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說牛二古是經討市委提名的縣長候選人。但泣年頭」哈賞馱選舉中意外落選的也時有所聞。聶唯敏、朱敏母女想到牛三立畢竟還年輕。通南的情況又那備複雜,還是有些為他擔心的。
三立已經一個多月沒休假了。可見。他也很緊張。朱敏也打電話勸過他不要太緊張了,牛三立苦笑道:「不緊張是假的,就怕有什麼想不到的事生。」
直到消息傳來,牛三立高票當選。一家人才算鬆了口氣。
等牛三立回到家裡,聶唯敏親手下廚做了一個川味紅燒肉,還讓牛三立、朱敏在一旁跟著學。
川味紅燒肉的做法比東江人講究,作料就一大堆了,什麼姜、豆瓣、大蒜粒、花板粒、菜籽油、料酒、豆瓣、姜、干板、醋、糖等,又加了些高筍和板栗,做出來真是又香又麻辣。
一盤紅燒肉,說是專門為牛三立做的,其實,幾下就讓一家人搶光了,尤其是朱寶國,吃得最多。
聶唯敏道:小敏,明天你來做。」
朱敏道:「你饒了我吧。」
牛三立道:「要不,明天我來試試?」
朱敏道:「你饒了我們一家吧。」
一家人都笑。
吃過飯,朱敏要拉牛三立出去散步,卻被朱寶國叫到了書房。
朱寶國沒有急著開口,而是審視著牛三立,日光都有些嚴厲了。
牛三立頓時真得情況有點不妙。
朱寶國這才道:「你老實告訴我,最近背著我幹了什麼事?」
牛三立老老實實承認:「西坑鎢礦真正的老闆是雲兒。」
朱寶國道:「為什麼要把聶家拉進來?你真以為聶家指望你提供財的機會?」牛三立道:「我主要是考慮:開鎢礦需要很強的實力,實力越強,管理越到位,政府也比較放心。我跟雲兒說這事,是想請她幫忙找個有實力的人,沒想到她自己很感興趣。堅持要參與進來,這我就沒辦法了。」
朱寶國「多」了一聲:「沒辦法?知道沒辦法,就不應該去找她。」
牛三立趕緊道:「下次不會了。」
朱寶國道:「聶家人對聶雲嵐是放縱慣了。嬌寵慣了,就因為她是個孤兒,是烈士的後代,但是,我也不會放任她在我朱寶國家裡興風作浪!」
牛三立不敢作聲。
朱寶國看著牛三立誠惶誠恐的樣子,覺得差不多了。這才緩和了一點語氣,道:「從這件事上,你有二點需耍反思:第一,你把聶雲嵐拉進來,很不明智!聶雲嵐本身就是個大忙人,又不懂開礦,只能依靠別人幫她打理。開礦屬於高風險行業。最怕生重大安全事故,萬一出了大事,肯定要一查到底,聶雲嵐怎麼辦?聶家怎麼辦?這個結果你想到沒有?」
牛三立道:「安全問題,郭書記也反覆叮囑過我,我會注意的。另外,適當的時候,我會請雲兒轉讓掉西坑鎢礦。」
朱寶國「哼」了一聲:「即使轉讓了,要查,還是能查到聶家頭上。以後,牽涉到聶家的事,一定要三思而後行,要事先告訴我和你媽。」
「是。」
朱寶國接著道:「第二,你有些浮躁,操之過急,聽說,為了開礦的事,你還親自去跑,急於出政績,是不是?」
「是」
「肯做事當然好,但是,事情是做不完的,做事還要講究個節奏,要注意可持續展,作為一縣之長,你不但要考慮怎樣才能展得快一些。更耍考慮怎樣才能展得好一些,不要搞短期行為,也不要搞污染環境、坑害子孫後代的事。」
「是」
朱寶國又道:「牛牙山鎢礦是不是非要搞?不搞你這個縣長是不是就當不成?」
牛三立道:「那倒不是。」
朱寶國道:「我記得,當初你搞皮蛋疤子的時候,你說過,不搞水泥廠,冠山鄉的展也不會太慢,是這樣說的吧?後來你還是把水泥廠搞起來了,可見,你這人說話言不由衷啊,跟我老頭子玩心眼啊。」
牛三立撓撓頭:「爸,我沒想那麼多。」
「還不承認?郭運昌都說,你的鬼點子就是多嘛。」說罷,朱寶國還笑了笑。
牛三立陪著笑笑,道:「我就是想多做點事。」
朱寶國點點頭:「我知道,你的出點還是好的,也不貪,沒人說你貪,口碑還不錯,實話告訴你,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內。」
牛三立又只有撓頭。
朱寶國點燃了一支香煙,美美的抽了一口,道:「你小子,不知道怎麼說你好。聶家人個個喜歡你。你在聶家。比我在聶家受歡迎啊。」
牛三立嘿嘿一笑,道:「爸,聶家其實是你在撐著。」
這個馬屁拍得很露骨!
朱寶國卻很受用,道:「這個話不要亂說。
牛三立趕緊點頭。
朱寶國道:「聶家的第三代。基本上都是養尊處優,肌,貞牙、奮鬥精神。包括小敏在「※
牛三立道:「聽說聶鋼不錯。」
「聶鋼?不如你。」
聽到這個評價,牛三立不由一歎:聶鋼都不行的話,聶家第三代。怕是出不了什麼人物了。
不料,朱寶國又道:「你也別的意。原來我覺得你是不錯,現在看來,毛病也不少。尤其是在聶雲嵐的問題上!」
牛三立不敢解釋,也沒什麼好解釋的。
朱寶國道:「你給我記著:如果有一天」敏說,不想跟你在一起了;要是有一天,你被聶家掃地出門。你會很慘!我會讓你賣茶葉都賣不成!」
牛三立老老實實道:「我記住了。」
朱寶國點點頭:「對聶雲嵐,你也要改口,別跟著聶家人叫什麼雲兒、雲兒的,就叫她名字。」
牛三立道:「知道了。」
出了書房,牛三立回到樓下客廳。朱敏一臉關切地望著牛三立。
牛三立勉強笑笑,道:「出去走走?」
天色已晚,二人牽手漫步在隱士路的林蔭道上。
朱敏開口道:「爸跟你說什麼了?」
牛三立道:「還能說什麼?了一頓。」
「我可沒告你的狀。」
「知道。是我不好。」
朱敏沒有作聲。聶雲嵐的事。她早就看開了,就當是牛三立在
「夢遊」她覺得「夢遊」這個說法很準確。一個人「夢遊」的時候。不知道自己幹了些什麼?
這樣一想,朱敏自己也覺得好受一些。
這些天,朱敏也翻來覆去地想了很多,三立怎麼就會跟雲兒搞到一起去了?是因為雲兒能幫上他?還是因為雲兒的身世太可憐,三立不忍心拒絕她?還是因為三立本身就是一個沒有道德底線的人,本來就是一個好色之徒?
現在的男人是不是都這樣了?都不在意什麼忠貞不渝的愛情了?
但是。與三立在一起,她能感受到,他的心是在她身上的,二人在一起時,總還是很親熱、很歡愉的。
這讓她覺得:三立在某一個時段,或許會把心放在雲兒身上,這就是所謂「夢遊」了。
而且,聶雲嵐都肯回丁家住了。除了三立。誰能說得動她?
可見。三立也希望聶雲嵐回到她自己的家棄,不要來打擾別人的生活。
想到這,朱敏道:「三立,我早跟你說過。老一輩人的觀念和我們是不一樣的,可能時時刻刻都在用他們的標準衡量你,考察你,你要更沉穩一些。」
牛三立站住了,凝神了朱敏一眼。道:「姐,對不起!」
聽到這一聲「姐」朱敏心就軟了,最後的那點怨氣也化開了。
朱敏嗔道:「你就不怕把我叫老啊?」
牛三立嘿嘿一笑:「你要是老了,我也不年輕啊。」
說罷,有點感歎地道:「我也三十多了,差不多也老了。」
朱敏一笑:「你好意思!哎。你是不是通南歷史上最年輕的縣長啊?」
「肯定不是!」牛三立道:「我記得,通南縣志上有記載,最年輕的縣長才28歲,同時還兼任縣委書記。他就是京城的田老,不過。不知為什麼,田老只做到了副部長。」
朱敏道:「只作到副部長。?你這個口氣,讓爸聽到了,又要挨批了。」
牛三立嘿嘿一笑,換了話題:「前些日子,我見到師父了。」
「師父?」
「哦,楊一道長的師父,體玄道人。」
「怎麼樣?」
牛三立道:「深不可測。是個有大智慧的人。」
聶唯敏看見朱寶國下樓來,道:「敲打完了?」
朱寶國笑道:「嗯,郭運昌說得沒錯,這小子就得經常敲打敲打。
聶唯敏道:「別太狠了。」
「聶雲嵐是怎麼回事?」
「雲兒?沒什麼吧?」
「你真不知道?」
「知道什麼?」
「二個人偷偷摸摸開鎢礦,你不知道?」
「開鎢礦這事我知道啊,怎麼能算是偷偷摸摸?」
「這二人膽子太大!萬一搞出什麼事來,對聶家不好。」
「他們二個又不是小孩子。三立挺穩重的。不會亂來。」
「那也得經常敲打。」
「那你敲打吧。」
「也只有我來做這個惡人了。你到好,還給他做紅燒肉。」說罷。朱寶國也笑了。
聶唯敏道:「你沒吃啊?就你吃得最多!」
朱寶國道:「主席說過,紅燒肉補腦子嘛。」
聶唯敏「哼」了一聲:「你還用補腦子啊?對自己的女婿都搞紀委那一配,連敲帶詐。」
朱寶國嘿嘿一笑。
聶唯敏卻暗自歎氣:朱寶國耍知道三立跟雲兒搞在一起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