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蒂岡,聖彼得大教堂。
後花園裡,陽光正盛,各種植物都在無精打采的瞌睡著。站在觀景台上,可以看到被照的閃閃發亮的教堂穹頂,以及後面輝煌的彩繪玻璃窗。
在觀景台下,一片草地上,樹立著形形色色的神像。從奧林匹斯眾神到北歐遠古神,以及希臘傳說中的一些類似幸運神、美神、牧業神之類的雕塑都靜靜的沐浴在陽光下,散佈於各處。
其中最醒目的,是中間一尊巨大的大理石雕像,整體成一長三稜形,三面各雕刻著聖靈、聖父、聖子,三人手上各執經書、寶劍、十字架。在這個雕塑的周圍,環繞著六尊稍小的石像,乃是六名傳說中的護法聖騎士,分別為戰鬥騎士米卡、審判騎士德穆奧、庇護騎士艾爾梅斯、懺悔騎士傑拉瑟托、睿騎士采默、狂暴騎士德拉卡吉。
能有資格到這裡的遊客,無一不是西方各國王室中的顯貴或基督教國家的權貴,且一定是堅定的信徒。不過,這些堅定的信徒到了這裡後,通常都會發出一個疑問——為什麼沒有四天使:軍天使索連特、告死天使伽百列、魅力天使拉菲爾、戰鬥天使米伽勒——還有一名墮落天使路西法他們自然是不敢提的,而只有六騎士?
沒有人回答他們。
此刻,有三名年輕人穿過眾神像,來到中央六名騎士守護的三聖一體神像前,在聖子的巨大十字架前虔誠的跪下。口中輕輕的默念著禱文,聲音柔軟而堅定,年輕的臉龐、碧藍的天空、和煦的風、肅穆的雕塑、虔誠的禱告,令人不由自主的生出神聖之感。
約摸二十分鐘,三人禱告完畢,後退三步,然後轉身離開了「眾神的花園」。
他們走在花園外通向後殿的石道上,腳步輕快而有力,道路兩側的薔薇枝葉散放出舒服的氣味。他們邊走邊聊著:
「齊格,今天早會,教皇大人的臉色似乎不大好啊。你消息最靈通,說說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阿列克謝,最近發生的大事可不少啊,似乎下面很多教區都對教皇大人有些不滿。也不知怎麼回事,以前他們可都是服服帖帖的。」
「你說的這事大家都曉得了,不過,只要我們聖殿繼續保持著和神的聯繫——唯一的聯繫,諒他們也不敢怎麼樣。你小子,不要跟我裝樣,你教父索肖大人是教皇手下最有影響力的長老,有什麼事會不知道?他又最喜歡你,所以你一定曉得些風聲。」
「是啊,齊格,咱們六名聖騎士一起在聖殿相處快十年了,你這樣可就太不夠朋友了,快如實招來。最近的氣氛確實古怪的很,實在讓人猜不透啊。」一位白髮女子疑惑的道,她穿著白色的長袍,身材很是高挑。
「這樣啊……」齊格沉吟著,他們相處了不少時間,據他所知最近很可能會有大動作,他也不希望他們中任何一個有所閃失。
那位叫阿列克謝的青年著一身灰麻長袍,見六騎士之首的老大依舊在猶豫,不由更加好奇:「齊格,怎麼婆婆媽媽的!還拿我們當朋友就痛痛快快地說出來。」
齊格又思索片刻,點點頭,道:「維爾托德他們呢?」
「還不是跑去哪個地窖喝酒了,這三個傢伙,成天就知道到處遊蕩。」六騎士中唯一的女性阿萊特嗔道「難得看見他們準時過來做個早課,神啊,這樣頑劣的信徒為什麼會有資格成為神聖的聖騎士。」她剛一說完,馬上又低下頭去,為自己居然敢於懷疑神的決定而懺悔。
「這樣吧,等他們三個回來後,你們都到我的苦修室來。現在的形勢,是時候告訴你們一些事了。」齊格道。
聖殿的禁忌谷中,矗立著一幢古老的建築,外形有些不倫不類,既有哥特式的尖頂,又有門口廊柱的古希臘墊層。沒有人知道這種風格究竟是先天如此,還是後人改造過的。從外觀來看,似乎並沒有經過較大的修葺,或許,這種風格有一種古來的傳承吧。
禁忌谷,並不是一個山谷。
教皇住在這裡。
這幢有些破落的建築裡,那個脾氣有些古怪的主人,一個掌握著神賜予的最高榮譽的老頭,此刻正在沐浴。
這地方的風格確實有些怪異,包括浴池。所以,為了滿足好奇心,讓我們這些不敬的人來窺視一下這個老頭沐浴的情景吧:
由巨大方整的大理石鋪就的浴池,分為兩部分,上面和下面。
上面就是那華麗的大理石浴池,下面呢?
下面是許多的銅柱支撐著浴池的底部——原來這個浴池居然是被架空的。為什麼要如此設計呢?
十幾名身著白色法袍的年輕女子——她們自然是堅定的信徒,正在往浴池底部添著無煙的優質木炭,裡面,竟正燃燒著熊熊的火焰。
過了十幾分鐘,她們停止了添加炭火,等到火焰一熄滅,再看那上面的浴池底部,早被燒的通紅。然後,有幾十人,一對對抬著巨大的橡木桶,不斷往浴池裡倒水,這水是火山礦淅出的溫泉。當然,一路運到這裡後,早就失去了原來的水溫,只留下對人體有益的水質。
水一倒入,馬上體現出這個浴池如此設計的用意。
冰涼的水,一接觸到通紅的大理石,立刻被蒸發開來。如此幾遍,密閉的巨大浴室裡立刻充斥了溫暖的水蒸汽。
赫然竟是最原始的土耳其蒸汽浴!
這種蒸汽浴在古時只有身份顯赫的貴族才能享用,往往貴族洗一次這樣的澡,就要動用上百名奴隸一起伺候。
等到浴室裡白茫茫一片,室溫上升到六十度左右,再看那些侍奉的女教士,全身都濕透了。單薄的白袍緊緊的貼在玲瓏的身軀上,也不知道是汗濕的,還是被蒸汽淋濕的。
這時候,她們不再激發蒸汽,開始大量往浴池裡注水,不消多久,巨大的浴池裡,水面上升到了一米半左右。
下面的女教士又開始生火,這次,炭火中加入了一些香料,使得整間浴室很快就充滿了氤氳的暗香。把水溫控制到六、七十度後,便拉了一下牆角的一根繩子,外面馬上傳來一陣鈴鐺聲。
很快,一名著白色天鵝絨華袍的老者,在六名身材高挑、姿色不俗的女教士跟隨下,從一邊的側門走了進來。
這六名女教士,如果你在外面看見她們,一定會很驚訝,因為她們胸口上的徽章足以讓一名黑衣聖堂向她們主動行禮。她們不僅擁有極高的身份,且具有不俗的聖力,正因為如此,她們才獲得了近侍老者的資格。那些燒火、倒水的女教士,是絕對不准靠近老者三米之內的。
老者很快便在六名女教士的伺候下脫去華袍,步入浴池。
他坐在浴池中央的石凳上,瞇著老眼,兩邊攏起的魚尾紋在輕輕顫抖著——兩名女教士正在給他按摩雙臂、一人給他擦背,另三人兩人警戒、一人拿著金瓢舀起清水自他的頸部澆下。她們都是和衣赤足進來的,現在全身的白袍都被浸泡到幾乎透明的貼在身上。
看了看身邊的一位女子,他心底不由得有些感懷,自己確實是老了。皮膚保養的還算不錯,和那些長老級的老傢伙們一起時,他常會產生一種青春的尾巴還未溜走的錯覺。但現在,和這些聖殿尤物們在一起,被那些細膩白滑的皮膚一反襯,他枯黃、失去光澤的體表立刻讓他顯的無比蒼老。
比較,才是世間最神奇的魔法。
所以,雖然這種沐浴確實豪華、舒適到了極點,但是他一向不喜歡。這種心態,卻反而更說明了一些問題。
但今天,他不得不沐浴,就算他再不喜歡。
因為今天,將要祭祀最偉大的神。
他做了個手勢,示意一名警戒的女教士在他面前彎腰,女教士裹在半透明濕衣裡的玲瓏軀體彎曲著,腿在水裡,雙手搭在了浴池的邊沿上。
她十分的順從,並沒有因為這個曖昧的指示而顯出任何不自然的神色。
老人看著曼妙的曲線,眼中閃出一星不易察覺的光彩,但很快便黯淡下去。
他將年青教士白色的、濕漉漉的長袍抓住下擺,往上一撩,直翻到教士的脖子部位才放手。
他把純因歲月而粗糙的手掌在雪白的脊背上來回摩挲了幾回,最終卻是歎了口氣。也彎下腰,雙手墊著頭部趴在了那美麗誘人的背上。
他只是想找一個能靜靜趴著的地方?或許開始的用意不是這樣,但現在,女教士的背也只能作此用途了。
如果在五十年前自己就有資格踏入這個神聖的餓浴池,那該多好。
其實,他不曉得,那六名女教士也是這麼想的。
上天開個個天大的玩笑,讓一樁本來是你情我願的好事,因為了歲月,變成了七個人的遺憾。
在這個地方,這樣的遺憾不知道上演了多少回。
他不再去想這遺憾,開始考慮另一樁事情。
兩天前,聖殿的占星長老索肖帶給他一個很不好的消息——一個不該出現的屬下,即將出現。
他皺著稀鬆的白眉,心中煩躁起來,恰在此時,那名趴著的女教士因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而輕顫了一下。
他胸口積聚著無處宣洩的怒意立刻被點燃了!猛的伸出手抓住一隻豐碩的乳房,狠狠的一握!
那名女教士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臉上似乎抽搐了一下,最終卻沒有轉化成痛苦的表情。
兩名正按摩雙腿的教士卻會錯了意,將纖細的手指伸到了老人全身最柔軟的部位。
「滾!」
雷霆般的暴喝迴盪在偌大的浴室之中。
正殿,供奉著全教堂最大的聖像,名聞遐邇。在這個大殿的下面,卻有十幾間石壁砌就的斗室。
這些斗室,常年只點著一盞昏暗的油燈,裡面的裝飾很簡單,一面牆上是一個巨大的基督受難十字架,一面掛著根長刺鞭,一面是一個書櫥。
房間通常都有四面,就算是斗室也不例外,那另一面呢?
這一面上的東西,就每個斗室都不同了。有劍,有槍,有鏈錘,有豎琴,甚至還有水晶球。
這些斗室,便是苦修室。之所以設在正殿下方,是為了那被祭奉數千年之久的聖像所釋放的龐大聖力。
一般來講,這些苦修室都有固定的主人。而且,由於苦修往往需要一個寂靜的環境,通常裡面都只有主人一人。
然而此刻,這些斗室中的一間卻打破了這個常規。足足六人擠在了一起,本就狹小的空間頓時更生壓抑之感。
他們,正是聖殿代代傳承的六名聖騎士。
一名身高快到七英尺的大漢盤腿坐在牆角,他一頭蜷曲的中短金髮,通紅的臉膛,密密麻麻的金黃鬍渣,加上魁梧雄壯的身軀,似乎是一個莽漢。但是偏偏,那飽滿的額頭下面,兩隻很大的蘭色眼睛裡,流露著的是狡黠的光彩。他正用這種和他體形不相襯的眼神看著六騎士之首的齊格,努了努嘴,道:
「老大,你是知道的,我最討厭的就是這些田鼠窩。昏暗、狹小、骯髒!對於我這個嚮往光明的、魁梧的、聖潔的審判騎士來說,這裡簡直就是我在夢中摧毀過無數次的地獄啊!」
齊格眨了眨眼,看向一面牆上掛著的長刺鞭,溫柔的說道:「維爾托德,你是審判騎士啊……或許,一般的自撻刺鞭已配不上你的身份了。上次你猥褻那名可憐的英國女伯爵,最後被抽了兩百鞭子,現在看來,好像是沒什麼效果啊。嗯,唔,或許我該向教皇大人建議,下次把鞭子換成豪斯的庇護鞭,再由我們中最身強力壯的狂暴騎士扎卡來執行。」
維爾托德的臉立刻變的蒼白,開玩笑,上次那兩百鞭子在不允許運聖力護體的情況下,將他抽的吐血、痙攣、昏迷六次。若是換成豪斯十五英尺、遍體血刺的鐵節庇護鞭,只怕不到五十下,他就得皈依到上帝溫暖的懷抱裡去。再瞄一眼個子不高,卻一臉凶象,肌肉墳起的扎卡,頓時心底冒起一股寒意,激靈靈打了個哆嗦。連忙臉上堆起奸猾的笑容,對著齊格道:
「老大,我只不過打個比方而已,不要這麼認真,大家都是兄弟,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嘛。」心裡卻是忿忿不平,這個齊格,仗著導師索肖在教皇那裡得寵,無功無勞的,白白被灌輸了好幾次聖力。要不是靠著導師的地位和騙來的聖力,又怎麼能樹立起現在的威信。
然而,另外四人卻似乎不是這麼想的,一齊瞪了他一眼,目光中除了警告,還有不屑和厭惡。豪斯和扎卡可以陪著他一起去瘋,並不代表他的份量在他們心中已超過齊格,正相反,和他一起去撒野只是性格的釋放,而齊格在他們心中卻是真正的首領。
這時,懺悔騎士阿列克謝站了出來,道:「好了,大家都不要廢話了,都是聰明人,應該知道老大為什麼把大家都叫到這裡來。」
「呵呵,又要爆料了?」維爾托德不冷不熱的插了一句。
齊格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冷冷道:「我現在沒功夫搭理你,如果你懷疑我睿騎士的實力,那麼,明天早晨我會在眾神花園旁的野蠻人廣場等你,你沒怎麼去過那個地方,希望你不會迷路。」
然後,不去管審判騎士維爾托德摀住嘴,裝出一付害怕的樣子,將眼光掃向其餘四人,道:「接下來我在這裡所說的一切,都不允許洩露出去一星半點,否則,結局只能是被淨化。」
眾人一齊鄭重的點頭,維爾托德也捂著嘴,將那害怕的表情加上幾分,變成誇張的、深深的恐怖,驚慌的點頭。
昏暗的斗室中,本就壓抑的氣氛頓時好像凝結起來,要壓的人喘不過氣。
「阿列克謝,你說說看,聖殿的武裝力量組成。」
阿列克謝點點頭,道:「最底層的那些炮灰不算,基層的是外圍的荊棘軍團,然後是聖殿的直屬末日軍團,再往上是七長老的暗夜、光明、死亡、復活、智慧、狂暴以及聖血七禁所。最後,應該就是我們了吧。權利機構則分七長老的教宗和裁判所、軍團部三大部分,教宗掌管著七禁所、裁判所掌握著對內的監視力量、軍團部則統領荊棘軍團和末日軍團。」
齊格滿意的頓了頓首,道:「說的不錯,至於我們,原則上只有教皇能直接命令聖騎士。但是現在,我要問你們一個問題——聖騎士都出於教宗長老的門下,為什麼有七名長老,卻只有六位聖騎士。」
眾人面面相窺,皆不知他此問何意。
齊格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對著阿萊特道:「親愛的戰鬥騎士阿萊特,您知道為什麼嗎?」說著,行了一個很紳士的彎腰禮。他有一種很奇特的愛好,平時一向都是穩重、睿智的模樣,但他實際上很喜歡演戲的感覺,特別是抓住別人的好奇心後,經常來一出自編、自導、自演的話劇式表演。
阿萊特冷漠的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皺眉看著齊格,搖了搖頭。
「太遺憾了!」齊格歎息的說道,一邊用右手在空中舞了個圈,一邊露出失落的表情。
他又將頭轉向維爾托德,並不說話,只是歪著頭用詢問的表情看著他。
維爾托德對上齊格的眼神,知道逃不過去,低頭思索了一番,又抬眼瞄了瞄其餘四人,最後把目光又回到了齊格臉上。謹慎的說道:「我想……恩,我猜可能是,可能是因為聖騎士所用的盔甲和武器只有六套吧。」
齊格對著他露出個輕蔑的眼神,伸出一根食指輕輕搖晃著,道:「審判騎士大人,您太讓我失望了。」
他將側望著維爾托德的身體一下子站直,大聲對著眾人道:「現在,在揭曉謎底之前,先讓我們來審判一下我們的審判騎士大人。」他年輕的臉上露出愉快的表情,對著那位顯然回答錯誤的騎士說道:「無知並不是過錯,就好像實力低下不能算是過錯。但是,」他的臉忽然變的嚴肅無比,惟妙惟肖的模仿著法官特有的莊嚴口氣:「你不該買弄你的無知,就好比沒有實力的人不該嫉妒、甚至是挑戰比他強許多的人。」
他又轉身面對阿萊特,臉上的冰霜似乎一下子就融化了道:「而這位美麗的小姐,卻打破了一直以來人們的一種誤解,那就是所謂的聰明的女人通常都長的很遺憾。要知道,除了萬能的、無所不知的神,誰都有不知曉的事物。但聰明人一般選擇傾聽,而我們的審判騎士,唉,實在是太偉大了,您正用您的方式襯托出了這位小姐的智慧。」
眾人臉上的疑惑剎那間一掃而空,被幾乎壓抑不住的笑容所替代——當然,除了被審判者以外。
維爾托德的臉憋的通紅,幸好他本來就有一張通紅的臉,又加上光線昏暗,這才讓他少出了些洋相。
他緊緊的抿著嘴,喉嚨不住上下抖動。齊格用他幽默的方式,向他傳達了一個信息:聖騎士領袖的威嚴不容侵犯!
這次,他學乖了,臉上居然再次擠出生硬的諂笑,對著齊格道:「老大,你別耍我了,我哪能跟阿萊特比呢?快告訴我們答案吧,大家都等著呢。」
齊格沉著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這件事情你們本來是無權知道的,若是傳了出去,只怕我將被第一個淨化。但是,你們知道了這個秘密,也絕對逃不掉。」
他對著維爾托德的眼睛中透出嚴厲的警告,又說道:「即使其餘人逃過教皇的懲罰,也逃不了其餘聖騎士的暗手。」
他的確很有表演的天賦,看見維爾托德的臉色微微一變,他立刻開懷的笑了起來,對著阿萊特微一欠身道:「您瞧,我真是太失禮了,淨說些掃興的話。希望您不要被我的失言弄的不愉快,否則今夜,哦,不,今後我會一直睡不好的,將一直對著阿列克謝懺悔到您忘記了這不愉快的瞬間。」活脫脫一幅唐潢的輕佻樣,但眾人看看一邊倍受打擊的維爾托德,沒有人敢譏笑他,從來沒有人敢譏笑齊格的表演。
他只在愉快,或者不愉快的時候表演。前者沒有人願意破壞他的好興致,至於後者,則是害怕。
何況,睿騎士的為人確實值得稱道,齊格用來震懾手下的,更多的是人格,卓越拔尖的實力反而在其次。
當然,人格和實力,通常對於這兩者一樣都沒有的人只會起到反作用。齊格很明白這一點,所以他從來不用這兩條優勢來對待審判騎士維爾托德。
「好了,下面讓我們來揭開謎底。」他誇張的做了一個從雕塑上揭開蒙布的動作。
指著那子虛烏有的蒙布下子虛烏有的事物,他興奮的叫道:「讓我們一齊為傳說中的第七名聖騎士鼓掌!」
眾人大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