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州的地形,十分的古怪,整個城市的四周都是水,構建成天然的護城河。由於這裡所有的水源都是相通的,所以想要截斷護城河,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如果不能截斷護城河,攻城就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常州的城牆是非常堅固的,上面的青苔似乎都有半尺厚,上面有一個個清晰的白印,都是之前丁從實攻打常州時留下的。常州有九個門,薄弱的地方也是有的,不過現在都已經被鎮海軍嚴密的防守著,在成功的截斷護城河之前,發起進攻的可能性不大。
根據楊璧鱗的估計,如果沒有黑色火藥的援助,鷹揚軍這樣發起強攻的話,肯定要付出較大的傷亡。偏偏鷹揚軍現在的確沒有足夠的黑色火藥,劉鼎也沒有辦法在這場攻堅戰中使用黑色火藥,除非是等到明年開春。如果強攻的話,除了要付出相當大的傷亡,風險也是很大的,鷹揚軍的機動兵力畢竟只有五千人左右,這樣正面強攻絕對是得不償失。
不過,劉鼎終於還是抓住了一個機會,那就是側翼的義興。張郁在義興駐紮了五千人的部隊,就是預備鷹揚軍從側後包抄常州,結果反而成了劉鼎下馬威的對象。十月底,劉鼎集合了鬼雨都大部分兵力,還有所有的鬼臉都官兵,突襲義興。經過一夜的激戰,鷹揚軍順利的佔領了義興,驅散了當地的守軍。駐守義興的鎮海軍將領尹廣通、顧英傑、花寶等人,都全部潰散了。這些人打仗的本事不行,逃命的本事卻是一流,刁奇帶領的鬼臉都速度很快,結果還是沒有追上他們。
鷹揚軍佔領義興,對於常州是個巨大的威脅。張郁得知後果然暴跳如雷。不過,後來張郁發覺,事實上這個威脅並不致命,由於常州以南河道地四通八達,增援可以從很多方向趕來。尤其是蘇州的丁從實,可以從運河沿河之上。直接對常州提供援助。而鷹揚軍目前的兵力,根本不可能分出去攔截丁從實的援助。所以,劉鼎很快又將兵力集中到了常州的正面。
從單筒望遠鏡裡面,劉鼎可以清晰地觀察到常州的每個細節。這座城市就在他地眼前,一草一木都看的清清楚楚,彷彿這裡就是屬於他似的。然而,想要將它納入囊中,卻還需要花費更多的心血,城樓上飄揚的鎮海軍旗幟。清晰的告訴著每個鷹揚軍將領,這裡還是別人的地盤。
在張郁向下觀察的同時,劉鼎同樣看到了常州城樓上的動靜。想必張郁也正在上面打量著他。他將單筒望遠鏡慢慢地移動著,果然很快在鏡頭裡面發現了張郁的身影。張郁的神情顯得還是比較冷峻地,並沒有因為鷹揚軍的到來就驚慌失措。他身邊有個文士模樣的人,經過身邊人的分析,此人很有可能就是昔日周寶的重臣崔綰。
不知道張郁此時的感覺是什麼?是不是還存在僥倖的心理?
鷹揚軍完全可以熬過這個冬天,等待黑色火藥囤積到足夠的數量,再來進攻常州。到時候,張郁固守的就算是銅牆鐵壁,也將在黑色火藥地威力下化為烏有。只要攻破了常州的城牆。接下來的巷戰,乃是鷹揚軍的強項,即使鎮海軍是鷹揚軍的數倍,鷹揚軍也完全有把握取得最後的勝利。
當然,張郁暫時是意識不到這一點的,他肯定還存在幻想,幻想著鷹揚軍拿不下常州,幻想著丁從實和董昌都會派兵增援他,幻想著中原的戰局發生變化。鷹揚軍主力必須北撤。唉,這的確是個該死地冬天……
城頭上,卻又是另外一番情景。
崔綰自告奮勇地說道:「我去會會他。」
張郁不置可否。
鷹揚軍地使者已經進來了好幾天地時間。已經將鷹揚軍地條件講地很清楚了。張郁和他地部隊接受和平改編。讓出常州。他張郁可以繼續在鷹揚軍裡面擔任高級軍官。不過除了軍官之外。其餘地官職就全部沒有了。想要軍政兩手抓。那是不可能地。其實。張郁也不是沒有考慮過投誠地事情。只是還沒有下定決心。
之前張郁憑險據守。憑借地並不是常州地堅固。而是劉鼎後方未穩。當時劉鼎地背後還有薛朗。還有李君。只要他們地勢力還繼續存在。劉鼎就不敢全力南下。現在劉鼎已經處理了薛朗。處理了李君。完全平定了自己地後方。意味著劉鼎可以完全放開手腳。全力進攻常州。
鷹揚軍如果強攻常州。張郁是否能夠守住。他其實沒有必勝地信心。根據情報方面地顯示。鷹揚軍要攻打地城市。包括潤州在內。還沒有無法攻克地。常州就算堅固。也有危險地時候。萬一他地估計有錯。丁從實和董昌沒有派兵來援。他自己孤軍奮戰。後果就嚴重了。
正是因為決斷不下。張郁一直處於極度地矛盾中。總想著能過一天是一天。如果真地沒有辦法繼續抵抗。那就投降吧。他儘管將自己地內心真實想法隱藏地很好。可是在不知不覺間。這種想法還是偶爾會表露出來。崔綰來到常州地第一天。就感覺到了張郁地真實想法。
崔綰自己的內心也有些小九九,比張郁隱藏的更深。張鐸投降鷹揚軍以後,馬上獲得劉鼎的重要,被任命為鷹揚軍節度使推官。這對崔綰的觸動很大。他自認自己是比較有才華的人,可是如果沒有識相的人,就算一身才華又有什麼用?之前的周寶,就是不識相的人,枉費了自己一番心思,最後卻落得如此下場,自己跟了周寶十年,還不如秦宗權送給他的兩個狐媚女子,實在是令人悲歎。所以,周寶死了以後,崔綰一點都不覺得惋惜,現在是亂世爭霸時代。像他這樣的人如果不死,別人怎麼有機會出頭?
投降劉鼎也不是問題,崔綰和薛朗的關係很差,現在薛朗死了,這道障礙就不存在了。相信有張鐸的指引,劉鼎也不會拒絕自己。現在主要的問題是。鷹揚軍和劉鼎到底值不值得投靠,萬一投靠過去不久,劉鼎就瓜菜了,那就真的是明珠投暗了……
「張郁,讓我去摸摸劉鼎的底細吧!」
崔綰再次懇切地說道。
「你要小心!」
張郁想了想,同意了崔綰的要求。
劉鼎到底有什麼想法,崔綰這個老狐狸一定可以看出來的。
崔綰下令城頭上打起白旗,表明有人要出城和鷹揚軍談判,結果鷹揚軍這邊很快也舉起了白旗。表示知道了。
常州城的大門當然不會輕易的打開,四個鎮海軍士兵用籮筐將崔綰放下城牆,崔綰就埋頭朝鷹揚軍這邊走過來了。
鷹揚軍士兵對於崔綰的到來。顯得比較冷淡,值班地軍官簡單的盤問了兩句,弄清楚了他的來意以後,就派人去向劉鼎報告。一會兒以後,有一個軍官來了,自稱令狐翼,帶著崔綰去找劉鼎。很快,令狐翼就帶著崔綰來到了那群人所站的地方,那個穿著藍色披風的青年人轉頭看著崔綰。目光顯得特別的銳利。
他果然就是劉鼎。
劉鼎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說道:「崔大人,我們在潤州就應該見面的,只是你跑地太快了,我們追都追不上啊!」
崔綰微笑著說道:「大人聲威浩蕩,鄙人不想螳臂擋車,只好退避三舍了。」
劉鼎淡淡的說道:「如此說來,我和大人是相見恨哇了?」
崔綰毫不掩飾的說道:「鄙人和大人地確是相見恨晚啊!」
其餘的鷹揚軍將領都站遠了一點,不想聽到崔綰的說辭。他們其實都不太喜歡文人,尤其是來自敵對派系的文人。
劉鼎直接了當的說道:「崔大人是來跟我談條件的吧?」
崔綰也不拐彎抹角,點頭說道:「正是。」
劉鼎點點頭,隨意的說道:「不知道張郁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難道我們派去的使者,沒有將話說清楚嗎?」
崔綰緩緩的說道:「其實張郁其實只想知道一個問題地答案。」
劉鼎目光慢慢的深沉下來,緩緩的說道:「說罷!」
崔綰平淡的說道:「大玄樓前,將軍全家遇難,不知道將軍有什麼想法?」
劉鼎身邊的人臉色都是微微一變。
大玄樓前,劉鼎全家遇害。崔綰突然提起這個事情。到底是什麼意思?
楊璧鱗上前一步,就要說話。卻被李天翔輕輕的拉住了。
李天翔低聲的說道:「聽大人的。」
楊璧鱗用力握了握拳頭,狠狠的說道:「他是找死!」
劉鼎卻沒有什麼反應,只是隨意地說道:「你想知道確切的答案?」
崔綰沒有感覺到劉鼎身上的殺意,稍稍放下心來,小聲的說道:「是的。」
劉鼎點點頭,冷漠的說道:「你跟我來!」
他帶著崔綰來到自己的營帳面前,指著迎風飄揚的旗幟,淡淡的說道:「你看這些是什麼?」
在劉鼎地中軍營帳前面,矗立著表明劉鼎身份地一切標記,包括門旗四面、龍虎旌二面、節兩支、麾槍四支、豹尾四支,共十六件。節用金銅葉做成;旗用九幅紅綢製作,其上裝有塗金、形如木盤的銅龍頭。這些,全部都是節度使才能有地禮儀。本來制節度使一般授予旌節各一,及至唐末,為了酬勞平滅黃巢起義的大功,這才開始授予節度使雙旌雙節,以示地方生殺予奪之權柄,封拜節度使地奉禮官也從八人增加到十六人。
劉鼎昔日受封為鷹揚軍節度使,可是因為身份特殊,朝廷並沒有賜予他旌節,直到後來崔碣和王承顏來到舒州,帶走了大量的財物以後,朝廷才正式賜予其旌節。當日崔碣從京城返回,正式宣佈劉鼎就任鷹揚軍節度使,並舉行了隆重的典禮。這贊禮官也由崔碣臨時承擔。典禮結束以後,崔碣也就永遠的留在了舒州。
只不過,鷹揚軍將士出身特殊,他們對於朝廷的這套禮儀,不太賣帳,尤其是涉及到黃巢的敏感身份。當時鷹揚軍上下都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雙旌節本來就是朝廷為了表彰消滅黃巢才設置的,偏偏劉鼎是黃巢的後人,卻也接受了同樣的雙旌節,這其中地緣由真是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鷹揚軍從上到下,其實都對這個節度使不以為然,想要為朝廷賣命,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崔綰晦澀的說道:「這是大人特有的儀仗。」
劉鼎走到旌節的下方,淡然自如的舉起手來。崔綰已經意識到劉鼎要做什麼,卻是微微一凜。欲言又止。
劉鼎手指夠到地,正是朝廷賜予劉鼎鷹揚軍節度使的節和旌,劉鼎毫不猶豫的將它們扯下來。冷冷的送到崔綰的面前。
崔綰的臉色微微一變。
「這就是我的答案。」
劉鼎平靜的說道。
「我明白了。」
饒是崔綰見多識廣,這時候也有點木然的感覺,良久才緩緩地說道。
劉鼎深沉的看著他,彷彿是在說,你真的明白?
崔綰凝重地說道:「我的確明白了,我現在就回去告訴張郁,勸說他做出正確的決定。」
劉鼎淡淡的說道:「你走吧!」
崔綰轉身而去。
楊璧鱗、李天翔等人看到劉鼎將節度使的旌節扯下來,內心都是微微一驚,卻沒有說什麼。對於劉鼎的心思。現在鷹揚軍上下都很清楚,他們也是為了這個原因才聚攏到劉鼎的身邊。鷹揚軍上下對於朝廷都沒有好感,他們大多數都是被朝廷欺壓過的窮困民眾,要是劉鼎一心為朝廷賣命的話,他們反而要另謀出路了。
前段時間,崔碣自告奮勇往興元府送了一批物資,結果非但沒有得到朝廷地鼓勵,反而被朝廷狠狠的批評了一頓,鷹揚軍上下就更加的惱火了。崔碣和王承顏也深感失望,朝廷在他們的心目中,最後一絲絲正面的形象,正在迅速的遠去。他們兩個是鷹揚軍中對朝廷最有感情的,隨著他們態度的逐漸改變,朝廷在鷹揚軍將士心目中的地位,自然是不屑一顧了。
李怡禾將旌節重新掛回去,沒有人多看幾眼。
晚上,劉鼎召開軍事會議。商討進攻常州地策略。結果沒有什麼新的發現,於是劉鼎很快就宣佈散會了。就在他準備就寢的時候。令狐翼將一封信件送給劉鼎,說道:「是舒州送來的,蘇姑娘。」
信件是蘇幼惜托人送來的,拿在手中沉甸甸的,用力捏一捏,軟軟的,滑滑的,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劉鼎拆開以後,發現裡面只有蘇幼惜簡單的幾句話,裡面還有一封信件,卻沒有寫明是誰拆收,想必也是送給劉鼎自己地。
蘇幼惜在信件中輕描淡寫地表示,九月初九,她代替劉鼎來到了花亭湖邊的五泉庵,果然看到了久違地郁紋裳。不過郁紋裳沒有和她說話,只是交給蘇幼惜一封信件,讓她轉交給劉鼎,然後就消失了。蘇幼惜不知道信件裡面有什麼內容,於是直接包好送給了劉鼎。
劉鼎狐疑的拆開郁紋裳送給自己的信件,發現裡面是一幅黃絹,展開來一看,上面描繪著一個女子的肖像。這名女子全身戎裝,背負弓箭,顯得英氣勃勃,紅色的披風將她襯托的豪氣凜然。尤其是一雙剛柔並濟的丹鳳眼,令人過目難忘。如果說蘇幼惜等人都是溫柔似水的人物,那麼黃絹上的女子,則是英姿勃發,外秀內剛,別有一番不同的韻味。
「她是誰?」
劉鼎自言自語的說道,他感覺自己不認得此名女子,腦海中也沒有此人的印象。
莫非此人是郁紋裳?
想想又不像。
他當日在五泉庵外面看過郁紋裳,這個畫像根本不是她。
劉鼎將畫像拿給令狐翼看了,狐疑的問道:「令狐翼,此人是誰?」
令狐翼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認識。
真是奇怪了,這個女子到底是誰?
郁紋裳為什麼要將她的畫像送給自己?
最後,劉鼎將楊璧鱗、李天翔等人都叫來,將女子畫像向所有人展示了一遍。然後問道:「你們誰認識她?」
李天翔、楊璧鱗等人仔細看過以後,都遺憾的搖搖頭。
沒有人認識這個女子。
劉鼎將畫像收起來,越發顯得糊塗。
郁紋裳是什麼意思?
這個畫像上的女子,又到底是誰呢?
正在疑惑間,有人低聲的向李怡禾報告:「參軍大人,是劉忠漢押解糧草從後方趕來。原來的位置有積水……」
劉鼎大喜過望,立刻說道:「老人家來了嗎?快將老人家請來。」
好大一會兒以後,劉忠漢才顫顫巍巍地來到劉鼎的面前。
他的年紀已經明顯偏大,本來應該安心靜養,頤養天年的,可是他閒不住,尤其是看著劉鼎四處奔波,越發坐不下來。他一直幫忙做些後勤工作,漸漸的竟然成了鷹揚軍的後勤骨幹。鷹揚軍目前地後勤。主要是魚多均、鮑傑、賈浙鵑三人在打理,後來賈浙鵑又被調走去幹別的事情了,結果只剩下魚多均和鮑傑。鮑傑的雙腿在戰鬥中失去。行動不方便,只能在後方協調指揮,卻不能四處奔走,導致鷹揚軍的後勤嚴重缺乏人手,於是劉忠漢更有了繼續工作的理由,劉鼎也勸不住,只好讓他繼續幫忙幹活。
老人家看到劉鼎,卻也是真心歡喜,這兩年鷹揚軍實力不斷強大。劉鼎採取的策略,和黃巢當年有明顯的區別,顯然不會再次重演黃巢的悲劇,這意味著劉鼎極有可能超越他的父親,成為這片土地上新地霸主。這一切都讓他覺得非常的欣慰,幹起活來,自然是更加的有勁了,這時候已經是深夜,他卻依然押著糧草從舒州送到這裡來劉鼎將他帶入中軍營帳。將黃絹上地畫像展示給劉忠漢,疑惑的說道:「老人家,你來看看,此人是誰?」
劉忠漢看了畫像一眼,神色有些古怪,眼神裡明顯有些渾濁,良久才凝重的說道:「此女乃昔日西秦霸王正妃,楊若蘭。」
劉鼎愕然。
竟然是她!
這個名字出現的時間還不長,他是重返鎮海以後。才無意中聽到這個名字。可是這個名字卻和劉鼎的前世聯繫在一起。西秦霸王的王妃,就是他「劉鼎」的原配夫人。昔日在大玄樓之下當面指責皇帝李儼的不是,最終和家人全部遇害的,竟然就是她!可是,為什麼自己居然一點都記不起來呢?難道之前那個「劉鼎」地記憶,居然被全部沖洗乾淨了?還有郁紋裳將楊若蘭的肖像送給自己,到底是什麼意思?
劉忠漢看到劉鼎沉默不語,眼神卻有些散亂,還以為劉鼎處於悲痛之中,沉聲說道:「殿下,這筆血債,總是要償還的。」
劉鼎腦海中有些恍惚,卻不是十分的悲痛,畢竟他沒有和楊若蘭共同生活的記憶,既然沒有記憶,自然就沒有感情,既然沒有感情,又哪裡來的悲痛?他只是在腦海中快速的轉動著相關的信息:原來,自己是有正妻的,只是這個正妻已經被皇帝殺害了。
劉忠漢意識到劉鼎地神色有點不對,急忙說道:「大人,你要節哀順變,忍辱負重啊!」
劉鼎隨口說道:「我知道的。」
劉忠漢似乎頗為感慨,深陷的眼眶裡明顯有些濁淚,哽咽的說道:「原以為殿下你會忘記了她……沒想到你還珍藏著她的畫像……她是好姑娘,可惜啊!」
劉鼎目光熠熠的盯著不斷搖曳的燭光,自言自語的說道:「皇帝殺了我的老婆……」
劉忠漢欲言又止。
劉鼎這句話,好像什麼意思都沒有,卻又好像包含了所有地意思。
外面傳來急促地腳步聲。
劉鼎驀然反應過來,警惕的說道:「誰?」
帳篷外傳來李怡禾地聲音:「大人,丁從實率軍增援常州,兵力大概有兩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