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嶺。
早晨的森林,還沒有從沉睡中清醒過來。太陽懸掛在東邊的天空中,斜斜的散發著自己的光輝。森林中所有的樹木,都在貪婪的吸收著陽光,盡可能的向上舒展著身軀。松樹、樟樹、相思樹、栗子樹、楓樹,錯落有致,中間還夾雜著毛竹、野生茶樹,鬱鬱蔥蔥。晨光從樹葉間的縫隙鑽出來,在地上投射出一個個的光圈,落葉在地上不斷的堆積,變得越來越厚,一腳踩下去,發出吱吱吱吱的持續不斷的聲音。
隨著霍山縣人口的增多,狩獵的人也越來越多,霍山縣周圍的山嶺,活躍著大量獵人的影子,他們用弓箭、用標槍、用陷阱,捕捉著所有有價值的獵物,例如獐子、野鹿、山雞、野豬、兔子……原本馳騁於山間的獵物,都漸漸的失去了它們活潑的身影,唯獨公主嶺是個例外。鷹揚軍一早就貼出了佈告,眼睛民眾在公主嶺一帶打獵,違者嚴懲不貸。
沒有人知道公主嶺的名字是怎麼來的,霍山縣的民眾只知道,公主嶺囊括的地方實在太大,包括了五六座高聳入雲的山頭,中間有無數的山澗,鬱鬱蔥蔥的樹林中不知道隱藏著多少豐美的獵物。但是鷹揚軍既然有軍令,他們也就只好眼看手勿動,下意識的避開這片區域。不過今天,公主嶺居然也出現了獵人的影子。
驀然看到一隻兔子出現在眼前,劉鼎正要彎弓搭箭,忽然聽到身邊嗖的一聲。藏勒昭已經手疾眼快,一箭過去,奔跑中的兔子頓時一頭栽倒在地上。劉鼎失望地放下弓箭,嘟囔著說道:「小藏,你太獨食了。」
藏勒昭不以為意,自顧自的走過去。將兔子撿起來,滿意的說道:「不錯,有個六斤左右。」
令狐翼也沒有藏勒昭的手快。一路上都被藏勒昭搶了風頭,忍不住接著劉鼎的話說道:「小藏!你今天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將你地箭鏃都交出來吧!這一路上都是你在動手,咱們所有人都只有看的份,真是太不公平了!」
藏勒昭頭也不抬的說道:「下次你要是搶了先,我就罷手!」
令狐翼毫不猶豫地說道:「好!你等著!」
秦邁在不遠處說道:「大人,我們還是分片分區,包干到人吧!」
劉鼎搖搖頭說道:「那樣不得了了,你們幾個要是分開了,公主嶺地獵物非得絕種了不可!不行,不行。」
秦邁失望的說道:「那咱們就沒有動手地機會了。」
劉鼎轉頭看著藏勒昭說道:「小藏。再給你三次機會。多了不行了。令狐,拿掉他的箭!」
令狐翼興奮的過去摁住藏勒昭,拿走多餘的箭鏃,秦邁高興的哈哈大笑。
藏勒昭苦著臉說道:「你們這群強盜!真是服了你們了!」
話音未落,前面負責探路的蕭騫迪悄悄地打出手勢,表示又有發現了。
幾個人躡手躡腳的靠過去,原來是兩頭兇猛的野豬。正在泡著竹筍。看他們的樣子,對周圍地動靜暫時還沒有察覺。這兩頭野豬地顏色。居然是暗棕色的,全身上下都是長長的鬃毛,初步估計這兩個大傢伙的重量,絕對不在兩百斤以下。
「好傢伙!」
幾個人都在心裡悄悄地說道,興奮的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因為今晚要舉行大型的踏歌會,中間穿插著秦邁地燒烤表演,這是鷹揚軍地重頭戲,因此劉鼎大一早就被他們拉著上山打獵來了。藏勒昭和令狐翼等人都是出色的獵手,這一路上已經收穫了不少地野兔、山雞、獐子之類的,卻始終沒有發現大傢伙。沒有大傢伙,就顯示不出鷹揚軍的能耐來,因此大家都不死心,決心繼續搜山,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在這裡撞到了兩個大傢伙。
在沒有槍支的年代,野豬可不是容易對付的,它們的警惕性很高,性格也非常地凶殘,力量很大,奔跑速度也快,普通的弓箭很難對他們構成致命的威脅。對於普通的獵人來說,捕捉野豬最通常用的手段就是挖掘陷阱,劉鼎他們現在當然沒有時間來佈置陷阱。不過他們幾個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七八個人對付兩個野豬,他們都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不用劉鼎的命令,藏勒昭和令狐翼就準備好了弓箭,蕭騫迪和秦邁都拔出了橫刀,劉鼎自己也拔出了匕首。藏勒昭和令狐翼還在箭頭上小心翼翼的塗上了麻醉藥,不過這種麻醉藥的效果一般般,對於體形重大的野豬來說,幾乎沒有什麼效果,如果用毒藥的話,野豬肉又不能吃了。
劉鼎對於打獵不怎麼精通,現場的總指揮自然而然的換成了愛出風頭的藏勒昭。藏勒昭當仁不讓,指揮大家各就各位。這兩頭野豬中箭以後,如果發狠攻擊他們,乃是最好的結果,不過要是他們分頭逃竄,他們就會相當的被動,因此,藏勒昭悄悄地做著手勢,八個人慢慢的散開,從八個方向將野豬包圍起來。
嗖!
藏勒昭率先發箭,正中一頭野豬的前腿。
嗖!
令狐翼的箭鏃稍稍慢了半拍,結果射在另外一頭野豬的大腿上。
「嗷嗷!」
兩頭野豬受驚,都嗷嗷叫起來,然後分頭逃竄。
原本寂靜的公主嶺,因為這兩個大傢伙的嗷叫,一下子變得雞飛狗跳起來。原本棲息於樹頂上的小鳥,潛伏於草叢中的野兔,隱藏在樹底下的毒蛇,都全部被驚動了,樹頂上。草叢中,同時發出稀里嘩啦的聲音。
蕭騫迪和秦邁等人,馬上衝了上去。
受傷地野豬受到攻擊,變得異常的猖獗,不要命的瞎跑。其中一頭居然順著土坎跳起來,一把將蕭騫迪撲倒在地上。蕭騫迪手中的橫刀也被它撞開了,它壓在蕭騫迪的身上,伸出長長的獠牙。就要去咬蕭騫迪地喉嚨。幸好蕭騫迪的反應也夠快,雙手緊緊地抓住了野豬的獠牙。愣是不給它前進半步,但是野豬十分地兇猛,前腿後腿都不斷的猛刨,將蕭騫迪刨地遍體鱗傷。
劉鼎急忙衝上去幫忙,隨手舉起匕首,一刀捅入野豬的心臟,那野豬不斷的掙扎著,豬血劇烈的跳動著,但是它依然在瘋狂的想要咬斷蕭騫迪的喉嚨。總是劉鼎連續插了它三四刀也沒有斷氣。直到另外一個鬼雨都戰士衝過來,橫刀深深的刺入它的心臟,跟著又反反覆覆的捅了四五刀,那頭野豬才嗷嗷叫著慢慢沒有了聲息。
至於另外一頭野豬,倒是沒有那麼麻煩,它被射中以後,居然衝著令狐翼過來了。令狐翼抽刀在手。側面一個輕巧地反刺,就刺中了這頭野豬地心臟。野豬頓是撲倒在地上,怎麼都掙扎不起來了。那邊秦邁過來,補上兩刀,這頭野豬就算是了結了。
蕭騫迪身上全部都是豬血,受傷的地方的確不少,幸好都是皮外傷,手指因為和野豬的搏鬥,疼痛的厲害,他爬起來以後拍了拍,狠狠地朝地上吐著口水。這該死的野豬也太不講義氣,居然衝著他衝過來了,這一路上他是最溫柔的一個,還沒有射出一箭呢!難道,野豬也知道欺軟怕硬嗎?
秦邁和令狐翼初步衡量了兩頭野豬地重量,加起來也差不多四百五十斤,對於今晚地踏歌會來講,顯然是足夠了。劉鼎於是命令收隊下山,大家砍了數根手腕粗的大毛竹,用來扛野豬,四個人扛一頭,順著山路慢慢地下來。到了山腳下以後,從走馬崗軍營前來打秋風的沈夢等人,就嘻嘻哈哈的接過去了。
「這麼好玩的事情,居然不叫我們,你們也太不講義氣。」沈夢在秦邁的身邊嘀咕。
「你小子要上去,肯定是第二個蕭騫迪。」秦邁低聲的說道。
沈夢當然不服氣,不過最後並沒有辯解。隔行如隔山,這蕭騫迪打架殺人是厲害,但是說到打獵,那就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了,他沈夢有何嘗不是這樣?他立刻轉換了話題,興奮的說道:「聽說今晚的踏歌會,霍山縣的年輕姑娘都會參加?」
藏勒昭從前面回過頭來,明確的回答:「是的!」
沈夢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說道:「兄弟的機會來了!」
藏勒昭說道:「小心你家裡房間太少,擺不下這麼多的姑娘。」
沈夢不以為然的說道:「我又沒說娶她們……你們就是死腦筋!」
說說笑笑間,一行人回到了藍家大院。一路上,遇到霍山縣的居民,也都在緊張而興奮的準備今晚的踏歌會,尤其是那些年輕的小伙子小姑娘,更加要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求能夠成為今晚最引人注目的,也要讓自己在對方的心目中留下最完美的形象。這踏歌會,本來就是為少年男女準備的,作為主角的他們,怎麼能不全力以赴呢?
當天晚上,月暗星稀。
密密麻麻的火把,照亮了整個霍山縣,也照亮了大半個天空。站在藍家大院的台階上看出去,在衙門的附近區域,就如同是熊熊燃燒的鋼爐,可以將裡面的一切都融化掉。為了增加火把的透明度,民眾甚至將整棵的乾枯的大松樹砍下來,幾個人抬回去,整棵松樹點燃以後,就如同是碗口粗的火炬,熊熊烈火,升騰不息,給這秋夜增加了無窮無盡的能量。
踏歌會,從剛剛入夜的時候就開始了。儘管相關的大人物都還沒有到場,但是沒有關係,先期到達的民眾,已經自娛自樂,在衙門前的廣場上盡情的舒展著自己的身軀。入夜以後,到達的人們越來越多,踏歌會的氣氛,也變得越來越熱烈。越來越轟動了。
踏歌,這一古老地舞蹈形式源自民間,遠在兩千多年前的漢代就已興起,到了唐代更是風靡盛行。所謂「豐年人樂業,隴上踏歌行」,它的主題是民間的「達歡」意識。而古典舞《踏歌》雖準確無誤地承襲了「民間」的風情,但其偏守仍為「古典」之氣韻,那樣一群「口動櫻桃破。鬟低翡翠垂」的女子又如何於「隴上樂業」呢?《踏歌》旨在向觀眾勾描一幅古代儷人攜手游春地踏青圖,以久違的美景佳人意象體恤紛紛擾擾的現代眾生。
霍山縣地民眾已經有好多年沒有舉行大型的踏歌舞會了。因為在過去地日子裡,匪徒常常前來侵擾,生命和財產安全都得不到保證,時時刻刻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哪裡有興趣舉行踏歌會?但是今天不同!今天,鷹揚軍已經基本上擊潰了大別山匪徒的主動進攻,嚴重的削弱了大別山匪徒的實力,給霍山縣的民眾們創造了一個相對安定的生活環境。當衙門宣佈要舉行久違的踏歌舞會時,民間簡直沸騰了。大家急急忙忙的做完手頭上地事情。天還沒有黑,就已經聚集到衙門廣場了。
踏歌會,一般都選擇月色最好地正月望日或者中秋節的晚上進行,今晚沒有月色,沒有星光,事實上並不是舉行踏歌會的好日子,但是絲毫不影響民眾踏歌的熱情。霍山縣衙門前面的廣場。經過大白天的清理。基本上看不到兩天前激戰的痕跡了,盧觀影他們動員了幾百個勞動力。從淠水挑來大量地清水,狠狠地洗刷衙門廣場地空地,霍山縣的溝渠和下水道也全部清理過一遍,現在基本上聞不到濃郁地血腥味了。
入夜以後,這裡就變得如同過節一樣的熱鬧,人群人來人往,大的踏歌會,小的踏歌會,接連不斷,精彩紛呈,從單個人的踏歌,到幾十人甚至數百人的踏歌,隨著蘆笙的吹奏,翩翩起舞。大別山擁有大量的毛竹,因此所有的樂器都是竹子做成的,例如蘆笙、橫笛、彎簫、直簫、排簫、口笛、竹板琴等,大別山的居民們充分發揮他們的聰明才智,用竹子創造出形形色色的樂器,為了這次踏歌會,他們還臨時組建了民間樂隊,專門負責提供背景音樂。
在火光中,人民翩翩起舞,盡情的舒展著自己的身姿。那些外來的難民,度過了一段顛沛流離的生活以後,對寧靜穩定的生活顯得異常的嚮往,這踏歌舞,就是他們表現對這種追求的最好形式。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手牽著手,一起踢出整齊的步伐,讓這錯落有致的腳步聲傳遍四野,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興奮的笑容。在場外,還有秦邁等人的燒烤表演,美妙的音樂,健美的舞姿,可口的燒烤,還沒有什麼比這更愜意的事情呢?
踏歌,從民間到宮廷、從宮廷再踱回到民間,其舞蹈形式一直是踏地為節,邊歌邊舞,這也是自娛舞蹈的一個主要特徵。舞蹈《踏歌》除了以各種踏足為主流步伐之外,還發展了一部分流動性極強的步伐,於整體的「頓」中呈現一瞬間的「流」,通過流與頓的對比,形成視覺上的反差。用現代的話來講,踏歌的動作有點像踢踏舞,但是姿勢要比踢踏舞好看多了,而且顯得要稍微溫柔一些。
踏歌會**的時候,劉鼎也在人群中「翩翩起舞」。他其實對踏歌舞完全沒有瞭解,與民同樂的他,完全是隨大流起舞,在人群中濫竽充數罷了,好多時候腳步還踢錯了。不過沒關係,這時候沒有人會責怪他,甚至還沒有不認識他的年輕姑娘,發現他的錯誤,會噗哧一聲的笑出來,顯得無比的可愛。劉鼎自己也有自知之明,他參加的都是百人以上的大踏歌,人一多,自然就沒有人特別注意到他了,就算他隨便亂踢,也完全可以糊弄過去。
而且,大踏歌的人群都是換來換去的,相互間不斷的變幻著位置,和旁邊的人基本上沒有認識的機會,他就更不用擔心出醜了。連續幾場大型的踏歌下來以後,劉鼎也找到了一點感覺,對於這種看似混亂的舞蹈,充滿了學習的興趣。
君若天上雲。
儂似雲中鳥,
相隨相依,
映日御風。
君若湖中水,
儂似水心花,
相親相戀,
與月弄影。
人間緣何聚散,
人間何有悲歡,
但願與君長相守。
莫作曇花一現。
這種踏歌會,往往也是青年男女相互**。相互瞭解地大好機會,就連旁邊哼唱的歌曲,也變得越來越有「情調」,那唱曲的姑娘不知道是誰,嗓子卻著實纏綿,將少男少女隱藏在心底的情愫,全部勾引出來了。男男女女,在這一時刻,似乎都顯得格外的朦朧。
依稀間。劉鼎感覺摸到一個柔弱無骨的小手。似乎有些熟悉地感覺,卻又想不起是誰,扭頭一看,赫然是裴凝紫。在劉鼎的印象中,裴凝紫總是軟弱的,楚楚可憐地,但是這時候的裴凝紫。卻和平常有很大地不同。玫瑰花瓣般鮮艷嬌嫩的絕色嬌靨上。一雙水汪汪、深幽幽,如夢幻般清純的大眼睛。一隻嬌俏玲瓏的小瑤鼻。一張櫻桃般鮮紅的小嘴加上線條流暢優美、秀麗絕俗的桃腮,,只看一眼,就讓人怦然心動,更還有她那潔白得猶如透明似的雪肌玉膚,嬌嫩得就像蓓蕾初綻時的花瓣一樣細膩潤滑,令人想入非非。
裴凝紫在人群中隨著歌聲起舞,渾身上下洋溢著一種說不出的嫵媚,彷彿換了一個人似地,若不是親眼看見,劉鼎絕對難以相信,她就是裴凝紫,那個曾經臉色煞白,神色驚恐地女人,那個半夜出走,被抓回來以後又哭哭啼啼的女人。
裴凝紫居然沒有發現身邊的人已經換了,她拉著劉鼎的手,輕快的送出每一個動作。斂肩、含頦、掩臂、擺背、松膝、擰腰、傾胯是《踏歌》所要求的基本體態。舞者在動作的流動中,通過左右擺和擰腰、松胯形成二維或三維空間上地「三道彎」體態,盡顯少女之婀娜。松膝、傾胯地體態必然會使重心下降,加之順拐蹉步的特定步伐,使得整個軀幹呈現出「親地」地勢態來。裴凝紫身材頎長,腰肢纖細,剛好將每一個動作都發揮的淋漓盡致,有如行雲流水,暢想無暇。
劉鼎一時間忘了怎麼配合,倒是時時打量起裴凝紫來,或許,只有在這種渾然一體的場合中,她才能徹底的放鬆自己,展現自己。這裡沒有認識她的人,也沒有她認識的人,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一個完全嶄新的世界。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裴凝紫,哪一個才是裴凝紫真正的內心呢?
一曲既罷,劉鼎率先離開,悄悄地縮回人群中,不給裴凝紫發現自己的機會。裴凝紫是被黎霏嫣拉出來參加踏歌舞的,劉鼎卻是悄悄地帶著便裝的鬼雨都戰士前來參加的,除了時月軒和盧觀影等少數幾個人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劉鼎的存在。對於大部分的霍山縣居民來說,劉鼎是陌生的,因為劉鼎極少出現在公眾場合。
人群散去,裴凝紫的臉色,也漸漸的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她回到黎霏嫣的身邊,默默然的坐下來,垂頭不語。黎霏嫣的眼睛很尖,剛才已經看到劉鼎的背影,還以為是劉鼎專門去找裴凝紫來著,心裡不禁有點難受,卻又不好發作出來,這時候忍不住冷冷的說道:「裴大姑娘,倒是很會跳舞啊!」
裴凝紫低著頭,始終沒有說話。
黎霏嫣想要再說兩句,後來又覺得沒有意思,於是乾脆閉口不語。
在這樣的大喜日子裡,衙門的人少不得說上幾句富有紀念意義的話,鼓動鼓動大家,因此,盧觀影的身子很快出現在高台上。由於鷹揚軍平常是基本不和平民百姓打交道的,劉鼎也放任衙門處理所有的民政事務,因此,盧觀影就成了霍山縣最受民眾歡迎的傑出青年,那些年輕的姑娘,都對他傾心不已,只是他背地裡太風流,名聲在外,姑娘們都不敢和他靠的太近,這是好事也是壞事了。
盧觀影拍了拍手掌,說了些場面話,不過是請大家繼續支持鷹揚軍,繼續支持衙門的工作之類的話,為了避免引起大家的反感,他的話也算是言簡意賅了,接下來又是一輪熱鬧的踏歌舞,劉鼎和裴凝紫都沒有參加。裴凝紫不知道在低頭想什麼,劉鼎他們卻是在享受秦邁的燒烤。話說回來,秦邁這門手藝,在鬼雨都戰士裡面,還真的是太受歡迎了,又有沈夢、董冠、張玉書等人虎視眈眈,就算他累得團團轉,依然滿足不了需要。最後,劉鼎乾脆將沈夢抓過去作為幫工,總算緩解了一下供求關係。
儘管劉鼎的到來還算是比較隱秘的,但是時間長了,知道的人也越來越多,很多人都開始關注劉鼎的動作,關注他今晚會在踏歌會上怎樣展現自己。開始的時候大家還有點忌憚,後來看到劉鼎和身邊的人嘻嘻哈哈的,倒也平易近人,於是膽子慢慢的大起來了,好些人都在悄悄的商量著,如何才能夠讓劉鼎單獨出來表演一下。劉鼎這時候還沒有感覺到麻煩逼近,正在和蕭騫迪他們低聲說笑。
忽然間,劉鼎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識的看了看廣場中央,原來是又一場興高采烈的踏歌結束了,只看到有個肥嘟嘟的商人跳上高台,舉起雙手,示意大家暫時安靜下來,然後大聲說道:「下面,我有個建議,要挑選今天最漂亮的女子,和我們的劉大指揮來一段!大家說好不好?」爬^書^網,本章節由""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