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想法我可以理解。」劉順雲輕輕點了點頭:「可是,我也不知道他要睡到什麼時候。就這麼等下去,我怕……。」
「不用擔心。」天翔返身走到她的面前,看著女人漂亮的面容,笑道:「我有這個耐心。他想睡到什麼時候都可以。只要我活著,就一定不會放過他。這樣做,既是為了你那些死去的族人,更是為了我自己,為了整個龍族。」
聞言,女人不再說話。只是慢慢拉過天翔的手,貼在自己光潔的臉上,輕輕地來回磨梭著……
「如果你不嫌棄……我想……和你……和你……做一次愛……可以嗎?」
女人的聲音,頗有幾分羞澀。與之前那種已近放蕩的魅惑相比,實在是天壤之別。怎麼?你現在很需要嗎?「天翔笑了笑,抱著女人的肩膀,貼近了自己的身體。
不……不是這樣……我只是想……用這樣的方式,表明我內心的感激……我能夠拿得出手代表謝意的東西,大概,也只有我的……」
說到這裡,女人的臉色已經通紅。聲音也越來越小,彷彿最小的蟲子在囁葉嚅一般。「如果這樣,那麼大可不必。」突然,天翔將懷中的女人重重推開,神色冰冷德說道:「我答應過你的事情,絕對不會食言。你也用不著為這種事情而愧疚。不錯,我是喜歡你。也很想和你上床。不過,如果是用這樣的方式,恐怕我不會有太大的興趣。現在,我想請你帶我去看看你所說的幼生蝗蟲培養室。走吧!」
忽然的變化使得女人猝不及防。她頗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對方,直到確定這個魁梧的男人所言非虛時,這才慢慢從落座處站起。帶著幾分失意的落寞。輕輕走上石室的階梯。比起此前兩個人在狹小窨內地字寧靜,外面的世界實在充滿了太多的嘈雜。巨大地工程機械已經挖通了山谷,一輛輛被沙石陰隔甚久的裝甲戰車,從狹窄的山道內魚貫而出。被掩埋在石塊下面的受損車輛,也在前後同伴的牽引和推下,將自己龐大的身軀從中慢慢挪動出來,一直行駛到盆地內的空處,接受細緻的檢修。而受傷的士兵在經過簡單處理後,也被分中國電腦教育報台上了一架架直升機。在震耳欲聾地螺旋槳翼轉動專長中騰空而起,慢慢消失在了山谷的另外一端。當然,所有的這些。都是征服者們目前在進行地動作。而那些曾經給他們造成巨大威脅的被征服者們,則呆呆地站在一邊。大張著嘴,帶著難以置信地表情,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因為,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已經完全顛覆了這些狩獵者此前的種種固有觀念。他們實在不知道。,究竟應該以什麼樣的心態來面對這些外表看起來與自己無異,但是卻又神秘無比的龍族人……天翔絲毫沒有理會旁人的眼光。而是在漂亮地黑雲女組長帶領下,穿過人群密集的中央空地,逕直來到一幢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矮小建築前,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這是一間表面積不過數十平方的小屋。只是。天翔知道,這不過是它的一種偽裝而已。這裡隱藏的秘密,就與那些曾經在地球上顯赫一時的輝煌文明一般,全部都被埋入地下。用「蟲巢」這個詞來形容房間內的場景,的確有些不太適宜。不過,以屋子裡目前所有的東西來看,卻又實在是很恰當。
準確的說,這間用石塊和泥土搭建起來的小屋,根本就是一個想要掩蓋其下物體的偽裝。因為,房屋內的四周與角落,已經完全被昆蟲特有的分泌蠟質所填滿。形成一層光滑的硬質物體。其中,還有一條寬約數米的橢圓形通道,從場面與屋門的接口處,一直延伸到地底……這樣的場景天翔並不陌生。在龍城附近的蟲山上,還有此前與妹妹一切的流浪歷程中,他不止一次看見過類似的東西。這是蟲子利用其身體分泌物營造出的家園,也是它們在地下世界賴以為生存的根本——蟲巢。
然而,天翔卻從未看見過,如此巨大的蟲巢。畢竟,在他的印象中,蟲巢頂多就是一處不大的地下空間。像這樣僅入口就能容許兩人並排通過的蟲巢,不要說見過,甚至就連聽都沒有聽說過。「這裡也是他造的。」可能是看出了天翔眼中的疑惑,劉順雲上前撫摸著牆壁上光滑的硬質表面,慢慢地說道:「是他讓我們挖出了這個地下巢穴,將之用於養殖蝗蟲。只不過,那個時候,誰也不清楚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就這樣進入蟲巢,那些蝗蟲竟然不會攻擊你們?」天翔有些奇怪,按照他的經驗,蟲子們決不允許任何非自己族類的生物靠近蟲巢。一旦發現外來者侵入,馬上就會引來大批蟲子的圍攻。這已經是所有狩獵者人所共知的事情,為什麼,在這裡偏偏會顯得要如此特殊?「具體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劉順雲苦笑著搖了搖頭:「不過,用他的話來說,昆蟲是一種利用氣息來判斷敵我的生物。其中以蝗蟲尤甚。只要它們習慣並且認同了黑雲族人的氣息,自然不會對我們發動任何攻擊。」
「這怎麼可能?」天翔不由自主脫口而出道:「每個人的體內氣息都不一樣,蝗蟲怎麼可能會用這表標準來判斷你們所有的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恐怕也就不會有那麼多人面蝗襲擊狩獵者的時間發生。」「你說得沒錯。當初,他也這麼認為。」女人頗有些佩服的看了看他:「不過,他還是利用另外一種物質,使這些蝗蟲有了氣息的依據。」
「是什麼?」天翔追問。
人坦言。
「水?」天翔的眉頭微微一皺:「這怎麼可能?是什麼水?」「是我們族群的日常飲用水。」說著。女人從腰間摸出一隻盛水地皮袋遞過:「喝一口,再灑點兒在你們身上。這樣,蝗蟲對你們就不會有敵意,自然也就不會攻擊你們。」
「這是什麼水?」天翔接過。猛灌了一口,再捏住袋口,在身上潑灑了一些。隨手遞給身邊的侍衛,動問道:「怎麼會有這樣的作用。」「這裡地土壤含有一定的鹼性物質,因此,地下水源中也有部分溶解。這種鹼水是我們族群的日常飲用水。也是蝗蟲用來判斷敵我的唯一標準。」
「居然是這樣。」天翔驚歎道:「能夠想到並利用這一點,實在難得。」難得?哈哈哈哈——聞言,女人發出一陣無奈的苦笑:「就算是這樣,一旦我們斷絕對幼蟲的食物供應,那些成蟲還不一樣會把我們所有人殺死,用來餵養它們的後代……這樣的日子。我是一天也不想再過下去了。」
天翔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多說,抬腳邁下了被蠟質所覆蓋的光滑階梯。他很清楚,劉順雲說的是實話。換了任何人在這樣地環境中久待,恐怕用不了多久絕對會發瘋。擁有如此堅強的意志。真不知道是這個女人幸福還是悲哀……階梯並不長,不過幾十米地樣子。完全依靠外裡光源的洞穴裡,顯得相當昏暗。很多靠近牆壁地腳落則是一片漆黑。如果不是狩獵者擁有那種在黑暗世界中鍛煉出來的優秀眼力,隆怕這個時候已經是喝調進墨缸裡抓瞎一樣,沒有任何分別。
天翔的實力也很不錯,他完全能夠看到在黑暗中蟄伏的那些尚在蠕動的幼小蟲體。它們是如此之多,多的簡直令人看了有一種想要忍不住嘔吐的慾望。只是,現在的他,臉上顯出莫名地驚訝之色。與之伴隨在一起的,還有恐懼、駭然、難以置信……
蝗蟲的生育方式天翔相當熟悉。每天都必須要與蟲子打交道的他,閉上眼睛也能隨口道出各種昆蟲的生活習性。對於蝗蟲這種肉味鮮美的生物,自然就更加不在話下。只是,他做夢都沒有想到,眼前的「蝗蟲」,居然會與自己記憶中的同類生物完全不同。蝗,是一種從遠古時期就存在的昆蟲。它們群居、卵生。幼蟲孵化後,就能保持與成蟲完全一樣的外形。唯一的區別,就是體積上的大小而已。當然,體表的顏色、甲殼的硬度、對外界的感知能力等等也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加強。而且,這種身體表面覆蓋著厚厚角質層的昆蟲,必須每隔一段時間,就進行蛻變。用這樣的方法,來保證身體的繼續成長。然而,眼前的蟲子,分明就是另外一種生長模式。雖然蟲巢內幾乎沒有什麼光線,很多東西也都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不管怎麼樣,天翔就算是比上不足眼睛光用耳朵聽。也能絲毫不差的判斷出這些噁心的蟲子究竟在幹什麼。
蠕動,它們在蠕動。利用自身分泌出的粘滑液體,用柔軟的身體,緊貼著地面慢慢的蠕動。這當然也屬於昆蟲的移動方式。可是,卻根本不應該屬於蝗蟲。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絕對不會有任何一隻蝗蟲從卵中化出來,擁有一隻肥肥滾滾的身體,而且只能利用體內雞肉伸縮向前移動的怪異方式。
`綠殭蠶`還蛾類幼蟲,都會以這樣的方式生存。然而蝗蟲,卻根本不可能。天翔沒有說話,從防護服的口袋裡,摸出一隻小巧的半球狀物體。輕輕按下上面某處按鈕後,頓時。一道……的光芒,從球體中發出,照亮了黑暗洞穴的四周。
這是一隻利用電池為能源地便攜式冷光燈。蟲,到處都是蟲。密密麻麻。鋪天蓋地,把整個略黑狹窄的洞穴,填塞得滿滿當當。如果不是眾人與蟲子之間相隔著一道高達米話石台的話。天翔相信,這些肥頭肥腦的白鬼爬蟲,一定會沿著自己地腳慢慢爬下來,一直爬到頭頂,爬進眼睛,爬進鼻孔,爬進自己的身體……莫名的光亮,並沒有引起蟲群太大地注意。它們只是在同伴粘滑身體組成的縫隙間歡快地爬著。蠕動著自己的身體。在一個個看似不可能通過的縫隙間穿行。那種相互碰撞後發出的微小「吧既」專長,在成千上萬蟲子的共同努力下,最終變成了另外一種完全不同的古怪音調。在天祥等人聽來。就好像是一種硬物在膠液表面。相互磨擦後發出的噁心聲音。「怎麼會這樣?」天翔眼中滿是不加掩飾的驚異之色。他猛然轉向身後的女人,連聲問道:「這怎麼可能會是蝗類的幼蟲?這不可能。」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但這卻是事實。」劉順雲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我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反應和你完全一樣。不要說是我們,就連所有與它們有過接觸的黑雲族人,沒有一個人會相信這是真的。因為,這根本就不是我們所熟知的蝗蟲,而是另外一種經過變異,而且進化到了相當程度的蟲子。」「變異?」天翔驚道:「你是說……」
「他改變了它們。」女人淡然道:「他從基因庫中獲得古代蝗類基因時,就已經改變了它們的生物習性。使得它們具有完全不同的幼蟲形態。這種蟲子會像蛾類一樣結繭,經過二次發育後,最終形成成蟲。」
「他是怎麼做到這一點?」天翔連連追問:「這種蟲子像人一樣的身體特性,也是他所賦予的嗎?」
「我不知道」劉順雲苦笑道:「儘管他很喜歡我,可是說穿了,就連我自己也不過是他的研究產物之一。他又怎麼可能會把其中地咪咪告訴我呢?如果接觸過,你會發現,他是一個心思相當細密的男人。你所想到知道的一切,統統都在他的大腦裡面……就看你能不能讓他說實話。」
天翔沒有再開口,只是摸摸地注視這眼前這些密密麻麻蠕動的蟲子。一種夾雜著憤怒與厭惡的複雜感情,已經充滿了他的全身。人類可以利用蟲子。也可以將之充作食物。可是,改變蟲子的固有習性,將之用來對付自己的同類,這樣的作法,顯然已經超出了人類能夠接受的範圍。更何況,這些噁心的爬蟲,居然還必須要以人肉類餵食……
天翔已經看見,在蟲堆見一處略顯得有些高起的地方,赫然露出一個枯黑的半圓狀物體。從其大概輪廊與蟲子爬過後的縫隙間,可以看出,那是一個死亡已久的人類頭骨。不止是那一處,蟲群的四周,都還散亂地丟棄這一下發黃的骨頭。根據其大小與形狀,不難分辨出它們原本在人類身上的具體部位……
忽然,從天翔的背後,想起了一陣嘈雜的聲音。很快,兩名身體健壯的黑雲族人,各自捧著一塊已經發臭的人肉走了進來。大概是看到了自己新的首領吧!他們連忙丟下手中的物事,忙不迭地行起了禮。
「這是什麼?」天翔皺了皺眉,沒有理會對方的動作,逕直彎下腰,指著地上的臭肉問道。
「人肉。」黑雲女族長悲傷的聲音從他的背後響起:「這是兩天前一名族中老人死亡後的身體。現在,則是用來餵養它們的食物。」
「你們不是連自己都吃不飽嗎?為什麼還要供養它們?」「就算我們被餓死,也得把餓死者的屍體首先用於餵養這些蟲子。」劉順雲恨恨地說道:「只要有一條幼蟲被餓死,那些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成蟲,就會對族群展開報復……現在,你應該能夠理解我們目前的處境了吧?」天翔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那兩塊被扔在地上的人肉。這是兩團很大的肉,雖然有些腐爛發漲,不過,卻也能夠在飢餓的時候,填飽不少人的肚子。尤其是對於這樣一個每天都會餓死人的族群來說,人肉,已經是他們唯一的食物來源。只是,他實在沒有想到,餓到極點的人,居然還不得不把這樣的食物,頗不甘心地送給別人……
人,會變成蟲子的奴隸嗎?