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軟的雪層啵的冒出一個腦袋,許溪凍得臉都青了,哆嗦著鑽出雪。要不是他微弱的內力配合飛翼,就算不被雪崩給壓死,估計也得凍死。
幸虧……幸虧!許溪從窟窿中拔出一條屍體,要不是這屍體先前替他擋住,怕也是沒命在這可怕的雪崩中生還。
屍體赫然是個光頭和尚,身穿血紅僧袍。許溪凝神回憶,在雪崩前,他隱約聽到有人在雪山之顛狂笑高呼了一句:血刀**大成……
難道?許溪渾身一激靈,掀開僧袍……頓時鎖眉喃喃自語:「果然是血刀門!難道血刀老祖就在附近!」
遠處已是傳來零落的腳步聲,伴著阿諛奉承:「老祖,您武功蓋世……」
許溪來不及多想,鑽入雪窟窿中,忽的心中一動,將屍體拖入。拿鋼刀把頭髮給刮掉,把僧袍脫下,為自己換上,再抹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在臉上。
徒子徒孫的阿諛奉承令血刀老祖開懷大笑,只見身前不遠處一個雪窟窿中冒出一顆光溜溜的腦袋,他倒是毫不在意,大手一揮:「去看看怎麼回事!」
「老祖,接下來咱們是不是殺回中原?」有徒弟小心的問。
「那是自然,老祖要教訓那些自詡正派的傢伙!」血刀老祖大剌剌的揮手,掃眼瞥見低頭不語的許溪,見他比其他徒孫形象要好,似乎也有些喜歡:「你跟我們一起去,留幾個看家!」
這樣也能混過去?這些糊塗的血刀門弟子搞得許溪抑鬱不已。就這樣,許溪居然還真被當做血刀門弟子帶出了雪山!
一路上,許溪暫時放下了宮九帶來的迷惑,他一直在考慮一個相當深刻的問題。難道血刀門的老窩就在雪山?如此想來,似乎《連城訣》中血刀老祖往雪山跑路,也就可以理解了。
在一票光頭僧中,許溪不是太起眼。一旦走出雪山,他便猶豫不決,究竟是繼續跟血刀老祖混呢?或者還是乾脆逃走。不過,出了雪山後,血刀老祖似乎相當看得起他,很快就把他叫到身邊,連逃走的機會也沒了。
走出雪山,血刀老祖的凶心便蠢蠢欲動起來,還在城外,便讓弟子去劫掠一家大戶。
望著城中大火,許溪默然搖頭不已,這血刀門壞事做盡,至今還沒被剷除,也當真奇了。不過,想來必定也是因為劇情任務的關係,否則怕是早就被鏟完再除。
「你卻是搖什麼頭!」說這話的赫然是血刀老祖身邊頗受寵信的徒孫寶龍,幾日下來,血刀老祖對許溪的特別,似乎引起他的嫉妒和威脅感:「難道你對老祖的決定有質疑。」
「自然不敢!」許溪身在賊窩,NPC要麼有AI,要麼有人扮演,可不能當白癡糊弄。凝神一笑:「只是徒孫有些不太明白?」
坐在蒲團上閉目養神的血刀老祖驀的睜開眼,精光大盛:「寶樹,你不明白什麼?」
「老祖此行向南目的為何?」許溪保持淡定,寶龍自在一旁橫眉豎眼不提。
「自然是去中原找那些虛偽的正人君子們報仇!」看起來,血刀老祖之前與正派人士的鬥爭,還是頗受了點小傷。他眼中流露一絲懷念:「為我那最疼愛的弟子報仇。」
沿途趕路,許溪在眾僧人口中倒亦知曉了一件事。之前,血刀老祖有一位非常出色的弟子,修煉血刀**進度神速。不過,遺憾的是,這位弟子被中原武林人幹掉了——許溪自然知道,這所謂的弟子,應該就是做任務的玩家。
許溪無聲輕笑,《連城訣》拍成的影片在影史中不太引人注意,但在鐵桿影迷中始終被認為是經典之作。原因之有一個,影片非常深刻而完美的將《連城訣》中的人性徹底搬上銀幕,自私貪婪惡毒,充滿的是一股令人欲發不能的悲憤之氣。除了鐵桿影迷,誰又會喜歡呢!
所以,根據影片中的人性,血刀老祖或許有些為徒弟報仇的意思,但終極目的絕對並非如此。
「我想,無論老祖目的為何,中原武林人多勢眾。老祖自是不怕,只是如此壯大聲勢而去,怕是要引起中原武林的注意。」許溪隱有猜測,卻還不太敢肯定:「老祖,為何我等不隱蔽形跡,末了再殺中原武林一個措手不及?」
「那又怎行,豈不是滅了老祖的威風!」寶龍在一旁怒斥許溪。
許溪極力做出陰冷之色:「至於金銀珠寶和女人,老祖得勝回程之時,自然要多少有多少!」
血刀老祖動容沉思:「也有幾分道理,容我想想!」
一想的結果,便是全部改換裝扮。許溪總算鬆了口氣,他有兩個擔心,一來他既然身在血刀門中,血刀門犯下的血案,他是不是也可能背上一部分?無論他有沒有動手。
至於其次……許溪一直回想,原著和影片中,血刀老祖都是極狡猾極貪婪之人。若不是有天大的好處引誘,又怎能讓他千里迢迢從雪山趕到中原。
考慮到《連城訣》全書都是圍繞著寶藏為中心,最有可能的隱藏劇情就是,血刀老祖亦是衝著寶藏趕去的!之所以誤認狄雲為徒孫,想必也可能是因此。
想到這,許溪忽然渾身激靈,如果血刀老祖是認出狄雲才帶他跑路。那是不是有可能,血刀老祖其實早知他不是血刀門弟子?念及此,他只得打起十二萬分精神。
三天後,血刀老祖派了許溪和寶像一道前去探路。
幾天趕路下來,許溪弄得狼狽不堪,臉上風霜之色又濃了幾分。唯一的好消息是,零零發已將西洋鼓做成,畫心正帶著那玩意趕去江南找唐伯虎拿獎勵。不過,唐伯虎沒有立刻給她獎勵,而是臉色沉重的要她幫忙找到陸小鳳的下落。
至於七宗罪,按妖夜星的說法,的確有縱橫的人找過七宗罪。不過,七宗罪似乎不想跟縱橫撕破臉皮,每每都避開了去。
與寶像一道領先,趕至長江沿岸,寶象餓得肚子呱呱叫,瞧著許溪的眼中已是凶光畢露。正在這時,江邊忽的飄來一隻小舟,舟上躺著一人昏迷不醒,寶象大喜過望,將此少年從舟上搬下,打算磨刀吃肉不提。
許溪冷眼旁觀,苦笑不語。現在他也餓得受不了,偏偏戒指又還打不開,系統的提示是:「特殊任務階段,暫時無法使用儲物戒指!」
少年身子動彈一下,已有醒來跡象,許溪坐在一旁,刻意擋住寶象的視線。少年迷糊醒來,張口就道:「我……我這是在哪呢!」
果然是狄雲!
寶象神色猙獰,提著尖刀走到狄雲面前比劃幾下,似乎在考慮什麼位置的肉好吃一些。許溪只覺一陣惡寒,腦海中飛速轉念,論武功他肯定不及寶象,要想救狄雲怕是不容易啊。
「你是誰,你想幹什麼?」狄雲縮了縮身子,恐懼望著寶象。
許溪歎了口氣,運起自己微弱的內力,準備撲上去!
「我想吃肉!你的肉看起來雖然不太好吃,可是……」
就在這時,許溪飛撲而上,一招3B級的汲龍變使出。眼見就要擊中毫無感覺的寶象,陡然間一條刀光迸現!
許溪只覺胳膊處傳來撕心裂肺的痛楚,他的胳膊赫然被寶像一刀砍斷。寶象猙獰大步走過來:「老祖交代過我,要我小心你這個冒牌貨。老祖果然英明,想來你的肉比這傢伙的肉要嫩多了!」
鮮血源源不斷從胳膊處流出,好在許溪的包袱裡總有一些隨手可用的藥。立刻拿出敷上,止住鮮血。寶象正欲一刀砍死他,一條正在燃燒的枯枝被狄雲仍中他。
寶象不怒反笑,以為許溪本就武功低微,再斷一隻手,再沒威脅,轉身面對狄云:「小子,你是等不及被吃了吧,我這就滿足你!」
蠶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下,許溪痛得渾身顫抖不已。急促喘息幾口,見寶象繼續向狄雲走去,他狠狠咬牙,使出渾身最後的力量:「抓奶龍爪手!」不曉得為什麼,每次使這武功,他總覺臉上發燒。
單臂抱住寶象,三指擰中寶象胸口,一擰一拽一拉!寶象頓時渾身酥麻。許溪怒吼:「快拿刀殺了他!」
狄雲見許溪與寶象猙獰,沒什麼見識的農家少年早已被嚇得呆住。許溪無奈之極,強行扳動寶象握刀的手,琢磨自己包袱裡總算還有些藥,不拼就只有死。
扳動寶象的手,反手就是一刀!
尖刀從寶象心口沒入,透胸而出,釘住許溪左肩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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