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命裡就該是曲麗媛的保護神,她剛鬆開我的手,一隻碩大兇猛的老鼠受驚之下,從客廳的吊燈上像長了翅膀似的向我們飛撲過來,看那飛行線路,著陸點十有八九在她身上。曲麗媛咿呀一聲驚叫,又要朝我懷裡躲。我把她往身後一攬,側身一個凌空飛踢,把那只正好飛到的老鼠啪的一聲踢在對面牆上,這廝粗皮厚肉,掉下來打了個滾,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往陽台方向逃去。老夫本著除惡務盡斬草除根的原則,哪能讓它在眼皮底下逍遙法外,我使出絕招,掄圓了大腿,一腳飛踢出去,我腳中的懶人皮鞋像枚精確制導的愛國者導彈,嗖的命中目標,把老鼠打了個暈頭轉向四腳朝天,鮮血直流,嘴裡還不清不楚地在罵娘。這個無恥鼠輩,居然敢在老夫面前出言不遜,看樣子是嫌命長。我決定上前結果他的小命。令我意外的是,先後受了我的大力金剛腿和無敵飛鞋兩記殺著,這廝身受重傷之餘,居然還能爬起來,估計還想遠走高飛。我單腿跳到它跟前,把它的退路完全封死,準備居高臨下來個泰山壓頂把它踩成肉泥,這廝頗有點處變不驚臨危不亂的作派,似乎天生為大場面而生。它先是向左佯逃,騙得我失去重心之後,靈敏地一扭肥臀,朝右邊陽台的方向奪路狂奔。我單腳行動不便,正要望鼠興歎,曲麗媛跑了過來,正好與歹鼠狹路相逢,我還以為她當場偷師學藝成功,要代我一擊致命,沒想到她啊的又叫了一聲,嚇得雙腳離地,正好讓老鼠從她腳下逃了過去。我搖搖頭,對她的表現感到十分失望。曲麗媛落地之後秀髮飛揚,兩腮通紅,捂著胸口,走到牆角把我的鞋子拎過來給我,還扶著我讓我穿鞋。我抓住她粉嫩雪白的手臂,只感溫軟如緞,驀然間心跳加速,變成一個兩眼冒紅心的花癡。
曲麗媛急叫,哎,你快點啊。我不明所以,握著她的手腕覺得舒服得要死,側臉望向他,以為她要給我來一個熱烈的擁吻。誰知,她令我大失所望地說,快去追啊,不然老鼠就跑了。
我一想,對,豈可為兒女私情而置滅鼠大業於不顧。我穿好鞋,飛快地碾上去,老鼠已經流竄到陽台的防盜上去了,這廝的如意算盤敲得真好,想順著防盜爬到旁邊的下水管道然後溜之大吉呢,可惜啊,盜墓賊遇上了千年老妖,要死無葬身之地了。我赤手空拳的,跟它肉搏不免太有失身份了,我看陽台上有根晾衣桿,信手拈來一棍向它打去,正中命門,痛得它掉下來殺豬般嗷嗷大叫。我笑嘻嘻地走上前,準備一棍結束它惡貫滿盈的一生,這廝突然一個鯉魚打挺爬起來,哧溜兩下爬上陽台一把向外伸出的拖把上面,再也無路可逃。我提棍走到它面前,嘿嘿,這下看你小子往哪裡逃?歹鼠自知命不久矣,回頭一望,似是對這萬丈紅塵的最後一次回眸,然後迎著這滂沱大雨,用盡畢生功力向下縱身飛躍。樓下數米處正好是一棵枝繁葉茂的荔枝樹,只聽得彭的一聲,亡命歹鼠落進樹叢之中,生死未卜。我和曲麗媛相顧失色,沒想到這傢伙寧死不屈,如此剛烈。我為它默哀一秒鐘,祝它摔成肛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