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的人膚如凝脂,岸邊的人呆若木雞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止,兩個人滿臉錯愕的對視著,就如同兩尊屹立的雕像。
風起,傳來一絲涼意,白飛雪回過神,下意識的驚叫一聲便急忙蹲入了水中。
鄭玉被那一聲尖叫驚醒,紅『唰』的一下紅了個透,慌亂中轉身,腦袋嗡嗡直響,一片空白。
『女子出浴圖』
這是鄭玉腦海裡唯一的東西,沒想到自己竟然在此種情況下與白飛雪重遇,頃刻間,所有的懊悔在心中爆。
在鄭玉不知所措的情況下,白飛雪已穿好的衣服,悄然來到鄭玉的身後。
「你……你醒了?」話一出口,臉上不由得染上一層紅暈。
鄭玉背著身子,雙手無措的不知道該放哪裡,輕輕點頭,「嗯。」
簡單的應答後,兩人陷入無聲,氣氛尷尬無比。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許久後,突然林中傳來一片樹葉抖動出的『嘩嘩聲』
瞬間,黑影躍出,寒光如閃電,兩人被一群持刀的黑衣人圍在了中間。
鄭玉下意識將白飛雪擋在身後,這一動作在白飛雪心中一暖。
『嚓』的一聲,劍出鞘,白飛雪將鄭玉猛的往自己身後一拉,吼道:「什麼人,膽敢在此撒野?」
「幽暗門今日替銀火報仇,白蓮妖女快快受死。」
語落,黑衣人握刀齊衝向前,白飛雪臉色一變,揮劍起身邊喊道:「愣呆瓜,別拖我後腿,快走。」
鄭玉一愣,卻見白飛雪已躍入黑衣人之中,與他們拚殺起來。
火光電閃,刀劍無情,一時間,慘叫聲,喊殺聲混在了一起,血染蒼翠,血肉難分。
鄭玉嚇傻了眼,看著白飛雪白色的裙擺已是血紅一片,她無論進退閃躲,卻是擺脫不了黑衣人的圍攻。
她往左躍去,那些黑衣人便往左圍殺而去,她往右滾去,那黑衣人又跟著圍到右邊。
眼看著白飛雪拚力砍倒了幾人,但自己也是寡難敵眾,出招變得遲緩而漏洞百出,讓黑衣人鑽了空子,亂刀下,前身後背都受了不輕的刀傷。
鄭玉呆愣愣的看著這血腥的一切,全然覺察不到危險正向他靠近。
「呆愣瓜,快閃開……」
突然一聲撕心裂肺的驚吼將鄭玉拉回了神,但卻見一個黑衣人舉刀真向自己劈來,他全然已無閃躲之力,閉著眼,等待著那屬於自己的疼痛。
就在他閉眼一瞬間,一股帶著濃濃血腥的濕熱噴湧到自己的臉上。
鄭玉大驚,以為是自己的血,睜開眼卻見身前先前還拿著刀要向自己劈來的人握刀的那隻手斷了半截,那人滿臉痛苦的抱著自己的斷著在地上痛得直打滾,而白飛雪一隻手擋在鄭玉的身前,那隻手緊緊的握著劍,劍上的血沿著劍身緩緩滴落。
鄭玉徹底呆住了,怔怔的站在原地,猶如木雞。
此景,讓其它的黑衣人也是震驚不少,沒想到,白飛雪的武功修為已到了如此地步,即使是重傷之下仍能在瞬間衝上去砍下敵人的手。
眾人回過神,舉刀齊向二人砍來,得以喘息的白飛雪哪還會留給他們機會?
只看她一手摟過鄭玉,迅往後一個翻滾,進了繁密的灌木從……
待黑衣人急忙追去時,已沒了二人的蹤影。
黑衣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徹」。
一個看似領頭的人冷冷的下令,刀回鞘,眾人瞬間隱入茫茫綠林……
又是一陣天旋地轉,鄭玉緊擁著白飛雪,這是一條幽暗的隧道,二人往不知下滾了多久,終於在猛烈撞上一堵牆後停了下來。
鄭玉下意識鬆開懷中的人,攀著牆有些艱難的坐起來,此時的他已是頭暈目眩。
待自己有些清醒了後,卻見身邊滿身血痕的白飛雪躺在地上,臉色蒼白,一動不動。
他的心猛的一沉,緩緩拂上她纖瘦的臂,輕輕的戳了戳,「喂,白飛雪你沒事吧,這是什麼地方?」
躺在地上的人卻沒有絲毫的反應,他的心再一沉,有些害怕了。
他猶豫著伸過手,在她的鼻前探了探,心不由的跟著一痛,她的鼻息微弱甚至只有一絲縹緲。
這樣的時候,這個平日裡滿腦子男女有別的書生,也顧不上許多了,慌亂中扯下自己的衣衫緊緊包裹在她的身上,「白飛雪,白飛雪,你不能死,你一定不能死。」
他開始無措,他除了將她緊緊摟在懷裡,已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去做,也許,這樣就可以保住她的一縷幽魂吧,他只樣安慰著自己。
「白飛雪,你不能死,知不知道,你還沒有告訴我,這是哪裡,你還沒有告訴我,我要怎麼才能救活你。」……
「白飛雪,你醒一醒,不要……不要把我一人丟在這個未知的黑暗裡……」
不知是不是鄭玉一直不停的叫喚喚回了白飛雪,還是白飛雪的生命力強得驚人。
只見她身子微微一顫,『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呼吸卻奇跡般得變得強了一些。
白飛雪緩緩睜開眼,眼前一片模糊隱約見一個人影抱著自己,「愣呆瓜,是你嗎?」
鄭玉見白飛雪總算是醒過來了,心中一片欣喜,狠狠的點頭道:「是我,是我,白飛雪,你總算醒過來了。」
「我好渴啊。」白飛雪微微動了動幾乎乾裂的唇,低聲道。
「你口渴?」鄭玉慌亂中往身邊摸了摸,這才現身上的包袱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掉落了,他只得棄,轉頭問道:「白飛雪,你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哪裡才有水?我去幫你弄。」
白飛雪有些虛弱的說道:「這裡……是白蓮宮用來逃生用的暗道,你扶我起來,我知道離這不遠有一口暗泉。」
「好。」鄭玉吃力的扶起白飛雪,搖搖晃晃的沿著石牆往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