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若無的危機感,說不上多強烈,似乎也沒有生命之危,只是心裡卻有些排斥面前這高聳巍峨的警局大樓。
心中一動,唐宋往裡走了幾步,果然,危機感比先前濃烈了幾分。
「你幹什麼呢?」鍾情看著走走停停的唐宋,奇怪道。
唐宋停下腳步,對鍾情李峰兩人說道:
「你們先回警車,他們也帶回去。」他們便是那七個小偷。
「怎麼了?」別說鍾情,就是李峰也是一頭霧水。
唐宋神色一肅:
「快去!」
李峰到底是警察,比鍾情要機警得多,一看唐宋神色不對,心中不由一驚,說道:
「鍾記者,我們回去。唐先生既然這樣說,自然有他的用意。」
見兩人帶著幾個小偷,快步回轉,唐宋則以更快的速度進了警察大樓——這過程中,雖然危機感一直在劇增,不過論危險程度,還遠遠不如前晚,也不如那次在大巴車上,何況他只是一進即出,並不在裡面呆多久,所以並不怎麼擔心。
回到警車的鍾情李峰眼睛則全神貫注地盯著警局大樓,倒要看看唐宋那傢伙搞什麼鬼。
還沒看到什麼,便聽見一陣急速刺耳的警鈴聲響起,然後就見唐宋以更快的速度從大樓裡出來,緊接著,如同出巢的螞蟻一樣,大樓裡所有警察一個勁兒地蜂擁而出,似乎後面有人拿槍在追。而且大部分人猶如落湯雞,身上都濕漉漉的。
鍾情李峰瞧得目瞪口呆,見唐宋已經退到警車邊,鍾情忍不住道:
「唐宋,你按的火警警報?」
唐宋點頭,瞧著大樓方向還在往外湧地警察默然不語。
「呃,我沒看見哪兒有著火。」
鍾情這邊還在尋根究底,那廂剛從警局出來,渾身濕透狼狽不堪的賈成信已經咆哮道:
「誰。誰按得警報?要是被我查出來,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究竟有沒有火警,一出大樓自然看得清清楚楚。很顯然,現在無論站哪個角度都看不到火頭,更沒有一般火災應有的濃煙——他們被涮了!
鍾情不懷好意地看看唐宋:這下你慘了,居然敢玩弄警察頭頭,不是自找苦吃嗎?一邊的幾個小偷也有些幸災樂禍,警察窩裡反,就跟他們看見狗咬狗一樣。歡喜地緊,能看見讓所有警察這麼狼狽的一場好戲,也不枉他們進一次警局。
不過李峰卻不這麼想,無論怎樣的資料,都沒有說唐宋有喜歡開玩笑的習慣,所以,他既然按了火警。那自然有其用原因,而且,還是非按不可的原因。
賈成信嘴裡一邊嘟囔著,一邊往警局裡走——既然沒有火警,還呆外面幹嘛?非但是他,其餘知道被涮了地警察,也都搖著頭,咬牙切齒地跟在後面。
唐宋眉頭一動,幾步追上去說道:
「賈局,是我按的火警。你們不能進去。」
「你按的?為什麼?為什麼要按?為什麼不能進去?」賈成信抬頭一看,見是唐宋,怫然不悅道。他正愁找不到讓他如此吃癟的罪魁禍首,卻不料這禍首居然主動送上門來,若不是唐宋並非他地道的手下,若不是前兩天唐宋剛剛為他解決了一個大麻煩,那就不是怫然不悅這麼簡單了,最起碼也得好好教訓一頓。不過,就算如此,他也連續用幾個為什麼表示了自己相當不爽的心情。
唐宋根本不理他的不爽。自顧自說道:
「只有這種方式,你們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從樓裡出來。既然出來了,那就別忙著進去,一時半會也耽誤不了多少事。我感覺有些不對。」
「感覺不對?」賈成信一怔,便想起唐宋神奇的聽力。問道:
「怎麼。是不是又聽到有什麼聲音不對?」
唐宋搖搖頭:
「不是,只是直覺。」從太極意境感覺到危機後。唐宋地耳朵就跟雷達一樣在警局裡到處搜索著,他也想試試是否能聽見哪兒有什麼異常聲音,不過很可惜,這回耳朵失靈了,什麼都沒聽見。
「直覺?我記得你只是耳朵比常人好很多,什麼時候直覺也能預警了?」賈成信自然不信,要是直覺有用的話,那警局全應該招女警,因為女人的直覺遠超男人——尤其在老公有沒有小三方面。不過,唐宋讓他向來看不透,倒沒有惡言相向。
唐宋也不解釋,只道:
「信不信由你,我做了我該做的,如何定奪就看賈局自己了。我的建議是暫時別進去,當然,只是建議。」說不定那危機只針對他一人,萬一搞出個烏龍,場面就難看了,所以,唐宋沒把話說死。反正他盡到了應盡的義務,接下來事情往哪一步發展,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見唐宋頭也不回上了警車,賈成信眉頭皺成了麻花,到底要不要相信這小子?
看看正絡繹不絕往大樓裡走地眾多警察,不知怎的,賈成信就想到前晚郎朗鋼琴裡的炸彈,心裡頓時一個寒顫——要是也有個炸彈在這大樓裡,而且還是沒音的,唐宋聽不出來的……他不敢往下想了,不過心裡卻已經有所決斷。
正如唐宋所說,就算他的直覺不靈光,沒事情發生,那休息一兩個小時,似乎也不是什麼大事;要是萬一有事的話,這麼多人都聚在大樓裡,那後果,他賈成信縱使有十個官帽子也不夠摘的。
「出來,都出來!所有人都出來!」
站在台階上,賈成信衝著人群叫道。
呃,局長讓出來,那就是天大的事情也要出來。
於是,所有人立馬向後轉,就是已經進了大樓的地,也被一個傳一個通知到了,兩分鐘時間,所有進去的人又都走了出來。
不過,出來是出來了,出來幹嘛?難不成就站在這兒展覽?馬路上好多人正看稀奇呢。
幾百號人大眼瞪小眼,想問,看看賈成信一臉陰沉的樣子又不敢問。當然,不敢問的只是小嘍,有個副局長過來笑道:
「老賈,讓我們都出來,有什麼事?」
賈成信點點頭:
「說不準,不過在外面休息一會兒也不是壞事,正好還可以把衣服曬乾了。」
呃,這算什麼答案?合著這麼多人出來,就是為了晾衣服?
副局想不通,正要再問時,賈成信已經到了唐宋跟前:
「小唐,人都按你的意思出來了。現在直覺怎樣?什麼時候能進去?」
唐宋搖頭:
「等著吧,感覺還不好。嗯,你讓那些人離大樓遠一點,起碼跟我離大樓的距離相當。」
唐宋這會兒可是站在大樓五十米之外,賈成信一怔,難不成真的有炸彈?一句話吩咐下去,結果,警察們都在街邊站著坐著聊天了,反正賈局說了,讓他們休息休息,順便曬曬衣服。
等來等去,還不見動靜,賈成信已經懷疑唐宋的直覺有沒有女人那麼管用了。卻在此時,卻等來了另一波人——三輛消防車一路呼嘯著疾馳而來。
賈成信看了唐宋一眼,搖頭:
「小唐啊小唐,你看看,你一個按鈕,惹了多大麻煩,我們衣服都弄濕了不說,還把消防隊的折騰來了。得,還得跟他們打招呼去。」
「麻煩總比喪命強。」唐宋淡淡撇下一句,某局頓時無話可說。
賈成信跑過去跟他們老大握握手,打了聲招呼,消防隊的人也便打道回府了。
其實,消防隊一年不知接多少假火警,所以對警局弄出這樣地烏龍也不奇怪,何況賈成信的身份級別放在那兒,也輪不到消防支隊的人說三道四。
這已經快半個小時了,還是沒有任何動靜。賈成信看看有些不耐的一干手下,說道:
「你們都去吃飯吧,不過無論如何,不准進大樓。」
眾警察猶如剛從雞窩放出來的,頓時一哄而散。
賈成信復又轉向唐宋道:
「小唐,我今天跟你耗上了,倒要看看你這直覺究竟如何!」
唐宋正要說話,忽然耳朵一動,自語道:
「一樓有電話響了。」
「電話?那不很正常?警局一天都要接上千個電話。呃——怎麼了?」
「轟……」
賈成信話還沒說完,忽然一陣悶雷似地聲響從大樓裡傳來!
與此同時,地面開始震動,連帶著警車也晃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