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阿穆,或者山雞絲毫沒有放鬆自己的警惕,眼神冷然的盯著眼前的幾個人。哪怕是死,他也絕對不會輕易的妥協。
「也許,你不會相信,你長的跟我們的一個兄弟很相像,簡直就是相同一個人。」金飛裝作漫不經心的說,眼神卻死死盯在山雞的臉上。
「就是你們嘴裡那個山雞?」阿穆嘴角輕笑,淡然道:「可是現在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們,你們錯了,我是阿穆,不是山雞,不管有多麼相像,我們都絕對不會是一個人。」
「我也希望不是一個人,因為,如果你們真的要是一個人的話,那將一定會很苦惱,尤其是你跟我。」金飛還是淡淡的說,想笑的瀟灑點,卻始終辦不到。
「對於你的話題我沒有興趣,如果你今天是來對我下手的,就快點,不要磨磨蹭蹭的。如果你是來跟我說些無聊的話題,我勸你免了吧。我沒有時間奉陪。」阿穆說著站起身,意思很明顯了,你要不動手我就離開了。
金飛沒有動手,也沒有阻攔,他從懷裡摸出了幾張照片,然後微笑道:「你的未婚妻,東方玉現在已經嫁給了別人,她生活的很幸福,在她的世界裡已經完全忘記你的存在。如果你真的是山雞,我相信你的記憶裡一定不會忘記這個在你死之前還念念不忘的女人,然而,現在的她已經不屬於你了,真是可笑。」
山雞走了兩步的身子猛然一震。
東方玉,三個字像是帶著某種的魔力,讓他的心裡沒有來由的動了一下,似乎有什麼隱藏的東西正在甦醒,然而他的腦海還是一片茫然,什麼都沒想起來。自己以前真的就是山雞嗎?他原本一點都不相信,可是現在卻有了些的懷疑。可是他的潛意識裡自然有一種像是沉睡的東西告訴他,以前的他活的雖然放蕩,但是活的很累,他現在的生活很安定,他已經死了一次,死而復生的幸福,讓他只想這麼安靜的活下去,每天睡覺醒來能夠看見頭頂的天花板是那麼的雪白,這一切就已經足夠了。
微微停頓的腳步,終於再也不曾停留一步,毅然走出了茶館,然而,走出茶館的那一刻,阿穆的眼眶竟然微微發酸,隱藏了五六年的淚水竟然緩緩的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心裡隱隱的有一種疼痛,像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這種奇怪的感覺,讓他幾乎轉身就走了回來,可最後,他還是堅定的、緩緩的、沿著街道走了下去。
「老大,他真的是山雞嗎?」狗子不解的看著金飛那深深的眼睛,不明白,他怎麼會就這麼輕鬆的讓山雞離開,那叫自己幾個人過來還有什麼用。
「老大,你說話啊,真的就這麼讓他走了?」夜鼠也焦急起來,雖然只是在一起淡淡的坐了一會,可是他深切感覺到了那種熟悉的感覺,是山雞沒錯,只是樣子跟年紀不對而已,那股內在的氣質,絕對不會出錯。
金飛一句話不說,忽然站起身,一轉身,一句話都沒說,直接也走了出去。
原地的幾個人面面相覷,猜不出老大心裡現在想的是什麼。
最後,胖子也站起身,微笑道:「都跟上!」歎了口氣,也走出了茶館,在他們全部走出去的一瞬間,那被強迫躲藏在後面的老闆跟夥計這才膽戰心驚的走了出來,臉上紛紛長出了一口氣。
今天算是遇上瘟神了,大上午的差點就被綁架了。好在這幾個傢伙還算是斯文。
「好了,你們繼續營業吧,剛剛的事很對不起。」高高瘦瘦的高強從後面也走出來,對著一些服務生微笑說完也跟了出來,眼睛望著街道前面慢悠悠像是逛大街的幾個老大,心裡一陣的奇怪,以前很少看見幾個老大會這麼默契的在一起出動,這次真是奇怪了。
但是他什麼也都不敢問,也不想多問,自己的事情做完了,還是早點回去的好。
山雞早就覺察到了後面跟著自己的金飛,走出了一段距離,他刻意的放慢了速度,等著金飛走上來。他現在也很是想不清楚,或者自己就真的是那個山雞,不然的話這個金飛到底為什麼要搞這麼大的陣仗。
飛抽出自己煙盒裡的香煙,遞給了山雞一支,像是很熟悉的老熟人一樣,然後自己也抽出了一支叼在嘴裡。
四塊錢的「紅山茶」牌香煙,便宜,還有別的香湮沒有的那種嗆鼻的辣味,一般的人很難以適應這種牌子。
金飛卻喜歡這種,不但是他,身邊的兄弟也都很喜歡,現在的生活好了,已經很少再抽國產的煙卷,大多變換成了雪茄,金飛是唯一一個還保留著抽煙卷的人。
不是他抽不起昂貴的雪茄,而是在抽香煙的時候那種嗆鼻的煙味,讓他的心裡能夠輕易的輕鬆下來,這已經成為了一個習慣。
五年之前,自己一幫兄弟,曾經還會為了抽到一根完整的紅山茶而動架搶奪,當時跟自己搶的最兇猛的就是山雞。尤其是到了國外的時候,這種牌子的香煙更變得比珍珠還要珠貴許多倍。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到了那裡,你可能會想起自己以前的一些事情。」金飛點上香煙,並沒有多看山雞一眼,而是更加快速的沿著街道走了下去。
嗆鼻的煙味,像是久違的情人撫摸,在抽了口之後,山雞的心裡猛然就產生了一種酸酸的感覺,腦海裡不自然的多出了一些模糊的畫面,可是無論如何也抓不準那到底是什麼。他默默的一句話不說,跟在金飛身後。
後面的狗子幾個人也沒有離開,在遠遠的跟著,他們本想追上來,可是被胖子給攔住了,金飛既然沒有招呼自己,那就是有他的想法,要是幾個人都上去,很可能會變得複雜。
這一段路走的很長,長的超乎了山雞的想像,倆人這一路走來,竟然就走了一個多小時,竟然快走到了中午,兩個男人,一個前面一個後面,誰也不說話,氣氛說不出來的詭異。
終於看見了「東方紅」酒吧的牌子,金飛的神經猛然緊了一下,回頭看了看始終跟在自己身後的山雞,微微一笑,走了進去。
「喲,小王八蛋,這麼長時間都不來,我還以為你死在女人的肚子上了呢?」暴露穿著的老闆娘,看見進來的金飛,眼睛一下興奮起來,接著就是一頓臭罵。這個壞小子,以前經常來,這好長一段時間不來,竟然心裡怪想念的。
「香香姨,你這裡好酒現在有多少?」金飛站在櫃檯前,眼神絲毫也不忌諱的盯在女人那高聳的雙乳上,尤其是那微微露出的深深乳溝,典型的一個大色狼。
「看什麼看,再看我把你的眼珠挖出來。」香香姨假裝生氣,可是隨即咯咯一笑:「喲,你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竟然想起我來了,消失了這麼長一段時間,你就不怕香香姨我心裡掛念你?」
「我也很掛念你,真的,每一個午夜夢迴的夜裡,我都會深深的想起你的音容笑貌,想起你胸前那對稱霸的東西。」金飛也是深情的說,只是後面一句說不出的淫穢。聽的後面跟進來的山雞微微皺眉,這還是那個跟自己動手的時候像是殺手的男人嗎?怎麼這一會的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流氓。
香香姨卻像是早已經見慣了這種陣仗,一點都不害羞,微微一笑,並不多麼美麗的臉蛋上也顯現出一種稍微的紅暈,問了一句認真的話:「金飛,你這段時間不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也沒什麼事,死了兩次,算我命大,還能活著看見你。」金飛無所謂一笑,雙手支在櫃檯上:「今天這裡好酒還有多少?」
「沒有,一滴都沒有。」香香姨從金飛那裡聽出了一點心酸,但是並不在意,喜歡來這裡來的人,有幾個不是心事重重的神經病。當一聽金飛又打自己那寶貝的主意,馬上搖頭。
「香香姨,你不會是小氣的還在計較我以前欠你的酒錢吧?你放心,等我有時間一定把錢給你送過來。」
「你還好意思說,上次你欠我的幾十萬先給了再說。」
金飛從懷裡摸出一張金卡:「好吧,先算以前的帳,你隨便劃。這下可以把好酒給我拿出來了吧?」
香香姨拿著金卡掃了兩眼,直接又扔了回來,啐道:「少糊弄我,就你這小王八蛋,怎麼會有金卡這種東西,就是真的,裡面的錢一定不會超過五毛,你當我是傻子。」
金飛哈哈一笑,把金卡重新裝進兜裡,回頭看了一眼山雞,再對香香姨說:「香香姨,今天你給我的人情我一輩都會還你,你這裡還有多少那東西?」
香香姨還要拒絕,可是卻發現金飛眼底的一種痛苦,這個囂張跋扈的小子,什麼時候會有這樣的表情,那一定是發生了相當嚴重的事。她的眼睛不自然的就看向了金飛身後的山雞,難道說身後這個男人有關係,嘴裡苦悶的說:「最近的貨很缺,每天平均都不會有五瓶,今天剩下就不到三瓶了,你不會是想全要吧?」那眼睛裡竟然是十分的擔憂。
金飛哈哈一笑,回頭對山雞說:「你去找個位置隨便坐下。」接著回頭看著老闆娘點點頭:「那就全拿給我好了,最好是多給點再。」那口氣竟是大的很,像是這裡就是他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