出來吧。」

    李怡禾指著地圖上的箭頭,詳細的說道:「宣武軍的周青松部,昨天進駐到了鄆州的巨野;徐彥秋部,進駐到了兗州的金鄉。其餘的宣武軍部隊,也都集體的向西部靠攏,距離我們是越來越近了。你看,這裡是周青松的部隊,這裡是徐彥秋的部隊,比之前的位置西移一百五十多里。」

    劉鼎仔細的看了看軍事地圖,緩緩的說道:「兩位,你們覺得宣武軍是什麼意思呢?」

    朱有淚冷冷的說道:「他們當然不是來給我們拜年的。」

    李怡禾謹慎的說道:「大人。朱溫這是逼迫我們撤離徐州。」

    劉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周青松和徐彥秋兩人,都是朱溫新收編的軍隊將領,和原來的黃巢起義軍沒有任何的聯繫,換句話來說,他們兩人,還有他們兩人帶領地部隊,都和劉鼎本人沒有任何的聯繫。這樣的部隊,戰鬥力未必很強,卻是朱溫用來對付鷹揚軍的現在的朱溫,對原來的起義軍部隊,已經是極度的不信任了。

    原本宣武軍駐紮在壽張、平陸、任城、籐縣一線,和鷹揚軍之間的空檔,還是比較大的,中間有差不多三百多里地距離。現在他們推進到巨野、金鄉,和鷹揚軍的距離頓時拉近了很多。這對鷹揚軍控制的曹州、宋州區域,構成了嚴重的威脅,這也是李怡禾為什麼如此謹慎的原因。

    鷹揚軍在曹州、宋州一帶,原本只有安仁義地飛騎軍在活動,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鷹揚軍部隊。如果宣武軍從巨野、金鄉兩地向鷹揚軍轄區動進攻,鷹揚軍短期內,是不可能調集足夠的兵力進行防禦的。現在的事實很明顯,宣武軍向西挺進,目的就是迫使飛騎軍必須盡快回援。

    劉鼎的臉色有點陰沉,卻沒有說什麼。

    宣武軍的反擊,顯然是為了徐州。

    朱溫進行這樣的軍事部署,就是要迫使鷹揚軍離開徐州,迫使安仁義率領的飛騎軍,撤回到宋州、曹州等地。朱溫清楚地知道,劉鼎之所以能夠在徐州耀武揚威,最大的依仗就是鷹揚軍的騎兵。如果沒有飛騎軍在身邊,劉鼎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囂張起來的。

    事實上的確如此,對於劉鼎來說,眼下是兩難的選擇。飛騎軍如果不離開徐州城,則曹州、宋州危矣。如果飛騎軍離開了徐州城,他只帶著六百人的鬼雨都,顯然不可能控制徐州城的局勢。既然無法控制徐州的局勢,他劉鼎也只有選擇離開徐州。只要他劉鼎離開了徐州,一切又將恢復到原樣,他之前所做的努力,可能就要全部打水漂了。

    說老實話,劉鼎地確不甘心離開徐州。他的計劃只進行了一小部分,還指望著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能夠按部就班的完

    的計劃。要是在這個要命地時刻撤離徐州,他的一泡湯不說,就是孫卡等人,也將有生命危險。朱溫是絕對不會允許孫卡這樣近距離地和劉鼎接觸的。哪怕是葛從周等人,也有可能要生意外。

    李怡禾看出了劉鼎地為難,謹慎的說道:「大人,要不要從其他地方抽調部分兵力?」

    劉鼎搖搖頭,緩緩地說道:「不急。」

    李怡禾苦笑著說道:「這個朱溫,還是挺懂得釜底抽薪的嘛!」

    劉鼎看著朱有淚,緩緩的說道:「你有什麼建議?」

    朱有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竟然沒有聽到,眼珠子一直骨溜溜的轉動著。

    現在鷹揚軍的參謀們都已經統一了認識,朱有淚的建議,向來都是建設性的少,破壞性的多。

    說的不好聽一點,這傢伙簡直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典型,哪裡要是鬧了點什麼事,都能讓他興奮。他思考問題的時候,眼珠子從來都是骨溜溜的轉動著,然後想出來的,全部都是一肚子的壞水。

    對方既然沒有反應,劉鼎只好保持沉默。

    朱有淚忽然說道:「大人,其實我們完全沒有必要理睬周青松和徐彥秋。」

    李怡禾皺眉說道:「不理睬?他們會向曹州、宋州動進攻的!」

    朱有淚搖搖頭,斜眼看著兩人,語調有點奇怪的說道:「大人,你覺得宣武軍真的會進攻曹州和宋州麼?」

    劉鼎和李怡禾對望一眼,都覺得這個問題好奇怪。

    宣武軍不進攻宋州、曹州,挺進到巨野和金鄉一線做什麼?難道是來給鷹揚軍拜年?

    朱有淚現兩人疑惑的神情,明白自己的跳躍性思維,讓兩人一時間還接受不了,於是馬上換了一個說法:「如果你是周青松或徐彥秋,你對當前的局勢如何判斷?」

    李怡禾思索著說道:「如果我是周青松或徐彥秋,我一定會抓緊時間動攻擊。鷹揚軍的騎兵遠在徐州,曹州、宋州一地空虛,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機會了。」

    朱有淚搖搖頭,自信的說道:「不,不會的。」

    李怡禾立刻說道:「為什麼?」

    朱有淚輕蔑的說道:「他們不會自己找死。」

    他站起來,指著地圖上的位置,輕蔑地說道,「不是我小看宣武軍,他們其實是有賊心沒賊膽。我們在曹州、宋州的防務越是空虛,周青松、徐彥秋越是不敢前進。」

    他冷冷的說道:「你們看,周青松、徐彥秋一旦進入曹州、宋州,他們無論是從金鄉還是巨野出,都需要行軍兩百多里,才能到達曹州的主要據點。除非是後面的龐師古、霍存謹慎的跟進,將這段距離縮短,否則,他們兩個,將和後方的鷹揚軍主力,拉開至少兩百里的距離。」

    「兩百里的距離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步兵至少需要走兩天地時間,意味著我們的騎兵,可以迅速的插入周青松和徐彥秋的背後,切斷他們和龐師古、霍存之間的聯繫。如果宣武軍真地和我們大規模開戰,我們派遣騎兵切斷他們和朱溫的聯繫,然後調集步兵對其進行毀滅性的進攻,周青松和徐彥秋這四萬人,根本逃不掉。」

    「如果是葛從周等人帶兵,或許他們不會有太多的顧忌,他們只需要堅守曹州或宋州境內的某個據點,讓我們的騎兵無計可施,然後等待宣武軍後續部隊的到來。但是周青松和徐彥秋,一個來自平盧軍,一個來自泰寧軍,你想他們會這麼快就願意為朱溫付出性命麼?他們相信自己一旦陷入包圍,朱溫會全心全意的將他們解救出去麼?」

    「宣武軍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形成一個團結的集體。由於朱溫收編了太多地新部隊,有意識的打壓原來的起義軍勢力,導致新部隊和舊部隊之間,存在很大的矛盾。葛從周等人這次被調來攻打徐州,顯然是被排擠出來的。連葛從周都受到這樣的待遇,何況是其它的起義軍將領?」

    「我相信,沒有兩三年的時間,朱溫不可能將這些新收編的部隊全部整合起來。事實上,由於朱溫的偏袒,宣武軍新部隊和舊部隊之間地矛盾,永遠也不可能消除。如果在一個勢力裡面,存在如此深刻的矛盾,肯定會在戰場上清晰的反應出來,而且往往是招致敗仗的致命因素。深奧的道理咱就不說了,拆台永遠都要容易過搭台。」

    「周青松和徐彥秋背後地龐師古、霍存,都是原來起義軍的人,朱溫對他們地信任度,顯然是在急促的下降。龐師古目前控制地兵力,只有不足四千人。霍存帶領的宣武軍,數量更少,只有三千人不到。倒是周青松和徐彥秋,每人都帶領著兩萬人。面對這樣地情況,龐師古和霍存,難道就一點想法都沒有?當然不會!我敢說,要是周青松和徐彥秋兩人被我們包圍,他倆肯定不會賣力救援的。」

    「從地圖上,我們基本可以推斷出,周青松和徐彥秋如果真的動攻擊,目標多半是宋州城和曹州城。因為除了兩個地方,其餘的縣城對於他們來說,價值不大。我們的官員還沒有完全派遣下去,就算宣武軍要殺我們的人,在縣城也抓不到幾個人來殺。只有攻入州城,才能有比較大的收穫。」

    「可是,你們看,從巨野、金鄉出,到曹州城或是宋州城,中間的距離可不是小數目。剛才我說兩百里,其實是說小了,如果他們真的攻打曹州城和宋州城,這段距離不會少於五百里。我想,哪怕是葛從周又或是別的什麼人,都不敢孤身深入五百里,更何況是周青松和徐彥秋?要是他們不攻打曹州城和宋州城,佔領一塊白地,那又有什麼意思呢?不是給我們向他們開戰的口實麼?」

    朱有淚提高自己的語調,自信滿滿的說道:「因此,我敢斷定,這是朱溫的調虎離山之計,只是想逼迫我們離開徐州。如果我們堅持不肯離開徐州,他也沒有別的辦法。」

    李怡禾皺眉說道

    是你判斷錯誤……後果可是不堪設想啊!」

    朱有淚冷冷的笑了笑,不屑的說道:「如果我判斷錯誤,我們大不了是曹州、宋州有所損失而已。但是我們本來在那裡就沒有投入什麼,又能夠損失什麼?難道宣武軍佔領乘氏、碭山這些小地方,也叫做損失?」

    微微頓了頓,他舔了舔嘴角邊的口水,躍躍欲試的說道:「除了堅持在徐州不肯離開之外,我還有個計劃。如果周青松、徐彥秋真的進入曹州、宋州區域,向曹州城和宋州城動攻擊,我們就馬上撤離徐州,星夜北上,用騎兵切斷他們兩個和宣武軍其他部隊的聯繫,然後調集鶴字營、飛營、火字營對其動進攻。我就不信,吃掉這四萬人,還不如佔領徐州來得有價值。」

    劉鼎的眼前微微一亮,卻依然保持沉默。

    朱有淚繼續躍躍欲試地說道:「說句心裡話,我還真的希望周青松、徐彥秋兩部進駐到曹州腹地,讓咱們狠狠的揍一頓。我早就對他們盤踞在我們的旁邊感覺不舒服了,只是咱們的兵力騰不出來,無法遠征,否則一定要叫他們的好看。要是他們主動的送上門來,咱們要是不配合的話,就不是老夥計了。」

    「朱溫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之前被我們逼迫地離開了汴州,到山東去謀生存,還顯得低調一些。現在收編了山東各地的人馬,兵強馬壯,又開始打起我們的主意來了。要是咱們不好好的教訓他一頓,以後他整天在背後騷擾我們,我們也無法專心的進行其他地戰略。打淮西軍還好說,要是以後進攻長安,需要面對更加複雜的局勢,朱溫總是在咱們的背後威脅,我越想越不舒服。」

    他忽然詭異的笑了笑,「現在的宣武軍,新部隊和老部隊矛盾重重,正是我們重創宣武軍的好機會。如果大人願意暫時離開徐州的話,我們不妨在北線營造出示弱的假象,故意誘使宣武軍西進,然後暗中調集兵力,將冒頭的宣武軍全部打掉。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被打掉了四萬人的宣武軍,一定會有很多好戲看地。」

    李怡禾轉頭看著劉鼎。

    朱有淚的計劃,實在有些天真。當然,也不能說他的建議是荒唐的。只是,朱有淚的特點,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沒有系統性的建議。

    他不會像艾飛雨一樣,從鷹揚軍的戰略出,仔細的衡量當前的局勢,然後做出可行還是不可行的判斷。有些計劃,雖然看起來地確是可執行的,可是如果從整體戰略考慮,卻不得不放棄。

    誘使宣武軍西進,然後吃掉其中的一部分,當然是可行的,相信這樣的軍事行動,也地確能夠給宣武軍產生巨大的震懾力。然而,一旦鷹揚軍執行這樣地計劃,必然會影響到對淮西軍的圍剿。如果在明年上半年不能消滅淮西軍,那麼鷹揚軍下半年進攻長安地計劃,也要受到影響,顯然是揀了芝麻丟了西瓜。

    考慮到將來的戰略,誘使宣武軍西進,吃掉一部分宣武軍地計劃,就變得有些荒唐了。其實鷹揚軍目前的確可以做什麼的事情,可是到底哪些事情應該做,哪些事情不應該做,要按照鷹揚軍的戰略需要來確定。如果換了是李克用,或許馬上就會採取朱有淚的方案,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了再說。

    可惜,劉鼎不是李克用。

    劉鼎思索片刻,緩緩的說道:「密切監視他們的動靜。」

    他相信朱有淚的判斷是正確的,朱溫只是要壓迫他劉鼎離開徐州,還沒有完全做好大規模戰爭的準備,周青松和徐彥秋不可能真的深入到鷹揚軍的轄區腹地。退一萬步講,要是周青松和徐彥秋兩人,真的進入鷹揚軍的轄區,鷹揚軍的確可以用騎兵切斷他們和後續部隊的聯繫,然後調集火字營對其進行圍殲,相信有鷹揚軍騎兵的攔截,又有火字營的無堅不摧能力,周青松和徐彥秋無論據守中原的哪一個據點,鷹揚軍都可以將其全部粉碎。

    自從進入山東以後,朱溫就忙著收編山東各地的軍隊,宣武軍的實力飛速的膨脹,現在雜七雜八的部隊加起來,已經超過了二十萬人。在這樣的情況下,要是鷹揚軍一口氣吃掉對方的四萬人,非得震動天下不可。他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吃掉這四萬人,要比奪取徐州,更讓朱溫抓狂。

    朱有淚陰沉的笑了笑,錯開了話題:「謝瞳也快要回來了。」

    劉鼎點頭說道:「他回來以後,你就負責和他打交道。」

    朱有淚點頭說道:「沒問題。」

    門外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跟著鬼雨都隊長李月順走了進來,向劉鼎敬禮,顯然是有事報告。

    劉鼎將手中的情報收起來,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李月順低聲報告:「大人,宣武軍大營早上生了謀殺案,有人殺了自己的上司,跑了出來。鬼雨都的兄弟們在巡邏的時候,無意中現了兇手的蹤影,於是將他倆暫時扣了起來,請大人指示如何處理。」

    在鬼雨都戰士裡面,非劉姓的戰士很少。鬼雨都有條不成文的規則,在加入鬼雨都的時候,一般都會改名換姓,大多人都願意選擇跟劉鼎改姓李,以顯示對劉鼎的尊敬,只有李月順堅持了自己原來的名字。李月順也是鬼雨都的老戰士了,從桐城的時候就開始跟隨劉鼎,一直是默默無名的人物,在屠雷離開鬼雨都以後,他就接任了屠雷的隊長位置。

    宣武軍裡面居然有人殺了上司跑出來,這個消息馬上吸引了李怡禾和朱有淚的注意力。李怡禾是想到了宣武軍內部的不團結,矛盾重重,已經到了以鮮血見面的地步了。朱有淚卻是想的更多,兩隻小眼睛不停的轉動,不知道又在籌劃著什麼陰謀詭計。

    劉鼎沉吟著說道:「你先簡單的說說事情經過。」

    【召喚月票!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