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二古接到楊道長的電話!師父回來化※
師父!傳說中的師父,體玄道人。
體玄道人的行蹤,楊一道長也說不清,或者是不好說,牛三立只知道:體玄道人得知楊一道長替他收了這麼個弟子,對楊一道長自作主張有點、不滿,但也沒有說不承認。大概,道家也要講誠信原則吧?
這個意思,楊一道長並沒有明說,是牛三立估摸出來的。所以,這個所謂的「師父嚴格來說,還只是名義上的,既沒有傳授他什麼,也沒有舉行什麼拜師儀式。何況牛三立還是政府官員,黨員。是不可能成為道教中人的,之所以有「師父」這麼一說,是因為跟楊一道長學了一套若雲掌,那時牛三立是縣宗教局領導,管著若雲觀呢。楊一道長覺得自己不好當領導的師父,就借了師父的名義,說是「代師傳授。」
但是,隨著二人交往增多,瞭解加深,楊一道長深知牛三立是個悟性極高的人,本質也很好,是真願意師父收下牛三立這麼個「弟子」的。
也難怪體玄道人不高興,楊一道長「代師收徒」一事,做得實在是有欠考慮,用現在流行的一句說。就是「腦子進水了」。
當然,牛三立本人也沒把這個,「師父。當作一回事,他對這個「師父。有點好奇,因為體玄道人竟然能給京城的高層領導看病。別的不說。醫術絕對是精湛的,功夫肯定也是不凡的。只要有機會,牛三立當然願意見識這樣一位高人,能者為師,就做他的「弟子」也不錯。
但是,這位一直沒見面的「師父」對牛三立來說,實在太過陌生了。
他真正敬重的還是楊一道長,楊一道長修道多年,又精通道醫,施展出來的醫術,以及玄學功夫,都讓牛三立覺得有點神奇,不服不行。
楊一道長對牛三立也很好,彼此都懷著極大的善意,牛三立覺得,跟楊一道長這樣的人交往,你會感受到出家人內心的那份純淨,根本就不必擔心他會算計你,相比塵世間特別是官場的爾虞我詐,睿智而又淡泊的楊一道長帶給牛三立的,不僅僅是友情,還有更多的東西,比如道家的智慧,比如從容與沉穩的心態,等等。
牛三立修煉的若雲掌也是楊一道長傳授的,一直在堅持,帶給牛三立的好處,只有他自己知道。簡單一點說,就是身體強健了,腦子也好用了。
牛三立知道。楊一道長應該也是修煉若雲掌的,因為二人的「氣」是相近的,楊一道長還說過:二人的功力雖然有差距,但修煉的「方向。是一致的。
二人最大的差別,就是身份太懸殊。一個是閒雲野鶴般的道士,一個是頗有作為的政府官員。
除了趙鑒雄、賈伯光知道牛三立與楊一道長有些神秘的關係,其它人就只知道:楊一道長很給牛縣長面子,只要是牛縣長出面請楊一道長。一般都是請得動的。
牛三立跟副縣長張智打了個招呼,自己開車去了若雲山。
從當副縣長以後,牛三立與楊一道長也是難得見面了,大家都很忙,楊一道長名氣越來越大,外省甚至港、澳、台都有些高官、名人、大老闆慕名而來,有的是專門來拜訪他,有的是請他上門,有請他看病的,也有請他看相、看風水的。求上門來的,人家遠道而來,沒有不見的道理,至於請他出山,有些可以推掉;有些,是通過省裡、市裡一些關係找上來的,很難推掉。
說起這些,楊一道長也有些無奈:「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對這些,牛三立是理解的,楊一道長是有些神,但還沒有神到讓人頂禮膜拜的程度。
牛三立一進若雲觀景區,早有人向山上通報,楊一道長特意出來迎接。二人在山門外相遇了。
二人見過市,楊一道長叮囑道:「師父是個性情率直的人,說話不留情面的。」
這是在提醒牛三立,要有心理準備。
牛三立認真地道:「知道了。」
在牛三立的想像中,體玄道人應該也是跟楊一道長差不多:一身灰袍。見面便道「無量壽福」。不料。見面之後卻大感意外,體玄道人竟然是穿著一身名牌運動服裝,雖是滿頭白,鬍子卻刮得乾乾淨淨,面色紅潤,真正是一個健康老人的形象。當時,牛三立突然就冒出一個,念頭:如果聶家人的東江藥業請體玄道人拍藥品或者營養品廣告,一定會有轟動效應。
這其實是對「師父。的不敬,但牛三立素來不在體玄道人身邊,基本上沒有「師父」這個概念,有點不敬或者說是搞笑的想法,倒也不奇怪。
楊一道長趨前仁乒,恭敬地向體玄道人行禮:「師父,他來了。」
牛三立也恭敬地道:「見過師父。」
體玄道人目光如據:「你就是牛三立?。
牛三立道:
「手伸過來。」
牛三立伸出左手,還以為體玄道人是要給他看手相呢,沒想到卻是給他把脈。
這才想到,把脈不一定就是看病。一個健康人的脈相,也包含了大量的人體信息。
牛三立感覺,體玄道人的手異常溫暖甚至有些燙,就有些暗自驚異:若雲掌能練到這個程度?
體玄道人鬆開牛三立的手,點點頭:「你悟性不錯。」
什麼悟性?卻沒說。
牛三立道:「師父這一身打扮。真讓我意夕」
體玄道人微笑道:「我這把年紀。還用打扮?」
牛三立就有點窘:自己開口就說錯話了。
也很佩服老道長的機敏,一個反問,藏著機鋒。
牛三立看了楊一道長一眼。道長笑吟吟的。看得出,師父回來,他真是很高興。
牛三立心道:「在老道長面前。少說話為好。」
於是,也像楊一道長一樣,笑吟吟的,不再開口。
體玄道人眼裡精光一閃,開口道:「你這個縣長當得累不累啊?」
牛三立道:「還好,不算太累。比當市委書記秘書,感覺還輕鬆一些。」
「哦,當書記秘書,為什麼會覺得累?」
公累。要揣測領導意圖,要應付各種關係,都得小心謹慎,加上自身的能力還有欠缺,很累。」
「後面那句話說對了,還是能力問題。」
「是。」牛三立真是有些驚異:老道長太敏銳了。
體玄道人這才道:「都站著幹什麼?坐下說話。」
楊一道長這才坐下,牛三立則坐在這位「師兄」下面。
體玄道人直視牛三立:「你說說看,為什麼想把若雲觀搞得這麼紅火?」
牛三立就又有些意外:「為什麼要問這個?」
想了想,牛三立道:「我認識楊一道長時,是縣裡的宗教局副局長。坐了這個位子,總要做點事情。就想到了開若雲山景區,當然也包括若雲觀的道教文化。這個想法,也得到了楊一道長的支持。」
體玄道人:「他是個老老實實的出家人,那裡經得起你的鼓惑?」
「鼓惑?」這應該是貶義詞呀。
牛三立辯解道:「振興若雲觀,也是弘揚道教文化,有錯嗎?」
體玄道人微笑道:「知道你會不服。楊一,你服不服?」
楊一道長道:「願聽師父教誨。」
體玄道人道:「看來你也有點不服。你們二個是把若雲觀搞紅火了。又是培勾班。又是賣茶葉,可是。你在道學上的修為卻比過去退步了,對不對?」
「是。」楊一道長承認道。
「心雜了,雜念一多,腦子裡儘是些世俗的念頭,辦班,賣茶葉,看相,看風水,儘是搞這些名堂,再搞下去,你就一穿道袍的商人,還求什麼道,問什麼仙?」
「師父教的是。」
「收收心罷,茶葉可以賣,培班什麼的,義務的、免費的,可以搞。教教老幹部練功,可以,其它的,不要搞了。」
「是」
這就是說,過去牛三立與楊一道長商定的展若雲觀的一些「事關萬世之基業」的計劃,都要放棄了。
牛三立覺得有些遺憾,卻不能說什麼。說到底。這是若雲觀的內部事務。
還好,茶葉可以接著賣。
體玄道人瞅了牛三立一眼:「若雲觀的事,順其自然。」
「是。」牛三立恭敬地答道。
體玄道人抬頭望望蒼穹,道:「萬世之基業,又何必急在一時?」
「是。」這回是楊一道長道長和牛三立同聲回答。
體玄道人看了牛三立一眼,似笑非笑:「三立,你很聰明,連我若雲觀都被你利用了。官也當了,財也了,女人也有了,還不止一個,你還想怎麼樣?」
「女人也有了,還不止一個」體玄道人這話,讓牛三立有一種被洞穿一切的感覺,這才知道。體玄道人比楊一道長厲害得多。
楊一道長卻友好地拍拍三立的肩段,顯然是擔心他有點受不了體玄道人的說話風格。想安慰他一下。
牛三立誠懇地道:「師父,您剛才問我還想怎麼樣?一個官場中人。還想怎麼樣?當然是想成就一番事業,想有更大的作為。」
體玄道人也嚴肅了:「你打算怎麼實現更大的作為呢?」牛三立道:「當然是多為老百姓做好事,做實事,也就是人們常說的「為官一任,造福一方
這時,楊一道長又拍拍牛三立的肩膀,顯然是在表示欣賞和支持。
體玄道人瞪了楊一道長一眼:「你倒挺會拍縣長的馬屁。」
楊一道長訕訕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