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拉德本來就被魔眼蜘蛛追的一肚子火,現在又被閃電球砸中,他更是怒不可竭,一時間,腦中空白無二念,手中青炎猛然揮出,招式怪異有如天馬行空信手拈來,刀鋒竟噴出兩米多長的火焰,焰火之色通照滿室,發亮的燭晶石猶如螢蟲比月。
僅只這一刀,空兩個魔眼蜘蛛停了嘶叫,身裂成肉泥,伴著綠汁轟然砸落下,洞內充斥刺鼻氣味。
「所謂天刀,除了對敵無畏,還要有怒即所謂的霸,置對手如肉在俎,靜候自己宰割,才能發揮出天刀最大威力……」握著青炎而立,古拉德這時對《天刀譜》,才算是有點真正的頓悟。
來到石門前,古拉德解開麻袋後,發現裡面綁著的人,竟是賣青炎給自己的那個矮人安德魯,他身衣衫襤褸,血跡處處,看樣子沒少挨打,古拉德忙抬手給他解開繩索,正帶拿掉他口中布巾,卻見他使勁眨著眼睛瞥向洞壁。
古拉德見狀奇怪,便移頭向洞壁望去後,差點被嚇得昏厥過去,只見燭晶石照來,石壁竟然映出三個人影來,這裡就他和安德魯兩人,那最後一個影子是……
古拉德頓覺毛骨悚然,見多出的那個影子,正悄悄向自己影子靠近,他捏準兩者相距約莫一刀多長時,忙推著安德魯滾開,手中青炎烈焰噴發的向後橫掠。
金鳴聲大作,古拉德感覺手臂都被震的麻木,見青炎刀刃火光四濺後,附近石門閃開條縫隙,洞壁多處的影子滑進其內,他回見安德魯無恙,便緊跟著投身進去,出現在面前的又是一段俑道。
俑道盡頭,是比剛才那個還要大三倍的石洞,同樣在洞頂懸掛燭晶石,其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大魔法陣,陣中五角各鑲嵌一塊雞蛋大小的五彩晶石,發出五彩光芒環繞在陣空,使人難見其內。
傳送陣?古拉德在艾琳的那本《基本魔法概述》見過介紹,傳送陣除了要畫出複雜的陣型外,還需要五顆五色魔晶石。這五色魔晶石在大陸甚是少見,又極為容易被毀壞,而且在如今這大陸的格局漸漸不明之下,各族各國都紛紛暗自提防外人,就算能湊齊五色晶石,也很少去用它,沒想今天在這裡能碰到。
剛才那影子是不是桑尼?他是能隱形嗎……古拉德心中揣測,眼下四處張望著,卻聽陣中傳來古怪的笑聲,像是嗓子喉的撕破了般,定睛望去,見五彩光芒內隱現出來張青色臉面來。
「咯咯……」那張青臉咧嘴笑了笑,表情甚是詭異,兩隻眼睛緊盯著古拉德,瞬爾又隨著五彩光芒,全都消失在空中。
這張青臉,讓古拉德記起,就是這人陪卡托在房中的,肯定知道卡托和桑尼的行蹤,才撲到魔法陣前,五彩晶石復又都發光起來,空中一陣波動,接著幾個比他人高的肢爪,慢慢從陣中伸出,一隻魔眼蜘蛛隨後呈現在眼前,它身後的空中依然不斷波動著。
一隻隻魔眼蜘蛛不斷從中爬出,因俑道相對它們很狹小,而無法鑽過,沒多久,它們堆滿了整個石洞,全都虎視耽耽的盯向唯一動著異類。
「就算剛領悟點了天刀,也不帶這樣玩我的啊。」古拉德呻吟一聲,橫下心裡,手揮青炎吼叫著衝入魔眼蜘蛛堆內,火焰與蛛爪齊飛,刀影與綠汁纏流,魔眼蜘蛛的嘶叫把他吼聲掩蓋在其下。
不知砍的多久,古拉德感到十分的疲憊,起初他還有心的去練著天刀法,到後來,他只能機械的揮掠青炎了,身到處是蛛爪刺出的血洞,還好有自我修復能力,才不至於擔心失血過多而亡。
「噢……」安德魯興奮的叫聲在俑道口傳出,他見到有魔眼蜘蛛飛撲來,便舉起巨斧掄出,可惜身高有限,只能砍斷它們下端幾根蛛爪,就這樣,他在它們身下穿走,手中巨斧不停砍出。
邊砍邊走,安德魯擠到了古拉德身邊,看到青炎後,他握著鐵斧就一頭跪在了地,甩著沾滿綠汁的大鬍子仰面叫道:「感謝梵拉大神,你的仁慈照耀在每個子民的身,深淵矮人一支,挐彝部落勇士安德魯,拜見酋長。」
「酋長?」古拉德摸不清頭腦,但這顯然不是閒話家常的時候,他邊分心替安德魯擋著魔眼蜘蛛,邊叫道,「安德魯,等打完再說,好不好?」
「酋長,這樣下去,這小蜘蛛會沒完沒了,你把我扔到傳送陣去。」安德魯掄開刺來的一隻蛛爪,臉色訕然的站了起來,他透過林立的蛛爪,指著前方遠處的魔法陣道,「不過,酋長你要保證,不能把扔我事情告訴任何人。」
都到什麼時候了,還這樣要面子。古拉德苦笑了笑,空出只手來,把安德魯大力扔向傳送陣,幾隻魔眼蜘蛛猜出二人的意圖,凌空騰起身來,但矮人鐵斧豈是鬧著玩的,碰後,都四分五裂開。
安德魯抖落身沾的碎肉,掄起斧頭就砸碎了兩顆五色晶石,其餘三顆也紛紛自爆成粉末,傳送陣光芒頓失,地畫的整個傳送陣都爆裂開,空中恢復了平靜,再也沒魔眼蜘蛛鑽出來。
看著最後一隻魔眼蜘蛛倒下,古拉德虛脫的軟癱在地,四周堆了有大半人高的碎蛛屍,綠汁流的洞中遍處,整個手掌都浸在其中,忽聽安德魯在碎屍外吡嗦的剝著東西,他勉強撐起身子,看到安德魯用斧子正砸著魔眼蜘蛛腦袋。
「安德魯,你在幹嗎?它們都已經死了,也不用鞭屍這麼狠?」古拉德感覺說話的力氣都快沒了。
「我在找丹晶,就是這個。」安德魯隨手丟來一塊鵝卵石模樣的白色東西,他見古拉德接過後握在手中面露不解,他解釋道,「中高階以的魔獸,腦中都會有生有丹晶,並依據魔獸強弱、系別不同,丹晶屬性也有區別,這可是製煉裝備的好東西,這蛛爪堅硬無比,可制盔甲和矛尖……」
「是嗎?奇怪,我怎麼沒聽過。」古拉德把丹晶重新丟給了安德魯,想起剛才的一幕便問道,「大鬍子,剛才你亂叫我酋長什麼的,是怎麼回事?這些蛛血都有毒,你不怕?」
「肯定是啦,我們深淵矮人對毒系免疫,你能活生生在站在蛛毒裡,就是梵拉大神的指示。」安德魯復又跪在地,衝著古拉德高呼,「無所不能的梵拉大神,你將你的使者,挐彝部落的酋長領到我的面前,讓他指引我們去復興挐彝部落的輝煌……」
古拉德越聽越糊塗:「等等,等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和你們矮人有關係嗎?」
深淵矮人多出神匠,有煉製裝備的天賦,雖然不被認可,但他們還是自認為埃爾辛精靈的旁支,挐彝就是深淵矮人一個比較大的部落,但第一次世界大戰後,就衰敗下來,部落中出生人口不但逐漸漸少,出色的鐵匠也一個接著一個莫明死去,所有人都認為是挐彝已被梵拉大神遺棄。
就在這時,部落失蹤多年的神匠科比霍恩回來,把外形是短劍青炎交給當時的酋長,並傳偉大的精靈先知弗拉基所言,將會有人展現梵拉大神的神跡,並能讓青炎現出刀身來,那人就是梵拉大神的使者,可以帶領挐彝部落重回梵拉大神的懷抱。
於是當時的酋長就自降任為部落長老,虛以待位,命令族人去找尋神使,讓其來擔任酋長之職,帶領所有人回到梵拉大神的懷抱……
誰料兩、三百年過去了,挐彝部落日漸凋零,到了當年酋長後代安德魯成年後,部落中的人都走散殆盡,各自流離在大陸各處,尋找所謂的神使,但其所有人都已經在心裡暗暗估測,是不是精靈先知弗拉基說的不准,其後,安德魯也帶著青炎來到倫薩,時日漸逝,漫說去著神使,連生存下來都成問題,便有了賣掉青炎之心。
「有了錢以後,我在城中還沒晃悠多久,就在巷子裡被人打悶了,身的錢被拿走,天天還挨打……然後麻袋解開就看到你了……」安德魯說到後來,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道:「真神見憐,終於讓我找到了你,你做為一個人類能站在劇毒無比的蛛血中,就是神跡啊。」
「我是人類?骷髏還差不多。」古拉德暗討了聲,心想去復興什麼挐彝部落就不比了,不過身邊多一個深淵矮人,不一定是件壞事,他抬頭向安德魯說到,「大鬍子,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現在還是快點出去。」
「當然是真的,酋長你對梵拉大神不敬,可是要受到懲罰的。」安德魯嘟囔了聲,轉身翻開一個蛛屍又叫了起來,「這裡怎麼還有個人類?」
還有人?古拉德翻過蛛屍,走到跟前,看到桑尼七竅流血就躺在洞壁邊的地,身被壓扁成了肉餅,其的洞壁,有個深深方桌大小的掌印。
「就算是巨人,也沒有那麼高大。」古拉德駭然,估測留下這手印的是個人,最少也有五米左右,桑尼成這樣,顯然是該人所為。
當古拉德從沉思中回神,走出到外洞時,見安德魯正盤點著所收集的東西,連同外面兩隻死魔眼蜘蛛,地共有三十四個丹晶,百個完整的蛛爪,放在一起,堆的跟座小山般,比安德魯人好要高些。
正當古拉德要問這麼多西,怎麼帶出時,就算牆角麻袋也裝不下啊,卻見安德魯伸出左手來,短粗食指戴有枚黑色戒指,見他轉動了下戒指,空中陡然開出半米多高的門來,裡面黑乎乎的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空間……圩阮戒指……」古拉德滴著哈喇子,指著安德魯手那枚黑戒指驚叫道。
遠古人類英雄魔法師利安.波特的導師,是一個天才魔法師,他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發明出空間魔法,可惜後無繼承之人,就連利安.波特都不能學會,幸虧當時有個矮人鐵匠,根據複雜的空間魔法理論,利用圩阮黑金製造出空間戒指來,並依著圩阮黑金用料多少,能開出相應大小的空間盒來。但因為圩阮黑金礦,在整個大陸都是極其的稀少,所以空間戒指的數量更是少之又少,大陸中有不少皇室連看都沒看過。
「這個圩阮戒指,是我家族的傳家之寶,祖傳下的。」安德魯見古拉德盯著戒指兩眼發光,邊明示加暗示的示意此物為非送、非賣的,邊迅速的撿起丹晶和蛛爪,往空間門裡扔去。
見得之無望,古拉德起身向外走去,暗想以後怎麼也要搞個圩阮戒指來戴戴,不過現在讓他頭痛的是,桑尼已經死無對證,卡托和馬修消失不見,不知該怎麼向沙克尼交待,萬一卡托在比爾大人面前倒打一耙,就算有沙克尼頂著,他怕至少也要捲鋪蓋走人了。
古拉德踉蹌出了地道,眼前一片通亮,就見燭晶石已開亮,房中擠滿了人,見他突然從洞口冒出,眾人皆驚慌的抽出長劍來。
「住手。」沙克尼從人群中擠出,連忙阻止大家,他一步衝到古拉德面前急切的道,「埃勞德,你身怎麼這麼多血,你沒事就好,剛才我著遍院子也不見你,還以為你了桑尼的道,沒事就好,這位是?」
「謝謝大哥。」古拉德心裡感動了下,迎沙克尼真摯的眼神,指著隨後爬出洞口的安德魯,胡亂編個理由說道,「呃,他是我的一位朋,剛才幸虧他,我才能沒事。大哥,桑尼已經不知怎麼死在了地道裡,裡面還有個傳送陣,剛才還傳送魔獸過來……現在傳送陣已經毀壞了……」
「什麼?」人群後面傳來聲驚喝,眾人紛紛讓出一條道來,見個白髮的英俊劍士走前來,正是和古拉德有一劍之緣的艾伯特,他揮手示意,兩個胸前掛有藍十字的騎士鑽進了地道裡。
「不用害怕,既然溫胖子都出動了他的老子,那天之事就此作罷。」艾伯特手搭在腰間長劍柄之,笑意滿面看向戒備著的古拉德說,「但是,我賣的只是格拉漢姆侯爵一個面子,不代表以後不能殺你,呵呵……」
原來溫胖子說搞定這事,原來是讓格拉漢姆侯爵出來擺平的。次被艾伯特一劍打敗,古拉德雖然至今還心有餘悸,但剛殺了幾十個中高階魔獸後,正信心倍增,若不是這刻虛脫的手腳無力,他還真想再和艾伯特較量下。當然,這些念頭是他在心裡意淫而已,至於到底能不能打過艾伯特,打不過的後果又會怎樣,就不再他考慮之內了。
「桑尼死了,這下就好了,不知是誰那麼厲害。」沙克尼走過來打破尷尬氣氛,他把古拉德拉到了一旁暗聲道,「不要招惹艾伯特,你不是他對手,如果他現在執意要殺你,我連手都插不的。」
「大哥,多謝關心。」古拉德感激的說道,「雖是如此,可惜讓卡托給逃了。」
「卡托?你是說他嗎。」沙克尼聽了露出笑容來,順手往後指去,後面站著的幾個人忙閃開,只見地躺著一個肥肥的死屍,正是失蹤了的沙克尼,「我們找到這裡時,他已經死在了床下?」
「這裡?床下?」古拉德表情說不出的古怪,他清楚記得在進入地道前,屋內連只死貓都沒有,更別說這麼大塊的卡托,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咦?」艾伯特呀聲叫了起來,剛才眾人閃開時碰到卡托屍體,而卡托懷中抖落出一封信,他見此俯身撿起打開來看,而他的臉色也漸漸陰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