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山和真武山都被攻克,襄陽城頓時被蒙上了厚厚的陰影,隨之帶來的變化,讓淮西軍陷入一片混亂。城外的鷹揚軍旗幟,高高的在真武山的上面飄揚,它們就好像是一把把的利刃,架在了襄陽城的上面,又好像是一條條的繩索,勒緊了淮西軍的脖子,讓他們無法喘過氣來。
真武山距離襄陽城的城牆實在太近了,肉眼都能夠看清楚對方的大致動作。鷹揚軍佔領真武山以後,並沒有耀武揚威,也沒有急於攻打襄陽城,而是在默默的,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攻城的準備。淮西軍可以清晰的看到,鷹揚軍完全從戰鬥中脫出來了。原本激烈的戰鬥,突然間靜寂下來,有戰鬥經驗的老兵,都知道這種寂靜意味著什麼。
一連幾天,馬殷的臉上都是烏雲密佈,讓襄陽城的氣溫彷彿都低了幾度。李瓊、秦彥暉、高郁等人都不敢大聲說話,同時在內心裡感覺到極度的沮喪。當初他們從荊州趕來襄州的時候,滿以為可以在這裡開拓一番新天地的,結果沒想到,屁股還沒有坐熱,該死的劉鼎就帶著鷹揚軍殺過來了。更該死的是,襄州的淮西軍戰鬥力實在太差了,兩天就被鷹揚軍拿下了琵琶山和真武山,偌大的襄陽城,居然被鷹揚軍包圍的水洩不通,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襄陽城孤軍在外,想要請求友軍的幫助,實在是不太可能了。現在淮西軍地主力部隊。都被秦宗權抽調到了蔡州和宣武軍決戰,襄州周邊地區的兵力非常薄弱。唐州、鄧州、申州等地,雖然有部分零星的淮西軍,可是他們都是秦宗權看不上眼的。指望這些部隊來解救襄州,根本不可能。再說了,史光璧去了那邊幾個月地時間。也沒有鼓動一支部隊到來襄州,可想而知他們的水平。
唯一能夠給襄州一個小小突圍機會的,就是來自荊州地淮西軍。要是秦宗言能夠意識到局勢的危險,意識到襄州陷落以後,他就可能成為甕中之鱉,只能等死以後,或許他會考慮放棄荊州,率軍猛攻鷹揚軍的後路。以他們的戰鬥力,未必能夠從根本上威脅到鷹揚軍攻擊襄州的戰略,但是起碼可以給馬殷他們一個突圍的機會。
襄陽城三面環水。易守難攻,可是對於守軍來說,想要逃跑也是非常困難的事情,現在鷹揚軍水軍戰艦已經封鎖了漢水,並且切斷了襄陽城和樊城、老河口等城鎮的聯繫,馬殷他們被困在襄州,根本跑不了。鷹揚軍之所以慢條斯理的進行著攻擊準備。一點都不著急,就是因為他們根本不怕淮西軍突圍。反正都是鍋裡的魚,何必那麼著急呢?
淮西軍大帥地臉上陰雲密佈,整個襄陽城內自然也是陰雲密佈,動亂時有發生。原本馬殷對於城內的秩序。還是控制的比較嚴格的,他有長期佔據襄州,和秦宗權分庭抗禮的想法。但是現在鷹揚軍大軍壓境,淮西軍走投無路,在絕望的氣氛籠罩下,相當多的淮西軍開始出現失控地行為,殺人、搶掠、**等現象層出不窮,馬殷自己也不能阻止。時不時的,還有淮西軍自己的內訌,在軍營裡面發生流血衝突。讓淮西軍的士氣越發低落。馬殷同樣沒有好的辦法解決。
每天馬殷都要做地事情,就是站在城樓上觀察真武山的動靜。判斷鷹揚軍什麼時候發起進攻。到今天為止,鷹揚軍佔領真武山已經二十天了,劉鼎帶領的鷹揚軍主力到達真武山也有十三天了。在這十三天的時間裡,鷹揚軍做了很多工作,他們甚至還挖掘了地道,只等著劉鼎的一聲令下,就可以對襄陽城發動致命的一擊。現在的劉鼎,有充分的時間,天知道他會什麼時候下達總攻命令?
「天要亡我……」
馬殷仰首看著灰沉沉的天空,無奈的感歎。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沒想到,這個襄陽城,居然成為了自己生命地最終點。當初離開荊州時候地意氣風發,和此刻的消沉沮喪形成了鮮明地對比。高郁等人看在眼裡,也是暗自傷悲,馬殷也算是淮西軍裡面比較有能力的人,怎麼就無法混出人頭地呢?
在馬殷每天觀察鷹揚軍的同時,鷹揚軍每天也在觀察襄陽城的動靜。
站在真武山的上面,可以居高臨下的打量襄陽城的西南面,通過單筒望遠鏡,他們可以清楚的看到淮西軍在城內的細節,淮西軍的巡邏路線和明哨的位置,他們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甚至連他們沮喪的臉頰,驚恐的神態,也都歷歷在目。很顯然,淮西軍已經被鷹揚軍深深的震懾了,部隊的士氣相當的低落,站崗和巡邏的時候,都體現的格外明顯,就連他們的軍旗,也耷拉著腦袋,彷彿不敢展開似的。
這一天,李天翔、楊璧鱗、蕭騫迪、周傑旺等四人正在真武山小聚,商討進攻襄陽城的細節。有關襄陽城的攻擊行動,主要是他們四個人承擔。由於楊鷺颯的出色表現,讓他們可以直接攻打襄陽城,因此減輕了很多負擔。不過也是因為楊鷺颯的存在,他們都感覺到自己肩頭上的壓力很重,楊鷺颯簡直是將一塊肥肉送到了他們的口中,如果他們還不好好表現的話,那就對不起自己剛剛得到的爵位了。
後面傳來戰士敬禮的聲音,四人回頭一看,卻是劉鼎帶著張浚、崔瀣過來了,花滿樓和龍月秀也在其中,李怡禾在旁邊陪同。劉鼎之前一直待拓林湖負責整體的戰役指揮,現在出現在前線,只表明了一個信息。那就是要動手了。四人的心情頓時激動起來,急忙上前敬禮問好。
劉鼎淡然說道:「監軍大人和特使都要親自看著襄陽城被攻下,這是你們露臉的機會,要努力啊!」
四人齊聲回答:「保證完成任務!」
劉鼎點點頭。伸手示意張浚他們可以靠前一點,這樣可以看得更清楚。
站在真武山上面,可以俯視襄陽城。甚至可以看地很遠。襄陽城的淮西軍在鷹揚軍的高壓下,情緒非常的低落,麻木地等待著上天的判決。這時候明明是有風吹過的,可是淮西軍地旗幟,就是沒辦法飄蕩起來,彷彿也被眼前沉重的氣氛給壓倒了。中間有一面寫著「馬」字的旗幟,被風捲得纏繞在了旗桿上,他身邊的淮西軍士兵也沒有心思將它展開。
張浚等人來到以後,真武山上面顯得有點擁擠了,於是蕭騫迪他們都向著左側退開了。劉鼎和李天翔他們交談了幾句。詢問了準備工作的進展。四人都表示,現在主要是在等黑粉部隊作業,只要他們的裝藥全部完畢,鷹揚軍就可以發動對襄陽城的最後一擊。
「那是什麼?」張浚忽然問道。
「那是我軍的水軍戰艦。」李怡禾回答。
兩人的聲音吸引了周圍的人,他們都向著視線地最遠方看過去。
在襄陽城的遠方,的確可以看到隱約的戰船身影,因為戰船的帆布都是藍色的。在一片的灰濛濛裡面,還是顯得比較引人注目地。這些戰船,都是鷹揚軍水軍的戰艦,大部分都是鬥艦和艨艟,至於水軍的主力大型樓船。卻沒有出現。現在還沒有進入雨季,漢水的水位比較低,大型樓船不能逆流而上,只有這些鬥艦可以協助作戰。它們的作用,不是協助進攻襄陽城,而是防止襄陽城內地淮西軍脫逃。
襄陽城三面環水,只有西門和南門的附近是陸地,鷹揚軍水軍戰艦控制了漢水以後,等於將一條粗壯的繩索纏繞在淮西軍的脖子上,讓他們喘不過氣來。也無法掙脫這條要命的繩索。每天晚上。淮西軍凝視著漢水中的鷹揚軍戰船,凝視著那點點的燈光。都深切的感覺到,襄陽城是一個死地,一個沒有退路,沒有生路的死地。
對於馬殷來說,不成功便成仁,他拒絕了鷹揚軍的勸降,決心要和鷹揚軍戰鬥到底,但是,這只是他個人地想法,大部分地淮西軍官兵未必這麼想。他們都是襄州各地抓來的壯丁,本來對於趙德湮地統治就非常不滿,趙德湮投降了淮西軍以後,他們對淮西軍的做法同樣很反感,現在是被強迫作戰,一旦強迫他們的力量消失,他們會如何抉擇,就算用腳趾頭都可以想到,這是馬殷非常痛苦的重要原因。
正是因為如此,城內的淮西軍才會顯得如此的沮喪,他們根本就沒有死戰的決心和勇氣,也沒有死戰的必要。也正是因為如此,鷹揚軍才要做好充分的準備,防止馬殷的破罐子破摔。對於鷹揚軍上下來說,最擔心的就是馬殷困獸猶鬥,要將襄陽城燒成一片白地,因此,進攻的速度一定要快,不能給馬殷等人放火焚城的機會。
張浚初來乍到,對這場戰爭卻十分好奇,問了很多細節上的問題。他畢竟是兵部侍郎,始終幻想著有一天,朝廷還能夠收回各個節度使的兵權,因此,檢查鷹揚軍的戰鬥力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內容。崔安潛臨死前的一些想法,正在有意無意的透露出來,崔安潛將希望寄托在鷹揚軍的身上,他對鷹揚軍當然要重點考察。
劉鼎給他們每人都準備了一個單筒望遠鏡,李怡禾簡單了介紹了用法,他們就舉著單筒望遠鏡迫不及待的觀看了。張浚、崔瀣、花滿樓舉著單筒望遠鏡,細心的看著,仔細的搜索淮西軍的動靜。龍月秀顯然沒有這樣的耐心,單筒望遠鏡在她手中更多是一種玩具,一種讓她感覺到很新奇的玩具。當她得知這種奇特的玩具,居然是劉鼎發明的以後,她顯然對劉鼎的看法有些許地改觀。
花滿樓忽然輕輕的說道:「我看到馬殷了。」
張浚和崔瀣也說道:「嗯,我們也看到他了。」
劉鼎若無其事的說道:「馬殷一直都在看我們。看我們什麼時候正式發起攻擊。」
張浚放下單筒望遠鏡說道:「有沒有派人和馬殷聯繫,有沒有派人勸降?」
劉鼎淡淡的說道:「我們將勸降信用弓箭射到了城裡面,結果馬殷拒絕了。」
張浚微微皺皺眉頭。
龍月秀說道:「他不肯投降嗎?」
劉鼎說道:「不肯!」
龍月秀說道:「你們要怎麼做?」
劉鼎隨意地說道:「那就打吧!」
張浚畢竟是兵部侍郎,對於軍事有一定的瞭解。他知道鷹揚軍的兵力並不多,只有一萬多人,其中戰鬥兵員剛好在萬人左右。襄陽城內地淮西軍到底有多少。誰也不知道,但是數量肯定是鷹揚軍的數倍。從襄陽城的城牆來看,絕對是天下堅城。面對如此堅城,鷹揚軍是否能夠迅速攻克,實在是未知數。如果鷹揚軍不能迅速攻克襄陽城,就有可能帶來一連串的不良後果。
張浚半信半疑的說道:「劉大人,你準備用多少時間攻打襄陽城?」
劉鼎淡然說道:「一個
張浚狐疑的說道:「一個月的時間夠嗎?」
劉鼎淡淡的說道:「必須夠。」
張浚疑惑的說道:「什麼叫必須夠?」
花滿樓和龍月秀也仔細的聽著,對劉鼎地這個回答都覺得很新鮮。
夠就是夠,不夠就是不夠,什麼叫做必須夠?
劉鼎慢慢的說道:「現在荊州的淮西軍。還有鄧州、唐州、申州的淮西軍,都有我撲來的跡象,但是他們還沒有行動,因為他們都在觀望,觀望我是否能夠迅速打開局面。如果我們不能迅速打開局面,他們將在一個月以後,到達戰鬥位置。抄我的後路。所以,我能爭取到的最多時間,就是一個月,而且,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個月了。」
張浚微微沉默片刻。擔心地說道:「如果一個月內不能解決戰鬥呢?」
劉鼎若無其事的說道:「那各位只好跟我一起離開襄州了。」眾人默然。
龍月秀悄悄的凝視著劉鼎的背影,彷彿是在判斷他最後這句話到底是真還是假。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說撤走就撤走,哪裡有那麼輕鬆地事情?不太可能是真的!肯定是他勝券在握,故意在說反話。這個劉鼎,為什麼總是顯得這樣高深莫測呢,他為什麼總是要將自己的真實想法藏在內心最深處,不讓外人知道?他對楊若蘭的感情,是不是也深藏在內心深處,不願意觸及到這個永遠的傷痛?
她對鷹揚軍的瞭解不多。劉鼎死而復生的時候。她已經被貶為庶民,流放到遙遠的黔州。最後還是吉王李保悄悄的將她弄回來的。平時,她只能從哥哥吉王李保那裡聽來有關鷹揚軍地消息,可是朝廷收到地關於鷹揚軍的消息,其實也是很少地,甚至是自相矛盾的,僅有的幾條消息也經過認為的修飾,為了是討李儼的喜歡,這樣一來,有關鷹揚軍的一切,就更加撲朔迷離,令人無法判斷真假。
後來,龍月秀下定決心,在江湖上行走了幾個月的時間,終於從其他人那裡瞭解到更多有關劉鼎,有關鷹揚軍的信息。毫無疑問,鷹揚軍的力量是越來越強大了,而且他們和皇帝李儼絕對是貌合神離,所謂的「奉天子」,不過劉鼎身上最美麗的一個謊言而已。李保這次微服到鷹揚軍來,就是要親眼看看鷹揚軍的具體情況。
昨天見過劉鼎以後,龍月秀的心情非常複雜。如果劉鼎真的有把握在一個月之內攻克襄陽城,說明劉鼎掌握的能力是很強的,為什麼他不肯支持吉王殿下?難道,他的野心真的是自己要做皇帝?難道,他還想建立大齊國?既然如此,哥哥為什麼還要選擇鷹揚軍作為藏身的地方?
她身邊的花滿樓,就是吉王李保,他是李儼的弟弟。在眾皇子裡面是最出色地一個,卻也是最讓人忌諱的一個,無論是之前的田令孜,還是現在的楊復恭。都堅決將他排除在權力外面,不允許他有任何染指權力地機會。
甚至,最近李儼的身體很不好。隨時有可能駕崩,楊復恭已經開始物色李儼的繼承人。因為李儼本身沒有兒子,繼承人只能從他地弟弟中選擇。李儼總共有六個弟弟,其中最大的就是吉王李保,最小的就是壽王李傑。李儼本身根本沒有能力選擇繼承人,一切都是掌握神策軍的宦官在搞鬼。他們根據自己的利益,看中誰就是誰。
伴隨著新皇登基,往往充斥著腥風血雨,當初李儼上台的時候,就有五個皇子被神策軍秘密殺死。直到現在都不知道屍骨埋葬在什麼地方,沒有人敢過問,十二兄弟就這樣只剩下了七個,再也沒有人提起。如果李儼死了,一個新的皇子要登上皇帝的寶座,恐怕別的皇子都要性命不保。尤其是如果神策軍選中了李傑作為繼承人的話,其餘幾個比他大地皇子。包括吉王李保在內,都非死不可。
在唐末,皇帝的命運都掌握在宦官的手中,皇子的小命還不如街上的賤民珍貴,龍月秀(李思妍)原來有郡主稱號的時候。還沒有意識到這個身份的悲哀,直到貶為庶民以後,她才發現,自己原來比郡主還要更加地安全,最起碼神策軍的屠刀,不用考慮她這個被削去了封號的庶民。
這就是現實。
可怕的現實。
崔瀣輕輕的打斷了大家地沉思,他滿懷嚮往的說道:「不知道趙德湮搜掠了多少民脂民膏?現在是否都在襄州里面?馬殷有沒有將其藏起來?你們的情報有沒有相關的信息?這些都是國家的財產,一定要妥善處理好。」
張浚馬上反應過來,厲聲說道:「監軍大人提醒得好,劉大人。山南東道的資產。有沒有全部運往蔡州?」
趙德湮在擔任山南東道節度使的時候,實行高壓的稅收政策。積累了大量的財富,這是朝廷眾臣都知道的,每年趙德湮也會上繳一定地財稅,討好朝廷地各位大臣,於是各位大臣對於趙德湮的荒淫無度,也是睜隻眼閉只眼,不怎麼過問,結果才會導致楊復恭等人也沒有覺察到他要叛變。張浚他們在興元府吃夠了苦頭,每天都啃樹皮窩窩頭,只等著拿下山南東道以後,好好地改善目前的困境,對趙德湮的資產當然非常關注。
李怡禾回答道:「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馬殷還沒有來得及將資產外運,趙德湮如果遺留有大量資產,應該就在城裡面。但是從我們掌握的情況來看,趙德湮的名下,其實並沒有多少的資產,他其實就是一個空殼子,大部分的資產,之前都送給朝廷買官去了。各位大人也知道,山南東道各個州都比較貧窮,有關趙德湮的巨額資產,更多的是民間傳說,其實完全失實。他之前和淮西軍暗通款曲,大量的資財都送給了淮西軍。屬下推測,就算我們進入襄州城,恐怕也不會有很大的繳獲。」
崔瀣失望的說道:「怎麼會這樣?難道就一點都沒有了嗎?」
李怡禾推測著說道:「幾千萬錢應該還有吧!」
張浚頓時兩眼放光,連聲說道:「幾千萬錢也好!幾千萬錢也好!」
劉鼎和李怡禾悄悄對望一眼,兩人的內心裡都浮現起一個念頭:看來興元府的確很窮,幾千萬錢就讓他們激動成這樣。想當年,大唐每年的最高財政收入是六百億錢,每年的俸祿支出就有上百億之多,隨便一個朝廷大員,都不會將幾千萬錢放在眼中,沒想到今天,區區幾千萬就讓一位朝廷重臣如此激動,真是山不轉水轉,惡有惡報,善有善報了。
張浚的確在興元府窮怕了,他本人都有幾個月沒有拿到俸祿了,這次臨行之前,皇帝李儼最關心的,就是要鷹揚軍盡快將趙德湮的資財押送到興元府,以幫助困頓的朝廷渡過難關。在李儼看來,只要鷹揚軍攻克襄陽城,興元府的困境馬上就能夠得到改善,他也很快就可以回到長安。附近的李天翔、楊璧鱗、蕭騫迪等人都暗暗搖頭,朝廷的確是……墮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