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寒風,竟在夏日中滋生,捲拂四處,帶來冰冷寒意。這是一種殺意,幾乎成了實質的駭然氣勢,已能夠影響週遭環境,帶來非一般的可怕。
方澤的身子如柱般,懸浮在半空之中,銅鈴般的雙目透露著堅定,絕不允許任何人放過敖凡。哪怕站在他面前的人是清清,他的決定亦無改變。因為敖凡乃是他成名以來,唯一一個讓他丟臉的,對喜好臉面的他來說,可謂恨之入骨。
聽到方澤所說的話,清清嬌軀一顫,心裡莫名產生了一絲擔心,似乎很不願意敖凡出事。這種感覺,讓她很奇怪,也很茫然。
敖凡欺騙了她,讓她一直以為瑰寶梵燭香在他身上。但結果卻證明,他根本未將梵燭香掌握手中。如此情況,她不是應該恨他麼,為何還會為他而感到擔心呢?
清清想不通,眼神茫然,站在原地不動。她的內心,敖凡各個時刻的身影互相交織,漸漸變得模糊,讓她更加迷糊了。
「清清姑娘,你還是讓開吧。你一個人,是改變比了鐵一般的事實的。」方澤強硬地說道,他一心決意要殺敖凡,豈會因為清清身份超然而住手?在外,他高高在上,自然不會輕易收斂內心的傲氣。
方澤之言,使清清回過了神。她茫然四顧,視線最後落在敖凡的身上,看著他吐出小口鮮血,艱難地從地面爬起,心中不知為何猛烈地跳動了一下,似乎有些疼痛。
「既然如此」清清目光流轉,緩緩而言,在其餘人幾乎以為她要改變主意之際,突然有了動作,竟抓住敖凡如閃電般衝入了前方不遠處的幽深洞穴中,消失了身影,只留下方澤等人驚怒地大叫。
步入洞穴,敖凡看著夢幻般的四壁,心神觸動。這是他第二次來到此處,記得初來之際,他與清清關係上升了不少。此刻,情形卻是和前一次大不相同。
聽著身後傳來的話語聲還有陣陣迅速接近的腳步聲,敖凡一無所動,看向清清低聲地道:「此處已是絕路,從表面上來看沒有另一個出口,你就不怕在此會一同被他們所困麼?到時候,你因為要救我而得罪他們,他們縱是不敢對你下手,也不會給你好臉色看的。」
清清淚光流轉,道:「我知道,可我沒辦法。我不是方叔叔的對手,只能帶你來這裡。只有那樣做,你才能逃得生機。而我,他們是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敖凡目光一閃,道:「讓我逃離,逃向何方?你莫非對我不久前提出的條件有了回復,便是不想隨我走,而是繼續待在這猶如牢籠的地方麼?這,便是你的本意?」
「不是這樣的。」清清果斷地搖了搖頭,雙眼朦朧地道:「我雖想走,卻不願離開兩位爺爺,這件事我還沒有想好。現在還是解決眼前的事吧,你先離開,我們日後再相見,到時記得老地方碰面。」
話語說著,清清帶領敖凡來到了奇異空間的閣樓旁。此處鮮草芬芳,奇石林立,一切顯得頗為美觀。在中心花草所圍之處,空出一小片僅有一丈長的空地,刻錄有玄奧奇異的圖案,深邃難懂。
敖凡生疑,知道清清未帶他逃向他處,而是進入這方空間,應該是有其他逃離之法。此刻出現在這片奇異圖紋上,敖凡猜測這應該就是與他如何離開息息相關,只是不知一片圖案能解決什麼。
「你在這等著,我馬上送你離開。」清清說著,讓敖凡走入那片奇異圖紋之上,自己則迅速走進一旁的閣樓,也不知做何事。
不過幾息時間,奇異空間外的喧嘩聲便愈發地響,華天寺諸僧人即將進入此地。與此同時,敖凡突然發現腳下的圖紋上,產生了玄妙致極的變化。
刻錄成圖紋的線條,錯綜複雜,顯得十分神秘。此刻,一抹螢光在圖紋一角亮起,色彩幻麗,呈現七色,在幽靜的空間中,出現得是那般突然。螢光自小而大,快速蔓延,轉瞬便使圖紋上每一道線條都產生了如此的光芒。
在光芒溢滿圖紋之際,清清出了閣樓,來到圖紋旁,對敖凡說道:「這個是我們普天寺曾經的強者所建造的傳送陣法,顧名思義能將人傳送到千里之外的地方。我不知道它會將你送到哪裡,但希望你記得來看我。」
「連你也不知道它會送我到什麼地方?」敖凡問道,心內卻為生命安全而有些輕鬆。
清清點頭道:「這傳送陣是本寺逃生之用的,雖然在一般情況下毫無用處,但它的傳送點必定是安全的,你可以放心地離開。」
「既然如此,我答應你,將會再來尋你。」敖凡緩緩地道。
七色的光彩越來越盛,從圖紋上溢出,化為朦朧迷幻的簾光,罩在傳送陣的周圍,一片夢幻,讓人心神沉醉。敖凡和清清不語,一內一外,靜立對視。
下一瞬,華天寺的諸僧人衝入了這片空間,凶狠的目光四下掃視,最後落在了傳送陣上。
「不要!」一聲大吼,不知何時已來的空禪大師從隱藏之所出現,慌亂地喊道:「清清不要進入那個傳送陣,那是通往十分遙遠東海的傳送陣,你去了那裡將很難回來。說不定,再也回不來!」
此言一出,全場震撼。華天寺諸僧人震驚於此地有傳說中才提到的傳送陣,清清驚訝於傳送陣的傳送地點,敖凡則開始好奇在如此情形下,清清是否會改變打算。
「東海,遙遠的地方。」清清喃喃地道:「若是你在東海,我在西荒,相隔豈是萬里之遙,天大地大,甚至永不見面之日。而爺爺們神通廣大,我縱然去了遠方,將來也還會有相見之日。」
堅定之色在清清的眼中一閃而過,也不知是不是衝動。她立即踏入了傳送陣,恰好傳送陣的光芒達到了最盛的地步,完成一場幾乎跨越天地兩頭的傳送。
光芒之後,空間內已不見清清與敖凡的身影。空禪大師出現在傳送陣旁,淚如雨下,神傷不已。
「大師!」方澤上前一步,奇怪地道:「為何會永難相見?大師只要繼續開啟傳送陣,便能尋找清清姑娘。且以大師的能力,天地四處皆可去得吧?」
空禪大師搖頭道:「此傳送陣開啟一次,下一次必須要十年過後。而且我雖能找到清清,但花費的時間必定極長。在這段時間中,誰知道清清會不會遇上無法解決的危險呢?」
輕輕一歎,空禪大師離去,落寞不已。
一個隱藏的角落,知道無法阻止而未出現的酒肉和尚一邊喝著酒,一邊面無表情地自語道:「小子,我相信你,你一定能照顧好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