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鼎 正文 第189章 大江東去(1)
    潤州對出的江面,十分的開闊,長江在這裡緩緩的拐彎。暴風雨肆虐過後的江面,顯得格外的平靜,滾滾江水滔滔東去,兩天前在金陵發生的血戰,已經完全看不到絲毫的痕跡。因為前兩天的暴風雨,水位更高了,江水淹沒了兩岸的陸地,那些蘆葦蕩都只能看到斷斷的上半截,其餘的,全部都被淹沒在水線以下了。

    早晨的濃霧,籠罩了整個長江,江面上的能見度很低,鎮海軍的哨船在來回的巡邏,警惕的打量著上游的江面。乳白色的濃霧,將整個哨船包裹在裡面,遠遠的看過去,只有一團薄薄的白色在晃動。儘管能見度很低,鎮海軍的哨船卻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他們在金陵城已經吃了一次虧,如果還被鷹揚軍水軍襲擊的話,不要說上級的責怪,他們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事實上,他們很快就發現了鷹揚軍水軍的艦隊,各種各樣的旗幟和哨聲充斥著整個江面。

    順流而下的鷹揚軍水軍艦隊,完全沒有隱蔽蹤跡的意思,大搖大擺的到達了潤州附近江面。這裡的江面相當的寬廣,水流也比較平穩,鷹揚軍水軍的戰船緩緩的前進,等待著鎮海軍水軍做好戰鬥準備。按照劉鼎的計劃,鷹揚軍水軍是要在這一戰中徹底的打垮了鎮海軍水軍,「完全徹底」的消滅對方,而不是僅僅將對方打散了事。鎮海軍水軍在江陰還有碼頭。要是他們撤退到那裡,戰事會越拖越久,這絕對不是劉鼎願意看到地。

    如同情報顯示的那樣。鎮海軍水軍也在這裡拉開了決戰的態勢。潤州是他們最大地碼頭,他們撤退到了這裡,也已經是退無可退,只有拚死決戰的份。透過濃霧看過去,鎮海軍所有的樓船和鬥艦,都一字排開,將整個江面完全截斷了,戰船的桅桿上面。全部懸掛著鮮紅的旗幟,意思是非常明顯的,那就是拚死決戰。

    順路而下的鷹揚軍水軍,再次佔據了戰役的主動權,但是他們並沒有馬上發動進攻,而是耐心地等待鎮海軍水軍集合完畢。既然擺開了架勢,那雙方就實打實的幹一場。鎮海軍水軍總共有六艘樓船和十四艘鬥艦,旗艦就是鮑澤煥的圓覺號,還有一艘比較顯眼的樓船是周海濱的君山號。這兩艘樓船都很新,最多只使用了四五年的時間。因此上面的武器裝備都是最新的,尤其是圓覺號,上面裝有五台大型弩機,用劉鼎的話來說,簡直就是一個移動的火力點。

    鷹揚軍水軍則有九艘樓船和二十一艘鬥艦,這是匯合了原來地董瀾水軍和雷池水寇的所有實力,後來又日以繼夜的趕造了五艘鬥艦,但是樓船的數量卻沒有增加,因為現在的舒州造船廠,還沒有能力生產樓船。因此,在私底下,劉鼎又交給雷洛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那就是盡量俘虜鎮海軍的船隻。尤其是鎮海軍的大型樓船,盡可能的壯大自己的實力,要不然,全部都打沉到長江裡面去,有點太可惜了。

    「希望如此吧。」

    雷洛默默地對自己說道。

    戰鬥地基本目標是取得勝利,在取得勝利的條件下,他才能盡可能的俘虜對方的戰船,要是連勝利都沒有辦法保證。他只好將敵人地戰船全部擊沉在長江裡面了。他回頭看了看自己的旗艦。對於完成劉鼎交代的任務,還是比較有信心的。鷹揚軍水軍的旗艦是雷洛的大黃蜂號。這本來是雷池水寇的戰船,經過改造以後,成了雷洛的旗艦。這艘樓船現在搭載著四百名地水手,還有兩百名地龍戰士,力量絕對是最強的。

    鎮海軍水軍指揮使依然是鮑澤煥,前鋒官是周海濱。鷹揚軍水軍前線指揮使是雷洛,前鋒官是雷暴。周海濱所在地君山號樓船,是嶄新出廠的樓船,投入使用還不到五年的時間,船舷和甲板都是珵亮的,船帆潔白的一塵不染。而雷暴所在的滄海號,卻是最古老的樓船,兩側的船舷已經變成暗黑色,上面的甲板也已經非常陳舊,船帆上面也有大量的黑點,看上去不是白色的,而是灰色的。||

    當初董瀾率領的奮字營水軍,就只有兩艘樓船,一艘是鎮海號,一艘是滄海號,都年老失修,腐朽不堪。雷池大戰的時候,只有鎮海號有戰鬥力,滄海號只能用來運輸物資和人員。但是,滄海號也有滄海號的好處,因為它的武器裝備不完善,太多的地方需要改造,所以,當鷹揚軍水軍全力以赴發展的時候,滄海號是最先進行改造的,鷹揚軍水軍的技術工匠,幾乎將這艘船翻了個底朝天,在它的上面加裝了三台投石機,三台弩機,同時在船舷的兩側要害部位都加裝了防護鋼板,因此,除了機動性稍有欠缺之外,滄海號的戰鬥力還是非常強悍的。

    這次鷹揚軍是完全做好了正面交鋒的準備的,不但集合了所有的戰船,而且還集合了所有可以肉搏戰的水手,大黃蜂號還搭載了龍歌和馬躍等龍戰士。他們離開了金陵城以後,就跟隨水軍艦隊前往潤州,準備進行登陸戰。鎮海軍水軍一天都存在,對於鷹揚軍來說,都是個潛在的威脅,所以劉鼎決定,無論鎮海的局勢如何變化,都要全力以赴,首先幹掉鎮海軍水軍再說。

    早晨的江面,濃霧繚繞,五十丈之外不見人,對於雙方來說,都是廝殺的好時機。所有的戰術,所有的謀略,都可以在這種天氣中發揮的淋漓盡致。所有的勇氣,所有的毅力,都將在這白色的濃霧中盡情的展現。同時,所有的錯誤。所有地運氣,也都在這裡得到老天爺的印證。然而,交戰的雙方。卻都好像沒有施展謀略地意思,因為雙方都知道,謀略和戰術並不能解決問題,最終決定性的,還是雙方的實力。

    「將我的將旗豎起來!讓每個人都看到!兄弟們,現在的情況大家已經很清楚了,鷹揚軍對我們步步緊逼,緊追不捨!我們只有前進。沒有後退!在你們的背後,就是潤州,就是我們的家鄉!如果我們退一步,萬惡的鷹揚軍,就會衝到潤州城下,就會屠殺你們地親人,屠殺潤州的父老鄉親,我們的妻子兒女,我們的財富都會被他們掠奪一空!我們都是鎮海的子弟,我們都是鎮海的勇士。為了我們的親人,為了我們的父老鄉親,大家須當奮勇前進,格殺敵人於江面之上,用敵人的鮮血,來染紅這滔滔的江面!」

    鮑澤煥豪情煥發,揮舞著指揮刀,激昂地對自己的麾下發佈命令。

    「拚死決戰!」

    鎮海軍的水手們受到了鼓舞,紛紛激奮的吼叫起來。

    為了防止被江水沖走,造成隊形的混亂。鎮海軍的樓船一字排開,遠遠的看過去,就如同是一堵白色的牆,將江面牢牢的截斷了。哪怕是正在飄散的濃霧,也無法衝開這堵牆地阻攔。在這堵牆的上面,鎮海軍水軍的旗幟高高的飄揚,中間還有鮑澤煥地將旗,對於鷹揚軍水軍來說,是個不大不小的刺激。本來他們以為鎮海軍水軍在金陵城戰敗以後,會表現的比較消極被動的,可是鎮海軍水軍居然選擇了擺開陣勢正面迎擊。讓鷹揚軍全軍上下都覺得非常的窩火。他們要是不將鎮海軍水軍再次壓下去的話。就枉稱控制長江了。

    「兄弟們,這裡就是長江的出海口了!通過了這裡。我們就可以直接進入大海!馳騁於大海之上,是我們每個水手的夢想!現在,萬惡地鎮海軍水軍擋住我們地去路,我問你們怎麼辦?」

    雷洛同樣高聲吼叫起來。

    「消滅他們!」

    鷹揚軍的水手們同樣激奮地回答。

    「我們面前的鎮海軍水軍,是周寶用來控制鎮海人民的工具,他們只知道搜刮鎮海的錢財,根本不管老百姓的死活!鮑澤煥和周海濱就是就是兩個最大的吸血鬼!劊子手!鎮海的人們都恨不得喝他們的血,吃他們的肉,抽他們的筋,扒他們的皮,碎他們的骨!根據我們的情報,周寶積累起來的財富,幾十個房間都裝不完,要是全部扔到長江裡面來,長江都會斷流!可是,鎮海的人民,卻窮的連褲子都沒有得穿,一百個人裡面,至少有九十九個人吃了上頓沒有下頓,甚至是賣兒賣女,妻離子散!大家說,這樣的世界有天理嗎?我們能容忍嗎?」

    龍歌站出來,大聲的疾呼,脖子上的紅絲巾,在江風的吹蕩下,顯得格外的醒目。**這段話,是劉鼎告訴他的,要他在開戰之前,用這段話來激勵廣大的鷹揚軍水手。劉鼎深深的知道,鎮海軍水軍已經沒有退路,他們必定要負隅頑抗,鷹揚軍水軍必須在士氣上壓倒對方,才能取得最終的勝利。

    「沒有天理!」

    「不能容忍!」

    聽說周寶積累起來的財富居然可以讓長江斷流,所有的鷹揚軍水手,熱血馬上就沸騰起來了,跟著龍歌大聲疾呼。

    「打倒周寶!」

    「打倒周寶!」

    「打倒鮑澤煥!」

    「打倒鮑澤煥!」

    「打倒一切的牛鬼蛇神!」

    「打倒一切的牛鬼蛇神!」

    龍歌叫一句,鷹揚軍水手們就跟著叫一句,他們完全不明白這樣叫的含義,更不知道什麼叫做「牛鬼蛇神」,但是在叫聲中,他們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沸騰,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腦子在充血,好像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恨不得馬上插上一雙翅膀,飛到對面的鎮海軍樓船上,將那些所謂的「牛鬼蛇神」碎屍萬段。

    「為什麼自從蔣干以後,還有人這麼愚蠢呢?」在大黃蜂號船上,雷洛聽著不遠處傳來地激昂的歡呼聲。忽然笑著對雷暴說道。將所有的船隻都連接在一起,只有中計以後地曹操,才會做這樣的蠢事。鮑澤煥如果不是老年癡呆。就是腦子進水了,明明知道鷹揚軍水軍攜帶有大量的火船,他們還敢這樣子干,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不知道。」雷暴老老實實的回答。他文化水平低,對於蔣干和曹操的事情不是很瞭解,火燒赤壁的故事也只聽了個大概,但是對方將所有船隻集中在一起,相互間的距離還不到一丈。的確是一把火就可以燒掉地。這年代的戰船,都是木頭做的,為了保證甲板和船舷不被江水腐蝕的太快,都大量的使用桐油來粉刷,包括船帆在內。桐油是非常易燃的,一旦著火,想要撲滅,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龍歌做完戰鬥動員以後,雷洛當即下令準備火船。一會兒以後,六條火船緩緩的放出去。火船上面捆著團團的棉花,棉花用桐油和菜籽油混合浸泡過,已經變成了暗黑色,散發著濃郁的菜籽油地味道。棉花被點燃以後,火勢非常的猛烈,純青色的火苗騰騰騰的燃燒著,一旦撞上鎮海軍水軍的戰船,肯定會將它們燒穿的。火船被順流緩緩的釋放下去,距離鎮海軍的戰船越來越近,然而。當火船快要靠近鎮海軍水軍的時候,只看到圓覺號樓船上面的旗幟不斷地擺動,那些鏈接在一起的鎮海軍戰船,就各自散開了。

    原來。鎮海軍水軍根本不是用鐵索連在一起的,而是用普通的繩索鏈接起來地,必要的時候,它們完全可以分開。發現鷹揚軍水軍採用了火攻以後,鮑澤煥馬上下令各船散開。果然,六艘燃燒著的火船,從鎮海軍戰船的縫隙間過去,沒有產生任何的作用。最終消失在越來越稀薄的白霧最深處。鎮海軍戰船上的水手。都發出輕蔑的呼喚聲,似乎是在嘲笑鷹揚軍水軍地拙劣表現。

    「敢跟老子玩花樣!全力進攻!」

    雷洛狠狠地吼叫起來。

    呼呼呼!

    投石機最先呼嘯起來。一枚枚的石彈凌空而起,狠狠地砸到鎮海軍水軍戰船的上空,然後再重重的砸下來。石彈不斷的落在江面上,濺起一條條高高的水柱,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濃霧還沒有完全散開,雙方其實都不是看的很準,因此石彈落下去,基本上都是砸空的,原本平靜的江面,被石彈不斷的砸起高高的水柱,逐漸變得激盪湧動起來,形成了一道道雜亂的波浪,雙方的戰船都隨著波浪開始輕微的起伏。

    當然,誤打誤撞之下,也有些鎮海軍水軍的小船被砸中,石彈從天空中落下,多半是首先撕裂了它們的船帆,然後再狠狠的撞到甲板上,在甲板上砸出一個大洞來。如果是樓船,這樣的一兩個洞,並不礙事,可是小船就不行了,甲板的下面,就是船底。石彈砸穿了甲板以後,多半還會砸穿船底,於是大量的江水湧進來,這些本來就脆弱的小船,就只有沉沒的份了。

    只看到在濃霧中,偶爾有一兩艘的走舸或者遊艇之類的,在江面上不斷的旋轉,桅桿東倒西歪的,船帆也是搖搖晃晃的,船上的人卻在埋頭往外面澆水,這就是被擊中的船隻。隨著江水的湧入,這些小船一般都會緩緩的沉沒,最後只有一根桅桿直直的從水面上刺出來。如果江面上的波浪湧動的厲害,這根桅桿就會突然傾斜,然後向旁邊插落,最後在江水的浮力作用下,將整艘小船突然從江水中翻出來,底朝天的倒扣在江面上,然後再緩緩的沉沒,從此徹底的消失。

    啾啾啾!

    雙方的大型弩機也開始呼嘯起來,一枚枚的箭鏃尖叫著掠過江面,向著自己的目標飛過來。鎮海軍戰船在下游,鷹揚軍水軍在上游,雙方的弩箭你來我往,兩邊的船隻都中了不少的弓箭。一般來說,弩箭對於大型樓船來說,沒有太大的作用,只能努力的殺傷對方的人員。其中最致命的地方,依然是在操帆的水手上面,那些處在桅桿頂端的操帆水手,完全暴露在弩箭的面前,沒有絲毫可以躲避地地方。順流而下的鷹揚軍水軍。完全不用水手操帆,只剩下一根光禿禿的桅桿,而逆流迎戰地鎮海軍水軍。卻不能沒有操帆的人,這樣一來,雙方的優劣馬上就體現出來了。

    嗖嗖嗖!

    鷹揚軍水軍樓船故意調高了一些弩機的發射角度,使得持續不斷的弩箭,紛紛射向鎮海軍水軍戰船的桅桿頂端。弩箭呼嘯著掠過,撕碎了船帆,發出嘎嘎嘎的刺耳的聲音,有地弩箭直接打在了桅桿上面。箭頭深深的刺了進去,箭桿還在劇烈的顫動。在桅桿上面操作船帆的鎮海軍水手,運氣好的,可以躲過一兩輪的弩箭射擊,運氣不好的,在第一輪弩箭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被弩箭從桅桿上射下來了。幾輪的弩箭過去以後,桅桿頂端通常都不會還有人倖存了。

    沒有了足夠的水手控制船帆,鎮海軍戰船地穩定性自然而然的受到了影響,使得它們的投石機和弩機射擊準度。都要大大的降低,好多弩箭都不知道射到哪裡去了,投出去的石彈,有的就落在兩軍交戰的中間,距離目標還有二三十丈。各艘船的指揮官,都不得不用各樣的辦法,勒令自己的水手,勇敢地爬上桅桿上面去,調整船帆,為此甚至不惜殺人立威。

    可是。在鷹揚軍弩箭的威脅下,鎮海軍水手的膽量,正在急促的消退。當日他們在金陵城外面地江面上,就已經吃過地形上的虧。現在重蹈覆轍,他們也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這樣毫無掩護的爬到桅桿的頂端,無疑是自殺。那些勇敢的爬上去桅桿頂端的水手,只能支撐一會兒,就會被迎面而來的弩箭射死,有人直接摔到了甲板上,摔成了蜷縮地一團,一動不動。有人則直接摔入了滔滔地江水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因為不斷地有石彈落在江面上,雙方的船隻又在努力的進行著各種各樣的機動動作。龐大的船身攪動了江水,使得江面上開始翻滾著濁浪,整個江面看起來好像是在沸騰一樣,湧動的海浪又反過來影響了戰船的穩定性,大型樓船還好,那些走舸和遊艇之類,已經開始在波浪中飄蕩起伏,險象環生。在任何形式的水戰中,這些小船都是最危險的,隨便一顆石彈就可以葬送它們,隨便一排弩箭過來,上面的水手也會死於非命,但是任何形式的水戰,都少不了這些小船,它們往往擔負著傳遞信息的重任。在戰鬥中,旗語和哨子都只能發揮小部分的作用,大部分的信息,還是需要這些小船來傳遞的。

    江水不斷的湧動著,船隻和船隻之間,不斷的激盪起浪花來。中間不斷的有弩箭或者石彈落下,隨之被江水吞沒,又或者是有戰船沉沒,只露出一小截的桅桿,屍體和傷員順著水流飄走,倖存的人卻在江水中努力的掙扎,最終依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然而,即使是處於不利的境地,鎮海軍水軍依然在頑強的抵擋,他們的桅桿上不斷有人掉下來,但是也有人不斷的補充上去,頑強的控制著船帆,盡可能的保持著船身的穩定。濃霧逐漸的散開,桅桿上的水手目標越來越清晰,鷹揚軍的弩箭更加的猛烈,殺傷效率更高,可是,始終沒有哪嗖鎮海軍的樓船,是徹底失去了控制的。沒有別的原因,他們是退無可退,避無可避。他們的後面就是潤州,就是鎮海軍節度使周寶所在的地方,他們已經沒有後退的空間。

    「決死奮戰!」

    鮑澤煥給自己的所有官兵下達了最後的命令,同時下令自己的圓覺號樓船勇敢的向前衝。在金陵城外面的戰敗,對於鮑澤煥來說,是非常沉重的心理負擔,他做夢都想要挽回自己的失敗。他是鎮海軍水軍的老人了,在鎮海軍水軍呆了足足三十多年的時間,他從來沒有懷疑過周寶的領導能力,對於劉鼎,對於鷹揚軍,對於薛朗,對於裴府,鮑澤煥絕對是仇視的。如果劉鼎這時候出現在他的面前,他會毫不猶豫的一刀砍掉他的腦袋。

    鷹揚軍的弩箭不斷的射過來,桅桿上的水手在弩箭的呼嘯中,紛紛的倒下,有人就倒在鮑澤煥面前不到一丈遠的地方,如同是落地的敗絮,七竅流血,用力的瞪了蹬腿,就沒有了聲息。斷斷的一小段水路下面,他的周圍就倒下了至少四個鎮海軍水手,全部都是被鷹揚軍的弩箭射中的。在他的身邊不遠處,還有更多的水手死在鷹揚軍的怒箭下。佔據了上游的鷹揚軍戰船,正在肆無忌憚的虐待者他們。

    但是,鮑澤煥依然堅定的下令,繼續向前。只有繼續向前,才有勝利的希望,一味的被動挨打,最終的結果只能是全軍覆沒。鮑澤煥下定了決心,要跟鷹揚軍水軍死戰到底。要麼是他將鷹揚軍水軍擊潰,要麼是他被鷹揚軍消滅,中間絕對沒有其他的選擇。或許是受到了圓覺號樓船的英勇行動的影響,其餘的鎮海軍戰船,也紛紛悍不畏死的衝了上來。

    鎮海軍水軍前鋒官周海濱率領這君山號樓船,快速的越過圓覺號的旁邊,向著鷹揚軍水軍發起反擊。他這艘叫做君山號的樓船,上面的弩機和投石機都已經打瘋了,鎮海軍水手們拚死的將一簇簇的弩箭,一枚枚的石彈,不顧一切的發射出去,至於到底取得了什麼樣的戰果,他們連抬頭觀看的時間都沒有,只能夠從聲音上來判斷取得的戰果。從雷洛的角度看過去,周海濱的樓船簡直就是一隻渾身都是刺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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