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貝爾伸出一隻手衝著對手勾指頭,突然對手動了,阿貝爾急忙縮手準備舉劍應戰。但是,他的手只縮回一半,倫琴已衝到了他面前!好快的速度!
阿貝爾見對手來勢兇猛,立刻腳下發力往側面跳出兩步以躲開對手的第一擊。誰知倫琴這一個迅疾的前撲並沒有出劍,只是將長劍藏在懷裡衝過來的,等到對方跳開,倫琴如一隻敏捷的豹子般掉轉身形又貼了上去,動作灑脫無比,毫不拖泥帶水。阿貝爾跳出去腳剛落地,準備出劍殺對方一個收不住腳,卻愕然發現倫琴正在他身旁冷笑地看著他!阿貝爾情知不好剛想起劍逼開對手,倫琴的劍,已經到了!
毫不留情的一劍,朝著阿貝爾的脖子飛快劃去!阿貝爾頓時被嚇出一身冷汗,幸好他確實是有些真材實料的,毫不含糊的往後一個後仰,「唰」,寶劍貼著他的頭皮過去了,割下了一大塊連著頭髮的頭皮!
阿貝爾正後仰著,感到頭頂一涼,雙腿一顫,嚇的幾乎當場就坐下去了。他還算機靈,逆著倫琴長劍的來勢,一個翻滾後站起來疾跑三步,遠遠的立定,猶自心悸不已!好快的劍,好狠的招術!廣場下的新人們也被那凶歷的一劍駭的不輕,不少人手上已滲出了汗水。
阿貝爾,一直高高在上的他,此刻彷彿突然被人狠狠的打了一記耳光,臉上頓時不好看起來。阿貝爾臉上的不屑和狂妄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嫉恨。他惡狠狠的看著倫琴,一雙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
倫琴朝著他和善的笑了笑,突然,也伸出一隻手,勾了勾手指頭。
荊棘軍團首領墨菲臉上一抽搐,心說這個看似漂亮的小子,心計可是不善啊……明知對手的自尊從高處跌下摔的粉碎,心理已快要失控,他還來這麼個火上加油,好狠啊!一名失去理智的劍客,尤其是還在戰場上,哼,離死確實是不遠了。
阿貝爾已失去理智。看著倫琴把那個羞辱性的動作還給了他,立刻惱羞成怒,大吼一聲,咆哮著揮劍衝了上去!
倫琴臉上的笑意在剎那間消逝無蹤,微蹲下雙腿,將劍筆直朝前舉著。然後猛的一個發力,一頭金黃長髮劃出的軌跡在後,一把雪亮長劍刺出的銀芒在前,如一支利箭般狠狠射向呵貝爾。
所有的觀戰者都在期待這一劍,倫琴的第二劍。
這一劍,首先讓阿貝爾徹底清醒了過來,看著那犀利無比的劍芒,他本能的想要躲閃,但一直被虛榮籠罩著的他,一咬牙,沒有躲。硬是將闊劍豎立起來,擋在自己面前。阿貝爾這個動作剛作完,倫琴的劍尖已經頂在了他的闊劍劍脊之上,發出「叮」的一聲清鳴。阿貝爾不敢怠慢,立刻將自己全身的聖力都灌輸進了劍身,以抵擋那道瘋狂的劍芒。他的闊劍本就是實力高強的信徒使用多年的,後來又經過多次加持,對於聖力的傳輸和承載方面性能相當優異。可是,就在他剛以為可以接下這一招的時候,倫琴的劍閃過一陣光華,本就光潔無比的劍身,隨著這陣光華掠過,頓時如鏡子一般通透。倫琴也開始向劍上灌輸聖力了,他的「月鏡」卻是奇特,輸入劍身的聖力如一顆顆荷葉上的露珠般分散開來,在鏡子般的劍身上微微顫動。
待到晶瑩的聖力「露珠」充滿了劍身,倫琴對著阿貝爾冷酷的一彎嘴角,大喝一聲:「刺!」
劍上所有的「露珠」飛快的朝劍尖聚集,形成一個蘊涵可怕能量的光球後,化作一道鋒芒,附在月鏡的劍尖上猛的一個前衝!
阿貝爾的聖力被均勻分配到整個劍體,哪裡擋的住這犀利無比的一劍?只聽「鏘」的一聲,青色闊劍立刻被洞穿,那把月鏡從精密切割出來的口子裡飛快的一轉,頓時,那個口子變成了一個圓!倫琴輕輕把劍往前一送,將長劍上的聖力一收同時劍尖頂在了阿貝爾咽喉。卻是他的發力已嫻熟無比,藉著月鏡洞穿對方寶劍的剎那,已經將前衝的動力卸去大半了。
裁判萊比奧走到場上,滿意的對著倫琴笑笑道:「幹的不錯,代我向你導師問好。」倫琴立刻將劍收回,向著白衣聖堂恭敬的行了個禮。這次來的新人,倒是還有不少女孩,從倫琴一上場就被他那張漂亮臉蛋迷住了,又見了他實力了得、大發神威,更是暗生情愫,此刻再看到倫琴最擅長的風度禮儀,頓時有不少就尖聲大叫起來。下面的布魯托,眼睛立時就亮了,心說等下看老子來些更威猛的,嘿嘿……還不迷死這幫騷娘們,哈哈!就矗在那做起了白日夢,也不曉得想到什麼齷齪勾當,口角漸漸流出了蜒水來……
要死不死的,那裁判萊比奧剛宣佈倫琴獲勝,就大聲道:「下一組,都柏林教區布魯托.諾曼,密西根洲教區愛德華.史密斯,上場。」那被點到名的愛德華,拎著把裝幀精美好似裝飾用的長劍立刻就跑出隊列走上廣場,卻遲遲不見對手走上來。
利昂看了看花癡般口角流水的布魯托,小心的提醒道:「嗨,輪到你了,布魯托。喂,布魯托,布魯托?」見夥伴沒反映,利昂把手放到布魯托面前來回晃動著。
「滾!」布魯托大喝一聲,「沒看見老子正……恩,做好夢呢!」
這時,倫琴來到布魯托身邊,道:「大個子,你是不是想棄權啊?」點點廣場道:「輪到你了,都叫好幾遍了。」
布魯托臉抽搐了下,發聲喊,扛著巨大的錘子急忙衝向廣場。
「傻*!」、「白癡」、「好大一隻呆鵝」、「蠢貨!」、「看那樣腦袋裡都是肌肉啊……」一陣嘲罵聲響起,饒是布魯托臉皮厚如坦克裝甲,也只能低下頭憋紅了臉。眾人又將目光看向布魯托的夥伴,冷汗,從利昂和倫琴臉上流下。
布魯托卻是憋了一肚子火,在他看來,這下他的「泡妞大計」還未開始便已受挫了,幸好下面馬上就輪到他表現了。只等萊比奧跑開去一聲「開始」,布魯托飛快的做了個動作——脫衣,他飛快的將上身的軟甲、短衣、內衣脫了個精光,露出肌肉密佈、精壯無比的上半身,然後,衝著對面的愛德華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
愛德華那個怕啊,心底泛起一陣惡寒,結結巴巴的指著布魯托問道:「你……你、你想幹什麼!」
簿魯托將錘子放在地上,衝著手心吐口唾沫狠狠地搓了搓手,操起錘子,有意無意地擺了個和旁邊野蠻人雕塑一樣的姿勢,猛的大吼一聲就衝了上去。
所有的觀眾早已驚呆,這,還是神聖的新人選拔嗎?這人、這錘子,簡直就是黑社會的群毆啊!
那邊愛德華早被嚇軟了腿,可笑的是,他本身就沒什麼實力,這次純粹是來走過場的,上場前導師還反覆告戒他一旦危險就馬上認輸投降。小伙子一看這滿身流氓氣的惡漢扛著碩大的錘子狂吼一聲衝自己奔來,作勢要猛砸!想跑,可看著那張猥瑣而興奮的臉,卻發現自己腿都軟了,哆嗦著一閉眼打算等死,誰知道一旦決定等死,反倒放鬆了,雙腿膝蓋一鬆,「撲通」——跪下了。
「饒了我吧……嗚、嗚……我認輸了,嗚,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饒了我吧……」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了,這個來自美國費城的小伙子,已經打定注意以後再也不離開美國了。本來費城都是些普通信徒,他又是那一片出了名的膽小鬼,不幸的是他的導師、費城主教、那個著名的企業家,只收了他一個門徒……
萊比奧走上前來,強忍著笑意,眼淚在眼眶中直打轉,看的布魯托還以為這老頭受了什麼委屈,難不成和這個鼻涕蟲愛德華是親戚?不好!布魯托立刻用警惕的目光看向萊比奧,萊比奧被他盯的心裡直發寒,連忙大聲宣佈道:「布魯托.諾曼,勝!」
布魯托本打算好好表現一番,誰知對手居然直接跪地求饒,搞的好像他欺負人家似的。向四週一看,也不曉得是不是心理作用,那些女孩們果然正用鄙夷的目光斜瞄著他。他連忙在臉上擠出一絲皮笑肉不笑的微笑,向仍然趴在那裡的愛德華走去,打算把他扶起來送下去,好表現表現自己的愛心。誰知,還沒走出兩步,那愛德華一看惡漢獰笑著向自己走來,立刻尖嚎一聲,野狗似的竄了下去,躲在導師背後猶自哆嗦不已。
布魯托那個氣啊,心說老子頭回亮相就如此不堪,居然遇到這麼個千年不遇的……對手,唉,一聲長歎,布魯托臉色鐵青的走下廣場,四周是無數點點戳戳的手指。
看著布魯托帶著一路的譏諷目光向自己走來,利昂和倫琴連忙背轉身、低下頭。
利昂低著頭對倫琴微聲說:「昨天看他還有點頭腦的,誰知道……唉,遇人不淑啊……還說怕我給他丟臉,這下,咱們的面子全讓他給丟光了!」
倫琴白皙的臉漲的通紅,衝著利昂歎口氣道:「命運啊……」
總共六場預選戰,這第一場就有兩百多號人,布魯托的比試結束後,又經過了很多輪戰鬥一直到了近黃昏還遲遲沒輪到利昂出場。高高的看台上,四個大人物早就看的不耐煩了,心中紛紛詛咒那安排賽程的神甫,他們卻是等著看完利昂的表現就回去呢。長老索肖嘴裡不知咕噥了句什麼,對身邊的一名紅衣主教揚了揚手,那紅衣主教立刻恭敬的彎下腰,索肖在他耳邊吩咐了兩句,他立刻從看台上跑下去,直接找到了萊比奧,將長老的吩咐傳達下去。
萊比奧點點頭,等正在進行的一場比試結束,他馬上上去宣判了勝負,然後大聲點名道:「馬德里教區勞爾.桑德森,波爾多教區利昂.法則魯,上場!」
利昂,提著那把槍頸裹白布的鐵槍向廣場走去。他有些緊張,默默對著鐵槍說:「西法……雖然他們說你叫豐德爾,可我還是覺得這個名字比較親切。現在,咱們馬上要戰鬥了,讓我們一起加油吧。」
兩名夥伴正期待的注視著利昂,看台上四雙凝重的眼睛正灼熱地注視著利昂。
又是一輪斜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