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黃袍怪,計劃外產物
鄧坤分派了任務,著眾人分頭行事,此時唐僧才剛剛離了五莊觀,還有差不多大半載工夫才到得下一個關口,到時候才輪到鄧大官人登場。現在時間尚早,倒也不必著急。當晚鄧坤與明月翻雲覆雨,溫存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宣佈閉關,參悟新得的十二天都煞神大陣。此陣他雖然得了門道,但未曾熟習,當日對上三藐三菩提大陣,其實頗為僥倖,要不是對方陣法要動用三界業力,法力有時而窮,又在最後關頭唬走了三世佛,勝負之數還難說得很。此陣威力自不待言,日後要遲早要對上聖人,此陣便是保命之基;更重要的是,十二天都煞神大陣彌補了鄧坤本身神通利守不利攻的缺點,若能將誅仙劍陣和天都大陣有機結合,一主攻,一主守,想來威力定可數以倍增。
這一節倘若放在別人身上,無異於異想天開,在身懷定海珠鑄屍**的鄧大官人處竟是渾然天成,他那十二祖巫原身和四大誅仙守門員全是倚靠定海珠鑄出來的分身,相互獨立而又心意相通,正是把兩陣法合而為一的關鍵,是以趁著這段空檔,鄧坤想把這巫族的終極大陣好好習練一番,讓實力再上一個台階。
鄧坤雖然暫不理事,外間事務在各大妖王的管理下,絲毫不亂。那佛教自從五莊觀退去後,偃旗息鼓,一直沒有動靜,也不見有向北俱蘆洲興師問罪的舉動,倒讓相柳、九鳳、刑天他們白白戒備了好多天。至於孫悟空那一邊,更加是優哉悠哉,每日曉行夜宿,和遊山玩水相似,走了一個多月,完全沒碰上任何妖魔擋路。
何以如此?本來在佛教的算盤裡,香噴噴的唐僧肉在妖族眼裡是很有殺傷力了,理應能吸引一大群妖精前來自投羅網,此前佛教也的確發動了強大的輿論機器,在三界內大肆宣揚唐僧肉的神奇功效,廣告不斷的循環播放,希望多哄一些妖精來送死。不過可惜收效甚微,只因如今天下的妖精大多都投奔了三山一島,即使沒有納投名狀,也是心有所向。礙著當日天庭之上和阿彌陀佛的約定,鄧坤雖然沒有公告天下說所謂吃一塊唐僧肉就能長生不老的傳聞其實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但至少三山一島的諸位妖王心裡如同明鏡一般,他們這些人交遊廣闊,到處都有好友,見了面少不免也私下提醒一句,說唐僧肉其實是不中吃的。這世上豈有不透風的牆?一傳十,十傳百,所以天下的妖族對於吃唐僧肉能延壽的說法都不怎麼相信了——妖精也是有腦子的,唐僧肉要真那麼好,咋人家三山一島的諸位就不動心呢?
因此本來應該步步遭災,時時遇難的唐僧走在西天路上,竟然一路太平。這不?本來經過白骨精的地界,應該上演一出屍魔三戲唐三藏聖僧恨逐美猴王,誰知此時白骨精早就投了三山一島,對唐僧正眼都不看一下,卻把孫猴子請到洞中,好酒好菜招待了一番,倒教唐僧、豬八戒和沙僧在外面吃了大半天的西北風,相顧無言。
孫悟空酒足飯飽,辭了白骨.精,又再西行。因為沒有妖魔擋路,腳程自然快了許多。要不是孫悟空得了鄧坤授意,不要走得太快,只怕早就到了平頂山了。這猴子有意拖延時間,走一日,歇一日,慢慢行來,遇到相熟的妖魔,就吃喝一頓,倒也愜意。
這一日,行到寶象國,只見一座好.城,景觀別緻,百姓富饒,唐僧一行人賞玩了景色,安頓了一晚,第二日清晨到守城的官員處倒換官文。唐僧報了家門,說是東土大唐前往西天取經的僧人,那守城官員見他這個白面和尚,便大驚道:「長老這等文弱,西天路上多有妖魔惡怪,你怎的就能行到此處耶?」
妖魔?路上確也碰上許多妖魔.不假,不過大多是請吃飯的。唐僧不會扯謊,如實答道:「貧僧的三個伴當都是法力高深之人,得其護持,方能一路行走到今。」
不料那官員聽了,面露喜色,就留住唐僧道:「長老在.此少待,等我稟告吾皇去來。」匆匆入宮去了。唐僧摸不著頭腦,又不敢擅離,只好等待。過了頓飯工夫,那官員回轉,恭恭敬敬的道:「大唐聖僧,吾皇有請。」
唐僧不敢違拗,低聲對孫悟空道:「大聖,陛下召見,不.知是何用意?」
孫悟空笑道:「你來自上邦,此間小國國君好奇,要.見上一面,也是有的。」
唐僧擔憂道:「貧.僧去面君無妨,只不過你們三個形貌與常人有異,只怕生出事端來。」
孫悟空冷笑道:「怕他何來?我等只在宮外等候罷了。」
唐僧這才整裝肅容,率三人隨那守城官員入宮面聖。到得宮門,孫悟空三人止步,唐僧獨自入內,逕至寶象國君座前,舞蹈山呼禮畢。兩邊文武多官見唐僧儀表非凡,無不歎道:「上邦人物,禮樂雍容如此!」那國王道:「朕聞得聖僧西去,有**力的賢徒隨行護持,不知那賢徒如今在何處?」
唐僧合掌奏道:「貧僧隨行都是曠野之妖身,不識禮數,只怕衝撞了陛下,只教他們在外等候,陛下若要見,宣旨即可。」
寶象國君大喜,傳旨道:「快快宣上殿來。」一層一層通報下去,就有衛士引了孫悟空三人上殿。把那嘴臉露出,一個尖嘴猴腮,一個肥頭大耳,一個藍發黑臉,皆是面貌兇惡。唬得那國君幾乎滾下龍床,顫顫巍巍道:「嚇殺朕矣。」
唐僧連忙奏道:「陛下勿驚。這三位丑自丑,卻是有用,個個都有降妖伏魔的大神通,貧僧一路走來,甚是虧他。決不致害了陛下。」
聞得孫悟空三人有法力,那國君壯著膽子,勉強坐定,吩咐賜坐。唐僧四人方才坐定,卻見那陛下歎起氣來,唐僧驚問道:「陛下何故歎息?」
這一問,國王大哭,三宮滴淚,文武傷情,前前後後,無不哀念。國王哭之許久,說出看書就一番前事來,原來國王有一個女兒,名喚百花羞公主,十分顏色,國王愛如珍寶,誰知十三年前,八月十五日良夜佳辰,國王下旨著各宮排宴,賞玩月華,共樂清霄盛會。正歡娛之間,不覺一陣香風,閃出個金睛藍面青發魔王,將公主擒住。駕雲光,去得不知所終,一十三年間沒有半點消息。國王四處打聽,又貼黃榜懸賞,要尋百花羞下落,恍如石沉大海。直到不久之前,有一個樵子打柴,誤入離國境三百餘里的黑松林,遇見一夥妖魔,才偷聽到百花羞公主原來早被攝到此間。回來稟告國王。國王開始將信將疑,只是心裡又擔憂公主安危,派了探馬去刺探消息,果然真確,而且公主和那妖魔已然結成了夫妻,更產下兩個妖兒,儘是妖魔之種。論此真是敗壞人倫,有傷風化,國王大怒,起兵討伐,孰知那妖魔手段高超,不費什麼力氣,就把寶象國的勁卒殺得丟盔棄甲。國王數次與他見陣,都討不得半點好處,無奈之下,聞得唐僧有神徒,就想借力降妖。
唐僧聽了前因後果,不便推辭,只好問道:「陛下既然與他見過幾陣,想來也知其底細。只不知他姓甚名誰,家住何方,有何法力?」
那國王見唐僧動問,心道有戲,不由得大喜,道:「朕曉得,朕曉得!那妖魔自稱黃袍怪,家住碗子山波月洞。只是他頗有神通,急不能降。還要求神僧助力。長老若有手段,放法力,捉了妖魔,救我孩兒回朝,也不須上西方拜佛,長髮留頭,朕與你結為兄弟,同坐龍床,共享富貴如何?」
唐僧慌忙啟上道:「貧僧粗知念佛,其實不會降妖。此事還須著落在貧僧隨行身上。」轉身對孫悟空道:「大聖,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既然碰上此事,便出手救那公主一救,何如?」
孫悟空聞得國王之言,正在沉吟,自忖道:「俺老孫自從結識了大哥,天下有名的妖族泰半認得,便是無緣碰面,也有耳聞。從不曾聽過一個叫黃袍怪的,又有這般手段。難道是哪一位舊相識假托的名頭?」那國王見孫悟空不語,下了龍床,苦苦哀求。唐僧是個心善的,在旁幫腔又勸了幾句,孫悟空心道:「反正大哥教我慢慢走路,在這裡拖得幾天,也是無妨。也罷,就去那勞什子碗子山波月洞走上一遭,見見那黃袍怪,若是熟人,打個招呼就走人,若是不認得,順手救出那公主,也是一場功德。」當下便允了國王所請,教豬八戒和沙僧在宮中好生看顧唐僧,自己駕雲往黑松林而去。那國王見他是個騰雲駕霧之仙,連忙焚香禮拜,設宴招待唐僧不提。
孫悟空到了黑松林,忽見一帶林丘,真個是籐攀葛繞,柏翠松青,山路崎嶇,甚是難走,卻又鬆林叢簇,樹木森羅,隱隱有妖氣暗藏其中。他卻不慌不忙,逕入林內尋找。這一找,又找出一番事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