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哈徒河死了。那些個扶余貴族眼巴巴的看著太史慈,只希望太史慈嘴巴裡能說出讓自己成為扶余王的承諾以及什麼時候秦軍撤軍的消息。
可不久他們就完全失望了,扶余國沒有了,被嬴嘯併入了幽州,成了幽州扶余郡。由太史慈暫時率軍節制,等待朝廷的進一步策略。而龐德則回軍幽州襄平城,等待下一步任務。
可對於扶余郡如何管理,就成了嬴嘯頭大的問題。這個事情可不好弄,扶余這裡屬於草原,情況特殊,雖然是半農耕半遊牧了,可還是有很多問題的存在。尤其麻煩的是這些扶余貴族的存在,實在不好處置。
「陛下,這扶餘情況特殊,那我們也就特殊對待吧。」
「如何特殊對待?」
「現在對於扶余移民是不可能的。帝國還沒有這麼多人口,只有軍管了。」
「這樣多合適嗎?畢竟這扶余也不小啊。完全軍管,那需要多少軍隊?」
「其實軍隊不用分散,主力駐紮在扶余城,成為大本營,而後各個地區駐紮一小部分軍隊就可以了。而當務之急,卻是修建馳道,一條從玄菟郡到達扶余城的馳道,首先解決駐軍的後勤問題,而後在慢慢經營。」
「可是這些扶余貴族如何處置?」「他們?讓他們都遷到長安來。他們的財富不予剝奪,但是他們的權力卻必須全部收回。否則扶余很難得到穩定。」
「嗯,便按你的意思辦。」
「同時,陛下,對於那些遊牧的人,您需要登記在冊,不順服的剿滅。」
「這些小部落遊牧各地,那要消耗多少人力物力才能登記的起來啊?」
「其實很簡單,陛下可以設定固定的通商之地。這些人就算要遊牧,也需要購買一些鹽、酒、茶、米之類的東西。若沒有登記在冊的人便不能在這裡交易。他們地畜生獸皮賣不掉,也買不回他們需要的生活物資,他們自然會去登記。雖然這樣依然會有水分在裡面,但是卻必須這樣做。」
如何有效的管理這些遊牧人,設定固定的市場便是最有效的手段。現在草原之上活躍的都是秦國的商人,他們甚至知道什麼季節,那個草場會有人出現。簡直比草原人更熟悉草原。現在嬴嘯手中已經有了草原的全圖,做的甚至比大秦國內地地圖還精緻,還全面。
而只要取消在已經佔領的草原上游商。設定固定地地方做生意,遊牧的人就必須去這裡購買東西。而不去官府登記,就無法買到東西。絕大多數人還是會去登記地。「好。就這樣,對了,朕還打算在扶余城附近建立一個皇家牧場,為朕飼養馬匹。」
「這個不是問題,不過陛下。是以您的名義?還是用軍隊的名義?」
「用朕的名義,這個皇家牧場繼續改良戰馬。繼續為我大秦發展更好的戰馬。」
等到田豐去著手處理扶餘地事情了,嬴嘯又宣來華雄。
「華雄,現在朕的牧場情況如何了?」
「陛下放心,一切正常。您名下地三十七處皇家牧場,都運轉正常。現在有二十萬匹戰馬隨時可以使用。」
「朕打算在扶余城附近在組建一個皇家牧場。你這裡有問題嗎?」
「當然沒有問題,那裡是養馬的好地方。只要有錢,一切好說。」
「哈哈…………」嬴嘯一陣大笑:「怎麼管了一段時間馬政,你也變的和楊松一樣,張口閉口總是錢啊錢啊的了。」
華雄老臉一紅,和嬴嘯吐起了苦水:「陛下。這馬政是很費錢的。在加上我們選拔戰馬的要求又高。養戰馬本就非常耗費錢財。楊松這傢伙,總是和我念叨。微臣恨不得給他一頓老拳伺候。」
「呵呵,好啊。若你打了這位帝國的財神爺,那你怕是要成為第一個因為沒錢而發愁死的太僕嘍。」
「那個,陛下,要不您多給我批點錢吧。」
「滾,朕沒錢。要錢找楊鬆去。」
在老部下面前,嬴嘯也開起了玩笑。現在早沒有早年在軍中那樣隨意罵粗口的事情。他現在是帝王,一言一行都有人看著,要是他還像在軍中那樣開口就罵人,馬上就會一幫子老學究蹦出來勸諫,大道理一摞一摞的。對於這樣地人,你還真沒有脾氣。
「呵呵。」華雄也是咧嘴一笑,他嬴嘯沒錢?誰信?不過這個事情也就這樣了,華雄也就說說而已:「陛下,咱們選拔戰馬地要求太高了,能不能降低一點要求?」
「不行,絕對不行。這個要求只能提升,不能降低。」
看著有些錯愕的華雄,嬴嘯也意識到自己反應有點太大了:「朕來問你,是一個合格地騎兵戰士要的時間多,還是養一匹合格的戰馬時間多?」
華雄撓撓頭:「應該差不多吧。都是三,四年啊。」
「不對,戰馬的成長是只要三、四年。而騎兵戰士的訓練也是三、四年。可這些人能一出娘胎就接受訓練嗎?戰士要從孩子成長為大人要十幾年。這一個戰士就是需要二十年才能合格。難道這些都不計算了?」「噢,也是啊。」
「再有,你若現在便降低了戰馬的選拔標準,那以後呢?一降再降,隨意拉一匹馬都可以成為戰馬了,那是什麼樣的後果你知道嗎?戰馬是要閹割的,可太多戰馬的閹割會導致馬種的退化甚至滅亡,那麼千百年後會是一個什麼結果?」
華雄搖搖頭,這個事情他是不知道,也沒有想過,對於這樣的問題,他沒有想過,也沒有必要去想。顧著自己就成了,千百年後?老子都化成灰了…………可嘴上卻不敢這麼說,只能說:「陛下。這個事情臣的確沒有想到過。」
「罷了,不說以前,就說現在,現在戰爭中騎兵的作用是巨大的。朕當年便是以騎兵起家的。憑什麼,別人就沒有騎兵麼?戰馬的戰力對騎兵是很有影響地,而嚴格挑選戰馬更能保證騎兵的戰鬥力。你告訴朕,加上朕的牧場,現在全國的牧場有多少馬匹?」
「大約兩百三十萬匹左右。」
「那麼我軍有多少騎兵?全國的正規軍只有十五萬騎兵。難道朕養不起更多的騎兵嗎?不,朕養的起。可朕為什麼不養?」
華雄也是暈了。怎麼和陛下開兩個玩笑,居然搞的這麼嚴肅了。說他太僕府沒錢?那是開玩笑。每年都有大量的馬匹長成。但是只有一小部分能成為戰馬,太僕府每年都要向民間賣出大量地馬匹用於民用。會沒錢?
隨著馳道的大量竣工。驛馬也是他太僕府地一部分工作。這些馬匹和戰馬一樣的要求,速度快,耐力好。而驛馬,朝廷是撥付給他一定錢財去飼養地。他會沒錢?
可是現在弄的嬴嘯興致起來,居然在和他討論這個騎兵的問題。也讓他很迷茫。他知道,以往因為沒有馬蹬。所以騎兵衝陣的時間就比較少。而在嬴嘯弄出完備的馬蹬和馬蹄鐵之後,這騎兵已經成長為軍隊中地主戰力,而對他委以重任,負責全國的馬政,也算地是解甲歸田了。
可是戰馬的重要性他太清楚了,只是覺得嬴嘯這樣選拔制度太嚴酷了,看著不少好馬無法成為戰馬。要去拉車耕地,供人騎乘遊玩,他心裡總覺得不是滋味,這麼好的馬。居然當成駑馬來使用。實在是暴殄天物了。
「臣愚鈍,不明白。」
「我們是用的精兵政策。朕的每一個騎兵都要發揮出草原騎兵三個以上的戰力。你也清楚軍中的精銳,就是騎兵。騎兵的選拔是嚴苛的,所以戰馬的選擇也是嚴苛地。」
「臣明白。臣只是順口一說,陛下別當真,臣定然嚴格管理標準,保證我大秦地騎士都能使用最好最精良的戰馬。」
「嗯,好,你這就去籌備扶余城牧場地籌建事宜吧。」
「遵旨。」
對於馬政,嬴嘯十分的上心,華雄這個傢伙雖然沒有什麼大文采,但是有個好處,辦事絕不馬虎,對於自己的命令絕不會有折扣。整個太僕系統也變化了,原先的太僕只是掌握皇家的車馬出行。而現在的太僕卻是管理整個帝國的馬政,至於皇家的車駕,自有少府的人打理。
扶余是個養馬的好地方啊,只要有足夠的投入,又是一個穩定的馬匹場所。更何況,這次抓捕的許多扶餘人本身就是遊牧人,對於馬匹他們是很熟悉的,讓他們給自己養馬,效率會更好的。
隨著騎兵越來越佔據重要作用,秦軍的騎兵也成了發展的重心。十五萬騎兵,似乎很龐大,但是對於秦國這坐龐大的戰爭機器來說,卻算不的什麼,嬴嘯完全有能力養的起更多的騎兵,但是他卻一直沒有大規模擴大騎兵的規模,還是精兵政策。
很多戰士都看著騎兵們騎著高頭大馬流口水,威風啊。而那些見識過萬馬奔騰的老兵,不但知道這騎兵是如何的威風,更知道這騎兵是如何的凶險,一旦落馬,就會被踩成肉泥。
很多事情看起來千頭萬緒,可嬴嘯是皇帝,只需要一聲令下就是了。其他的事情自然有人去完善,去完成。例如從玄菟郡到扶余城的馳道,也是一個很大的工程了,該如何修?從那裡修?不用嬴嘯過問,自然有專人辦理的妥當。
「少爺。」
一聽到這個叫法,想也不用想,老蒙捷出現了。全天下都稱呼嬴嘯為陛下,只有這個老頭,一直到現在都是稱呼自己少爺的。也只有他,能讓嬴嘯傾注自己的感情。
「蒙叔啊,不是讓你多休息嘛,怎麼了?」
「呵呵,人老了,閒不住啊。生怕什麼時候一閒下來就入土了。」
「別胡說,你要好好活著。」
「不說了,少爺。有密報。」
「怎麼了?」
「揚州朱家有些不安分了。」
揚州?朱家?那可是揚州的大家族,也是自己重點打壓的門閥,嬴嘯急忙問:「他們家怎麼了?」
「朱家最近在召集揚州失去勢力的門閥,似乎和揚州的奴隸屯田營有些關係。」
「他們想造反不成?」
「不是要造反,是因為這些奴隸的屯田地大多是這些世家門閥的地。他們想上表抗議,這些地獻給陛下他們沒有怨言,但是這些地現在卻養活這些奴隸,他們就覺得顏面上有損。」
嬴嘯覺得有些暈了,這些人…………這是什麼理由?這是什麼邏輯?這些地已經是朕的了。他們還想拿回去不成?可朕讓誰去耕種關他們什麼事情?
「他們有什麼目地?」
「根據消息,他們想以此為由頭要官。」
「胡扯。那裡這樣脅迫的。他們想死不成?」
「少爺,這個事情嘛。不過是個由頭。有句俗話說的好,會哭鬧的孩子有糖吃,他們這樣不過是想引起少爺您的注意,而後向少爺討要一些官職,畢竟他們現在什麼特權都沒有了。想弄些官職也是正常的。」
「一群白癡。還想威脅朕,真是可惡。沒腦子,狗膽包天了。」罵了一氣,嬴嘯火下去了,又問到:「蒙叔,對於他們你覺得該怎麼處理?」
「少爺,這些人又不是什麼大錯,懲罰是不好懲罰的。便派個人申斥他們一下,讓他們散了算了,反正都是一群失意的人了,也就想弄出點動靜來。讓人們記得他們的存在。」
「真是亂搞。這些人真是…………你看讓誰去比較好。」
「少爺你忘記了,揚州有個叫張昭地。您可一直沒有使用他。」
張昭,自己的師兄陳琳可是對他地評價不錯,屢次向自己推薦自己了,可是自己去征辟他,他又不應。這人雖然不是揚州本地人,但是對揚州的門閥卻有很大地影響力。
「這個傢伙,朕征辟他兩次,他都不應。這樣的人朕不打算用。」
「少爺,其實他這個人也就是裝一下。只需奉常陳琳一封書信,他必然會出來為陛下效力。」
「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他張昭現在不過四十多歲,正是想大展鴻圖的時候,只要陛下委以重任,他自己會全心效力。」
「可是朕上次都打算征辟他為散騎了,他依然不應,他想要做什麼?」
「或許是想治理一郡一州之地吧。」
「門都沒有,不是學宮出身的根本不能把持地方,他想也別想。」可是想了一想,嬴嘯又問:「蒙叔,你對這個人怎麼看?」
「忠謇方直,動不為己。與丞相田豐有一樣的品格。」
「那才華呢?朕可不要無用之人。」
「少爺,現在扶余拿下了。需要一個能文能武地人去處理,我看魯肅就很合適,不如便讓魯肅去扶余,讓張昭頂上。」
「什麼?那更不成了,魯肅在揚州,兼領百越事宜。正是忙的時候,把他調走了,張昭能應付地來嗎?」「這個我老頭子就不好說了,少爺你可以去問一下陳奉常。」
對於陳琳,嬴嘯也是很放心的。要不然不會將全國官員的選拔工作交給他,這本來該是丞相的事情。現在全國的郡治官員,那個見了陳琳不得稱呼一聲夫子。可以說得罪了嬴嘯你還可能當官,但是得罪了陳琳,你就別想當官了,因為你連郎官的身份都拿不到,就更不要說當官了,不過陳琳也從不攜私報復而已。
嬴嘯召來陳琳,揮手將所有的人都趕了出去才問到:「師兄,這個張昭是什麼樣的人?」
「陛下,您且不可如此稱呼,臣會折壽的。」
「好了,師兄,這裡又沒有外人。朕是你看著長大的,你和蒙叔一樣,是朕在這世上最親地人了。現在又沒有外人,不會丟了君臣禮儀地。」
「唉……」陳琳一聲長歎,也就隨嬴嘯去了,這句話也確實勾起了他的一些回憶:「陛下可說地是彭城張昭張子布?」
「正是他。」
「陛下想啟用他了?」
「是啊,蒙叔建議的。你也知道,對於蒙叔的建議,朕從來都是答應的。只是這張昭兩次不應朕的征辟,讓朕惱火。」
「那傢伙,就是這個脾氣。他的忠誠很難得到,但是得到了就會全心忠誠於您。」
「那你有把握說話他嗎?」
「要看陛下打算用他做什麼了?」
「朕打算讓他成為揚州別駕,替朕安穩揚州。」
「那就沒有問題了。張昭在揚州,本就很有聲望,其人才幹不俗,安定揚州,正是非此人莫屬。」
「可魯肅呢?他一直表現的很好。安定揚州,安定百越。一直做的很好,朕很滿意。忽然就換了,朕總覺得對不起他。」
「陛下不必在意這些。魯肅魯子敬,是通達之人,何況陛下要給他委以重任。他不會有意見的。」
「師兄你怎麼知道朕要給魯肅以重任呢?」
「扶余新定。此地是陛下草原戰略的一個重要環節。太史慈將軍雖然統兵作戰沒有問題,但是要治理扶余,卻是力有不逮。而這樣一個要地,該派誰去為陛下經略?則非魯肅魯子敬某屬。」
嬴嘯以很糾結的眼神看著陳琳:「師兄,你是不是和蒙叔串通好了?朕怎麼覺得那麼不對勁呢。就這樣吧,你寫一封信讓張昭替代魯肅,命令魯肅交接完後,速速回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